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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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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常州待了半月之余,萧睿只觉得身上的筋骨都有些生锈了。除了左腿上的伤日渐恢复,平日里运行的功法也被搁置了起来。
  离开常州那日,李仁罕亲自为萧睿送行,世子府的仆役丫鬟们,也多有不舍。
  萧睿骑着李仁罕送他的爱马,那是陈峰花了半年的时间才从北辽换得的宝驹。现在就这样白白给了萧睿,陈峰的心里不免有些悲痛。
  “行了诸位,就送到这里吧。”
  萧睿握着缰绳,小心翼翼的转过头来,北辽的骏马虽好,但性子颇烈。
  “这一路南去,千里之余,萧堂主可要珍重啊。”
  陈峰耷拉着眉眼,话里有话。
  “是呀萧堂主,一路上要多加提防才好。”
  常州的官员们,个个露出一副对萧睿关爱有加的模样,但萧睿明白,他们不过都只是为了在李仁罕的眼前,有所表现罢了。
  “各位大人的好意萧睿收下了,都请回去吧。”
  李仁罕坐在车骄之内一言不发,常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回头齐齐的看向李仁罕的车马。
  “既然萧堂主发话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陈峰站在一边,愁眉不展,李仁罕对萧睿的重视,让他心生嫉妒。
  “阿郎,我带着守卫军再护送一段萧堂主吧。”
  李仁罕拉开车骄内的布帘,然后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陈峰。
  “你是常州城的郡守,放着那么多的政务不去处理,非要护送萧睿,是有什么话,要背着我对萧堂主交代吗?”
  陈峰瞬间低下了头,躬身走到李仁罕的车马之外。
  “阿郎息怒,臣下绝没有这样的心思,若阿郎嫌臣下在这里碍事,臣下立马消失便是。”
  “那就走吧。”
  陈峰耷拉着脑袋,带着一帮常州城的官员,灰溜溜的回到了城内。
  “刺史大人何故发这样的脾气,我看陈大人,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他或许就是真的想送送我罢了。”
  李仁罕从骄内走了出来,一旁的护卫为他牵来了一匹骏马。李仁罕一个翻身,麻利的骑到马背之上。
  “看不出啊,刺史大人平日里看着文弱,却也精通骑御之术。”
  李仁罕骑着马,走到萧睿的身边。
  “你得罪了李泗元,国公府和暗府司的追捕令已经下达,这一路南下,虽然各地的官员我都已经打点过了,但必然会有一些江湖草莽,企图拿你的人头去衙门领取赏银,一路上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才好。”
  萧睿抬头看了看太阳,又回头四处望了望。烈日下,常州城外,马蹄踏起一路烟尘。
  “刺史大人请放心,我萧睿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常州城内的搭救之恩,他日必当结草衔环相报。”
  大雁南归,柳叶东指,烟尘起,别离又见故陵。喧嚣所致,繁华蜀都,马蹄尽,春风吹散冬日凛。
  行至常州城外一里,萧睿与李仁罕饮酒惜别。
  前往益州的坦途,偶有荆棘,沿路的山匪与盗贼袭扰不断,只是萧睿并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拢上一战,三千龙武军背水大破北辽五万骑兵,萧睿连战三天两夜。立下的赫赫战功,莫说宣宗,便是国公府也不敢轻易忘却。奈何新旧更替,数千具白骨堆起的功绩,终究也抵不过圣人的一纸通缉令。
  叹可悲,叹可卑,孤身南往,一纸困在红竹篓。仰天笑,仰天啸,驱驾北归,一剑封住君王喉。
  萧睿一路饮酒作赋,待兵至益州城外,却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什么人敢挡常州府的驾?”
  喧闹的争吵音将萧睿惊醒,抱在怀里的酒壶,顺着车辙向外滚落。
  “酒酒酒…”
  萧睿醉眼朦胧,踉踉跄跄的从马车上走下。
  “阿郎,前方有人挡驾。”
  萧睿指着滚在地上的酒壶,漫不尽心的问道:“什么人,这么不知好歹,我的路都敢挡,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好大的口气,有些人喝多了,便是不知天高地厚。”
  萧睿眯着眼抬头看了看,说话的是位小娘子,看上去刚及豆蔻之年。
  “哪里来的丫头,快快闪开,别挡了我们进锦官城的路。”
  说话的小娘子,双手插着腰,手里提着一柄短剑,衣着紧促,看上去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上面的旗号,你不认得吗?”
  萧睿迷迷糊糊的,仿佛看到了一个孟字。
  “益州孟府?”萧睿踉踉跄跄朝前走去,“难不成,这骄子里坐着的,是益州的孟知降孟大人?”
  孟府的护卫一步上前,将刀剑放至萧睿的胸口。
  “呵呵呵,孟大人,在下萧睿,由常州府而来,这是常州府的李刺史,给卑职写的拜官帖,还请孟大人过目。”
  护卫拿过萧睿手中的书帖,定睛看了看,然后又把书帖递到了车骄之内。
  片刻之后,骄中伸出了一只手,萧睿疑惑的看了一眼,白嫩细润的纤纤玉手,看上去像是某家的千金大小姐。
  “让他先进城吧,我们让道。”
  冰冷的声音,让萧睿心头一悸。
  “让道!”
