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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这肯定也是只有项佐才会注意到的事。
那根线本来就很细，即使是离得很近，也未必看得到。就像是看别人钓鱼的时候，你未必注意到鱼线在那里，但换个角度，阳光照在那根线上，反射出微弱的细小的光，反而显露出小小鱼线的原形。
“他们正在被人控制，用什么控制的呢？”项佐顺着线往上看，到了一定的高度，那亮光反射的微弱线条就消失了。
不用说，这根线一定是连到天空的某个地方，在那里，皮伟一定设置了类似结界的装置，让这些线可以畅通地随时链接到这些人偶。
项佐在心里盘算，“既然是线，不知道能不能能剪断。。。”
从观察到线，到项佐思考出头绪，仅仅过了一两秒。但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仿佛会脱离时间的限制，也能突破自己的潜能。
“这种线只有我能看到。那就意味着，这是一根灵体的线，不是一根实体的线。实体的线，用锋利的实体就能剪断，那灵体的线呢？一定是灵体才能剪断了。”
问题很快变成了“什么东西是灵体？”
好嘛，这是要从基础物理学开始研究嘛？
项佐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他开始回忆，昨天见到武爷的时候，看到过什么别人看不到的画面。
念咒语，不会。
扎纸人，不会。
做人造手臂，不会。
刮泥土，不会。
等下，刮泥土？昨天武爷把皮二嫂脚底的泥土刮下来，撒孜然一样撒到皮伟身上。这步操作一定是有理由的。
脚底的泥，代表着一个人走过的路，汇聚着一个人长期以来的经历。
人与大地的链接，也是经过鞋底进行的。
想到这里，项佐下意识地把鞋底亮了出来，果然，鞋底占着尘土的那一层，有薄薄的微弱的灵气。
这双鞋穿着确实有一阵了，回家以来，还没来得及买新鞋换，就一直穿在脚上。除了脚气浓郁，看来，灵气也不少。
“爸爸！我要下车！”
电动三轮仍在呼啸。
“不行！”
风从前面吹过来，项长安的回答顺着风飘到项佐耳朵里，很坚决。
“那我就自己去！”
项佐的回答更坚决。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妍希姐姐的孩子被这群妖怪抓走。
倘若他什么都没看到，一点点思绪都没有，也就罢了。
偏偏他看得到那些线，偏偏他想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项长安不回答，他也在犹豫，他是治安大队的队长，按理说，此刻正是他应该逆行的时机。
但人到中年，保护妻小的本能似乎逐渐占据了上风。
车停了下来。
“佐儿，等下你保护好妈妈，我把孩子抢过来，你就带着他们逃走。老顾他们家，也就是这根独苗了，虽然是个小孙女，好歹也是他家唯一的骨肉。我们会拖住他们的。”
原来项长安早就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切。
他的犹豫在呼啸而过的风里，此刻，被儿子一语点醒。
他准备要尽男人的职责了。
“爸，你这样不行的，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我能对付他们！”
“佐儿，你就听你爸的吧。长安，要去我和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们一起帮佐儿争取时间，让他带着孩子去所里！”
“孩她娘，你这是做什么！你去了只能给我添乱，你就坐在车上，帮佐儿抱娃娃！”
“你去送死，我一个人逃走？真是戏里唱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跟我一起去送死，孩子谁照顾？”
“别吵了！！！！”
项佐猛的一下跳下了车，“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么吵！我有办法让大家都没事！”
这对庸碌的农村夫妇，对儿子突然的发作有些不适应，但明显的是，项佐脸上坚决的表情已经说服了他们。
“你是说，你有办法，把这三个怪物打倒？”
“但是需要你们配合我。”
“我这次出来，没有带枪，局里有规定，不是重大事件出勤，都不允许配枪。”项长安喜欢解释的毛病又犯了。
“不是的爸爸，你们把鞋脱下来给我。”
“为什么？你要鞋子做什么？”
“如果没猜错，只有鞋底打他们是有效的！”
