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惑

　　竖日，清晨，朝霞灿灿，仿若碎金一般洒落，万物生辉。
　　陈府，练武场。
　　杨小梦练剑，陈布安在角落练刀。
　　“呼呼。”
　　刀走轻灵，轨迹难以捉摸，速度极快，这是凡世当中能够学到的最顶尖的一门刀法，名叫《风雷刀》。
　　他六岁时就经过家族考验，除却书法之外，确定了在刀道上最有天赋。
　　在家练了两年基础刀法后，七岁那年，父亲陈大海就送他进了东城府四大分院之一的静心学院！
　　静心学院院长‘葛江’人品虽一般，却是整个东城府境内第一刀！
　　九岁，陈布安基础刀法就修炼到圆满，根基扎实，得以传授上等刀法《泼风刀法》。
　　十一岁，《泼风刀法》修炼圆满，院长亲自传授他最擅长的顶尖刀法《风雷刀》
　　十四岁，《风雷刀》就修炼到大成，成为静心学院登高十二楼中的一员。登高楼……是整个静心学院数千名弟子中最优秀的才能进入，即便是现如今，登高楼也一共才十二名弟子。
　　如今十五岁了。
　　“可惜，我的风雷刀依旧只是大成，未曾圆满。”陈布安停下来，看着手中的刀，眉头微皱，“到底怎么才能悟出风雷刀法的秘法风切雷鸣，达到刀法的第一重的大境界‘天人境’呢？”
　　刀法剑法枪法……一切武法。
　　第一个大境界，便是‘天人境’，指的是人与刀合，刀与人合，人刀合一，可发挥出匪夷所思的威力。
　　第二个大境界，被称作‘势’，天地有大势！山有山势，水有水势，人有气势，当然，刀则有刀势，势分先天，后天，先天刀势主在刀，后天刀势主在人，因此，往往人领悟而得的刀势更加强大。
　　然而陈布安这么多年依旧是打基础阶段，当然他已经基础浑厚，刀法离‘天人境’只差最后临门一脚。
　　可就是这临门一脚……却是最难的！
　　“即便在整个东城府，刀法剑法等技艺，能达到天人境的都少之又少。”陈布安很清楚这点，“只有达到天人境，才能算是真正的高手。否则只是泛泛之辈。”
　　那些泛泛之辈，即便武道根基雄浑，也只是力量大些，速度快些的莽夫而已。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一个照面就被击杀。
　　“按照风雷刀的描述，风雷刀分为九式，只要将风雷九式修炼到出神入化之境，便会自然而然掌握秘法风切雷鸣，那时候便达到刀法的第一个大境界‘天人境’。”
　　念此，陈布安有些无奈，因为整本书籍关于天人境，就这么一小段话。
　　没有更多的描述，连招数是什么样都没有记载。
　　‘便会自然而然掌握秘技’，这话说的太玄乎，自己的风雷九式大成一年了，每天都苦修，怎么就一直没有‘自然而然’悟出秘法呢？
　　“世间凡人修炼分为三个大境，立三观、开三眼、破三惑。立三观后想要开三眼……必须得刀法剑法达到天人境，达到身，心，法三者合一，相辅相成，统融三观，才能一举开三眼。”
　　陈布安凝眉暗想:“在大家族，有足够丹药宝物提供，成就立三观不难。可成为开三眼的却少之又少！”
　　陈布安五岁开始修道。
　　七岁弃书立三观，十一岁，踏入空观之境，今年六月底成功领悟假观奥义，预计在明年年末就能进入中观，准备融三观，开三眼。
　　这种速度在东城六大家族核心子弟当中已经是天才级别。像闻玉儿那等修行懒散之辈，在服用许多丹药宝物后，仅在十五岁勉强达到空观，这算是比较落后了。
　　凡人修炼三大境—立三观，开三眼，破三惑。
　　再往上就是聚九藏。
　　破三惑到聚九藏，堪称天堑！
　　聚九藏非常难，东城府上百年时间成九藏修士的就寥寥数人罢了。
　　“我在娘的墓前发过誓，今生一定要成为九藏大修士，斩尽异妖，给娘报仇。”陈布安停下刀法，看着手中的刀，孩童时还不太懂，如今他才明白，要聚九藏得多难，可再难他也不会放弃。
　　“我必须尽快掌握刀法第一重大境界‘天人境’，将来还需掌握第二重大境界‘刀势’，如此才有些许希望聚九藏。”
　　忽然——
　　“小安。”一道胖胖身影从练武场院门走进来。
　　陈布安转头看去：“爹。”