  孟府的人向道路两边靠去,刚刚那带着短剑的丫头,满脸不服气的看向萧睿。
  “阿郎,他们让了,我们可以过了吗?”
  护送萧睿的人,有些怯懦的走到萧睿的耳边低声问道。
  “孟大人让了,那我们就走吧。”
  萧睿醉醺醺的对着孟府的车骄,行了一个礼,然后笑嘻嘻的走了过去。
  “在益州能让孟府的人让道,还是夏日里喝冰茶头一回。”
  萧睿侧头看了看常州府的护卫突然大声说道:“孟大人那是有气度,不然也不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娘子啊,你看孟大人和他的娇妻,多么恩爱呀!”
  “登徒子,你胡说些什么!”
  萧睿一转身,刚刚带着短剑的丫头,已经向他刺来。
  “护驾!”
  两边的护卫瞬间出手,萧睿连连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侧身一把夺过那丫头的短剑。
  “下手如此狠辣,看来我要替你家阿郎和娘子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萧睿刚要出手,突然一阵凛冽的剑气袭来,只见孟府的车骄微微晃了晃,一个身着红裳的女子,突然出现,冰冷的面庞,仿佛自带肃然之气。刚刚还在打斗的两伙人,顷刻间便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青儿,萧大人是常州府来的贵客,不得无理。”
  萧睿疑惑的看着眼前气度非凡的女子,一时间竟也有些语塞。
  “小姐,他还抢了我的剑呢。”
  萧睿突然缓过神来,连忙把手里的短剑递还给了那叫青儿的丫头。
  “贸然出手,惊动了孟大人,萧睿在这里给娘子和孟大人赔罪了。”
  “什么娘子,哪里来的孟大人。登徒子,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我家小姐。”
  “小姐?”萧睿恍然大悟,连忙致歉说道:“小生鲁莽,刚刚冲撞了小姐,还望小姐大人大量,饶恕小生。”
  孟颖宣上下打量了一眼萧睿,然后走回骄中,低声说道:“日后少饮些酒,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便不与你纠缠了。”
  青儿收起了她的短剑,大风突起,两个府邸的护卫也缓慢的退去,萧睿被风吹的迷住了眼,等他再睁眼看去,孟颖宣的车骄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官道之上。
  “阿郎别看了,孟小姐已经走远了。”
  萧睿心不在焉的回到马车内,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写了一路的诗稿,竟被那大风都刮了出去。
  “叹可悲,叹可卑,孤身南往,一纸困在红竹篓。仰天笑,仰天啸,驱驾北归,一剑封住君王喉。”
  孟颖宣看着车内的诗篇,微微皱了皱眉头。
  “哪里来的诗?莫不是被风刮来的?”
  孟颖宣低头看着诗篇的下角,上面依稀写着'子玉'二字。
  “子玉!”
  孟颖宣在心里又暗念了一遍这两句诗,只觉得有些悲凉,有些心生同情。再没想其他,孟颖把诗句放到了锦囊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可以找到写这首诗的人。
  车马进了益州城,萧睿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按照燕唐的礼节,萧睿要先到遥兵驿站登记,然后才能拿着常州府给的拜官帖去见益州府求见益州刺史。
  “姓名?”
  “萧睿。”
  “打哪儿来?来益州准备做什么?”
  “由常州府来,取了拜官帖,准备求见刺史大人。”
  “求官?”登记的衙役打量了一眼萧睿,然后说道:“拜官帖给我看看。”
  萧睿回头看向他身后的常州府护卫。
  只见护卫一脸茫然的看向他,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帖子呢?”
  “阿郎,在益州城外,您好像把拜官帖落在了孟小姐的车骄里了。”
  萧睿有些懊悔的拍了拍脑门,然后对登记的衙役说道:“我的拜官帖被孟府的大小姐拿去了,你看能不能先替我登记,待孟小姐回府,我再去给你们取来?”
  登记的衙役面无表情都看向萧睿。
  “如果实在不行,就先给我们办理一个暂时居住的手续。”
  “半个月,三千钱。”
  “多少?”常州府的护卫登着眼睛问道。
  “三千,要住就住,不住就走人。”
  “你怎么不去抢啊?”
  萧睿回头看了看常州府的护卫,然后低声说道:“给他便是,算我账上,等找到拜官帖,领了安置费,我再一并还你。”
  常州府的护卫一脸无奈的看着萧睿。
  “要给钱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你急甚,态度如此恶劣,小心我去上司衙门那里告你。”
  “要告就赶快去告,别去晚了,衙门不开庭了。”
  看着蛮横不讲理的衙役,还有一切都无所谓的萧睿,常州府护卫邢井思的心里不禁在滴血。
  “阿郎,加上上次在禹州的酒钱,还有一路客栈的破损费,您已经欠卑职总计一万四千多银钱了。”
  “放心吧,我不会亏欠你的。”。
  邢井思满脸不情愿的为萧睿付了钱,然后带着常州府的护卫队,到遥兵驿站的客栈里休息。
  这一路走来,邢井思对萧睿有诸多的不满,如今又是欠了他一笔巨款。邢井思可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他一路上都在算计着,要怎么把萧睿欠他的钱给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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