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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遵循与背离,宿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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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无依的单柄飞刃难成气候,在突然间爆发的绝对力量面前,虽坚硬到甚至不能留下擦痕,仍只能节节败退,直到一双遍布着精灵符文、泛着微光的手牢牢将自己握住。
  爪和剑互不相让,激起一股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血焰将瘦骨嶙峋的利爪上流火染得鲜红,空气温度急剧上升,本未被波及的乔木树干在此熏烤下竟然融化成一滩滩木浆,迅速凝固后凭借自己生命最后的力量化为脆弱皮肤的红色盾牌。
  宁愿燃尽彼此的性命也要绝对进行下去的死斗,这就是必然的道路吗?严峻的形势下,奥多与弗罗莎既感到不尽的悲壮又时刻不敢懈怠面前的战斗。
  一如疯疯癫癫的预言中所言,当两股势力展开巅峰对决时,炼狱的恶毒血焰将同时献祭她们的生命能量。最终的结果将不是更强大的人打倒对方赢得胜利,而是某一个灵魂侥幸逃脱冷寂萧条的灼热放逐。
  宿命的终点,没有胜者,只有幸存者,必须有幸存者。
  “就让一切都在今天结束吧。”奥多居然能依稀听懂猩红飞龙的语言,莫非是幻听?狐疑之余,她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发出这宏大又平静吼声的坚决、无奈的痛苦内心,她能触碰到那伤痕累累的赤诚之心里未了的祈愿。
  由于在召唤师与召唤物间的“同态共振”效应,弗罗莎与奥多的紧密链接迅速补充了能量,实力得以飞增,逐渐压制对手,二人有余力尝试着与它沟通。
  “必须争出你死我活吗?”并不知道自己的话能否通过森林感知传递给正步入疯狂的飞龙,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木精灵的语言,她只能默默地期盼着,一遍又一遍地用真诚的内心发出热切呼喊。
  “这不就是所追随的宿命吗?”终于,喘着粗气的飞龙那边有了回应。作为几乎抱着必死之心挑起种族间残酷纷争的侵略者,这番话算不上刻薄,但是口口声声所说的“宿命”令奥多心里一梗。
  我所经历的这一切,我拼命地历练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就是为了迎合千百年来流传的预言?我所热爱的一切,我要守护的一切,这绿叶,这光芒,这种种,她们的存在都是为了成全毁灭末日那一刻的哀感顽艳?并不是在疑问,而是在慨叹。
  强大从未选择我,它所选择的,是纯净剔透的心愿;
  我也不要选择宿命,我所选择的,是守护这些心愿的意志!
  The7thWings!
  在温柔圣洁且坚定不移的光晖笼罩下,石肤慢慢隐去,露出了辉映着心愿灵力的魔法结晶躯体,当能宽恕源自于无知的冲动罪恶的善睐明眸再次摇曳着润泽,传说中的第七双白翼无名的空域浮动着。光子精灵为之翩翩起舞,在宣示,在表达,在祝愿——超越于炽天使传统位阶之上,真正的意义的力量,就此诞生!
  “乐舞——心刃·守护”
  弗罗莎莉亚并没有出手,仅仅凭靠着暴涨的能量波动就轻易将对手震飞。她手握着纯净之刃缓缓挥向右侧,面前扇形区域内苦痛的火焰随剑身所指而终获解脱,与此同时,六把重光刃依次在身后围绕着洁白羽翼展开。
