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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仇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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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名山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感激萧睿与邢井思。
  “两位大侠,如此恩情,难以回报…”
  孙宝的话尚为说完,邢井思突然打断道:“要走就赶紧走,再不走,等我后悔了就来不及了。”
  孙宝侧头看了一眼萧睿,然后说道:“山高水长,就此别过,若他日有缘,再见之时,方提报恩之事也为时不晚。”
  萧睿伸手与四人告别,山中寻觅,突遇山匪,丢了钱财,却让萧睿看透了一些人心。不知何时起,在萧睿心中,邢井思似乎亦不是他一开始认识的那个邢井思了。
  或许是看到了一些本质,一路上萧睿都对邢井思关照有加,直到了荆州府,用过晚餐,二人坐在酒肆之中。
  “荆州府很大,我已经四处打听过了,韩三所说的潮海帮,就在迦陵江上。”
  萧睿看着面无表情的邢井思,突然问道:“今日在城外遇到的那四人,他们拿走了你足足一千银钱,可否心疼?”
  邢井思依旧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阿郎若无其他之事交代,卑职就回房间了。”
  萧睿拿出一壶酒,饮了一口,又递给了邢井思。
  “从常州府而来,一路上,你可曾恨我?”
  “恨过。”邢井思微微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不让你回常州府…”
  “我知道,”邢井思突然拿过萧睿手里的酒壶,痛饮了一口。
  “你是我的阿郎,曾经是,现在是,往后也会是。”
  “缘何?”
  萧睿疑惑的看着邢井思。
  “今日那四人抢钱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可是阿郎没有,阿郎本可以痛痛快快的杀了那四人,然后拿回我们的钱财,直奔荆州府。就如阿郎知道我贪末钱财一样,阿郎本可以书信一封,把我交还给常州府,可阿郎没有。人们常说,京都的暗府司,收容的都是一群恶鬼,但我在阿郎的身上,却看不到一丝恶气。”
  邢井思喝着酒,突然就笑了起来,他看向萧睿,不像是下人看着自己的主子,更像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饮酒烂醉的友人。
  “别给我戴高帽,我可不爱听奉承的话。”
  “那就饮光这壶桑落酒,等明日天明,你还是阿郎,我还是邢井思。”
  萧睿把手搭在邢井思的肩头,摇摇晃晃的说道:“那可不行,这天下知道我酒量的,也就符彦卿一人,如今你也知道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与我结为兄弟,二是让我杀了你。”
  “那阿郎就杀吧!”
  邢井思瘫坐在萧睿的身前,闭着眼,仰着头。
  “你这该死的混蛋,便是死,也不愿与做兄弟吗?”
  那是萧睿在彻底失去知觉之前,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
  刑井思彻夜难眠,他的酒量可不比萧睿,一壶桑落下去,却也只是微微醉。月色渐起,刑井思躺在屋顶,四周的灯火一盏接着一盏的熄灭,俨然被夜色包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那些曾经的往事了。
  “你们都在哪儿呢?”
  刑井思抬头看着天,零零散散的星辰,逐渐变得耀眼,月色微亮,一壶一人一残影,一斟一酌一孤景。世间之事,十有九悲,刑井思望着眼前的夜色,又好像看到了那个大火通明的夜晚。
  少年郎,多年寒窗,本想一朝高就,意气风发。谁曾料,新旧更替,功名未取,罪责先至。常州焚书一案,刑井思的父亲无辜牵连,一家五口,葬身火海,他那年仅九岁的妹妹,就这样活生生的被烧死在了他的眼前。
  悲从中来,刑井思抱着酒壶痛饮,哪怕已经酩酊大醉,可眼之所及,依旧是一片火海,没有人知道,这怒火会在刑井思的心中,持续燃烧多久,也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怒火,会焚略过多少座故陵!
  东方渐白,萧睿挣扎着从床上起身,酒后的感觉,便仿佛是从混沌中迎来新生,每一次饮酒,都是萧睿与过往的一次告别,只是告别的代价,有时大,有时小。
  “这是什么?”
  萧睿拿过桌上的纸条,那是刑井思留给他的,从来荆州府的路上,萧睿便觉得刑井思有些异常。尤其是在遇到那四个山匪之后,萧睿总觉得要发生一些什么,果然大祸将至,刑井思尘封的伤疤,在烈酒下再此被揭开。
  “阿郎珍重,当您看到此一封书信时,刑井思或已身首异处。一直来,承蒙阿郎照顾,益州之恩,无以为报,独留一些钱财,寄于常州的旧府之中,若阿郎日后窘迫,可取而用之,附图纸于书信之后,以便阿郎寻找财物。刑井思泪别,自常州而来,阿郎多有教诲之意,刑井思愚钝,但可看出,阿郎是心怀天下的仁人志士,日后必有经天纬地之大作为。刑井思有意追随,可心中仇恨,日积月累,燃起的复仇之火,烧尽了刑井思的五脏六腑,而今已是行尸走肉。大仇不报,无以面见家中父老。故留此遗书,告知阿郎!刑井思再拜!”
