第九章 越货

　　再次回到小广场处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天蓝将肩上的芹儿放在了地上，而后走到了娘炮老大的身边。
　　梦末有些疑惑地望着天蓝，道：“你这是要...？”
　　“越货。”
　　天蓝在娘炮老大身边蹲下，然后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只是摸索了半天，仿佛毫无发现。
　　梦末也走了过去，在天蓝旁边顿住了脚步。
　　天蓝皱着眉头，仔细地扫视着娘炮老大的尸体，然后将手战战兢兢地伸向了他的鞋子。
　　梦末见状，突然后撤两步，站在后方静静观望。
　　天蓝将两只鞋子脱下来，各自抖了抖，果然有颗珠子掉了出来。
　　珠子通体透亮，其上闪烁着微弱的白色光芒，就像一颗将要陨落的残星。
　　“洞天珠？”
　　天蓝和梦末有些开心。
　　洞天珠，取之别有洞天之意，它的价值堪比骑士的礼物，但由于太普遍了，因此倒是算不得至宝。
　　洞天珠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迎面袭来，天蓝将头扭向一旁，手指颤颤巍巍地触碰上了那颗珠子。
　　顺带一提，天蓝偏头时，望见了梦末憋笑的表情。
　　洞天珠是一类对空间加锁的宝具，对使用者来说，其内部仿佛有一个可供储物的空间，但它其实是对某件物品原本所在的空间进行封装，约束了外界接触那片空间的道路。
　　洞天珠由元气进行操纵，此刻，因为娘炮老大已死，残存于珠子内部的元气亦是变得脆弱不堪。
　　天蓝的一缕元气悄然探出，虽然内部元气有所抗拒，但他还是轻而易举地拿到了这颗洞天珠的空间钥匙。
　　而后，天蓝意念微动。
　　哗的一声，一堆珠宝和金币散落在了地上。
　　还有一卷古香古色的卷轴亦是凭空出现，其上系有一根红绳，两端则是漆黑如墨染，其卷面绘有斑驳的山景，景色之中，赫然印着五个大字——遗世独立境。
　　望着这卷卷轴，两人略有些茫然，即使是在打开卷轴，粗略浏览过后，依然连这是否是一门攻击技都搞不清。
　　“洞天珠内就这些东西了。”天蓝重又将卷轴系起。
　　“遗世独立境，你可曾听说过？”
　　“恩，”天蓝沉思良久，“没有。”
　　没听说过也用考虑这么久吗？梦末嘴角微微抽搐。
　　天蓝把玩了一下这个卷轴，然后将其抛给了梦末，转身又蹲在了娘炮老大身旁。
　　梦末慌张地将卷轴接在手里，小心供奉。
　　距离娘炮老大死亡大约已有一个多时辰，他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僵硬，嫩白的皮肤上开始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紫色斑点。
　　天蓝触摸着他僵硬的身体，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突然用力将娘炮老大的外衣撕开一道大口。
　　“哇啊——”
　　娘炮老大的上身突然变得赤裸，吓了梦末一跳，她慌忙背过身去。
　　“你...你在做什么啊？”
　　“欣赏下。”
　　“什么？”梦末有点没听清。
　　但，背对着天蓝的她，虽是好奇，却又不敢向后方看。
　　“之前没有机会，现在我得好好记在脑子里。”
　　天蓝继续撕扯着娘炮老大的衣服，直到他一丝不挂。
　　“全....全部？”梦末似是从未接触过这类事件，意有所指地问道。
　　“对。”
　　“都说刚死后，男人那里会...”
　　“闭嘴！停！不要说，我才不想听这种词。”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梦末疯狂反对着。
　　天蓝被打断了，便住了口。他仔细地查看着娘炮老大的身体，将他各个部位的情况都印在了脑海中。
　　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不过仿佛他的尾骨比普通人要大得多，像是畸形一般。臀两侧各有一个深色的红点，仿佛是胎记一样的东西。
　　看得差不多了，天蓝将珠宝和一堆金币抱起来，起身走到了梦末身前。
　　“这些珠宝有地方放吗？”天蓝给梦末看了下数量。
　　“没，我哪能买得起洞天珠。”梦末呆呆地望着珠宝，咽了咽口水，失神道。
　　“这些花花绿绿的宝石加上那些金币估计得有十万了吧，倒是帮大忙了。既然如此，先暂存在我这里，咱们分开的时候再分你吧！”
　　“嗯。”梦末点点头。
　　下一刻，梦末刚一抬头，突然仿佛呆了一般，一脸惊讶地望着天蓝。
　　看着自己身前不断消失的珠宝，天蓝道：“我体内寄生了个贪食的怪物，体积不是太大的话，接触一会儿，就能放他肚子里了。”
　　梦末惊得大张着嘴，好久才缓过来。
　　“好了，那咱们走吧！”珠宝也全部装进空间了，天蓝于是道。
　　“等等，”梦末突然伸手，将卷轴举在天蓝面前，“这个也给你拿着。”
　　“见者有份。”天蓝没有伸手，“虽然不见得是宝物，但.....”
