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滴血

　　墨迹面无表情地看着往来的书信，随后将书信都投进了火炉之中。
　　“真是太不小心了，留着这些东西，如果流传出去了，还不出大事。”墨迹絮絮叨叨地说着，随即向外走去，看着绿树遮掩的村落，摇了摇头，从背包里取出一些种子，随后滴了些自己调配的药水...
　　一只只藤蔓，像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村落之中生长，一时间，村落之中的家禽被吓得四处逃窜，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墨迹将马棚里的两匹骏马牵出来，随后又抛进去一些种子...
　　带墨迹牵着马，慢悠悠地回到森林南面是，七个青年正满脸泪水，想来几人被折磨的很惨。
　　墨迹也没直接过去，在村落之人看不见的几棵大树之后，冲着陌尘招了招手。
　　陌尘会意，做着一副出恭的样子，走进了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随即来到了墨迹身边。
　　“大师兄。”陌尘恭敬地行了一礼。
　　墨迹点了点头，“本师兄已经将村落破坏掉了，也收集了一些东西，你们审问的如何了。”
　　陌尘摇了摇头，“大师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所有折腾人的方子都用了，他们就是不说。”
　　墨迹点了点头，“要不就问三个问题，然后轮流问，姓名，身份，来这儿干什么。如果不说，就把这瓶子药粉，灭一指甲盖那么多，直接喂进他们嘴里，没人能坚持超过一分钟，对了，准备着水，可以暂时解除痛苦。”
　　陌尘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师兄没惩罚自己，这万虫噬魂的吓人玩意，大师兄也没对自己使用。
　　墨迹说完，对着陌尘点了点头，就带着骏马向外走。找了处野草丛生的地方，将马随意放羊，而自己几个腾越之间，又回到了审讯的地方，站在高处，听着审讯。
　　下方，江离面色发苦地接过陌尘递过来的万虫噬魂，小心翼翼地用细长的树枝蘸了蘸，避开村落之人的正面，用树枝直接怼进了对方的嘴唇之中。
　　对方不明觉厉，死死咬着牙，不让江离得逞，却不知道，只要嘴唇沾染，便会奏效。
　　江离笑了笑，将瓶子收了起来，来到对方面前，捏着对方的牙床，使得对方被破无奈，张开了嘴，随即将一团不知出处的布团，塞进了对方嘴里。
　　“痛苦吧，嘶吼吧，在痛与痒呢深渊中，挣扎吧。江爷爷再最后问你一次，姓名，干什么？来这儿做什么？如实回答，不然，嘿嘿嘿，是不是有感觉了？爽不爽？”
　　江离看着对方扭曲的面容，不禁有些后怕，之前自己没少受罪，大师兄还美名曰：锤炼体质，真是太恐怖了。
　　“想说就点点头，不想说就继续享受，千条，万条虫子，心肝脾肾上面舔食，那种感觉，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江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只发毛，貌似大师兄捉弄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陌尘悄然无声地，提着两桶水走了过来。
　　树上绑着的其他六个人，正在扭头看着自己的同伴，谁也没想到，刚刚抓痒刮痧的对付自己的少年，转眼之间竟然用上了毒药，这个世界怎么了？还有没有一点儿同情我与爱心了？
　　受刑之人没有撑过50秒，便神色痛苦地点了点头。
　　江离阴森地笑了笑，对着陌尘点了点头，后者面无表情地用水舀将水淋在对方的头上，少顷，对方的神色松弛了下来，江离将布团取了出来。
　　“我是陆寒，一名军中斥候，来这里是监控唐国的边境。”
　　江离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越过中间五个人，来到最右边那人身前，“最左边的同伴叫什么，你叫什么，干什么，来这里坐什么。”
　　这人见陆寒好像招了，想了想便不隐瞒，“他是陆寒，我是张恒，我是唐国斥候，来这戍边，刺探情报。”
　　江离点了点头，又回到最左边第二人面前。
　　“刚刚两人的姓名，你自己叫什么，干什么的？来这里做什么？”
　　对方点了点头，依次爆出姓名，与之前两人说的差不多。
　　最后来到中间首领面前，江离又问了一遍，对方面色难堪，却不得不说，虽然少年没有言明，但首领明白，只要自己错一个字，恐怕所有人都会受苦，何况能说的已经都说了，再教嘴硬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依次是陆寒，张恒，王单衣，杨立，马川，陆鸣，我是张轩，这只斥候队伍的小队长，负责收集情报，向上级汇报这边情况。”张轩绷着脸说道。
　　江离点了点头，很满意，看来大师兄安排的问讯，自己是完成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上方传来了墨迹懒散的声音。
　　“哦，陆寒，张恒，王单衣，杨立，马川，陆鸣，张轩，外出的两个人叫什么，给你们十秒钟回答，说慢了，你们会随机死两个人。”
　　陆轩脸色一遍，在自己醒来之后，就知道少年不只两人，肯定有第三个人，甚至更多...
