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地下暗河

　　潭底深幽，浊水不见天日。
　　楚安在这个方向的潭底探索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水流异常的地方，那么地下水道的出水口应该不在这附近。
　　没有继续，楚安回到了水洞里，左近居然已经等在里面了。
　　“我找到了...水口...“
　　看见楚安进入水洞，左近嘶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些高兴。
　　楚安也觉得不错，“好，我们等一等，待会右近回来再说。”
　　又过了一会儿，右近也回来了。三蛇在水洞里聚首。
　　“我这边没有什么发现。”
　　右近那边和楚安一样，没有收获。
　　“所以，只有左近那边有一处吗，我们先去看看吧。”楚安做出决定。
　　三蛇一齐进入水潭，潭底深处其实还算宽阔。游了一会儿，前面带路的左近停在了一个地方，他们到了。
　　楚安近前一些，便也感觉到清凉的水流从左近所在的潭底那处涌出，一股股的，没错，就是这里。
　　摸黑过去，楚安趴在潭底探了探，一个大约比自己宽上两倍的出水口被发现，轻柔的水流缓缓地在这里溢出，并不湍急，所以，这个水潭离真正的地下河道距离不短。
　　这是坏消息。
　　用尾巴在左近和右近的身上碰了碰，这是之前约好的暗号，示意大家先回去。
　　三蛇再次在水洞里聚齐。
　　“怎么了？”
　　左近还是比较急的，此时水潭外面指不定有几条蛇妖在盘踞，自己这边被堵在水底，再不找出路他越想越怕。
　　“水口太窄了，一次只能容纳一条蛇进去，我们没法判断里面能不能走。”
　　楚安想了想。
　　“我们总要试试....“右近对从水潭底找路的想法很支持，事实上，他甚至想如果水底不行，那就挖洞往外钻。想他敢在山崖上挖巢穴，挖土这块他觉得还是亲切的。
　　“我的意思是，得我们中的一个，先下去探探路。”楚安并不是说不行，只是贸然就钻进去，回不来的话要怎么办？
　　“我去，我最瘦!“
　　左近急不可待，七蜕的他也确实最细瘦，楚安点头，“行，你注意安全。”
　　“如果水流太急，回不来，那就直接顺流先离开。”
　　楚安一答应，左近立马就钻出水洞，出发了。
　　“我们等着。”
　　楚安趴在黑石上，继续以头顶的蘑菇灵种吸纳月华。他觉得，自己没准再吸下去，不经过蜕皮都能化妖。山主的传承，实在太不可思议。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右近正在百无聊赖地吐着信子。
　　左近回来了。
　　“下面可以走，我发现了一个比这里更大的洞！”
　　地下河道真的可行。楚安和右近振奋了很多。
　　事不宜迟，三蛇也不准备什么了，以左近为首，再次出发，来到水口，然后，陆续钻了进去。细小的水道常年被河水冲刷，周围的石壁滑不溜秋，楚安他们逆水向下十分辛苦，好在，蛇钻洞的能力不差，三蛇累一点，总比爬出水潭赌命好的多。
　　终于，随着一次变向，他们进入了一股更大的激流，左近之前提到了这个情况，楚安判断这是到了地下河道的干流了，接下来不需要用力，顺着水流向前，不过一瞬间，三蛇便重新浮出了水面。
　　仿佛从一个小水洞来到了一个大水洞。
　　熟悉的感觉，呵，这里有另一块陨石碎片。
　　楚安浮在地下河的水面上，头顶上是石灰岩层，林立的石钟乳，不知名的苔藓发出盈盈的光线。微光中，一眼就看见远处那颗黑不溜秋的大石头。
　　这一块黑石，应该是当初落到地底，再被河流冲刷，于是，自带辟水属性的陨石周围便形成了这样一个地下洞穴。
　　当然，这里可照不到月亮，所以没有浓郁的月华气息在这个洞穴里弥漫着。
　　但对妖来说，如果露天的话，这些陨石碎片形成的地方，都能算得上是洞天福地了吧？
　　可惜，就目前，楚安对此一点都不激动，他离妖还有一段距离，而完全弄不懂情况的左近右近，给他们几头牛，几只鹿做血食倒是更实在一点。
　　就着光，楚安一马当先朝洞穴中央的大黑石游去。来到它的边上，这里照旧已经是干燥的地面了，爬上黑石，果然，传承没有骗自己，无论石头大小，里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自己面前的这块哪怕更大一些，实际上也并没什么新的作用。
　　“有鱼！”
