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叶尔莫洛夫高高举起手里的军刀，喊道：“兄弟们！这是上帝赐福于我们！是上帝派遣来的援军！我们杀出去！”灰衣军众人高喊着“国王万岁”，抄起刺刀冲向了敌人，掷弹兵们拿着炸弹站在城墙上围攻被蝙蝠弄的晕头转向的元素巨人。
　　很快，林登维尔再次出现了，他化为的蝙蝠像一道血红色的风，只用了一次就冲破了魔法师的法力屏障，现出原形用惊人的速度撕咬着奥拉夫魔法师的喉咙，吸食着他们的鲜血。蒂尼波利帕夏下令撤退——但撤退的命令太晚了，奥拉夫军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溃逃。蒂尼波利帕夏骑着马带着几个随从急匆匆地向着国内跑回去，但林登维尔不想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他化为蝙蝠冲向了蒂尼波利帕夏。但这时，蒂尼波利帕夏口中念念有词，将法杖用力插向地面，一阵刺眼的阳光晃在了林登维尔眼前，他失去了方向感。
　　原本已经黄昏日落以后的天空突然在这一刻变得豁然开朗，所有强烈的阳光都汇聚在林登维尔身上，让他感受到血管内的血液开始沸腾，林登维尔冷哼一声，现出了原形跳到远处，冷冷地盯着蒂尼波利帕夏。蒂尼波利帕夏长着一张细长的脸，脸上挂着一个鹰钩鼻，他的目光也像鹰一样，他包着装饰着宝石的巨大头巾——这是奥拉夫帝国的传统，地位越高的人，头巾越大。林登维尔记住了这张脸，想必蒂尼波利帕夏也记住了林登维尔吧，他策马回头，大喝一声，逃向了远方。
　　林登维尔笑了笑，在他身后，士气高昂的灰衣军高唱着《普雷任维斯基近卫团进行曲》，追击着溃不成军的奥拉夫人，像撵兔子一样撵跑了他们。林登维尔再次化为一道血红色的风，飞向了远方。聚集在要塞的蝙蝠也开始散开——飞回它们原本栖息的地方，至少今天，它们饱尝了鲜血。
　　“我们的父辈满载荣光
　　国王带领我们上战场
　　奥拉夫人怎敢遗忘
　　立陶亚的刺刀闪着寒光”
　　置之死地而后生取得大胜的奥拉夫军高唱着凯歌，鸣枪庆贺，欢送着来帮他们血洗奥拉夫军的蝙蝠朋友。叶尔莫洛夫瘫坐了下来，摸出怀里的伏特加，仰头畅饮。林登维尔又变回了人类，在葡萄那里穿戴好了骠骑兵的制服，他也想回到要塞与老朋友一起畅饮，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不但带不回亚盖洛一世的援军，也会让叶尔莫洛夫对他的身份起疑心。林登维尔跨上马，踏上了返回尼贝伦的路程。
　　林登维尔每路过一处军队驻屯地，都报告了罗曼尼亚要塞的战况，士兵们旋即进入战备状态，等候着尼贝伦的指示。林登维尔没有选择沿斯拉夫河西进再沿诺森河北上的道路，他驱使着葡萄翻山越岭，穿过一处又一处森林，终于在一周后傍晚到达了尼贝伦。
　　林登维尔没有进旅店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尼贝伦城堡，面见亚盖洛一世，亚盖洛正在宫殿外设宴，看见林登维尔满身血污之后立刻下令终止了宴会，令人给林登维尔准备了一杯猪血，把葡萄牵下去休息。
　　林登维尔端起酒杯里的血一饮而尽。“这么说，我国和奥拉夫帝国已经开战了？”亚盖洛一世端坐在王座上，把玩着权杖上的宝石。“是的，国王陛下，我们顶住了两波奥拉夫的军队进攻，但守备力量已成疲惫之师，叶尔莫洛夫准将请求陛下尽快派出援军。”“援军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将御驾亲征。”亚盖洛一世一挥手，“你下去休息吧，换身衣服。”
　　林登维尔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骠骑兵制服，去马厩看了看葡萄之后，走到了尼贝伦下城区。下城区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几幢被彻底烧毁的房屋还在诉说着当日战斗的惨烈，尸体和伤员，都已经被清除完毕。这时，林登维尔闻到了同类的味道，但它的力量远在林登维尔之上，也就是，是一个吸血鬼大君。林登维尔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回过头发现了一个穿着黑色罩袍的年轻女子，这个姑娘长着一头美丽的黑色长发，面容姣好，让人甚是喜欢。林登维尔笑着模仿绅士弯腰行了个礼：“美丽的女士，请问，一个月前尼贝伦下城区的灾难，是你指示的吗？”
