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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帝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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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帝州城。
  帝州城位于天下之中,群山环绕,大江接临,自古便是王者之地。酆朝建国伊始,太祖宇文浩更是将此地定为都城。
  波光粼粼的西江水绵延着穿城而过,宛如一条银绸一般流向远方。城西的新川岭,江水因地势的起伏在此间汇成一方飞瀑和一汪深池,池名碧桂。池水凝碧如玉,透澈见底。新川岭既已入秋已是满山红叶。山美,水清,如此清幽旖旎的风光自然引来无限繁华。池畔,雅舍酒肆无数,街市上行人鳞次栉比。池中画舫穿梭,歌舞升平,是以无论白天还是深夜,这里总是帝州城最繁华的地方。
  坐落于池畔的会枫楼,背靠着碧桂池,风景极佳,尤其是二楼西侧的雅阁,更是可以举目远眺到新川岭上的满山红叶。而且陪客的仆役更是琴棋书画俱佳,谈吐不凡,是以在此地可以获得其他酒肆难得的安静。风雅之地,宾客自然也亦非常人。当朝右相之子李希就是会枫楼的常客之一,而且经常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
  彼时,李希就坐在雅阁内靠窗的位子上,双手趴在窗棂上,望着新川岭上的满山绯红。
  “哗啦”一声,雅阁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裙的年轻女孩儿出现在李希眼前。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李希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黄衣少女,醉意一下子消了大半,说道:“佳悦公主啊,今天太子殿下不是要去玉山寺礼佛,你不去送送他?”
  “谁要送他啊!他这次去玉山寺也不提前说一声,说走就走。今天要不是瑜蓓姑姑说,我还不知道呢!”
  “如今陛下尚在昏睡,他作为太子,理应去玉山寺为陛下祈福的。”
  佳悦公主摇摇头说道:“不说他了,今天可是八月十五,我好不容易才和瑜蓓姑姑说好出来的,人家想让你陪人家去雀山顶上赏月。好不好嘛!”佳悦公主顺势坐到李希身边娇娇地说道。
  佳悦公主的闺名为宇文悦,比李希小二岁,自幼一直是李希的母亲带大的,与李希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因此感情颇深。
  李希今天也是心情大好,笑着对佳悦公主说道:“好啊,不如我们先去街市上转转,然后再去赏月吧。”言毕,便拉着佳悦的手跑了出去。
  城北,明黄色的琉璃瓦在暗红色宫墙的映衬下更显璀璨夺目。位于宫阙西北的雀山顶上满是桂树。秋风萧瑟,桂花已然残败不堪,但馥郁清冷的气息还是溢满了整个皇城。
  彼时,已到了宫中掌灯时间。送完太子殿下出城后的瑜蓓姑姑刚刚回到宫城。此刻正走在去往皇后所居的玉坤宫的路上。路过当今陛下所居的昭华殿门口时,看见那些驻守的太医跪在殿前束手无策。一时间更觉得疲惫不堪,不过秋风徐徐伴随着桂子的馥郁清冷,让她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不少。
  “瑜蓓姑姑好。”
  “瑜蓓姑姑来了。”
  “瑜蓓姑姑,娘娘还在偏殿礼佛呢!”
  瑜蓓朝那些侍女点了点头,便轻声推开了偏殿的门,走了进入,复而又将门轻轻合上。偏殿飘起的帏幔间,皇后高瑜薇正身着礼佛的素衣,跪坐于蒲团之上,双手摆弄着一串紫檀木的佛珠,嘴里还在默念着佛号。在其面前的长几之上,放着一尊白玉观音像。
  瑜蓓走到皇后的身后,轻声道:“姐姐啊,现在已经是酉时了,您该歇歇了。”
  皇后又念了几声,这才停了下来,说道:“拓儿送走了?”
  瑜蓓垂手道:“是啊,我刚刚给他送出城。”
  皇后慢慢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素衣,说道:“拓儿这次去玉山寺为陛下祈福,是群臣们的建议,我也不好阻拦,不过我这心里总是不那么踏实,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瑜蓓挽着皇后的胳膊说道:“姐姐,你就放心吧。除了东宫禁卫,禁军副统领刘思也陪太子一起前往。刘思这个人很可靠的,而且武功也很好。”
  瑜蓓是皇后高瑜薇的妹妹。姐妹二人出自酆朝的望族之一的洛州高氏。其先祖高恪可是先帝开国八大将军之一,为酆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父亲高海官拜兵部尚书。长女瑜薇本来与闻人氏的公子闻人逸青梅竹马,后来却横生变故,闻人逸不知所踪。瑜薇只好嫁给了五皇子宇文灏。十年前,却是闻人逸帮助宇文灏夺得皇位。次女瑜蓓则嫁给了河阳李氏的大公子李拾。如今李拾乃当朝右相,瑜蓓亦是河阳李氏的主母。河阳李氏也是酆朝望族,其先祖李络曾跟随太祖宇文浩起兵,被封为靖远侯。到了李拾父亲李淮一代家道有些败落。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了正殿。
  前朝送来的折子整齐地摆在桌上,如小山一般。皇后坐到软榻之上,饮了口侍女送上来的茶,顿觉双眼酸痛,于是对瑜蓓说道:“折子我就不一一细看了,你替我看看,然后拣些重要的讲给我听就好。”
  瑜蓓应了一声,就坐到书桌前,开始翻看那些奏折。那些奏折的内容大体上都相似,因此过了不大一会儿,瑜蓓便合上了最后一本奏折,重新站回到皇后身边,心中暗自理了一下朝中诸事,这才慢慢说道:“朝中官员们纷纷上奏附议撤蕃。”
  皇后“嗯”了一声,说道:“这才刚刚放下几天,怎么又提起来了!朝中的官员这是吃饱了没事干吗?是谁挑唆的?”
  “这”瑜蓓欲言又止。
  作为自己的亲妹妹,瑜蓓很少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此局促不安,“说”皇后蹙眉道。
  “是,是拓儿。”
  皇后抓起手边的书扔到地上,冷冷地说道:“我就知道!他真的以为那些藩王就那么好欺负?”
  瑜蓓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到一旁,说道:“我倒是认为,撤藩一事毕竟已成定局。拓儿正好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历练一番。”
  皇后没有直接回答瑜蓓的话,而是问道:“昭华殿那边可有消息?”
  瑜蓓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如今朝中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陛下昏睡已近四个月,朝中官员本就惶恐不安。眼下要防有人假借陛下昏睡,暗藏祸心、趁机发难,因此朝中局势绝不能动荡不安。再说了,那些藩王都是陛下的兄侄,这些年有他们镇守边关,朝廷也省了不少力气。一旦贸然撤藩,藩王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个个可都是血染疆场的武将,而且哪个不是手握重兵。”皇后顿了一下,嗔怪道:“孩子还小,想不到这些。你这个做姨娘的,怎么也这么糊涂。”
  瑜蓓秀丽的面容柔情似水,微微垂手道:“姐姐教育的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皇后站了起来,踱步走到屋子里的香炉旁,突然问道:“闻人逸还是没有消息?”
  瑜蓓摇摇头说道:“一点音讯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躲着我们。”。
  “十年了,你究竟身在何方?”每每到了紧要关头,皇后第一个能想到的人,还是闻人逸,尽管这个人曾经不辞而别。
  皇后也不再说话,而是随手往身边的炉子里加了块香片。伴随着袅袅升起的青烟,皇后踱步到了窗子旁边,推开窗,静静地望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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