　　右近的声音传来。
　　和一进来之后看这看那，感慨万千的楚安不同，左近右近非常朴实，进来后，率先寻找起食物。这处水窟离地面不知多远，深埋地下，远离上面的蛇妖们，安全感又回到了左近右近的身上。
　　吃了多天缺水乏味的肉干和果核，两蛇迫不及待地钻进水里，捕食水里的鱼去了。
　　之后在这个地下暗河的水窟里，三蛇彻底安定下来。
　　期间，只有楚安每隔一定时间就离开水窟，顺着来路回到水潭里，他要在这里等楚白。
　　而这一等，就是十多天。
　　距离楚白离开快二十天后，这个蠢货终于回来了。
　　这天楚安照例回到水潭里，趴在水洞中央的小黑石上，一只硕大的蛇头探进水潭，从水盖上方俯视水洞，蛇头上三瓣莲花的纹路隐隐生辉。
　　肉眼可见，这货又胖了一圈。
　　“哥，我回来了。”
　　“你还活着啊？”
　　楚安瞥了他一眼，之前担心这家伙在蛇山上出事，这次等到他回来，却又觉得这蠢货实在不靠谱。
　　“上面安全吗？”
　　楚安这段时间不时地靠近水潭表面，但是外面的妖气从没散过，他便一次都没出去，这次楚白回来，怎么说他也是不小的一条蛇妖，应该能保护自己，楚安正想上去一趟。
　　“可以上来。”楚白点头，然后就缩回脑袋。
　　楚安钻进水潭，很快来到潭面，终于，自己可以见见太阳了。
　　“哥，你头上怎么长草了？”
　　植物学不及格的楚白分辨不出什么叫蘑菇不是植物，植物里也不是除了树就是草。这些对他来说太难了。
　　无视了他的这个问题，楚安觉定接下来二十天内都不会回答，让他好奇着憋死最好。
　　“前些时候，蛇山怎么了？”
　　望着水潭外全是倒伏断裂的树干，仿佛被八级台风过境一样，这周边已经满目疮痍。
　　“蛇祖发怒了，山上的蛇妖都跑了下来。”楚白悻悻，避重就轻，隐瞒下自己在这件事情中的角色。
　　楚安自然想不到他是导火索，只以为是大妖怪什么的惹到了蛇祖，也因为层次太高，事情过去了他便不打算细问下去，这种事除了躲远点，他也参合不上。
　　“你没事吧？”
　　楚白直摇头，“我当然没事，蛇祖对我可好了。”
　　也对，胖了这么一圈。楚安放心下来。这该死的亲情，蒙蔽了他的蛇眼。
　　有楚白在一旁庇护，楚安视察起周边。在这个过程中，楚安发现已经有几条化了妖的蛇在这周边定居做巢了，摄于楚白这位接近大蛇妖的妖气，几条小蛇妖不敢乱动，但显然，这里已经不适合再做窝。
　　很快，回到曾经的树洞，这里倒是好运地没有受到波及，从洞穴里叼出剩下的三个竹筒，楚安打开它们，把里面的干果和种子察看了一遍，没有其它蘑菇，但也要试试。
　　“帮我盯紧周围。”和楚白打了个招呼。
　　“好。”虽然不知道老哥把竹筒翻出来干什么。但是楚白听话地在周围一圈，硕大修长的身体把整棵大树周边都给围上了。
　　大蛇妖，就是大。
　　楚安低下头，金色的藤蔓从额头伸出，拂过地下收集的一堆种子。
　　没有..
　　差太多...
　　虽然早有预料，但楚安还是遗憾，这里面剩下的种子没有一个能有做灵种的潜力。
　　“哥，那是什么？”
　　看着楚安全程的操作，直到他把金色藤蔓收回识海，楚白吃惊了，自己老哥这是什么神通，自己这个蛇妖都不会。
　　“对啊，也可以让你试试。”楚安突然想起，山主的传承里可从来没试过妖怪呢。当初楚白化妖之后就直接离开，也没和黑石好好沟通一下。
　　想到就做。
　　带着楚白回到水潭，楚安先下水来到潭底的水洞里，楚白紧接着探头进来，也亏他的身体还没太粗，不然水潭口一定卡住。
　　“把头和那块黑石接触，试着感悟石头里的东西。”
　　楚安指挥着楚白把大脑门顶在石头上。那姿势，有点滑稽。
　　“好的，然后呢？”
　　“感悟，冥想..算了，你就想着，这块石头是宝贝，里面有东西，你很想要。”
　　一开始，石头和楚白都并没什么反应，但是楚安不急，自己当初可是趴了两个晚上。
　　但随后，似乎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楚白安静了一会儿后，神奇的现象发生了，楚白额头上那三瓣莲花突然发出了微光。
　　楚白自己还不知道，但这阵光却已经被楚安看见。。
　　没有出声打断对方，自己也不知道山主传承会有怎样千奇百怪的场面。但楚安心里还是希望蠢白能获得这一份传承的。
　　当初可是他先发现的这里，怎么算他也和这块石头有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