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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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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起身来,面对女子这一连串的问题,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呆滞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从没见过的奇怪生物一样。
  “熊孩子,你是个哑巴吗?姐姐问你话呢!”女子也席地而坐,正对着他的身前。
  “我也不知这是哪里。”他看了看四周,“感觉像是梦境。”
  “是啊,那么问题来了,熊孩子你为何在我梦里?”女子问。
  “这不是我的梦境吗?”他反问。
  “完了。”女子摊了摊手,“难道这不是梦?”
  女子摸着脑袋站起身来,头上的长条布料从手中滑落,一头落肩秀发被她揉得蓬松,满眼迷茫地四下张望着。
  他捡起女子掉落的长条布料,也站起身来。
  “你的东西掉了。”他把这块奇怪的布料递到女子身前。
  “要这发夹还有什么用,在梦里都这么久了,又醒不过来。”女子耷拉着脑袋,秀发垂落将她精致的脸庞全部遮住,身体像泄了气般松松垮垮的。
  他见到女子这幅样子,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收回小手静立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
  半响无言。
  二人就这么站着,相隔不远一高一矮,如同两座奇怪的雕塑,孤独地立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
  女子最先按奈不住,忽然伸出右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划过一道弧度,停在了他的小脸上。
  他完全没注意也没来得及躲闪,只感觉小脸上传来一丝温暖,接着又感觉到一丝疼痛,小脸上的肌肤被拧成了麻花。
  女子捏了捏他的小脸,见到他吃痛的表情,瞬间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似的。
  “这触感也太真实了,熊孩子你感觉到痛了吧?这梦也太真了!”女子松开手惊喜地说。
  “是很痛。”他揉了揉小脸。
  “万一这不是梦,怎么办?”女子看向洁白的天空,又陷入了迷茫。
  “我只记得当时被一道惊雷劈中,醒来人就在这里了。”他低声说。
  “你也被雷劈了?”女子惊讶地低下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还放于嘴前,觉得很不可思议。
  “也?”他问。
  “我当时刚洗完澡,就习惯性地去天台散下心,结果看到天上有一道奇怪的亮光,还以为是彗星呢,我正盯着它看,一眨眼那道光就冲向了我,当我发现那是一道天外劈来的闪电时,已经来不及了。”女子手舞足蹈地形容着,接着耸了耸肩,“之后我就来到了这个白色的梦境,四处走了好久好久,才看见你这个熊孩子躺在地上。”
  他想起当时的那两道闪电,正好是有一道伸向了星辰之中!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心中所想,这一切太过于离奇了。
  “我会不会已经死了?”女子喃喃自语。
  “要好好活下去。”他想起了书生的话下意识地回了句。
  “摆脱不了这个梦境,怎么好好活下去?到处都是白色的,还要面对你这个熊孩子。”女子抱怨。
  他听到女子这般话语,心里也想着该不会真被困在梦里了吧,且不说能不能醒来,就单说要面对这么个奇怪女子,就已经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
  “好饿,我想念大学城的烧烤摊了。”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又听不懂女子在说什么了,刚想开口问问女子什么是“大学城”,那“烧烤摊”又是什么食物时,他看见女子身后的地面突然像水面一样泛起了涟漪。
  “你…这…”他指着女子身后,张着小嘴巴满脸不敢置信。
  “什么你你这这的?”女子疑惑地转过头去。
  洁白的地面如同一滩水池般,泛着水波的同时散发着微弱的白光,从地底冒出了一个奇怪的物件,女子转头的时间,这个奇怪的物件就已经完全浮现出来。奇怪的物件就像是从地底吐出来一般,吐完后地面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卧靠!”女子惊呼。
  他好奇地看着那个物件,那像是一个小长方形的桌子,但桌面又布满了铁丝网。
  “烧烤摊!”女子咽了下口水走上前去。
  他越来越觉得女子奇怪了,心想这么个东西就是女子口中的“烧烤摊”?这东西难道可以吃?
  女子摆弄着烧烤摊上的铁丝网,又翻了翻烧烤摊下面的空间,失望地站在烧烤摊前,转头看向了他。
  “你变出来的?”女子问。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
  “不是你那是谁?光一个烧烤摊又没有肉,有什么用?”女子失望地说。
  烧烤摊旁边洁白的地面再次泛起水波,冒出了一串串新鲜的肉,都用细小的木枝串着。
  “你…你…是你变出来的!”他惊讶地指向那些肉,冲着女子挤眉弄眼。
  女子顺着他指地方向看去,险些又要惊呼,捂着小嘴不可思议地蹲在那几串肉前,扭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肉。
  “我想什么就来什么?”女子捡起肉串自问,“那能不能再来点木炭?”