　　“是我指示的，也不全是我指示的”姑娘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用甜美的声音说，“如果不是某人模仿我的作案手法，我也不至于大发雷霆，但我的力量似乎有些失控，把散布在立陶亚的所有吸血鬼都吸引了过来。”
　　“那么美丽的女士，请问你今晚跟着我有何贵干呢，我不是处女，仅仅只是模仿伟大的吸血鬼大君的作案手法，现在还是一个王国军人，女士是想要杀掉我泄私愤吗？”林登维尔笑着将手按在了马刀的刀柄上。“骑士阁下噢，你真是越来越让人着迷了，”女子做了个**的动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罗曼尼亚那一战阁下打得真是精彩，人家都跟了骑士先生那么长时间了，非得人家放大自己的气息，才能被骑士先生发现吗？”这句问话就像是撒娇一般，让林登维尔有些心猿意马。“这就是我最讨厌和女人接触的原因，”林登维尔心想，林登维尔虽然年轻时在弗拉德王国的时候常常在贵族聚会上勾引无知少女上床，但自从事态发生变化，他接下吸血鬼猎人的工作以来，就再也没有近过女人。面前的这位美人让林登维尔感到有些口干舌燥。“那么尊贵的小姐，能不能报上你的芳名呢？”“我没有名字，叫我零就好，我并不经常混迹于人类社会。”零脱下兜帽，甩了甩自己波浪般的秀发，林登维尔闻到了她身上有着蔷薇的花香。林登维尔笑了笑，走近零，零也走近了林登维尔吗，脸上挂着勾人魂魄的微笑。“我在这个世界待了一千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心跳的男人。”林登维尔有些脸红，他放松了警惕，将手从刀柄上拿开。
　　零抓起林登维尔的手，那润滑的肌肤触感让林登维尔颤抖了一下。“这样才像话嘛，不要对人家有那么大的敌意。”零娇嗔道，“让我猜猜你有多大的年纪？两百岁？三百岁？”“三百五十四岁。”林登维尔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那我可以当你奶奶了哦。”零捏了一下林登维尔的鼻子，将脸歪着凑近林登维尔。
　　林登维尔害羞得要紧，他的心脏就像小鹿乱撞一样剧烈跳个不停，正当两人的脸快要凑到一起的时候，零推开了林登维尔，在他胸前施了个法术。“你对我……做了什么……”林登维尔慌忙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主从的信息链接，”零笑了，笑得非常甜美，“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林登维尔气急败坏，拔出马刀——他在离开住处的时候换了一把新的，零嗤嗤的笑着，就像在笑一个白痴，就连林登维尔自己也觉得自己像一个白痴。突然一阵血红色的风飘过，零随着风化为一阵蝙蝠消失了，只留下了她甜美的笑声和蔷薇的花香……
　　……
　　“也就是说，‘紫罗兰’号在离开舰队进入白骨湾寻找‘野兔’号后就失踪不见了？”
　　瑞契王国的国王卡希尔六世驾临海军部，询问战况，海军部的官员向他报告了“紫罗兰”号失踪的消息。“紫罗兰”号舰长摩歇尔准将是国王陛下的妹婿，海军部的官员低下头，等着国王大发雷霆。“战争嘛……牺牲在所难免……就算是我的妹婿，为国捐躯也是应该的……”卡希尔六世低下头看了看海防图，抬起头说道，“那他们，真的是为国捐躯了吗？”
　　卡希尔六世突然震怒：“一艘100炮的战列舰，就这样从大海上消失了？你们要我相信它失踪了？被北海巨妖吃掉了？！”他将权杖重重的打在海防图上，桌子振动了一下。“命令！‘玫瑰’号所在舰队、‘百合花’号所在舰队、‘金车菊’号所在舰队，再给我加上一个团的陆战队员，前往白骨湾搜寻‘紫罗兰’号，‘紫罗兰’号上的任何一个船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遵命！国王陛下！”海军部的众人挺直了腰板，大声回答道。“那还愣着干嘛，赶紧立刻行动起来！”“遵命！”
　　弗拉德王国。
　　“‘野兔’号是海军里跑得最快的船，就算进入白骨湾，也应该成功把‘紫罗兰’号甩掉了才对，”恩瑞尔十六世晃着高脚杯里的葡萄酒，海军大臣黎塞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侍立着，“‘野兔’号失踪，原本我们不应该对一艘快速帆船有那么大的重视才对。”恩瑞尔十六世顿了顿权杖，“但那一次战役是我国与瑞契王国的首战，必须要给国民一个信服的解释，黎塞留，此事交给你去办吧。组织探险队，进入白骨湾，‘野兔’号的船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