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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十三访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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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个阴沉沉有点点雪花飘落的早晨,燕屠背着个小行囊,叼着他的旱烟杆,脚上踩着一双草鞋,就那样头不回的出门了。
  临走还给燕十三留了一句话。
  “多出去玩玩,别一天到晚憋在家里,死气沉沉的像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没有半点小孩子的样子。看看人家隔壁小胖子,傻乎乎的,多像个小孩子,你呀要多学着点。”
  关于这些,燕十三只能默然。他本来就不是小孩子,他不清楚自己的年岁,但他敢肯定自己不是现在这幅皮囊这般的小孩子。所以他看着那些在街上呼哨着飞奔打闹的孩子们,他的内心毫无波动。尤其是隔壁那个小胖子,这时候居然在接天上零星洒落的雪花,与他人不同的是,人家用的是手,他用的是嘴。这让燕十三不由得提起嘴角,确实称得上傻乎乎一词。
  似乎是知道燕十三越来越无聊,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渐渐大了些,不是很密却也不稀疏,落在房顶或是树叶上,就会有轻微的声音响起,当这种声音多起来,就会像满世界都是正在啃食桑叶的蚕。
  “唦唦……”
  那种轻快又明亮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没了燕屠需要照顾,也没了生意,一连好几天燕十三变得无所事事起来。这几天他每天都修炼了一段时间,却始终无法完成一次小周天运行,这让他多了几分挫败感。但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没有过分强求,便在身体隐隐有些吃不消的时候,放弃了继续修炼的想法。
  可是不修练,又该做些什么呢?
  他有些后悔没有偷偷的跟着燕屠出去,降妖除魔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就硬生生错过了呢?
  遗憾归遗憾,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就算跟着去了也不过是添乱,了不起远远站着旁观,一个不好还得送人头,这样容易亏本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几颗雪花飞进燕十三的领口,冰冷的感觉一闪而逝,却让他从心底都升起了几分活泛。这样的良辰美景,待在家里确实有些无聊,不如出去呼朋唤友。
  呼什么朋唤那些友呢?
  小胖子这样的肯定不算,或许在这个还不算熟悉的小镇里,只有阿丑一人还能被燕十三当作朋友。
  这与年岁无关,关乎的是感觉。
  那个一心想要成为大英雄的小孩子,虽然还很稚嫩,但却并不幼稚。在戏班子那种大杂烩一样的群体里,这个孩子从心灵最深处散发出纯净的味道。
  总之燕十三确实很喜欢那个孩子,他愿意和那孩子成为朋友,也愿意和他分享一些东西,谈天说地。即便那孩子或许会说“大哥哥,阿丑不懂”,也或许会仰着头,用那双干净得像山泉水的眸子看着他。他也会很高兴的揉着那孩子松软的头发,给他一个微笑。
  有时候,朋友就这么简单。
  想着,燕十三有些迫不及待见到那孩子。
  想,于是就去了。
  戏班子这边,燕十三早已去过好几次了,连那出《白娘子》他都看到了完整版,然而他却从没有再见到过阿丑,可他能感觉到阿丑并没有离开,而且他预感自己今天就能见到。
  迎面而来的空气湿漉漉的,吸进肺里凉悠悠的,在一个寒颤之后,化作出口的一团白雾,浑身都舒服透顶。轻飘飘的雪花不时落在他的脸上,丝丝凉意拔去了他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最后一丝燥热。
  空气中隐约的“咿咿呀呀”的戏剧唱腔,随着他的脚步逐渐清晰起来。今日没有演出,所有人都在屋子里练声,只有几个闲汉扒着不大的窗户,眼巴巴的瞅着一个个身段婀娜的花旦们,嘿嘿的直笑。
  燕十三径直走到院中,小马扎还放在那个位置,他也很不客气,走过去就坐在哪里,然后闭起眼睛听屋子里飘出来的断断续续的戏曲。来往的人已经习惯了他坐在那里,没有人会去赶他,自然也没人理他。
  不知屋子里的曲子换了几首,也不知扒在窗户上的闲汉换了几个,当天空中飘下来的雪花越来越少的时候,将马扎搬到了屋檐下的燕十三终究还是放弃了。
  “看来今天又见不到了!”他站起身来,无奈得摇着头准备离开。
  “啪”的一声,有个东西飞到了燕十三的脚下,燕十三捡起来,是一串狼牙项链。古朴的样式以及那些被磨蹭得光滑圆润,充分说明了这一串项链的古老。
  他抬头朝项链飞来的方向看去,一扇微微撑起的窗户下,阿丑那张鼻梁上抹着白灰的小脸露了出来,他看见他看见了他,于是非常高兴的笑了起来,燕十三也跟着笑了起来。
  阿丑并不丑,只是他的名字叫做阿丑,除去那团白灰不看,其实他是个很乖的小孩。柔顺的眉眼,高耸的鼻梁,小小的脸蛋虽说有些黑瘦,但却出奇的很讨喜,还有那口整齐的小米牙,这些都是他长得好看的佐证。
  燕十三看到阿丑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说了句什么话,他微微一愣,看口型好像是“师父”“不方便”,他想了一下,难道是“师父在,不方便出来”?这样的话还解释得通,于是他冲阿丑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然后他举起手中的狼牙项链,也用口型问道:“这个是什么?”
