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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所谓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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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开始总是很突然,在不经意间一个人就住进了另一个人的心里面,成为了他日记里的常客,成为他记忆深处的影子。”这是陆文说的。
  我认识陆文时是初二了,我们是同桌。陆文体质弱,体检报告写的是中度消瘦,所以他选择了和我一样的路,那就是想要当一个作家。这也是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主要原因之一,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他让我体验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吧。
  初二的那个秋季,陆文认识了那个女孩——唐欢。
  唐欢比我们小一届,是初一的新生。虽然长得不高,但倒是挺可爱挺耐看。我也不知道陆文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的,开学没多久就和我们说了,宣布退出FFF团,把团长的位置让给我。
  “你可以啊,背着我们偷偷搞这些。”几个朋友坐在一起。
  “那个班的?怎么认识的?”朋友甲问。
  “班级我就不说了,初一的,至于怎么认识的...朋友介绍的。”陆文说道,声音很亢奋,黝黑的脸上也抹过一道淡红。
  虽然我们都知道唐欢的存在,但陆文一直没带给我们看过,只告诉我们在初一,想让我们大海捞针。直到有一次午休,陆文拉着我上初一那层楼问历史老师问题时,我才得以见一次。我没啥问题要问,但由于陆文使劲给我使眼色,所以我硬生生地揪出了几个可以扯很久的问题来牵制住老师的目光。
  至于陆文在另一边,把书抱在胸前,朝隔壁的班级望去。那是第四组第四排靠窗的位置,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孩,第一眼看过去还真有些好看。难怪陆文会喜欢换作是我我也会喜欢,我心里吼道。但还是尽心尽力地帮他锁着老师的目光,毕竟在这个学校里,陆文算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那天我看了好几回陆文和那个女孩,陆文几乎一直在看偶尔回头看一下老师,而女孩我并没有见到她转过头看陆文,也许是不知道陆文在吧。后来晚修最后一节课因为是写作业的,所以陆文拉着我去办公室帮历史老师改作业,我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想改唐欢的那份。我们和历史老师的师生关系挺好,而且她还挺年轻,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善良可爱大方”的林老师。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结束我记得是18跨年后,放完寒假回来,陆文整个人都变了。在我的记忆里,他很幽默,很能都别人开心,脾气好而且心很大,这些都是我觉得很棒的东西,但一个假期后却什么都没了。他开始不爱说话,喜欢单独一个人走,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我和他在奶茶店聊天的那天下着很大雨。那天我并不知道他在那家奶茶店,我也不是刻意去喝奶茶,我只是躲雨,只是想点杯热饮看看雨,等它停。
  我捧着热饮走上奶茶店精致的二楼,这里就两个人一个在左下角,一个在右上角靠着窗。靠着窗的就是陆文,他穿着一件有些泛黄的白衬衫,愈发凸显出了他皮肤的黑。
  “诶,你怎么在这?”我走过去试探性地问道。
  “嗯?”他回过头看到是我,“阿贺啊,你怎么也在这。”
  “额...来躲躲雨,顺便喝杯奶茶。”我回道,“你呢?也来躲雨的?”
  “那倒不是。”
  我做到了他对面,把热饮放到餐桌上。
  “只是听说唐欢特别喜欢这家奶茶店,经常来,下来看看能不能偶遇一波。”他笑道,有些勉强的笑容印在他的脸上。
  “想见她...直接找她不就好咯,你们不是....”
  “啊..这个我们早分了...”
