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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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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忘了什么,童子军?”
  “没有。”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掌,试图往外翻使芙伊脱力掉刀,甚至在她之前并不知晓对方是外骨骼却依旧能直接使芙伊感觉到骨头裂开的疼痛。
  这妞的劲还挺大。芙伊顺势绕到对方身前夺枪,她想好了,等自己用手铐将这个丫头拴起来之后,她一定要看看这是个什么物种——
  可是在下一秒,那个还与她近身搏斗的那个灰扑扑的一团消失了,就像本不应该存在那样。
  别是又是犹格索托斯的什么玩意儿……之前说的那对怪物双胞胎就是镇旁村里老黑魔法师华特立家的女儿和万匙之门之主,外神(othergods)“副王“”犹格索托斯(yog-sothoth)结合所生,要是现在这个女孩也是那样,她可就得罪不起。
  对于创造了疯狂的宇宙的外神们而言,人不过只是万千蝼蚁,就像是书桌上的虫子。芙伊握住身侧的刀把,呈像日本武士一般的警戒状态。其实对于包括她在内的整个体系而言,人类都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钳牙拼命去想去咬穿掐着自己的手指指甲的蚂蚁。不仅是外神,旧日支配者(greatoldones)和古神(eldergods)对人类也是持漠不关心的态度,在这群异形众神面前,人类不过是个等着被玩弄,被破坏的无力而渺小的存在*。离沙暴还有一个小时,她必须要抓紧机会将那个小姑娘弄到手。
  “待会这里会变成废墟,姐妹。”芙伊低声,话闷进嗓子里转了几圈才发出来,这是她和别人学会的,“你得考虑好,我们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Dieamerikanernichtglaubwürdig,siesindnichtglaubwürdig。(美国人不可信,你更不可信)”有人说,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遥远。
  “你有烟嗓?我的天,你才多大?”芙伊悄悄地升空,戈壁上呼呼刮起来的风即是沙暴的先兆,也为她挥动翅膀做了掩饰。
  你才多大?
  我从来没吸过烟!你对着他喊,而且我已经成年了!
  那时你不知道你的公路旅程在这一刻起有了变化。这个叫罗德里格斯(Rodrigues)的三十岁男人,教会了你之前从来都没有学习过和经历过的东西。
  你要用那把“剑”去耍那些可笑的地中海花招吗?他说,用着一把赤红色的高频改良刀轻易的化解了你所有的步调。
  你应该让敌人尝到你剑上的锋利,让其受到割伤而使他失血。你应该避免与对方的剑互砍,而是寻找破绽伺机一决胜负**。
  说起来也真是不打不相识,如果把那趟活干完了的话,芙伊就有钱买下一座房子。但是她却又赔了一笔违约金,就那么毅然决然的跟着这个男人去了巴西,一路骑着一辆雅马哈暴龙摩托,到处接散活,安保,杀人,暗杀,盗窃,绑架,什么都干过,男人说自己在巴西有个日式的剑道场。男人从来都没相信过什么魔法。
  芙伊最开始叫他“罗德”。时间长了,有次她在一个汽车旅馆里用谷歌翻译了老师的日语读法,然后就一直“sensei”“sensei”的叫他。直到英国那边出事之前,芙伊以为自己会和这个言明要继承剑的意志的男人修行大半辈子,至少是对方的大半辈子。但她也很用心,一年不到就改变了自己原来的德意志正统剑法,还在现有的基础上重新加入欧式持剑二刀流的做法,必要时一手持长,一手持短。
  有时候芙伊在梦里遇见她爸,还说过自己现在跟着一个人类老师学习,感觉进步很快之类的话。
  在英国方面出事前,她还把自己当一个新时代的武士看待……
  “Ohneihre。(不用你管)”顶着一个又大又平的头巾的女孩说,可能是因为头上的重量太大,也可能是因为自负——所有像他们这种与普通人类不一样的似乎都会患的通病,女孩并没有抬头查看天空的情况。“HastduAngst,dunervstMich。(你在害怕,你一直在躲我)”