　　果然有人一直躲在幕后，感受到同伴们焦躁的目光，张轩叹了一口气，“负责传递消息的，吕远志和陆中廷。”
　　“嗯，同样是十秒，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信息错误，你们都得死。”
　　张轩感觉的出，树顶之人的杀意，不想面前的姓江的小子，纯粹是图好玩，如果自己说错了，树顶之人一定会自己杀了的，只能赌一赌了。
　　“他们今天清晨出去，明天上午会回来。”
　　墨迹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一些阴霾。
　　“你们是姬无敌的人？还是谁的走狗？”
　　张轩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想法，还未等自己开口，士卒们便面色一松，既然树顶之人知晓姬无敌言语之中也有尊敬，便没什么事了。
　　“我们是姬大人的士兵。”
　　“对的，对的。少年，我们是好人啊。”
　　...
　　看着下面乱糟糟的样子，墨迹有些无语，只是说了姬无敌的名字，他们这么激动干嘛，真把姬无敌当成偶像了，还是当成救命稻草了？
　　墨迹摇了摇头，呵斥一声：
　　“安静，看得出，你们中间有人不是姬无敌的人，神色躲闪，心神不宁啊。老五，杀了。”
　　江离正等着大师兄夸自己呢，怎么就变成杀人了，“啊，大...老大，您没开玩笑？”
　　墨迹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老八，你动手。”
　　陌尘神色一紧，噌地将匕首拔了出来，慢慢滴向众人走去，直接一下子，割断了张轩的脖子，随后又走到最右边张恒面前，直接割断脖子。
　　张轩在感觉脖子一疼之后，意识越来越弱，弥留之际，有些苦笑，自己没有死在疆场，却是死在了冷脸少年的刀下。
　　“你们疯了吗？杀唐军可是满门死罪，之前打打闹闹，我们都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队长和张恒死了，你们乃至你们的家人，都会受到姬将军的制裁。”
　　“对，你们会得到报应的，来吧，杀了我，我是不怕死的，生是唐军，死为唐魂，不畏奸邪，尤战阎罗。”
　　“生是唐军，死为唐魂，不畏奸邪，尤战阎罗...”