  萧睿急匆匆的追到客栈之外,可茫茫荆州府,刑井思又会在哪里呢。
  “昨夜和我一起入住的客人是何时离开的?”
  萧睿对客栈的店家询问道。
  “是今日早上离开的,他留了一些银钱给客官,还特意叮嘱,不让我们去去打扰客官的休息。”
  萧睿拿着刑井思留下了的三千多银钱,他知道这是刑井思的最后家底,若不是有决死之心,刑井思断然不会把将这些钱财交与自己。
  “他有说他要去哪儿吗?”
  店家眉心向下,摇了摇头。
  “那位客官没有交代,不过他出去之前,向我打听了一个地方。”
  “哦?是什么地方?”
  萧睿突然眼前一亮,却见那店家依旧无精打采的靠在柜台之上,一边用余光看着萧睿,一边伸出手来。
  萧睿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拿出二十钱来递给了他。
  “那位客官与我打听这附近哪里有可靠的打铁铺子,看他的样子,像是急着要去打铸一个什么物件。”
  “你告诉他了吗?”
  店家突然低头笑了笑,“他可没有您这么大气,他给了我五个银钱,我便随便敷衍告知了他一家铁铺的地址。”
  “那铁铺在哪?离这里远吗?”
  贪婪的店家再次伸出了手,萧睿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贪婪无度的家伙,心中已然愤怒,但为了刑井思,萧睿还是压着怒火,又给了那店家五个银钱。
  店家拿着手里的银钱掂了掂,然后从桌上拿过纸笔来写下了一行小字。
  “地址就在上面,离这里不远,不过那个铁铺的老板,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他应该不会答应替你朋友打造物件,所以客官最好尽快过去,否则你的朋友就该去其他的地方了。”
  萧睿拿起手里的包裹就往外追去,他一路都在分析,刑井思把所有的钱财都给了自己,说明他的仇人已应该就在附近,可一个常州府的衙役,他的仇人怎么会在荆州府,萧睿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一路奔袭,等到了店家给的那个地址之后,萧睿才明白,为什么那店家说,这铁铺的老板绝不会给刑井思打造他想要的物件。
  眼前的铁铺,一眼看去空空荡荡,别说铁匠的身影,就是那铁铺里的炉火也是奄奄一息,更别说还能有什么铁器了。
  “店家,店家~”
  萧睿喊了几声之后,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睡眼朦胧的站了起来。
  “谁啊,大清早的瞎嚎什么?”
  萧睿闻声上前问道:“敢问店家,这里可来过一个要打造物件的少年,他看上去二十上下,说话常州府的口音。”
  “没有没有,老子这铁铺里甚时候来过客人,你肯定是找错了。”
  看那壮汉不太耐烦的敷衍着,萧睿也不好继续再问,就在要转身之时,却听得一个细柔的声音说道:“早上是来过一个客人,他要打造一把兵器,不过我们这里铁料不够,我就推荐他去东城的的王铁匠那里了。。”
  萧睿疑惑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敢问娘子,那少年要打造的是何种武器?”
  膀大腰圆的壮汉回头打量了一眼萧睿,然后低声问道:“你与那少年,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壮汉摇了摇头,“既然是朋友,你怎会不知他要打造的是何种物件?”
  “朋友之间,就一定要事事如实相告吗?”
  萧睿诧异的反问道。
  “那是自然,要是彼此藏着掖着的,那还能叫朋友吗?”
  萧睿打量了一眼壮汉,然后又回头看向他身边的女子说道:“兄妹间都不能彼此坦诚,更何况是朋友呢。”
  壮汉瞬间瞪大了瞳孔,然后看着萧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兄妹?”
  “这有何难,我不仅知道你们是兄妹,我还知道你这妹妹在外面有一个情郎,可你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壮汉瞬间傻了眼,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家伙竟会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情。
  “我兄妹在这城中日久,你能与街坊打听来这些,并不为奇。”
  萧睿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侧身看向那壮汉的妹妹。
  “我并没有和附近的街坊打听过,只是一来你们两人的眉眼有些相似,我猜你们是兄妹,并没有什么不妥,二来我看舍妹怀里的手绢上绣了一只鸳鸯。通常女子盼嫁,在手绢和面纱上绣鸳鸯是常有之事,可舍妹与她们不同,她的手绢上的鸳鸯,只有一只。”
  “就凭这些你就断定我妹子有心上人?”
  壮汉满脸不信的看着萧睿。
  “这些还不够吗?”
  萧睿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对兄妹,他还看出了很多,不过要镇住他们,这些已经绰绰有余。
  “这位郎君的确厉害,小女子名为苏夏,他是我的兄长,名为苏兀。”
  “你们姓苏?”萧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这对兄妹。。
  “莫非阁下认识我们。”
  苏兀挡在苏夏的身前,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萧睿,就像是在提防一匹来自域外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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