  这次芙伊没跟她再废话,战机以俯视的角度观察地面,再加上夜视和热感系统,如此大的目标几乎就是探囊取物。芙伊收拢双翼,几乎垂直的角度冲向地面,在超低面的瞬间张开蝠翼,风力带动她使得抓住目标的同时也被重新带回空中。当然,这种巨大的冲击力也足以让她的双臂肌肉撕裂。
  但快速愈合,自动愈合或者起死回生这种都是老桥段了。按某种道理上来说,她继承了她爸的血统和能力,然后从母亲那里借了一张脸。我大概是高达类的莉莉姆***,在梦中吸引那些青少年们干坏事——养成在疼痛中无所事事地想点什么就可以有效的转移注意力。
  “还有,别再挣扎了,我的胳膊真的很痛,它裂开了,真的,Schwester(小妹妹)。”托她亲爱的珠宝商监护人的福,在那段时间里她也顺道学习了法语和德语。芙伊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高度和方向,风越来越大,接下来她只能靠面罩里的指南针前进,天气预报小组发出警报,沙暴即将抵达,剩余多少多少分钟和秒已经再也没法听进去。而那个被她死死架着的小姑娘还在不停的说一些德语的脏话,什么难听的词都能用上,你都难以相信这种话会出自一个这么点的女孩嘴里蹦出来。
  “嘿听着,”芙伊说,“如果你还想见明早的太阳,就把嘴和脸全都围上,难道你没感觉到有沙子已经飘过来了吗?还是说你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Sandsturm(沙尘暴)?”
  居然一直在使用德语,但很明显英语也在她能触及的范围内。这个小姑娘愣了一会,用手将斗篷往上拉了拉,遮住眼睛。
  2016年的时候,她心血来潮想要再使用一次召唤类魔法,翻了点书做了笔记和材料,却在最后一项上出现了基础性失误而导致召唤地点出现差异,那头怪物未能听从她的控制而出现在了英国,当时差点将整片英格兰岛沉入海底。芙伊必须要对这件事负责,她对罗德撒了谎说接了远处的单人活干,对方没说什么,就是拍着她的脑袋说接下来一年没人再可以给他倒酒了,到时候睡在外面的玄关地板上感冒都没人知道。
  Sensei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你说。然后一个人去了英国对付那头不可名状之神的眷族,那几乎耗费了当时的所有能力,用了整整一年。
  而当你回来时,迎接的却只有那把赤红色的刀。刀的主人在你走后那一年的下半年和人在公路边决斗,结果不敌对方被一剑划中胸口。在生化改造如此平常的当今,这个男人却以血肉去迎接它们,以致到最后连性命都输掉了。
  你从杀死你老师的人手中接过了那把刀,却没了复仇的意味。对方的妻子温柔贤惠,两个人还有一个孩子。
  芙伊一下子就失了心。
  在告别那一家之后,她带着这把刀,回到了阔别十八年都未曾回过的故乡。她敲开了曾经庇护她的那个城堡。米斯卡塔尼克大学的校长换了人,但知道小克丽丝丁是谁,校长允许她进入大学内附属图书馆,但要她发誓不去碰那本记录了太多禁忌知识和黑暗魔法的《死灵之书(NECRONOMICON)》。芙伊几乎是爽快的答应了。
  因为她需要的魔法根本不在死灵之书上。她需要能回到过去的魔法,用一句咒文挽救她想挽救的。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也确实幼稚,什么都不知道。芙伊苦笑,即使她在该时空点把男人救出,在不久的将来对方依旧会死去,因为这是神早已协定好的事。就像一个不断的循环钟表。
  到头来你什么都没有,还落得被时空的监督者,“藏身于时间尽头的猎人”廷达洛斯猎犬(houndsoftindalos)追捕,致以于逃到这样一个你从未经历的时间点和你从未来过的地方。在东非待了两个月后,芙伊遇见当时正在扩大私有武装的指挥官和原是东欧人的战术教官,以及boss。这三个男人接纳了你。直到现在。
  四周开始变得浑浊不堪。沙暴准时到来。
  *:《图解克苏鲁神话(森濑缭)》(王书铭译奇幻基地)
  **:《图解近身武器(大波笃司)》(王书铭译奇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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