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晚，众人草草地借助马车支撑着建立起了一个小小的营地，零正在尝试用两根树枝做夹板固定第纳尔的断腿。
　　“不管你是吸血鬼还是人类，我们都很感谢你，今天你帮了我们大忙。”玛琳娜说道。零回过头来报以一笑：“小意思，现在该让你们长官解释一下自己了吧。”众人看向林登维尔，林登维尔佯装没有听到的样子拨弄着火堆，“哎呀，这火再不加柴该灭了。”“林登维尔！”零抓起一块石头掷了过去，林登维尔躲开石头，众人传来大笑，两人的关系，大家也能该猜出个一二三了。“谢谢你……”第纳尔躺着呻吟着对零说道，零拍了拍他的肩，坐回林登维尔的身边，低下头想着自己的事情。
　　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火堆，望出了神。
　　……
　　凯古斯都公国，罗曼城。
　　这里既是凯古斯都公国的首都，也是科苏教的总部——大天使堡所在地。凯古斯都公国的大公美第奇家族有名无实，实际上国家的操控权在科苏教教皇庇护六世及其手下的枢机主教团手里，俨然一个“教皇国”。
　　庇护六世穿着华丽的镶金长袍，在会议厅里踱来踱去，轻轻敲打着他的权杖。这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头发花白，吊角眼里像蛇一样放出诡异的光芒。“这么说，林登维尔与零已经有接触了。”庇护六世抚着胡须。“是的，陛下，零在龙息荒原已经和林登维尔有接触了。”“你告诉过零，林登维尔的心脏在我们手里吧。”“是的，陛下，这样一来零也不敢轻举妄动。”“聆听那远古的预言——使徒之子与吸血魔君的子嗣，将会荼毒整个大陆，人类将迎来灭顶之灾。”庇护六世念着《默示录》里的语句，轻轻地将手放在桌上的《圣经》上，“派去幽灵之地的搜索队回来了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带着林登维尔的心脏回来。”“很好，这样就不会让零知晓我们是在用假消息骗她了。”躲在阴影处的枢机主教附和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借助零的手除掉几个祸患？”“暂时不用吧，尼贝伦骚乱的信息传到了整个大陆，如果吸血鬼袭击城市的事情再次发生，那只会对我们教会不利，再说，我们还要靠着这些贱民养活。”“没能除掉亚盖洛一世，反而让使徒之子与零有了接触，这就是你擅自行动的下场。”“在下知错了，望陛下降罪。”“也罢也罢，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只要我们手里掌握着林登维尔的心脏，就可以将零牢牢地掌控在我们手里面。”“枢机主教黎塞留是否有消息？”“有，他说弗拉德王国已经组织大批船队前往白骨湾搜寻失踪的船。”“让他牢牢监视住恩瑞尔十六世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们想要往大陆扩张，他和曼德洛斯必须死。”“遵命，陛下。”“下去吧。”
　　庇护六世靠着扶手椅坐了下来，思考着《默示录》里的可怖预言，他一想到人类将会在幽灵之地和龙息荒原寻找到世界的真相，他就感到头痛不已，而这一切，真的是神的安排吗？《默示录》里的浩劫，果真会降临到世界上对人类进行一轮大清洗吗？庇护六世不敢想象，他是实际意义上的一国之君，更不用说教会在大陆各地拥有数不尽的地产，他也想像一个世俗君王一样，称霸于整个欧罗布拉大陆。
　　庇护六世打起了瞌睡，做起了他的春秋大梦。
　　……
　　“我们不能按原路返回了，如果是魔法力量在阻止我们回去的话，前面绝对会有伏兵等着我们。”零指着地图，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希望能够躲开追兵的搜寻，寻找下一个落脚点。”“也就是说我们会离罗斯隘口越来越远。”波特插嘴道。零冷静地看着他，嘲讽道：“有科学家说地球是圆的，一直往前走，说不定能直接走到尼贝伦。”林登维尔一边拨拉着火堆一边听着众人的谈话，没想到又挨了零一顿臭骂：“你不是这里的头吗？怎么连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提不了？我算知道了，从你成为这个队伍的头开始，就注定这场冒险要以悲剧做结尾。”林登维尔忽的站了起来，：“你以为马汉的事是我愿意的吗？你以为我会想我们当中少任何一个人吗？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在巨人出现的时候就把它杀掉？”林登维尔气氛地咬紧了牙关，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来见过林登维尔这么生气过，当然，除了零，零站起身，挺直了比林登维尔矮一个头的小身板，怒目而视。“你不是独自行动，你带着一个团队！团队出现任何损失都是你的责任！你事先就应该料想到团队所要遭遇的一切困难！”林登维尔生气地离开了营地，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树林。