　　“是宝物。”梦末打断了天蓝的话，继续道，“只是让你保管，别多想。”
　　天蓝失误了，他的解释反而暴露了他的欲望。不过也没错，他的确是想要这份卷轴。
　　蝶恋花价值连城，所以山贼老大的身份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因此，这份卷轴不出意外也是价值不菲。
　　但，相比于这个，梦末在刚进洞时对骑士的礼物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或是学识，对天蓝更具诱惑力。
　　无论用何种手段，天蓝不想放过这个少女。
　　“宝物？你不是并不了解这个卷轴？”天蓝一边接过卷轴，一边疑惑道。
　　“拜我没什么用的超能力所赐，我对识宝还算是有些经验，据我几十米之内的宝物我也能大体感知到。”梦末无所谓地道，“既然要走，还有件礼物要拿上。”
　　“那头熊后脊中部，右侧七寸左右的位置，应该有道伤口。”
　　天蓝一边震惊于梦末的话，一边按她说的，来到了那头白熊所在的位置。
　　体型几乎堪比两个成人的巨熊，此刻正深深地嵌在山洞墙壁之内，鲜红的血液已是干结于岩壁之上，道道寸宽的断痕疯狂地蔓延而开，颇为壮观。
　　因为白熊卡在了洞壁上，天蓝费了不小的力气，方才将手触到了梦末所说的位置。那里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疤，内部仿佛有个圆形的硬物。
　　天蓝有些惊讶，而后快速地将那硬物取了出来。
　　在手指碰触到那硬物之时，天蓝的动作几乎僵住。
　　大骑士的礼物，侍兽之戒。
　　一枚雕刻着晦涩诡异铭文的戒指。
　　戒指上镶嵌着一颗玲珑的珠光玉石，闪耀着如暗夜般的黑色光芒，光影投射间，若黑曜石一般耀眼。
　　连骑士的礼物都难以企及的，真正的宝物。
　　令所有人都为之疯狂地宝物，此处竟有两件？
　　依稀记得战斗最后，梦末焦急地想要让天蓝在娘炮老大下命令之前对巨熊出手。天蓝惊讶地回头望向梦末的背影，怔怔无言，难道刚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此处还有一件大骑士的礼物吗？
　　侍兽之戒，根据召唤者的实力，可以召唤出不低于自身实力的两位远古魔兽。
　　像这种令拥有意识的魔兽来协助战斗的宝物，即使在所有的骑士的礼物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它的稀有以及珍贵性都难以用言语描述。
　　此时，天蓝才终于明白，娘炮老大为何能如此有恃无恐。
　　若不是梦末，此刻站在这里的就是那娘炮老大。
　　“找到了吗？”梦末好奇地问道。
　　“侍兽之戒。”
　　听到天蓝的回应，她点点头，并没有很惊讶。
　　天蓝走到她身边，将戒指递给她，“既然卷轴归我拿，这个就归你吧！”
　　“我不要，”她露出可爱的笑容，道，“不是谁都有资格持有骑士的礼物。今天戒指是我的，明天我的命就是别人的了。”
　　“好吧，如果可以的话，日后，也让我送你一份礼物吧！”天蓝道，“你往前走几步，待我烧掉山贼老大的尸体，咱们就离开。”
　　“烧掉？防止瘟疫什么的吗，你倒还蛮心细的。”梦末一边前进，一边点着头。
　　“额，还好。”天蓝应和着梦末的问题，虽然并非这个意思。本来是无需这么做的，但在按梦末的指示又寻得了这个大骑士的礼物后，便不得不这么做了。
　　天蓝从贪食的空间中取出了火石火刀，碰撞几下后，便生起了火。
　　不过，既然梦末说到了，天蓝便也将其余的尸体也一并点燃了，顺便还有熊的尸体，洞外的尸体。
　　翻滚的浓烟甚是呛鼻，天蓝一手一具尸体，和梦末一起出了山洞。
　　曾几何时，这里发生过一场以命相搏的战斗，此刻，却是人去楼空。
　　一路幽静，两人实在是没有了疾行的力气，只能慢慢行走于这林间。
　　天蓝只盼着“猎魔人组织”的刺客能缓些时候，愿“观星者”保佑，整理完琐事，他将会尽快赶往子门逃亡下一处地方。
　　此刻，正值漫天星辰，点点滴滴的光芒汇聚在一起，仿佛一片淡淡的光幕倾泻下来，将整片槐树林都是渲染上了一层晶莹的银色。
　　不知走了多久，一潭明亮的光亮跃入眼帘。夜风悠悠，月光粼粼，槐树叶、银杏叶的娑娑声、虫吠声在此处仿佛被放大。
　　行至一处小湖与树林之间的平地，两人搞了一个坑洞，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蓝终于是将两人葬好，让他们头指朝阳升起的方向。
　　“黄泉之下自求多福吧，大叔。”天蓝喃喃道。
　　“愿‘观星者’永远庇佑。”梦末亦是祈祷。
　　“和芹儿小姐葬在一起，黄泉之下，大叔应该也会安心的。”梦末缓缓说道。
　　“死去之人的想法又有谁知道呢。”天蓝亦是抬眼望向远方，喟然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