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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一场说走就走的狩猎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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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遗留下来的猎叉、猎枪和猎刀等物,这是少年为数不多的重要家财,一直被妥善的保管着。往日里陆离少年心性,对舞刀弄枪不免有些向往,趁四下无人时也常常偷偷操耍一二。一老一少决定好了前去打猎,却也一点不墨迹,匆匆吃了庙里仅存的几只烤红薯,拿着一刀一枪转身便出发了。
  近泥潭镇的这条栖霞山支脉,陆离因为砍柴登上过无数次。可以往,他一个小小孩童顶多在外围区域追逐一下野兔獐子之类,真要去往核心地带,心里不免忐忑不安起来,毕竟有关此地野兽如何凶猛的传闻,早就在泥潭镇广为流传了。此刻往山中越走越深,已是到了栖霞山脉非常险峻的区域,青莲居士有诗云: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
  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
  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
  百步九折萦岩峦。
  二人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峰,少年心思单纯固然不知疲倦,老人走起来摇摇摆摆使得却都是巧劲,一步步的紧跟着少年倒也未曾落下。行进间,老爷子看起来似乎确有点本事,一路上随意的向陆离指点一些探山窍门,诸如腰腿的发力、气息的控制等,陆离依言尝试果然大为有效,心里暗暗对老爷子有点刮目相看了。
  如此走了近两个时辰,已经不知进入山林深处多少里了,老爷子瞅了瞅渐渐有些紧张起来的少年,笑道:“再翻过前面两道峰,就是野兽活动最频繁的区域,也是你们所说的猎场所在了。傻孩子,打猎跟武技一样,沉稳的心境很重要。你和他们几个熊孩子干架,单比气力和筋骨的抗击打,你明显是超过他们的,按理一个打两不成问题,可为何还是吃亏了?除你尚未专门习练过武技外,也因你太容易激动,行动免不了莽撞失控。一个武师面对敌人,如果能够沉着冷静的分析敌情,利用周围的环境因地制宜,在最合适的时间和方位出手,情形就大大不同了。记住了小子,除了磨炼基本的武技功法之外,一个武士的心境能决定他将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陆离眉毛挑了挑,似乎有点不服气,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反驳。
  转眼再翻过两道山峰,暴露在眼前的,是一片广大的原始森林,阴阴沉沉、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头,遥遥望去让人内心莫名浮起一股压抑情绪来。这里,便是各种凶猛野兽最常出没之地,荆城赫赫有名的狩猎场。少年知道,这里也是他父母的葬身之地,心思及此,胸口不禁升腾起一阵窒息的痛!
  “当心了小家伙!在群山外围是人的天下,人追着野兽跑。此处深山乃是野兽的领地,我们才是客人。记住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进入猎场,你的脑袋就捧在你自己的手里了,注意力保持十分的集中,时时刻刻的睁眼看、张耳听、鼻子闻。”少年点点头,吸了口气,握紧枪杆走在前头,慢慢地拨开灌木丛,老者持刀跟上,一步步地进入了深林。
  几只羚羊呜啦啦奔驰而过,惊起草丛里一群不知名的怪鸟扑闪着翅膀飞向了远空。少年转了转手里的木枪,低头看到枪杆被握着的地方都已经潮湿了。后面跟上的老爷子似乎没有发觉少年的紧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古井不波,一如既往的镇定,稳稳的拨开草丛,轻手轻脚不发出一点声响。少年咬咬牙,继续向前。