　　墨迹也不管剩余五人怎么想.怎么叫，只是看着失魂落魄的江离与面目表情的陌尘，等着他们的蜕变。
　　过了半晌，村落之人都喊累了，随即安静下来，为死去的同伴默哀。
　　江离神色恢复正常，抬头看向墨迹，神色之中有了一些决然，“大...老大，我让您失望了。非常抱歉。我懂了，去世得与世人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出手，对了，要不要把他们也杀了？我一定比老八强，他杀两个，我就杀五个，唐军又如何，只要老大你吩咐。唐王我也敢杀。”
　　墨迹嘴角抽了抽，小老弟，你装逼装过头了，不过也不想落了他的志气：
　　“行了，别口无遮拦。把他们都放了。”
　　“啊？”江离有些发懵，刚刚一阵豪情壮语，已经彻底得罪死了剩下五人，他们每个人都想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不过现在怕了，不就丢了自己的脸面了吗？
　　江离耿着脖子，用匕首将剩余五人放了。
　　陆寒等五人聚在一起，谨慎地看着江离与陌尘，“刚刚这少年大逆不道的话，与你们杀唐军的事情，如果我们回到将军府，一定会如实禀报给姬将军的。”
　　“无妨，你们走吧，如果想活命，就把吕远志杀了，否则，你们不会活着回到唐都的。如果能回到唐都，把事情经过禀明姬无敌，你们可以改头换面，弄一些体面的活计。还有，今天的是别对任何人说起，除了姬无敌，否则你们也会死。言尽于此，老五老八我们走。”
　　墨迹难得说这么多，脚步一踏，便直接走了。
　　陌尘想了想将身上的匕首擦干净，便扔在了地上，转身便寻着墨迹的身影走了。
　　江离故作镇定，循循善诱地说，“你们最好听我老大的，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你们之前不是要株连家人吗？不听老大的，你们家人也会死的很惨。”
　　陆寒等人，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江离察觉到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而对方有五个，尴尬滴笑了笑，直接跑了。
　　陆寒止住了想抓住江离的众人，神色异样，看了看死去的张恒与张轩，小声说道：
　　“有几次，我碰到他们兄弟两鬼鬼祟祟的，好像在聊什么，不过见到我便停下了。”
　　陆鸣点头应和，“陆寒兄长说的是，之前我和陆中廷一同如厕，他也跟我提起过，吕远志在建邺城送信的间隙，经常消失个把时辰，难道说，张轩兄弟与吕远志，都已经背叛了姬无敌将军，而这三个少年，就是来除奸的？”
　　其他人神色各异，七人队伍里，也分三个阵型，张轩与张恒两兄弟；陆寒与陆鸣两兄弟；王单衣.杨立与马川三人抱团；吕远志与陆中廷游离在外。
　　张轩与张恒死了，陆寒就把自己当首领了，“刚刚三个少年，完全可以将我们斩草除根，却放了我们，真有可能是姬无敌将军的嫡系，你们也听过姬将军在军队之外，收养了孩童加以培养...”
　　杨立点了点头，“不去管三个少年的事情，我们来考虑一下自己吧，刚刚放任他们离开，已经算是渎职，如今，我们要考虑，杀不杀吕远志，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家人，我们得搏一搏。”
　　陆寒与陆鸣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陆寒又看了看王单衣与马川的面色，两人也在些踌躇，“我同意杀，如果张轩的死讯被吕远志传了出去，他们身后的人一定会迁怒于我们，所以必须杀，一切罪责，等到了将军面前，他自然可以裁断；至于少年们的事情，也不能告诉陆中廷，举手表决吧，赞同我的意见的，举手。”
　　陆鸣与杨立直接举手同意，而前后王单衣与马川互相看了眼，也赞同了。
　　短短几句话，已经判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随后众人拿起地上散落的匕首，挖了一个深坑，将张轩与张恒埋在了一起。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再回到村落時，已经杂草丛生，藤蔓肆虐，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众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未曾露面的少年，定有惊天之能。”陆寒唏嘘不已，而众人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抓回来的两只老母鸡，今晚只能靠它们了。
　　第二天上午，陆寒等人在吕远志与陆中廷回来的必经之路等着，拦下两人之后，陆鸣勾搭着陆中廷，走到一旁，随后陆寒带人发难，直接将吕远志围杀，从他身上搜出一些隐藏的信件后便将他埋了。
　　众人决议之后，将信件放在了陆中廷身上，随后夹带着陆中廷，抄着小道，往都城赶去...
　　陆中廷原本有些懵逼，不过看到众人给自己的信件之后，便明白了，小心翼翼地收好，这可能是众人活下去并戴罪立功的希望。
　　当斥候们为自己的小命和前程奔走之时，墨迹已经带着自己的师弟们，住进了建邺城，新的生活，在经过一点小波折之后，才刚刚开始。。
　　看着床上熟睡的江离与陌尘，墨迹独自坐在桌子前，考虑着明天该如何度过...
　　陆寒，张恒，王单衣，杨立，马川，陆鸣，张轩，吕远志，陆中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