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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连哄带骗地让老头吃完了一小杯面包,维罗妮卡又忍不住舔掉了杯子里还剩的残渣。
看着还剩的两块面包,维罗妮卡吞了吞口水,轻轻掰了一块,却让维罗妮卡一阵心疼,看着拇指大小的面包,心疼掰多了,又忍不住,一点点放在嘴里,犹如品尝人间至美一样。
吃完了点面白,维罗妮卡看着手上的两块面包,纠结了半天,到最后,还是狠了狠心:不能再吃了,不然爷爷没得吃了。
恋恋不舍地找了个盒子存了起来,又为了防止魔鼠偷窃,专门在盒子边堆了一堆杂物,把盒子藏得严严实实的。
依然腹痛不止,维罗妮卡慢慢走到门口,费力地搬弄着倒塌的木门。
搬开木门,维罗妮卡竟让发现门口立着一个人,就是他。
维罗妮卡吓得面如土色,赶忙扒着门框,惊恐又绝望地使劲摇头:“你来做什么?你要拿走面包?不,绝对不行!你答应了给我的!不,就算死我也不会还给你!”
这男子看到维罗妮卡这个样子,不禁笑了出来:“我不要面包,你好,我叫查兰尼。”
听到他说不要面包,维罗妮卡这才放下心,惊疑地慢慢离开门框,跪在地上伏下来。
男子一看,赶紧用手扶起来维罗妮卡:“不需要这样,我只是过来看看你。”
“你想看什么?”维罗妮卡疑惑地说。
“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为了面包可以不要命。”男子笑了笑:“你从偷走那三块面包起,我就在注意你。”
“没什么,你走吧,这里不是内城人该来的地方。”维罗妮卡赶忙缩开男子的帮扶,往后一退,却差点摔倒。
男子伸手一拉,稳稳拉住了维罗妮卡:“你受伤了,不要动得太剧烈。”
男子环顾了四周,看到不远处一个石头坡上还算“干净”,说道:“走吧,去那边说。”
维罗妮卡疑惑地看着男子,又看了看背后的房子,惊疑不定。
“不用害怕,我不要你的面包,我也不要你的东西。”男子笑了笑,笑容很温暖。
维罗妮卡这才跟着男子来到石头坡上。
男子随便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手腕一翻,一团火焰瞬间将那里的杂草化为灰烬,又吹了吹灰烬之后,又替维罗妮卡弄好,才坐下来。
维罗妮卡捏着衣角,局促不安。
“坐下说吧,别害怕,我有那么可怕吗?”男子笑道。
维罗妮卡看了看男子,紧张地坐在了另外一块石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问道。
“维罗妮卡。”维罗妮卡低着头回答。
“我叫查兰尼。”男子点了点头:“你父母呢?”
“死了,十年前战争里他们被强征走了,再也没回来。”维罗妮卡回到道。
“对不起……”查兰尼抱歉地点了点头。
维罗妮卡有点惊愕,不单单是多少年没有听过对不起三个字,更是没见过内城人会说对不起。
看着维罗妮卡惊愕的表情,查兰尼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屋子里是你亲爷爷吗?”
说到这,维罗妮卡眼神一黯:“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查兰尼好奇地问。
“六岁那年,我父母强征入伍,因达鲁战败的消息传来之后,这片的监察官就没收了我家的一切,扔我在街上自生自灭。”维罗妮卡低声说道:“是爷爷收养了我,一直收养了我十年,一直到现在。”
“对不起对不起……”查兰尼没想到又说道不该说的事情上去了。
“没事。”维罗妮卡摇了摇头,眼里含着泪:“一年前爷爷为了争抢做了苦力的食物,被几个人打成重伤,一直到现在越来越虚弱。”
查兰尼惊异地听着。
“我是女孩,做苦力人家不要我,做什么人家都不要我,我只能去偷去抢。”维罗妮卡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我不是贼,我不是专门去偷你的面包店的。”
查兰尼赶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那点面包不要紧,没事。”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一时间,维罗妮卡自顾自想着心事,查兰尼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生怕一开口就说到人痛处。
总归还是查兰尼打破了沉默:“你不好奇我是做什么的吗?”
“你是内城人。”维罗妮卡回答道。
“我是内城人,那面包店是我们家族的产业。”查兰尼尴尬地说:“我也是奉命过来查账的,今天就刚好遇到了。”
“内城一定和神住的地方一样吧?”维罗妮卡满眼崇拜地说道:“肯定是吃喝不愁,地上铺满了面包,水渠里流淌着蜜。”
查兰尼笑了笑:“内城的确是吃喝不愁,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你们内城那么富足,为什么不给我们施舍一点点吃的呢?”维罗妮卡疑惑地问。
这回轮到查兰尼尴尬了,想了又想,只能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你会魔法对吗?”维罗妮卡忽然抬起头,满眼星星地问。
“呃,是,我会,你看。”查兰尼举起右手,红色的火焰跳跃在他的指尖。
“好厉害,好好看!”维罗妮卡哇地一声赞叹道。
“我这都只是很初级的魔法,高深的魔法可是特别厉害的呢。”查兰尼听到夸赞,高兴地说。
“有多厉害?是不是可以把屋子炸飞?”维罗妮卡也兴奋地问,除了内城的人,没人能再给她讲魔法。
“厉害到随手就能炸平一座山,毁掉一座城。”查兰尼也是满眼向往地说。
“真厉害!”维罗妮卡却眼神一黯。
“你怎么了?”查兰尼看到维罗妮卡又消沉起来,赶忙问道。
“没怎么,你们能用魔法是真的好厉害。”维罗妮卡抱着膝盖,羡慕地说:“你们是怎么知道自己会魔法的呢?”
“魔法会世代遗传,除非偶然的情况下一般没有例外,也有一种叫做唤魔石的东西可以检测出来是不是可以使用魔法的。”查兰尼认认真真地解释。
“好厉害。你平时都吃什么呀?”维罗妮卡忽然换了个话题。
“喝火牛奶,吃的有水果,也有肉,也有精面包,反正挺多的,说不完。”查兰尼随口说道,直到话说出口,查兰尼才意识到不妥。
果然,维罗妮卡一脸向往,完全沉浸在幻想里:“水果是什么……”
“我们吃的是肉虫,那种浑身汁液的恶心的大爬虫,运气还也许还有木屑面包。”维罗妮卡幻想够了,低着头说道。
话音刚落,维罗妮卡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查兰尼赶忙变戏法一样弄出一个墨绿色,晶莹剔透的东西,拿到维罗妮卡面前:“这就是水果,给你吃。”
维罗妮卡听到能吃,瞬间眼睛就如同长在那个东西上面一样,一时一刻都舍不得挪开目光,满眼的期待、满脸的向往,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从没见过的能吃的”。手完全不听使唤地,不自觉地就伸了出去。
可是,还没接过来,维罗妮卡用尽毕生力气咬破舌尖,硬生生撤了目光,收回手,背过头,泪流满面:“我不要……这不是我们世界的东西。”。
“为什么?”查兰尼惊疑地问:“这个水果没有毒,很好吃。”
“如果我不曾知道,我就不会期待。如果我不曾尝过,我就不会怀念。”维罗妮卡站起身,跌跌撞撞,慢慢地走下山坡:“不要让我无时无刻不记得它的味道,不要让我无时无刻做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