  “啊哈,分了就分了,开心点,没啥大不了的……”我安慰道。
  他沉默了,把头扭到一旁,看着雨水拍打玻璃,发出沉闷的“咚”。
  不一会雨停了。阳光有出来的,散落一地,积水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它们也散落到了陆文的脸上,只是那些阳光只能停留在表面,没变法射入他的内心。
  “喜欢就追回来吧。”我犹豫了许久,还是留下来这句话给他。之后在学校里也没怎么和他来往,我也开始变得独来独往。
  寒假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很好奇。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反手,即使我知道我们都处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些都很正常,但反手起码有个理由,伤疤总会有可以康复的药剂吧。我想起了陆文和我说过的一个兄弟——刘昭明(小昭)。
  我在QQ共同好友出找到了小昭的QQ号,备注了我是陆文的兄弟后,他同意了。所以周末我们约到了一家偏僻客流量极小的甜品店里。他没和我多说什么,把一个笔记本给了我,翻开第一页,陆文两个字方方正正地写在了中间,下面还有两个字——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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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x年x月x日:
  唐欢你真的选择离开吗?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的,我只是想拥有你。我知道你很讨厌欺骗你的人,所以当我的谎言被揭开时,我很害怕,越害怕事情就来的越快。张子凡是假的,他不存在,乔欣是假的,她也不存在。我没有自闭症,我很开朗的,我错了,唐欢。是我的错,我不该编制谎言,编制一个虚拟的世界去欺骗你,我应该知道这样的一个世界就像是一层纸,而真相就是一把火,但不这么做我改怎么拥有你?我长得不好,体格也差,瘦骨嶙峋的,又黑,不这样你会喜欢我吗?你说你没喜欢过我,那为什么问我要考哪所高中,为什么说想和我考同一所高中,我对你不只是欣赏而已。哈哈,那天你应该提分手的,但我犯贱,靠退学留住了你,哈哈。所以我来当那个说分手的人,也应该是我当。唐欢,我等你,你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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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x年x月xx日:
  阿贺对我说,如果喜欢就去追回来。唐欢,我要追回你,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还对我有一些怀念或者怜悯。我们从朋友做起好吗?他们都说先做朋友才有机会有后续,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会追回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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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x年xx月xx日: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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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是陆文寒假时写的日记,当然不止这些,有些很卑微很卑微,有些很幼稚很幼稚,有些很消极。我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打算去开导陆文时,陆文已经变成了一个“小丑”。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逗别人开心,说一些段子让别人开怀大笑,他的笑声让周围的朋友都可以感到欢乐,他的笑容比以前多了,也虚伪了很多,僵硬了很多,失去了灵魂的。他应该会在黑夜里哭泣吧,想了想我还是没打扰他了,把原本想好要对他说的话都说给了风听。
  初三我被分到了隔壁班,我和陆文的来往越来越少,我经常能看到他和别的同学有说有笑,有男有女。我也经常看到他在教室外的阳台站着眼神锁在一个短发女孩身上,我还经常看到备战体育中考的体育训练时间他站在篮板下看向初二部,我最经常看到的是他一个人在没人的时候发呆,泪水冲湿眼眶被他活生生压回去。这些都是我经常看见却体会不到的。
  后来毕业了,我和陆文去了不同的学校,我高中,他职校。
  散学典礼上,他一个人坐在教室没有下去。
  “陆文,你知道你变了吗?”我走进去。
  “没啊。我没变,我哪变了?哦...变得很少和你...”他掩饰着,拿出来一种人畜无害的语调。
  “我不是说这个,你没必要装,你喜欢唐欢为什么不追回来?”我说:“你在大家面前笑的样子很勉强很虚伪,你是和以前没多大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以前的你有灵魂现在没有。”
  “阿贺,我知道你口直,说都是心里话。”陆文说:“你知道当被喜欢的人讨厌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我不想成为别人的麻烦,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
  “那你...”看着他的眼角已经泛光了,我就住口了,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他。于是我没去开散学典礼大会,在教室陪陆文。
  那天的太阳光是柔暖的,它散在陆文黝黑的皮肤上,陆文透过教室的窗户向操场的人群极力望去,他在寻找一个短发女孩的身影,那是当时他眼里唯一容得下的女孩。他找到了,却不可以靠近,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喜欢着他,看着柔暖的太阳光也散在她的身上。
  唐欢是光,陆文是追光者,后来摔倒了,于是一蹶不振。。
  听说,陆文高二又喜欢了一个女孩子,然而结局和唐欢的差不多。听到这些我也勉强地笑了笑,戴上耳机一个人穿过青葱的校道,一个等公交,一个人上车,一个人回家。
  故事的结局总是一个人翻着自己的日记,保护着自己心中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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