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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疯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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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元县城内,各地前来院试的学生不知是有多少个,一进了新元县城就不能再坐马车了,只能步行。一眼望去,人头攒动,根本就望不到边际。像王浪等年龄不大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多的是二三十岁的书生,甚至有五六十岁的老人来参与考试,而这方言一片参与考试的人,皆是各地的‘童生’。‘童生’所说的便是幼小的孩童,指在学术上如同稚嫩的儿童一般。学力有高下之分,有学力高的人二十岁考中进士,进京城为官;还有人穷极一生只为得到一个秀才的名号,甚至到死还是一介童生。而考中了秀才,那才真的算是进入了知识分子的范畴:免除赋税、按规定时间发放救济粮、奖励田亩,这不正是吸引那些农民踊跃科举的动力吗?
  即使事先提醒,黎秋雨仍是要陪同王浪一起到县上,此次的她在脸上蒙了一面不透光的面纱,说是不见到人便不会有事,事实果真如此,她倒是没表现的太厉害,只是勒得他有些难受。二人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还有人啧啧的点评道:
  光天化日之下,男女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或者说都是乡下人,媳妇再丑也不丢人,这样不会热死了吗?
  王浪一笑置之,赶紧前去自己事先定好的客栈,他知道黎秋雨想打人了,自己的胳膊正在为刚刚出口讽刺的兄台受着罪,希望不要让秋雨在没人的地方看到你,那样就会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家中档的客栈,小二正在楼里招呼着,见了来人立马迎了上来,“客人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是王浪,前几日在这里定下了房间。”
  小二想了想,却是是有这号人物,但脸色忽然难看起来,王浪疑惑道:“怎么了?”.
  “客人您自己来看吧,我们掌柜的正和一老头吵着呢,说是要您的房间...”
  店里,不少客人聚集在一起,正围观着什么,不是传来的叫骂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砰的在柜台上扣下了一包银锭,差点没把这店家的柜台给磕破了,然后大骂道:“老夫给你一百两银子好吧,你这里有空房,为什么不给人住!”
  掌柜的也是直白:“房子已经被定下了,是明日要参考的书生,而且来头不小,老先生您还是换上一家店,别打搅了我们生意。”
  老者大怒道:“书生算个屁,老夫可是山...老夫可是京城来的,老夫的儿子在京城里做官,一个狗屁书生!”
  掌柜脸色也是阴沉,“先生可莫要如此说,此人在县里才名大造,所写的一首青玉案甚至得到了知州大人的赞扬,日后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小辈。近两日为了会试,县衙可是派遣了数百官兵巡逻,先生还是莫要闹事的为好!”
  “你....”
  王浪二人走了过来,那掌柜的见了,恭恭敬敬的拱手,“老先生,便是此人,我们店小,经不起您们折腾,你也被跟我置气,现在人来了,你就跟他谈谈吧。”
  “什么事?”
  “老夫拿这一百两银子换你这间屋子,银子给你,赶紧滚!”
  少年先是一愣,脸色也难看起来,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是骂人,能给谁留下好印象,本以为还可以礼貌的谈一下,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王浪冷哼一声:“不换!”
  “你说什么?你是不信老夫怎地,这里面真有一百两银子,一百两啊!你再考虑考虑!”
  “先生不知礼,先以此辱我,我何必又和先生讲道理,不换便是不换,先生若是再无理取闹,我便去报官了。”
  老头刚刚从愤怒之中回过神来,仔细的端阳了一番少年,忽然面色一遍,从那种恶狠狠的眼神变成了欣赏,那眼光就好像王浪看到一本书的样子,顿时王浪便皱起了眉头,觉得这老头十分的恶心。
  “小子,你叫王浪可是,你可知本道是何人也?本道乃是玄黄门长老阎九,金丹修士,你可知自己身怀仙家根骨,可愿与我一同到山上...”
