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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四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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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于洞口的少年起身,冲着玄猿道:“有一个事得先说在前头,你俩要睡得离我们远一点,我对你俩不放心,如果大半夜你俩有什么异常举动,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没问题,你说怎样就怎样!”玄猿一边把用来借火的干木柱放进篝火中,一边借着篝火的光,近距离仔细瞧起了洞口的兄妹俩。
  仔细瞧来,玄猿才发现这俩兄妹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就如同刚从战火中走出来一般。
  “看什么看,火已经点着了,赶紧走。”催玄猿赶紧离开的这个少年,轮廓分明,眉宇轩昂,脸上的灰土完全遮挡不住他满脸的英气。
  “哥哥……”
  本准备马上离开篝火旁的玄猿闻声,又贪心看向了少年一旁叫哥哥的女孩,那女孩同样脏兮兮的脸蛋,脸颊微微透着淡红,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看向玄猿的清亮透明的瞳孔,在玄猿看向她的那一瞬间转瞬即逝。
  “喂,喂,她是在叫我哥哥,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赶紧离开这儿。”少年再次催赶玄猿离开。
  “好的好的,这就走。”玄猿被催赶得不好意思了,赶忙拿起火把就走。
  “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帮助,祝你俩睡个好觉。”萍水相逢既给吃的又借火种,此刻玄猿真的打心底里很感激这对兄妹。
  “要不是我妹妹想这样,我才懒得做老好人,赶紧走吧,不要再打扰我们。”
  “嗯嗯”玄猿低声答应着,拿着火把和黑衣少年一起沿着山沟径直向深处走去。
  “这么远估计够远了吧。”玄猿很困,绕过一个小丘,他就不想再往前走了,他也吃不准篝火旁少年所谓的“尽量离远点”到底是多远,但这个小丘刚好可以挡住那边的视线。
  “管他呢,反正他们也看不到我们了。”玄猿大字型平躺在了地上,他好困,他再也不想睁开眼睛了,他本来是要借火种生火的,现在他也没了生火的心思,眼下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你可别一个人偷偷走了啊!”闭着眼的玄猿认真地、有些享受地听着旁边黑衣少年忙活的声音,这声音可以给他带来很大的心里慰藉,可即便如此,即便他很困,但他还是没能睡着,他怕一个人在黑暗中,他一个人在黑暗中睡觉就会做噩梦,他一个人在黑暗中睡觉就会被噩梦惊醒。
  “看来我还是要生一堆大火才行啊!”玄猿无奈地坐了起来,眼前,黑衣少年已经收拾了一堆的干枝枯叶堆在自己五米开外的地方。
  “你要往哪儿堆火自己来吧。”黑衣少年见玄猿坐起来了,说道。
  “嗨,哑巴,你也和我一样不敢在黑暗的旷野中睡觉吗?”
  见黑衣少年摇头,玄猿又问道:“你不怕,那你的这一堆柴火就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喽?你是怎么知道我怕黑的?”
  黑衣少年没有回答,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他昨晚被父亲使用“传送门”之术传送到昆仑顶之时,玄猿的房子被蜡烛照得透亮的情景。
  玄猿很快生好了火,看着眼前熊熊燃起的火焰,他突然觉得这个哑巴一样的黑衣少年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冰冷。
  “过来这边睡吧,火堆旁边暖和些。”玄猿笑着,对黑衣少年道。
  黑衣少年在离火堆近点的地方躺了下来,玄猿也在不远处跟着躺下。
  可是,玄猿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他依旧觉得阴森森的很可怕,没法,他控制不住自己地偷偷摸摸向黑衣少年躺着的地方一点一点挪动。
  “不要再靠近我,我可不想和一个大男人睡这么近。”黑衣少年对玄猿发出了警告。
  “好吧”玄猿看一眼火堆,心想:“火生的这么大,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他自己给自己壮胆“况且哑巴就睡在我旁边。”
  侧睡着把脸朝向黑衣少年,玄猿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克服对黑暗的恐惧,他停止了向黑衣少年靠拢的动作,闭上了早已困倦不堪的眼睛。
  黑夜渐渐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槐江山底的那条小河蜿蜒曲折,流向了山的另外一头。阳光下的河水跳动着,闪烁着粼粼的波光。
  “我们要走了。”玄猿睡起第一件事就是向洞中的兄妹道别,等在小山丘上的黑衣少年整个人沐浴在晨曦之中。
  “你们是要往东边去吗?”刚从山底小河洗完脸回来的女孩子一脸稚嫩地看着玄猿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玄猿虽不知要去哪儿,但在他看来,去哪儿根本都是无所谓的。
  “你们连夜赶路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那你们赶的什么路。”坐在洞口的少年被玄猿的回答搞得莫名其妙。
  玄猿自己也搞不清楚,便比划着问少年道:“我们是从那个方向走来的,所以你能辨别出来我们是要往哪边走吗?”