项长安愣了一下，然后又点点头。项佐知道，可能是父亲在某些场面中，见过这样的处理方式，也就是说，他的设想没有错。
接下来就是设计战术。
项佐是这么构思的：由项佐母亲开着车撞向三个妖怪，项长安乘着混乱用鞋子攻击他们，埋伏在房子后面的项佐乘机从背后攻击三个怪物的头部。阻断线与人偶的链接。
说时迟那时快，项母和项长安已经换好驾驶位置，一路朝着顾家冲了过去。项佐一路狂奔，稍稍落后他们也快速接近着房子后面。
电动三轮车飞驰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这让正在发生“婴儿交易”的顾家门口发生了骚动。
顾家的人自然不知所措，老的一对夫妇本来就站在离门口比较远的地方，看到项队长奋不顾身的冲过来，像是遇见了救星。小的一对夫妇里，妍希是最惊喜的，这天崩地裂般的残酷现实迎来了转机，妍希的丈夫，面上却很是茫然，手里捧着的孩子几乎是要掉了下来。
那三个东西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把身体朝向改成了朝东——他们冲过来的方向。他们本来就毫无知觉，怎么可能会产生害怕、惊慌这类的情感呢？
于是撞上去的时候，本应该产生混乱的一方，只是轻轻的用脚踹开了撞上来的轮子，开车的项母被甩开了一边，足足有三五米的距离。项长安倒是在撞上去之前跳了下来，他用有力的右手重重的砸向了皮老三。
皮老三当然没有躲，这副身体早就没有知觉，不要说人的一拳，就是一枪、一刀，都不会有感觉。
但是这一下，却把皮老三打了一个趔趄。
这三个怪物终于发现，打他的人手里拿着一双鞋。
本来项长安也对这个计划有些疑虑，现在看来，用鞋子攻击是对的。
不过很快，皮老三父子就“缓过来”，直挺挺地瞪着项长安。
项长安到底是有些身手的，马步扎稳，一手握着一只鞋，准备向这两个怪物发动进攻。但是项长安每动一步，这两个妖怪就相应的作出防御动作。
密不透风。
皮老四趁着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向妍希的丈夫示意，催促他把孩子送过来。
“不行！别把孩子交给他！”
项佐喘着大气吼道！
他刚刚才赶上，时间上是算错了一点，他没想到四年荒废的大学时光把他的运动神经也消磨殆尽。
又喘了两口气，项佐才重新说到，“顾叔！大家听我说！千万不要把孩子交给他们。把鞋子脱下来，用鞋子砸他们！”
“是啊！老顾，听小佐的，用鞋子砸他们！”一旁的项长安也劝道。
项长安现在一个人对着两个鬼，要是这两个鬼一起进攻，凭他的本事，是没有办法应付过来的。只有大家一起用鞋子扔他们，制造混乱，然后项佐才有机会把鞋子拍在他们头顶，截断那根线。
顾家老夫妻俩有些犹豫，并没有马上行动。
妍希的丈夫开口了，“神经病吧你们！前面吴家的人，刀枪棍棒什么武器没用，他们根本就是刀枪不入！”
“是啊，项队长，你来救人，好歹带把枪什么的嘛。”老顾说道。
“老顾，你刚刚看到了，我用鞋子打他们，有效果的！”
“谁不知道你项队长是村里有名的练家子，普通人受你一拳，不死也要吐三升血，你这一拳，只不过把他们打退了一步，我们能有什么力气！”妍希丈夫用一种颇为不屑的口气说道。
“你们相信我！我要是没有主意，也不会下来救你们送死啊！何况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项佐被这个“姐夫”气得半死，据理力争道。
这话确实有道理，顾家的老夫妇好像有点动心了。
“你老爹是治安队长，他救人是他的工作。现在你让我们把鞋子脱了，等下逃跑，我们怎么跑？”看到老头老太有些动摇，妍希丈夫急了，“快点滚！把这个贱丫头送出去算了！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管！”
项佐完全没想到身为人父的这个男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而且居然，顾家老夫妻两个，还在犹豫。
他们也觉得这个孩子是女娃，所以是贱骨头，可以随意送给别人。这样他们可以再让他们的后代再生男孩。
“呵呵”项佐心里想，“我本将心照明月。。。”
“啪！”
正迟疑间，谁都没有想到，原本跪在地上哭泣的妍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重重的砸到了皮老四的脸上。
皮老四明显有一个反应，但是这一击并不疼。
“你干什么！八婆！”