  掌柜的没等老人说完,直接招呼着小二把老人带出去,那老人连反抗的忘记了,一直在哈哈傻笑着,像是疯子一般,将老人带出去以后,又是丢给了他那一袋的银子。
  掌柜的心里那叫一个心痛啊,才是完美的将商人逐利发挥到了极致。那老人的百两银子固然是一分巨大的诱惑,但是当日王浪来这里定房间的时候他便知道了王浪的分量,此人日后绝对不凡,岂能言而无信在对方眼中变成了逐利虫?总之,他的算盘打得是好好地,日后自然也是印证了今日的决定。
  名为阎九的老头在外面哈哈大笑,便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旁人看了避之不及,千万可别把晦气传到自己的身上了。
  “三品浩然之气,果真是气运之眼,老夫找到了哈哈!”
  远处,两位少年的经过,又是令得那阎九眼神发愣,死死的盯着远处的人。
  “那是...二品...二品光大之气,哈哈哈,二品气,居然是二品气,老夫的运气,老夫的运气啊哈哈!”
  “陈峰,我在前面不远定了客栈,你别在外面住了,跟我一起,大不了你付上一般的钱也行。我敢说这县里的客栈一个都没剩下,你也别费力气去找了。”
  高达男子正是陈峰,闻言,他点点头,掏出了一块碎银子给了宋泽羿,对方嘿嘿地收下。倒不是他真的缺这点银子,只是不想对方心生芥蒂罢了,这大个子的脾气,真是比地里的牛还倔啊。
  “先去客栈休息,待到下午去拜会一下那位陈泽,你知道王浪住在哪里?”
  “不是很远,我们前几天一起来的,现在应该也到了,下午再去找他吧。”
  .......
  “大人,这是上头此次下发的题目,你先过过眼。”
  县衙内,浅绿色官袍青年拿着知县王恩呈上来的考卷,不经心的大致略过一眼,又交给了王恩。对方见考官不说话,于是问道:“徐大人,此次的考卷你看是否过关?”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太过简单,净是让填写背诵的题目,本官只有五名秀才的名额,而外面的人是不是...唉,要是最后过关的人数少于五个了还好,可若是多出去了,那就不好弄了,王大人,你明白的。”青年叹了口气,负手望向院子里的牡丹。
  “大人不知,我们这虽有读书这风,但是就算是如此简单的试卷也没有几个能答得漂亮的,而且这次还是有些理解性的默写,上次的考试完全就是给了上句填下句,最终得了秀才的才三个人。”王恩颇为无奈的说道。
  也并非是这里的人太过愚笨,实在是很多人根本就买不起书,要说是口头上说出个什么来倒是不难,可一到纸上简直一塌糊涂!错别字、狂草,那些改卷的都要疯了,而且必须是在三天之内改完几千张题目,那改卷的官员光是心情差的要死,哪里管你对还是不对,完全是凭借心情把看起来不错、错别字少的交上去再次评判,下面这些负责院试的人可是真的可以体会到人生不易。
  名为徐泽的青年忽然抬头看向王恩道:“听闻你们这里有几个还不错挺出名的小子,叫什么?”
  “徐大人说的可是那青玉案的王浪,浣溪沙的陈峰和白头吟的宋泽羿吗?”
  “倒是此几人,他们的词我也是读过,各有千秋,听说年纪还不大?”
  “都是十五岁。”王恩答道。
  “好,今日本官连夜出一道题目专门考校此三人,你那题目从那些考生之中考吧。”青年眼神一亮,有些兴奋的说道。
  王恩一愣道:“大人,是否有些不妥?此三人已是上面下令特意照顾的,而且三人才学也不是一般,大人若是弄得题目太难让这三人过不去,那下官可为难了。”
  “切,不会让你为难的,只管做好你的事情便好。本官这不是有些好奇,能写出如此诗句的人到底何种风采。明日特设考场给这三人...”
  王恩总是觉得有些不妥,但这徐大人的意思也不是并无道理,那三人是何种人,跟这群人一起考试还不是凤凰落进了鸡窝里??
  “还望大人别太为难他们...”
  京师来的人,哪里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位大人想的什么他可猜不出来,反正人家官大,照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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