  “你们明显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好吧,我说你这方向感也太差了吧。”少年指着和玄猿相反的方向,一脸无语的表情。
  “啊?我还以为我们是从那边过来的呢,好吧,我不会分辨方向嘛。”玄猿有些腼腆地老实交代,见少年没再问,便指着黑衣少年道:“我是跟着他走的,我们要去哪儿你还是去问他吧。”
  “哎,穿黑衣服的,你们准备去哪儿。”少年也对玄猿不抱希望了。
  “哥哥,你的腿••••••”
  少年轻轻推开妹妹的胳膊,道了句“没事”,自个儿一瘸一拐地向着黑衣少年走去。
  玄猿这才发现,这个少年的右腿竟是瘸着的。
  “哎,我在给你说话呢,没听见吗?”瘸腿少年见黑衣少年纹丝未动,喊了一嗓子。
  “竟敢无视本大爷的存在,看我教训教训你!”瘸腿少年说着抓起一块小石头向黑衣少年扔去,他想这次肯定能够砸中,因为黑衣少年是背对着他站着的,他从后面扔的石头黑衣少年是看不到的,所以他扔出这块石头的时候也没怎么用力。
  不料,就在石头将要砸到黑衣少年身上的时候,黑衣少年突然伸手一把将石头抓住了。
  “幺,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嘛,看来本大爷也要拿出些真本事来了。”瘸腿少年一瘸一拐地冲过去,临近了就是一拳狠狠地挥向笔直站立着的黑衣少年脸部。
  黑衣少年身体略微一侧,轻松躲开了瘸腿少年的这一重拳,瘸腿少年由于用力太猛重心不稳,再加之右腿本就站不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瘸腿少年看了一眼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妹妹,有些恼羞成怒,站起身子又向黑衣少年冲了过去。
  “啪。”
  黑衣少年凌空一脚便将瘸腿少年踢飞了出去,他不想再同这个瘸腿少年做这种无聊的纠缠,向玄猿喊了声“我们走”便带头上路了。
  玄猿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头绪,只顾跟在黑衣少年身后。
  令玄猿更想不到的是,刚被黑衣少年教训过的瘸腿少年竟然和他妹妹一起跟着他们来了。
  “你跟着我们要干嘛呀?”玄猿疑惑地问跟在他后面的少年。
  “谁跟着你们了,我走我的路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这路又不是给你们两个人开的。”被女孩子搀扶着的少年一瘸一拐地追着,能跟上玄猿他俩显然很是吃力。
  “说的也是,那你们这是又要去哪儿啊?”玄猿问道。
  “要你管!”
  玄猿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他有些不爽,就跟瘸腿少年吵了起来。
  “不要吵啦,我们和你们要走的是同一个方向,我们是同路的”搀扶着瘸腿少年的女孩子声音很小,她的话根本没人听得进去,看样子她也不是劝架的角,她本想劝劝他俩的,却发现自己“这个••••••那个••••••”的半天一句话也搭不上。
  很快到了晌午时分,太阳渐渐直照头顶,玄猿有些口渴,一路搜寻着山上的泉眼,泉眼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一只兔子,他惊喜地大喊一声“有兔子!”急忙朝着野兔追了过去。
  兔子在玄猿喊出那一声的时候,就已经翻滚着倒在了地上,玄猿跑过去捡起来时才发现,它的脖子上,一根小树枝正中大动脉。
  “好厉害!”玄猿回头,看着黑衣少年手中的另外半截树枝,才明白过来刚才对兔子致命一击的,正是那个黑衣少年,他不禁伸出大拇指,对黑衣少年一番夸赞。
  “我们吃完兔子再上路吧。”玄猿在征求黑衣少年的意见,毕竟兔子是人家打到的。
  “赶路,天黑再吃。”黑衣少年几乎命令的口吻,他没有停下继续赶路的脚步。。
  “哎呀,跟着你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玄猿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相比于昨天,今天黑衣少年的赶路速度明显减缓了下来,玄猿心里知道,黑衣少年这是怕瘸腿少年跟不上,所以特意减缓速度照顾兄妹俩,只是他没往出来说,玄猿发现,他开始有些了解黑衣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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