  被她的气场完全压制,飞龙本就难堪的面部紧皱得更加明显,那是极度痛苦的表情。她极力咬住上下颌,仍不时有猩红的液态火焰从齿间缝隙中滴落,呼吸声越来越短促,越来越沉重,就连位于她的左臂处、象征着亚古斯一族生命能源的核心,宛若盛装着某种血色浓稠液体的碎裂容器,不停地流下灼热的腐蚀。
  因此而新生的业火并没有衰退分毫,而是贪婪的汲取着能量,借此打造能带来人间地狱恶毒血焰。
  在愈发嚣张、愈发残暴的火势中,奥多听到了嚎哭声。森林也好,火焰也好,飞龙也好,无端卷入的光也好,她们在伤心难过,她们在泣不成声,她们的心愿在被这残忍无情的纷争游戏中践踏得粉碎。
  这到底是?奥多紧抿着嘴唇埋在弗罗莎肩膀里,想要逃避泯灭中的哭喊,期盼已久的胜负已经毫无悬念,却不由得跟着她们小声啜泣。
  释放了完全体力量的天使亦手足无措,自己从未想过,努力地在无边沉睡中觉醒,只是为了看到这种悲怆的结局。所谓宿命的眷顾者,怅然若失,无能为力地望着再也不会被安慰、再也不会被珍视地捧起,永远沉沦在伤痛炼狱中被紧紧束缚,不得摆脱直到被火焰彻底侵蚀的心愿。
  我们是否还要继续前行?沉重的问题紧紧压迫着,却有人擅自替她们作出草率的决定。全然不顾几名想要帮忙,奈何实力差距过大只能滞留在安全处呐喊助威的亲卫队员们极力阻止,木精灵之森里见证了数百年以来轮回不止的宿命的老预言师,他死命地丢出手中蕴藏着古怪能量的魔法杖,看似无力的手居然将它笔直的插进亚古斯核心中。
  彻底破碎的亚古斯核心呕吐出股股猩红的液体,这些轻屑地荼毒他人生命的炼狱流火在惊悚战栗的森林中肆意妄为,它们流淌过的每一寸土地、甚至连它们要挟来的每一簇火星都在痛苦,想要逃开却永远甩不掉被强迫背负的灾厄。
  重重倒在地上的飞龙被火海包围,全身燃烧起来,偶尔从中传出一声带着流炎的喘咳让人知道她还在饱受折磨,她还坚强地活着,不肯死去,不能死去,还有自己的坚守支持着她。
  弗罗莎与奥多被彻底震惊了,她们所守护的宝贵心愿,居然变成了地狱横行的养料。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宿命!”得手的预言师阴险地狂笑不止。
  够了!
  “罪业与容纳、炎与风,在旁见证,吾,无限辰星就此觉醒。”
  SpeedyTransfer!
  “神魄化!”
  CompletedMode!
  狞笑着,不速之客Caro奋不顾身地冲向被猩红火焰劫持着的飞龙。只见他用猛鬼化的诅咒之臂伸入小型地狱中,快速精准地定位并紧紧抓住向内凹陷的亚古斯核心。痛苦的龙似乎看到一线生机,她拼命挣扎,虽偶或因为剧烈痛感抨击Caro,仍然不懈地努力与他携手救下自己的生命,救下自己誓用生命守护家园的心愿。
  情况不容乐观,Caro强制进行高速转化力量不足,无数流狱炎飞溅到他身上,这种感觉与其说是在燃烧,不若称之为一种腐蚀,高温的来源并非是沸腾的激情热血,而是凄惨的尖啸。虽说只有部分痛感与精神冲击传递至本体,但是颤抖的鬼甲快要接近极限,部分触感传递被阻断尚不明确核心拆除工作进行到什么地步,一旦鬼甲损坏可能连自己都会被吞没。
  犹豫,在宿命的路口犹豫着,是不是可以放弃前进,另寻对策?
  迷茫,在噩梦的侵扰迷茫着,是不是可以斩毁源头,不顾一切?
  不行啊,我能够离开,只能放任哀伤痛苦的心愿在垂泪;不行啊,我可以摧毁火焰,却要留下无尽折磨的地狱在狞笑!
  千钧一发之际,奥多与弗罗莎幡然醒悟,森林、火焰、飞龙、Caro这些在末日面前挣扎着的生命需要她们的帮忙。上帝,如果有上帝你应该能看到吧,请你赐予,赐予奋力搏斗的人们抵御恶意、抵御中伤的力量!