  “那是我的护身符,非常灵验的,送给你,谢谢你的面具!”阿丑回应道。
  燕十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喜欢就好!”
  “我当然喜欢啊!就是不知道这个面具代表的是谁?”
  “那是一个叫做太沧的人,他呀……”
  院子里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飘着,两个孩童隔着庭院,互相用口型对着话,两人每猜对对方一句话都会很开心,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美好的时光总会在鸡飞狗跳的慌乱中被打断,那边阿丑慌张的说了一句,飞快地关上了窗户。
  “糟了,师父回来了”?
  燕十三担忧的看着那间屋子,从阿丑慌慌张张的样子,看起来他的师父很可怕。
  “练功偷懒,多罚一倍!”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那间屋子传出来,听这声音,燕十三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一脸严肃的老人的模样,这个老人看着严肃实际却很慈祥。想来阿丑的师父应该就是般模样。
  窗户轻轻颤动了一下,就在燕十三始料不及中大开。
  一个双目灰白的驼背老人落入了他的眼眶,老人的皮肤就像干瘪的树皮,层层叠叠的松弛得很厉害,他的鼻梁上也像阿丑一样也用白灰染了一团,看起来却没有半点滑稽的意思,有的全是阴森恐怖。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了燕十三一眼,空洞的眼神让燕十三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蜂蛰了一下,他浑身的鸡皮疙瘩立马起来了。他没有像很多第一次看见这老头的小孩一样尖叫着立马掉头就跑,而是在老头缓缓关上窗户之后才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去。即便脚步有些虚浮,他仍旧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
  这时候他却想到了燕昊里说的话,他确实太过沉静,太过稳妥了,这样的确很不像一个孩子!
  然而又能怎么办呢,他也确实不像外表这样是个孩子。
  天色越来越暗淡,似乎要下大雪了,黑压压的云层,像是要倒倾下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寒风开始呼啸起来。
  行人稀疏的街道上,一个身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迎面走过来,斗篷的边缘用金线走了一遍,看起来高贵、神秘。大大的冒兜下,只露出一个有些尖长着一撇山羊胡的下巴,那张显得刻薄的薄唇,微微蠕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什么。
  燕十三有些诧异的看了那人一眼,这一身打扮根本不是这个小县城里的人能有的,尤其是黑色斗篷的背后,用金线描出的北斗七星,那个应该是某个组织的标志,他却一时想不起是哪个组织。
  到底是哪个组织呢?
  他紧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
  穿斗篷的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戏班子外面站定,他微微扬起头来,一张看起来刻薄寡恩的面容露了出来。他闭着眼睛,听着屋子里不时传出的戏曲声,脑袋有节奏的摇晃着。
  “多好听的曲子啊!”他睁开了眼,阴冷的眼神并没有因为他此时的感叹而有任何波动,下一刻,他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手上隐隐有雷光跳动,他欣赏了一下手上的雷光,然后并指指向戏班子所在的地方。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霎时翻滚不休,像是被绞盘搅动起来。
  …………
  “下来吧!”苍老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正在柜子上把自己努力扭动成一个奇怪形状的阿丑,有些疑惑的从柜子上翻身跃下。
  不是说好加练一倍吗?
  驼背老头没有“看”他,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松弛的面部皮肤耷拉得更加利害了。
  “进暗道去!”他说道。
  “师父?”阿丑有了不好的预感。。
  “带上这个,快去!”驼背老头从怀里取出个东西挂在他的脖子上。“到龙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爬也要爬到!”
  “是!”阿丑不安地应了声,小小的脸蛋上全是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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