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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出门遇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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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离弓腰缩在墙角抠着脚指头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找人打听打听再说。
  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客栈大门口已经好一会了,他在仔细观察进出之人,看谁比较适合询问消息。有人紧绷着脸行色匆匆,这多半有要事在身,想来耐心有限,PASS!有人愁容满面神色不定,这人自顾尚且不暇,怎可能有心思来帮你?PASS!有人板着一张死人脸孔,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也不知是先天生成的,还是后天练就的,总之PASS!
  还有个别人,干脆就是被客栈伙计拿个棍棒轰出来的,搞不好也是像陆离这样,有所求但是没门路,胡乱闯进去碰碰运气的,不但要严重PASS!还要引以为戒!
  如此这般过去了十几拨人,恰逢此时,远远看见有对夫妇模样的人物正徐徐走出客栈。男子做儒生打扮,三十出头年纪,轻摇折扇,温文尔雅;男子臂上挽着一位肌肤胜雪的宫装女子,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二人一路走来谈笑晏晏,气质风度羡煞旁人。能住在楚江客栈的,如何能是寻常之人,少年猜测,搞不好这二人不是荆城本地人士呢,甚至是从大汉京都来的都有可能。
  少年有些自惭形秽之余,默默感叹这才是达官贵人该有的样子,再比一比何力博、林氏兄弟那种自诩不凡、骄傲自大的模样,暗暗鄙视不已。
  陆离深吸口气,带点小跑上前,微微躬身拱手致意。这些与上流人物打交道的社交礼仪,是一路上车夫老徐早已教熟了的,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认真,少年初次施展出来倒也似模似样。
  “两位前辈请留步,晚辈有事想冒昧请教,望请不要见怪。”
  夫妇二人停下脚步,近距离仔细端详,只见男子浓眉大眼,面目白皙,下巴留有数寸整齐短须,相貌堂堂中透露着和善亲近。陆离哪里见过这等世面,六百里长途一路上都没有晕车,此时倒有点晕脸了,内心砰砰乱跳。少年强作镇定,微笑的看着男子,脸蛋笑的都有点僵了,再也不敢分神去看女子的容颜。
  儒生男子转头,见陆离言语客气,虽然有点心神不定的样子,看穿着打扮倒也不俗,浑身上下更难得透出一股勃勃英气,这在荆城少年中颇为罕见。
  男子微微一笑道:“小哥不必客气,有事但说无妨。”
  “晚辈想要问询的是,如何能够见到弘武院的尊使大人,我有要事急着求见。小人到荆城乃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更兼年幼识浅,还望先生能够指点一条明路。”
  儒生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神色,又问道:
  “你可是为了学子选拔不顺,因此另辟蹊径想来碰碰运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劝你回去罢。弘武院招生自有一套固定严谨的规范,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破例的。每当武院招生之时,总有些不错的少年没有选上,毕竟我大汉疆土如此广阔,沧海有些遗珠,也是在所难免的。
  很多人心有不甘,东奔西走的找门路托关系,这是人之常情。据我所知,弘武院对此也深感头痛,对于未经预约的人员,一向是谢绝见客的。”
  陆离闻言又惊又喜,惊的是想要见到尊使果然并非易事;喜得是自己幸好没有贸然前往,否则早被轰出来了。眼前的儒生男子,不但面慈目善,还很有涵养,显是对招生颇为知情的。少年咽了咽吐沫,继续说:
  “晚生确是为了武院选拔而来,此前参选也是一波三折,也不必多说了,倒让前辈见笑了。不过呢,我要见尊使大人,并未打算死缠烂打、无理取闹,乃是因晚辈有一重要物事要交予尊使。此事关系极大,如蒙指点,小人感激不尽。”
  中年夫妇对视一眼,脸上神色似乎有些鄙夷又有些感觉好笑的样子。
  “我见过送礼走后门的多了,但你这样的小家伙还是头一遭。黄口小儿乳臭未干,偏要装出一副故作神秘的模样,我们两很好套路吗?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哼!你的忙我们帮不上,怎么来便怎么回去吧。”说罢扭头要走。
  少年闻言,慌忙作势拦住二人:
  “两位前辈误会了,还请留步听我一言!
  我说有东西要交予尊使,并非前辈所指的这个意思。晚辈出生微末草莽,机缘巧合之下也练过几天武功,自认功夫底子未必弱于他人。可惜未蒙本镇官长推荐,本来呢,确实正为如何进入武院选拔而苦恼。
  也是巧了,半个多月前,晚辈有幸与一位前辈高人结缘相识,他自称与弘武院颇有渊源,给了我一块信物木牌,嘱咐我将其交给武院考官,如此我想参加武院选拔才会有一线转机。
  两位前辈如若不信,请观此木牌。”
  黑色木牌两面的文字乃是篆书写就,极为罕见,陆离问过泥潭镇公认有学问的数人,都道不识。但他认准了这枚木牌不是凡物,早已当成是命里的救命稻草了,如今说什么也要试一试。
  男子接过木牌,翻来覆去的看,似乎也并不认识牌上文字为何,道:
  “此牌原为何物,我心里似乎有点印象,一时却难以记忆分明。小哥,你若信得过我,可将此牌先交予我,再由我转交尊使大人,如何?”
  陆离犹豫片刻,结结巴巴的说道:
  “晚辈斗胆,敢问前辈是何来历?此牌交予前辈后,晚辈又该如何联系您呢?”
  儒生男子正欲开口,边上美貌女子抢先开口了:。
  “不瞒小公子说话,我家相公姓柴,我夫妻二人均是弘武外事院执事,此番受命来到荆城,正是为了协助处理选拔考场的筹建事宜。你能遇到我二人,当真缘分不浅,也算是找对人了。你暂且将此牌交予我们,回去后一定尽快核实清楚,再告诉你此事如何处理。我二人便住在楚江客栈中,你若需要找寻我们,随时到此便可。”
  儒生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恰好被抓耳挠腮的陆离捕捉到了。仔细想想这也并不奇怪,凡是身份低下仰人鼻息者,有几人不擅察言观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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