  “乐舞——灵刃·祈愿”
  七柄飞刃率携愿意赴汤蹈火、无私奉献的光子精灵们,将每一点点或绵薄、或强烈的能量供应给苦难边陲,以极高的能量耗费为代价,即便不直接参与战斗,也能夸张地进行回复与强化,补充战力。
  那道温暖的守护之光穿过龙鳞,透射到自己体内时,Caro似乎感受到一股曾拥有、正拥有、将拥有的激荡能量随时随刻就会迸发,脑海中产生一种无限的宣泄感,在呼喊,在咆哮,那是一种,新鲜的、想要缔造的迫切冲动。
  等到Caro回过神,方才发觉自己已经将伪制的亚古斯核心拆卸下来,可能会给猩红飞龙的左臂带来永久性的疤痕,甚至会影响到以后的生产生活,但至少幸运地让她在毒狱炎中捡回性命。
  “咯噔—咯噔”脱离宿主的核心失去活性,被Caro一手捏得粉碎,这也让并不是真核心的结论更加可靠——亚古斯核心理应是宿主身上最硬的龙骨,没有之一,自己的力量远不能将它们轻易破坏。准确的说,这是失败的复制品,有一片碎块是由原品分离出来的。
  似乎,猩红末日的宿命之途就此结束了,夜晚到来。
  由于一些不便,奥多请五位在激战中失魂落魄的队员先行返回聚落,自己则在较为空旷的野外生起篝火,搭好帐篷露营,顺便讨论关于红龙公主法亚以及后续各种事宜。本想着创造一个其乐融融的温馨氛围,噼里啪啦的营火却成为疲惫的静谧中唯一夸夸其谈的人。
  红龙公主,木精灵公主,在没有王国体制的族群中为什么要特意安插不通过血脉相承、而是根据特异点指定的所谓宿命继承者?抱着这样那样的疑惑,可能是累了乏了,更可能是受到了“宁静”的影响,Caro在安稳的美梦中昏昏沉沉地睡去,而一度尴尬的氛围也稍稍缓和。
  “木头…烧…没事?”还没有习惯快速恢复效果,法亚尝试着组织语言。奥多不免为彼此认为对方能理解不同种族的话而诧异,她用森林感知仔细聆听确保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词汇,她的语调听起来温和又厚重。
  “这些都已经向森林拜托过了,按理说不要引起火灾都没关系的。”奥多感到她心中可能有什么心事,所以找自己主动聊天。感受到她欲言又止的心情,生怕难得的谈话就这么仓促结束,又添一句想找话茬“其实,你能吐火在野外生存很方便呢。”
  可能是苦笑,法亚回答道:“我们虽然拥有赤红色的鳞肤,但包括我在内的多数是不能掌控火焰的,我的家乡被自称来自炼狱的军团占领。族内长者们给了我这个”她向奥多示意左侧的疤痕“说这就是公主的象征,我要代表他们用生命燃烧的侵略之火焚尽森林并征服这片土地,否则就将永世被奴役。”
  似乎与预言稍有不同,红龙并不是单纯的耀武扬威、嗜好毁灭、带来末日。奥多暗暗想着。
  “我决定放下,顶着公主的虚名必须去战斗的世世代代的所谓宿命。”
  寂静夜幕笼罩下的原始森林中,两位被荒谬预言所安排注定相遇的异族公主互诉衷肠,轻柔耳语着,有意无意地避开谈论未知的前程与潜伏的阴谋。尽管如此,宿命的思考在大脑中一刻也不停歇,二人睡意阑珊,在裹上面纱的暗红月光的凝视下,找到了各自所追寻的答案。
  次日清晨,Caro从平静的睡梦中醒来,伸个懒腰,走出帐篷,惺忪的两眼发现红龙法亚早早离开,奥多也正在收拾营地准备启程,篝火旁像模像样地摆了份装作是亲手制作的便携蘑菇早餐。
  “早上好啊!”奥多本一心想着回去后怎么向大家说明情况,被突如其来的问候着实吓一跳。大斗篷能遮住她将被轻易看透面部表情,但是无法掩饰略有些尴尬不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的语调。
  “嗯,啊,今天天气挺好啊。”奥多抬头望见不甚晴朗的天空,几丝阳光努力的重狭小缝隙里钻出,马上就有点后悔这么说。多亏彼时恰好一队半梦半醒的惊鸟飞散,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二人开始聊一些各自星球上的鸟类知识。
  “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当Caro吃下最后半颗造型怪异的美味真菌后,虽然还有些疑惑不解之处,但自己行踪不明会带来很大困扰,所以暂且返回舰港,顺便找克莱声量一下这一连串的事情。
  “这就走了吗,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不必了,我也是恰好经过。”说完,就登上之前程序设计好定位到Anitrix位置前来接自己的飞船,登机时奇怪的凹印让自己感到有点过意不去。奥多也暗暗吃惊,误以为亚古斯就是很喜欢与他们视为至宝的核心一样凹缺的美感。
  “新生代”那边的消息,哈钢点名要求Caro第一个使用加固好的场地,引发一大堆舆论效应,克莱勉强帮自己应付着记者,潮水一般涌入房间门框都快要挤破。。
  Caro远远望着越来越小的碧绿行星和它泛着红光的追随者,本着不随意干涉其他种族发展的理念,将木精灵和红龙的未来交给她们自己去缔造。
  而真正的恶意,正在积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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