　　“啊就让他去吧让他死在外面！”零还在喋喋不休。
　　林登维尔走进树林，气冲冲地往前走去，想要用冷风清醒清醒走近愤怒的大脑，走了几分钟，他突然嗅到了陌生人的气息，他敏捷地躲过一支从背后射过来的弩箭，轻柔地翻了个身，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树上开了一枪，一个不速之客应声而倒。四周的刺客冲上来，用刀向林登维尔砍去，林登维尔转了个身，华丽地抽出刀在半空中画了个圆，又有三个刺客被扯开了喉咙，鲜血直流，倒了下去。还剩下一个刺客，林登维尔半蹲着弹开刺客的刀，用刀狠狠刺进了他的腹部，刺客惊恐地捂着自己不断外涌的内脏，看向林登维尔的红色瞳孔，倒了下去。
　　众人听到枪声赶进了树林，看到了林登维尔提着刀站在空地上，四周有五具尸体，经过辨认，是奥拉夫人。林登维尔在刺客身上找到了蒂尼波利帕夏的徽记，林登维尔冷冷地问道：“第纳尔呢？”众人这才知道大事不好，急忙赶回营地，看到第纳尔仍然躺在地上，气喘吁吁，不过他的身边多了一具奥拉夫刺客的尸体。“狗娘养的，呸！”第纳尔骂道，“看我腿断了就想过来抓活的，我抽出垫在背后的刀给了他个痛快。”人们松了一口气，林登维尔说道：“看来那些元素巨人，也是奥拉夫人派来的，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收拾收拾继续往前吧，回罗斯隘口的路上一定有伏兵。”
　　……
　　奥拉夫帝国，君坦布尔城。
　　奥拉夫帝国苏丹穆罕默特二世懒洋洋地瘫坐在王位上，听着蒂尼波利帕夏的汇报，他像往常一样对国事不是很上心，即使这次蒂尼波利帕夏的大败而归也没有让他过于生气，他仅仅只是冷静地向边境增加了军队，等着和立陶亚的另一场大战。听完蒂尼波利帕夏的陈情后，他挥了挥手，示意蒂尼波利帕夏退下，起身前往宫殿的大清真寺，进行每天都要进行的礼拜。
　　奥拉夫帝国是欧罗布拉大陆上唯一一个不信仰科苏教的国家，其人民信仰伊斯拉教，这是一个与科苏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宗教，但和科苏教国家不同的是，奥拉夫苏丹同时也是宗教领袖——哈里发，是****的最高领袖。信仰伊斯拉教的教徒被称作穆斯拉。和科苏教掌握吸血鬼猎人团体不同，伊斯拉教有着数不清的魔法师团体，他们都对穆罕默特二世宣誓效忠，成为这支冷兵器军队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穆罕默特二世跪在绣金的方毯上，双手伏地，虔诚地叩着首。
　　充满异域风情的音乐响起，火神阿拉的威名将在穆罕默特二世的刀剑下挥向欧罗布拉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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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登维尔一行人在森林中绕着圈子，他们迷失了方向。祸不单行的是，第纳尔发烧了，他的腿伤有了感染，零在马车上为第纳尔处理着伤口，玛琳娜为第纳尔擦着脸上的汗。林登维尔也感到紧张，如果遇不见人类文明的话，第纳尔很有可能会死在龙息荒原。天空中有一只巨龙飞过，林登维尔听到了马蹄声与马叫声，他回过头，零对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听到了，林登维尔示意众人停下脚步，他一个人策马向前，查看情况。
　　林登维尔刚走出森林，便看见一些奇怪的物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他们穿着绣花的制服，手里拿着弓箭与马刀，正在围猎天空中的巨龙。龙被弓箭射中，翅膀上的翼膜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飞行不起来的它坠向地面。半人马拿起马刀与斧头，轮番向虚弱的巨龙发动攻击，很快，一个战士用大斧砍下了巨龙的头颅，众人欢呼起来。
　　半人马这时发现了森林边缘的林登维尔，示意林登维尔向前走。林登维尔策马前行，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和这种奇怪的民族沟通。一个衣着最为华丽的半人马走到林登维尔面前，用流利的罗斯语问道：“你的名字，你的身份，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