“闭嘴！人渣！”妍希吼道“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的，里面的艰难幸苦你没有和我分担分毫。可这个孩子，毕竟也是你的骨肉！虎毒不食子，你居然要用孩子换取自己的苟活！”
这位咆哮的母亲，此刻眼神坚定，丈夫怀里的孩子，终于因为连续听到巨大的声音而醒来，孩子的啼哭，更激发了她保护孩子的天职。
她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的丈夫。
这个猥琐的小男人，感受到比那三个怪物更可怕的精神压力，变得痴呆和无力。
“小佐。谢谢你们来救我。”妍希转过头，向小佐微微点头。
“哦，不用的，妍希姐。。姐”项佐还没来得及把这句话说完，就看到这个母亲已经发了疯似的拿着鞋冲向了皮老四。
她的右手高高地举过头顶，想要重重的砸在皮老四的头上。
然而皮老四的动作太迅速了，它完全没有管妍希的动作，右手直接掐住了妍希的脖子。
“啊！！”妍希因为突然遭到锁喉而痛苦和惊慌，但她没有放弃，她用拿着鞋子的右手奋力地拍打皮老四的肩膀。
她左手也在拍打皮老四的脸，她的脚也在乱踢。她的四肢，没有一个用力的地方是为了自己生存的。
她居然全然不顾自己的死活。
皮老四似乎被这股巨大的挣扎影响了。他的另一只手也开始掐到妍希的脖子上。
妍希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力气也越来越小。
为了孩子，她做了困兽之斗。
“啊！！！！”这痛苦越激烈，她的反抗越执着，像是一种收到更强刺激而产生的反应。
正当她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身体也越来越轻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飞快地向下降落。她以为自己要落到地狱的深渊里去了。
但是没有，这跌落很快停止了。
痛。她感到痛。
“呃！！！”她发觉自己突然可以喘气了，一口气缓了过来，才可以睁开眼睛。
原来，是项佐趁皮老四两只手都掐着妍希脖子的时候，偷偷的绕过来，用鞋底重重的拍在了皮老四的头顶上。
项佐看到，这股线，很快地消失了。
皮老四像散了架一样倒了下去。
项佐还来不及去接住妍希姐姐，就听到父亲的声音
“小心背后！”
原来，皮老三父子应该是感知到这一切，就在项佐砸到皮老四脑袋的时候，冲了过来。项长安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追了过来，但毕竟反应慢了半拍，只好先用喊话通知项佐。
项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感知，他的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已经知道皮老三父子冲过来的位置。
他没有立刻往旁边躲，而是继续往院子里冲。
项佐已经用了吃奶的劲了，但是他仍然能感受到，后面的这两个家伙，速度更快。
项佐走了十来步，已经要撞到墙了，就在撞到墙前的一步，他突然腾空一跃，右脚蹬在墙壁上，来了个回身一击，拿着鞋的右手，重重的扇在皮老四脸上。
这一鞋巴掌打下去，就连项佐的手都打麻了。
得手了，项佐心里想。
身体已经失去平衡，趴倒在了地上。
项佐抬头看去，皮老三的头已经被扇向了左边，他的脑袋呈诡异的90度扭转。但他的身体却没有停止。
他冰冷的手，已经抓住了项佐的两臂。
完了。
项佐下意识地用余光看向父亲的方向，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父亲并没有赶过来，皮老三的儿子挡住了他，项长安正在与他纠缠。但很显然，项长安也没有占上风。
项佐感到两个手臂被抓得揪心的疼，两股巨大的压力，正从左右两侧压迫来，他的肋骨正在受到挤压而变形。
项佐只能用脚拼命地踹这个怪物。一边踹，项佐一边后悔，要是有一只脚上穿着鞋，也许还能踹“痛”他，现在两个光脚丫，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真的完了。
妍希和母亲恐怕都昏迷了，顾家的其他人，要是我们进展的顺利，也许还会帮我们打两下，现在我们是下风，他们恐怕已经逃走了。
婴儿的啼哭更大了。
项佐想要闭上眼睛，真的太痛了，他想用力挣脱，哪怕不能挣脱，只要在用力，好像痛苦也轻些。
项佐只看到皮老三的侧脸，这张已经死去的，灰白色的侧脸，可能是项佐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项佐实在是不甘心。
