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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幻心镜 之 全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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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猎户二人左支右绌已然几无还手之力,形势岌岌可危。白虎本以为只要再过上片刻时间,便能将两名猎人毙于爪下饱餐一顿了,不仅如此,就连后面几天的口粮都有了着落,哪里会料到半路杀出个小小少年。
  出虎意料的一叉劲刺过来,少年偷袭成功。白虎负伤之下又怒又痛,回头看见刺伤了自己的竟是一名瘦瘦小小的孱弱人类,狂声嘶吼几乎将整片山林震翻过来,丢开猎户夫妇二人,张开血盆大口便往陆离扑过来。
  紧紧提防之下,陆离当然不会被白虎给伤了。少年见老虎咄咄逼人的冲上来,扔下不利于近身搏斗的长叉,拔刀便与白虎厮杀起来。
  一位是生龙活虎的属虎少年,一个是真正的百兽之王丛林猛虎,刀影翻翻滚滚,虎爪煞气腾腾,一人一虎胶缠在一起难解难分,男女猎户在旁观看也分辨不出,两虎相争究竟谁的虎威更盛一些。
  老虎见陆离身形瘦小,不免有些轻视,预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击杀少年,好再回头去对付两名成年猎户,因此大剌剌的上前有些冒进。少年一把朴刀舞的滴水不进,白虎一时大意,两只前蹄也各各挨了一刀。
  一旁呆看的猎户男子反应过来,赶紧上来援手向白虎攻去。此虎原本就有些难以支撑,二人夹击之下如何还有反抗之力,想要逃脱已是迟了,片刻间就尸横在地了。
  大局已定,女子猎户大喜过望,迫不及待的奔上前一把抱住陆离,在其脸上额头亲吻个不停,口中连连呼唤“乖离儿!好离儿!”。
  啥情况?!这跟自己设想过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后的场景,相差有点大啊。
  陆离感觉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种种往事也没有办法一一回忆清楚,此时头脑中突然有千万种情绪不可阻挡的涌现而来。
  呆了两秒,像是突然脑筋开了窍一样,拨开云雾见月明,陆离仔细端视着猎户女子,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坚定直觉告诉自己,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再回转头,看看旁边猎人男子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孔,那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父亲模样嘛?!
  不会错的!
  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眼前二人的音容笑貌,冥冥之中的血脉相连,都让陆离再不怀疑,他们就是自己最亲最爱的父亲母亲。自己曾经在睡梦中不下千百次的眷恋呼唤的,不正是他们二人嘛,此时口中毫不迟疑地叫道:
  “爹!娘!”
  陆离心中百感交集,心中除了有重逢后的喜悦,还涌现一股莫名其妙的浓浓伤感。这是怎么了,迷路在深山好些天,已经许久没有吃过洋葱,怎么会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陆离欣喜之余,又有些恍惚,隐隐觉得似乎不是与父母才分开几天的模样,好像这段时间自己身上发生了好多事,但又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是不是自己的头撞到哪儿了,把脑子给磕坏了?还好,一家人终于平安相聚,这才比什么都重要的。过去之事,还是留待以后慢慢再回想吧。
  问世间谁是对自己最有耐心之人,或者说谁是最最关心自己之人,我想对许多人来说,除了母亲之外很难找到第二人选。
  归去的路途上,陆离的母亲听陆离说起他的困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心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陆母一路上也不怕麻烦,絮絮不休的将一家三口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琐碎事情,一一和陆离叙说起来,希望籍此能够帮助儿子尽快恢复清醒。
  比如,隔壁邻家的山娃素来娇生惯养,陆离也不知道让着他一点,总是与他闹矛盾起冲突,山娃母亲三天两头便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又比如,陆离幼时如何调皮捣蛋,有次爬上树掏鸟蛋不小心从树梢摔落,树枝把大腿划了好长一条口子,现在还右侧大腿上还留有一条长长伤疤,……
  陆离摸了摸自己大腿上的伤疤,若有所思,再继续听母亲往下说,记忆渐渐变得完整起来了。
  原来,陆离自小就表现出天生神力,六七岁了就能像模像样的帮助父母提水搬柴了,也非常喜欢模仿其父陆淳那样舞刀弄枪,闲来无事父子两嬉戏玩耍,少年拿起刀叉一招一式都能耍的有模有样。
  一年多前,是陆离刚过了九岁生日的那一次,镇上猎户组队进山人数特别多,陆淳料想此行不会有丝毫危险,便带了陆离一起进了大山。
  进山后,陆离在围堵猎杀野兔狐狸之类的小兽时展现出了出人意料的战斗力,竟不逊于一起同行的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从那往后,陆淳便把儿子当半个大人看待,甚是引以为傲,即使只有陆家夫妇二人结伴进山,也常常会带上陆离一同前往。
  又是一年多过去了,在陆淳的刻意培训下,儿子的捕猎手段愈加娴熟,小小年纪竟青出于蓝,尤其擅长近身与体型较大的猛兽搏击,在刚过十岁的年纪,战斗力已在陆淳之上了。
  四日前,陆家三口又如往常一样同行出来打猎,运气实在有些欠佳,进山不久后就撞见了一对正在觅食的高大黑熊,黑熊的蛮劲一旦上来,绝对是丛林中最不好惹的猛兽,甚至没有之一。避无可避,三人二熊直接厮杀起来。黑熊也许饿极了,实在太过凶猛,陆离一人全力专心也对付不了其中的一头,只好且战且走,忙于逃命竟一时与父母走失了,在深林中徘徊至今才与家人重聚于此。
  拾掇了这头猛虎,一家人欢欢喜喜满载而归,径自往镇上都回去了。
  陆淳每过五七日便进山一次,不是打猎就是砍柴,有时是父子二人,有时一家三口。陆淳一家三口,平淡宁静的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
  镇上这样的猎户人家甚多,以砍柴打猎为生的很是平常,陆淳一家虽然绝对称不上富裕,但也能做到衣食无忧,家有贤妻虎子,陆淳倒也觉得生活其乐融融。
  自那日猎杀白虎之后,或许是头部被撞的伤势不轻,陆离的日常行为便经常有些恍惚奇异之处。
  有时候,陆母对陆离嘘寒问暖几句,天冷了给他披件衣裳,又或者是吃饭时给他多夹几块好吃的饭菜,陆离居然都能失去控制的流下眼泪来。。
  还有一次,陆离外出不小心淋了场秋雨,回家后到了夜半,全身都烧的非常厉害。陆母在旁照料,瞧见儿子情况似乎特别严重,口中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化老前辈、爹爹妈妈不要丢下我之类的,如此这般折腾到很晚,快到天亮方才慢慢睡去。
  又有几次,陆离与父亲一起进山砍柴,每当走到近山的那一片小树林里,那是镇上乡民砍柴最常前往之处,少年的脑子里便会浮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一个人常常要不言不语的在那呆立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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