  “吽--”!一道巨大声波陡然冲到脑门上,少年两眼一黑模糊感觉到前方扑来一个硕大黑影,根本没能看清是什么野兽,脑子瞬间一懵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肩膀被一堵墙扇过,随即猛然摔倒,“咔嚓”一声撞断了近旁的一株小树。待到少年反应过来,想要反手拨枪刺回去,却眼看老者用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斜冲上去,一刀斜劈便砍下了黑影的一只兽掌。
  少年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黑熊,比老者几乎高了两头。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一只黑熊,陆离此生还是头一回,黑熊皮厚肉糙,老者一刀能把熊掌砍下来,陆离骇然大感不可思议,之前也曾听过村里猎户津津乐道的说起猎杀黑熊的过程,那也多半是陷阱捕猎,或者是多人仗着地势围攻,像这样干净利落的一对一近身搏击,真正是闻所未闻。
  断掌后的黑熊剧痛之下发出长长的一声嘶吼,声响简直地动山摇,锋利白牙上带着丝丝粘液的一张大口,对着老者狠狠地咬将上来。老者不慌不忙,鬼魅般的两步跳跃,已经到了黑熊背后,对准了熊腿关节柔软处就是一刀。黑熊吃痛之下站立不稳,骨碌碌滚下小坡,黑熊虽蠢也心知遇到了不好惹的主,马上爬起身一瘸一拐的想要逃走。到此刻老者怎会容它逃脱,一滚身就下了山坡,箭步追上了黑熊,三刀并作两刀般左劈右砍,不久黑熊就躺在血泊里不动了。
  “臭小子,干愣着做什么。刚刚受了这畜生一爪子没事吧?让你走在前面,就是要让你早点长长记性。没事的话快过来帮忙拾掇一下这个大家伙,今天咱爷俩运气还算不错。”陆离蹲在一旁几乎看呆了,对老者再无半点看轻之意,如何不知遇到了传说中的前辈高人。
  “哇,老爷爷,好厉害!您不是一般人吧?我是您的超级粉丝。”陆离一脸崇拜,称呼也从老头变成老爷爷了。
  “小子,算你走运。就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说是来打猎,我看不如说是来喂野兽的。今儿让你见见世面,看看外面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嘿嘿,别急,你还想把整个熊拖走啊?把熊掌还有几块要紧的砍下来,还有熊皮也剥下就成了,剩下的就便宜那些路过的豺狼虎豹了。注意了,看我怎么使刀,不管近身与之搏斗,还是杀它后肢解取货,除了握刀要稳,刀的落点部位也是很有讲究的。若是使枪的话,刺击的攻击范围比较小,但是可以扎的深,可刺击它的眼、喉、耳、下***节处,如此这般。”老者手脚并用熟练的收拾起来,同时不忘指点少年几句。
  黑熊身宽体庞,老少二人拾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搞定。眼看天色不早,二人浑身连披带挂加扛着,带上满身的猎物往回赶,翻过几道峰,走到了一片较为安全的山谷区域。老者停下脚步,取过怀里的一只半大油皮纸包,打开后又是数只小小纸包,同样是油皮纸材质。少年见老者神秘而且专注,也搞不清这些纸包是何重要物件,在旁呆呆的看着。今天的惊奇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接下来老爷子又要表演些什么呢?
  “小子,光愣着看我的油盐调料干啥。老爷子我今天给你加点营养,来一顿野生熊掌烧烤大餐。赶紧给我拾柴点火,怎么样,搞不搞得定?”
  搞不搞得定?开玩笑!这话对泥潭镇专业砍柴小能手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片刻之间,少年将几块大石一堆拢,火苗便很快窜起来了。老爷子速度也不满,很快进入状态,熟练的左翻右转,把肉烤的焦黄焦黄的,时而撒点盐巴,时而放点孜然,香味随之扑鼻而来。似乎老爷子炙烤兽肉的技艺之高超,较之武艺也不遑多让。。
  熊掌原本便是世间有数的顶尖食材,经老者这么一番整治,美味可想而知。少年早已迫不及待,一口下去几乎连舌头都吞了下肚。
  深山老林的傍晚,出现了这样一副奇景,老少二人一人一只大熊掌在手,大快朵颐的头都抬不起来了。若有不知情的人到此,远远望去必会疑心,那是两只饕鬄吗?也不知道换换姿势,真担心他们的脖子会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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