“草泥马！！！！”
“啊！！！！”
皮老三两只铁手，像是液压机一样，越来越重地挤压着项佐的身体。
渐渐的，项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像是火车的引擎一样，跳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快。。。
“卧槽！”
项佐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
“吃我一招！”
是富国！
富国说完这句话，项佐很快就感受到受到的挤压变轻了。
“用鞋底排他脑袋！”项佐的肺吸进了一点气，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富国这个窍门。
“啊？”听到富国的这句疑问，项佐暗叹一口气，果然，这家伙还是一定要问到个究竟才肯动手。
我哪里有力气解释为什么啊。
然而，富国没有让他解释。因为很快，皮老三的两只手，就全然没了力气，和刚才皮老四一样，瘫了下去。
项佐掉下来是慢慢掉的，有个准备，因此没有摔倒。
随着皮老三的倒地，项佐很快看到富国那张熟悉的面孔，正在朝着他嬉皮笑脸。
“咋样！哥牛逼不？”
“快去救我爹！”项佐没有忘记，现场还有一个怪物。
“哦对对！”富国转过身，向项长安那边走过去。
项佐拾起来地上的鞋子——刚刚被皮老三抱着，他的手已经完全没有力气。鞋子掉在了地上。
话说回来，富国好像没有用鞋子拍他的脑袋，怎么也把他打死了呢？
项佐刚想到这个问题，就看到那边富国已经制伏了最后一个妖怪——他手里拿着一串珠子，把这珠子贴在妖怪背上，妖怪的灵力就会慢慢被吸收进去，最后就会变成一滩尸体。
“你怎么会有这个珠子？”
“是武爷给我的啊！他说给我防身的！怎么样？厉害不？”
“厉害。”项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看到的，这个珠子的运作方式，实在是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像是鸠摩智、吸星大法之类的，有些旁门左道的感觉。
富国好像在期待项佐的夸奖或是感谢，但是他没有等到。
“那武爷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去找他的。没想到在路上听到这边有声音，我就过来了。”
“那你爸妈呢？”
“他们昨天去镇上买种羊去了，都不在家。”
“那你就敢一个人去找武爷？”
“怕什么嘛。武爷给我这宝贝，我带在身上以后，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夜里走路都感觉自带手电筒一样。安心得很呢！”
“那你以前用这个东西，打死过妖怪没有？”
“打死妖怪？你当我去西天取经呢！”
“那就是没有咯！”
“当然必须是没有咯！”
“那你就知道怎么用这个？”
“大哥，我手里就这么个宝贝东西，看你被那种东西抓住，不用这个东西对付它，难道用斧钺刀枪？”
“那我只能说你变机智了啊！哈哈”
项佐最后这几声干笑实在是连自己都觉得尴尬。
本来，这么好的朋友，是不应该怀疑他的，但这珠子的力量，实在让他心里忐忑，这些疑问，不好好问清楚，实在让他没法放心。
还好国富是个没什么头脑的家伙，项佐想，希望他没有怀疑。
那一边，项长安正喘着粗气，刚刚与怪物激战结束，这样剧烈的搏命战斗，确实很消耗体力。既然项佐没事，他首先还是去院子外面，把项母唤醒，把翻过来的车子扶正。
妍希也起来了，她一把抱过正在啼哭的孩子，恶狠狠地又盯了一眼丈夫。向项佐这边走来。
那没用的丈夫，并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却也不敢做声。
顾家的老夫妇俩，忙着跑过去帮项长安扶车子，一边道谢，一边夸赞项家生了个好儿子。
项长安简直不想搭理他们。
“小佐。你没事吧？”
项佐看到妍希走过来，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正在想如何和她开口。
“哦没事没事，”项佐想甩一甩双手证明自己安然无恙，但两只手一动，还是颇有些痛的。“你也没事吧妍希姐姐？”
“谢谢你救了川儿！”妍希把怀里抱着的孩子举高了一点，“快谢谢你佐叔叔！”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懂说话，妍希脸上笑的很开心，这句话到底是她替孩子在说，还是孩子替她说的，谁也不明白。