　　眼前这位面带笑容的肥胖中年人，就是他的父亲陈大海，是个开酒楼的！当然开的是东城第一酒楼。
　　同时他也是陈家定下的下一任族长。
　　陈大海实力非凡，是九藏修士之下最强的那一小撮，也是修炼刀法的，并且是掌握‘刀势’的破三惑强者。
　　可已经五十岁的他，聚九藏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陈伯伯。”杨小梦也走了过来。
　　“一月初一，就是东城府年度盛会了吧，小梦是武者，修心道院肯定会给你一个名额。”陈大海说着，杨小梦美滋滋的点头。
　　随即，他看向自己儿子，“小安，那你呢，你们静心学院立三观弟子只有三个名额，你有把握去吗？”
　　“没把握。”陈布安很有自知之明，说道:“我们静心学院的登高十二楼，除去两名中观境弟子，假观境十大弟子，彼此差距不大。我有些希望能争一争，但也可能失败。若是我能够悟出风雷九式的秘法风切雷鸣，加之假观境的辨虚妄之术，那就肯定有把握了。可惜我一直悟不出。爹，修炼秘法你有什么特殊诀窍吗？”
　　“哈哈，你们院长是东城府第一刀，该教的他也会教你。”陈大海笑道:“至于秘法，我觉得就是多练，练多了，或许就悟出了。”
　　陈布安暗暗无奈。
　　没法取巧。
　　“别想太多，整个东城府你们年青一代的假观之境，就没有谁能悟出秘法的。”陈大海笑道:“你爹我是陈家这一辈最优秀的，也都是十九岁才悟出秘法。”
　　“可林家老祖，传说中十三岁就掌握秘法，剑法达到天人境了。”陈布安感慨道。
　　“林家老祖，那是我东城上百年来唯一一个能拜入九神宫的，林家也因此成为我东城六大家族之首。”
　　陈大海说道:“你也别着急，我陈家的五百年前的天山老祖，当年是十八岁悟出秘法，踏入中观，并开三眼，到八十岁不也聚九藏？大器晚成，照样能成九藏大修士。”
　　陈布安当然知道。
　　小时候，母亲会将很多九藏大修士的成长故事讲给自己听，自己也会缠着母亲，缠着父亲听故事。
　　除了书法，听故事是儿时自己最喜欢的。
　　父母都买了许多历史上名气很大的九藏大修士的传记，专门读己听。
　　“娘，总有一天，我也能聚九藏的。”陈布安默默道。
　　当天午后，陈布安来到了静心学院，因为有一堂院长亲自教导的刀法课。
　　以院长的身份，五天才授一次课。
　　半个时辰的刀法课结束。
　　“还是没法突破。”
　　“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刀法能达到天人境。”
　　陈布安行走在道院中，这两年来他几乎每一天都在苦思‘风雷九式秘技’，都快魔怔了。
　　在路过一处空地时，听到了怒斥声。
　　陈布安看过去。
　　静心学院的穆教师，正在唾沫横飞怒斥着一群少年。
　　“取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你们听明白了吗？”
　　穆教谕怒斥道:“我是让你们要跟好的学，而不是跟坏的学。跟坏的学……只会越学越混账！你们若是修炼不到开三眼，一辈子也没出息。若是能到开三眼，二十岁必须服兵役，去域外与异妖厮杀。现在不流汗，到时候你们就流血，就要丢性命。去服兵役能活着回来的，也就勉强一半！你们是希望死在战场上，无人铭记，还是活着回来，戎马一生？”
　　“看，那是陈家的陈布安，人家十四岁就风雷九式大成，进了我院登高楼，院长亲自教授！刀法大成，没有别的捷径，只有苦学，我听说陈布安在家每天都苦修数个时辰，你们呢，看看你们自己？”
　　“取乎其上，得乎其中，让你们学的就是陈布安，懂了吗？”
　　教谕先生怒吼声下，少年们大气都不敢喘。
　　一边吼着，穆教谕还朝不远处路过的陈布安笑了笑，少年也微笑点头。。
　　可这时，陈布安的眼睛却异常的明亮，加快步伐，赶往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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