  地面又是一阵水波漫过,女子所说的木炭从地底浮现出来。
  这下不仅是他觉得惊奇了,就连女子也甩了甩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堆木炭,接着两人互相对视,大眼瞪小眼显然都被吓惊得不轻。
  女子突然大笑起来,幼小的他被这莫明的笑声又吓了一跳。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再来些佐料吧!”女子大喊。
  这白色的世界真就如女子心意般,女子开口要什么就从地底冒出什么,女子开心地捣鼓起烧烤摊来,不仅烧起了木炭,还自顾自地烤起肉来,之前的惊讶和迷茫早已一扫而空。
  而他则怀疑起来,他认为这个白茫茫的世界定是女子的梦境,而他只是一个外来者,不然为何女子想要什么地底就冒出什么,而他想着书生却不见书生从地底冒出来。
  不多时,烧烤架上滋滋作响,那一串串肉在女子的几经翻转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女子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肉串,早已忘了身后还有一个小孩。
  他闻着香味,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倒不是他觉得饿了,而是女子用奇怪的方式烤出来的肉串,实在是太香了。
  “如果这不是做梦就好了,要什么就能变出什么,我岂不是能成为世界首富!”女子幻想着自语。
  女子一脸满足地吃着烤好的肉串,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再来张沙发。”
  只见又从地底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椅子,正好出现在他的身前,他顺手摸了摸沙发,感觉很柔软,却不知这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女子手里抓着一把肉串,回过头来走到沙发前,舒服地躺在上面,扭过头看了看沙发边的熊孩子。
  “尝尝?”女子递过几串肉。
  他接过肉串,学着女子的模样,也吃了起来。
  “好吃吧?”女子笑着问。
  他猛点头,这何止是好吃,简直就是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虽然这梦很奇怪,却能如我心意,倒还算是个美梦呢。”女子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
  “嗝~”女子打了个嗝,,睁开眼坐起身来看着他,“这个梦太真实太玄幻了,你能不能也变出东西来?”
  他咽下肉串摇了摇了头。
  “你试试呀。”女子催促说。
  “我试过了,刚刚我想让书生活过来,可他并没有从地底冒出来。”他一想起书生,便无心吃肉了,低着脑袋心想着如果书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串,那该有多好。
  “书生?”女子单手靠在沙发边问。
  他犹豫了一会儿,心想反正是在梦里,便说起了书生和自己的故事,从一开始逃亡,到遇见书生救下了快饿死的他,最后又到书生离世,就连书生断腿的事也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莫明地松了口气,能跟人说说自己的事,感觉还挺好的,仿佛说出来后又有人陪着自己一样,心中不再觉得自己只是孤身一人了,哪怕对方是个奇怪的梦中女子。
  女子躺在沙发上竟似睡着了般。
  他试探着撮了下女子的手臂,女子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她都听见了没有。”他心想。
  洁白的世界忽然刮起了微风,他站在沙发边,心下奇怪这微凉的风是从何而来。
  微风初还徐徐,不觉间逐渐变得狂躁起来,整个白茫茫的世界在狂风的肆虐下,变得有些灰蒙蒙起来。
  烧烤摊、沙发、熟睡的奇怪女子。
  这一切在他眼里慢慢变了颜色,它们仿佛要被这狂风吹散了一般,全都笼罩上了一层灰色的雾气。
  他伸手去触碰沙发,却发现小手不仅穿了过去,还如同打散一团灰雾般,他手触碰的沙发一角,化作了灰雾消散在了狂风之中。
  紧接着,不仅是整张沙发,就连奇怪的女子和那烧烤架,也在狂风中化作了灰雾,随风消散在他眼前。
  好像这一切都是虚无幻境般,他呆立在狂风中,回想着刚刚奇怪女子消散前的模样。
  如熟睡般消散于风中,但她却又是那般的真实存在过,而她化为灰雾时,眼角划过的那一道看不清的痕迹,是她听闻了自己的故事而流下了眼泪吗?
  狂风一卷而过,整个世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痛,好似有什么东西钻入了体内,在黑暗中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把剑,不受控制地疯狂劈砍着四周的黑暗。
  许久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在一张朴实的木床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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