“她叫川儿啊！真可爱”
项佐现在才看到他拯救的这个孩子。粉扑扑的小脸蛋，大大的眼睛，长得比较像她的母亲。
一种莫名的喜悦、甚至是自豪，像是在内心点燃了一盏小太阳，慢慢燃烧了项佐的身体。
他开始觉得，这次冒险实在是正确的决定，即使九死一生，即使伤痕累累。
“项队长！真是太谢谢你了！”
“是啊，只有项队长才能保护我们啊！”
顾家的老夫妇跟在项长安身后，一直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看样子，想继续得到项长安的庇护。
“切，还不是我救了他们！势利眼！”富国嘀咕道。
他马上又意识到，他这是在说妍希父母的坏话，然后不好意思闭上了嘴巴。
妍希也有些难为情。她又朝项佐点点头，然后转过身，走向项长安，跪了下来。
“我替川儿谢谢项家的大恩大德！”
虽然救她的是项佐，但毕竟是平辈，跪拜之礼，实在是没办法做。项长安是她的长辈，这一跪，当然受得起。
她说的是“项家”，自然也是包含了项佐了。
项长安连忙扶起她来，“姑娘，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不用这样。”
项母也在旁边点点头。
“那我有个请求，希望恩人救人救到底，带我们娘俩一起去避难吧！”
项长安看看妍希，又看看顾家院子里这些人，他明白，留她在家里，确实是危险。且不说皮家的其他怪物会不会过来，就是她的父母，她的丈夫，会给她好脸色么？不带她走，孩子还有可能被献祭。
“好，你坐我们的三轮一起去局里吧！”
妍希站了起来，“那我替川儿再谢过恩公了！”
“恩公长恩公短，怎么没有什么女人舍命来救我呢？”院子里那个没用的丈夫这时候开始展示他作为丈夫的权力了。
这话说的很是歹毒，其实刚刚妍希去找项佐道谢，他就已经不满了。早就听说妻子和邻居的小弟弟关系很好，这小子又是大学生。猥琐卑微的心态作祟，这句话带刺的话，着实伤透了妍希的心。
其实婚后妍希一直避免和项佐交流了，就是为了顾及她这个所谓丈夫的面子。
“畜生！”这时候老顾开口了，他还指望项长安带他们去避难呢，这小子这么说话，不是断了自己活路嘛？
“项家是我们的恩人，他们要带我们去平安的地方，你说的什么畜生话！”
这猥琐的丈夫于是不再说话。
“那我们跟你们一起走？”老顾满脸堆笑地问项长安。
“项队长？”
“我们小三轮不好再坐人了。”
“我们有车！我们也有小三轮，我们跟你一起走！”老顾马上使了个眼色，吩咐他的女婿进屋去把三轮车推出来。
三具尸体还在院子里发臭，院子里的人已经都收拾妥当，准备逃往安全的地方。
“爸爸，我还是要和富国去找武爷！”
“你就别去了吧，你也没什么法宝！”富国突然说到。
“是啊，佐儿你就别添乱了。富国他是武爷的帮手，他去自然能帮忙，你去帮不了什么，还是先跟我回局里吧！”项长安当然不希望儿子去冒险，毕竟去了这么多队员，至今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项佐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这富国怎么现在反水！
他又不能和富国解释自己的眼睛能看到灵体的事情，不然他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解释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眼下富国要是不帮自己说话，去武爷那肯定没希望。
项佐灵机一动，向富国附耳说道“你忘记了，武爷是我师傅，他叫我今天去找他的！”
富国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所以你要说服我爸，带我一起去！”项佐继续说道。
富国点点头。
“项叔，我想起来了，武爷叫我过去的时候，一定要逢双数的人一起去，不然不作兴的！”
项长安皱了皱眉，怎么这个小伙子一下子变了口径。
当下也不好多说，毕竟理论上是这个小伙子救了自己。
“那好吧。你们慢些走，等我到了局里，我派人拿枪去武爷那边！你们走得慢些，他们会追上你们的。”项长安道。
“好的爸爸。你们快些去局里吧！”
“再见项叔！”
两辆三轮依次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东，
两个人整理旗鼓向北。
有人没有回头，
“再见妍希姐姐”。
却看到有人回头在看，
“保重小佐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