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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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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州城很大,萧睿被带到了一个城郊的别院之中,那里曾经是李仁罕被圈禁时住过的地方。
  燕唐王朝的君主制度十分复杂,一般来说,所有的燕王世子和唐王世子都可以是君主之位的继承人。当然,如果有先帝立下的太子,那便另当别论。
  如今的君主李泗元,三天前还是在洛河赋闲在家的纨绔世子。在这样的中土世界里,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的统治可以长治久安。
  “你们听说了吗?这府上要新来一个大人。”
  “是吗?是临时住几日,还是?”
  一帮下人在窃窃私语,萧睿虽然已经听到,但却无意打断。
  “不姓李,估计就临时住几日吧。”
  带头议论的那个仆人捂着嘴笑了笑。
  “郡王仁厚,这次要是把这位爷伺候好了,估计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那是,我可是郡王的贵客,你们要是把我伺候好了,要钱有钱,要地有地啊。”
  萧睿拖着受伤的左腿,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萧,萧大人吗?”
  萧睿回头看了一眼问话的管家。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按府里的规矩来吧。”
  管家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让一旁的婢女将萧睿扶到正堂之上。
  “我们这个府邸,在常州接待过不少王爷世子,但像萧大人这样的,倒是头一回接,奴才实在不知该按那些礼节来。”
  萧睿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又侧头看了看四周的奴仆们。
  “就按李仁罕的规格来呗,我听说他也在这里住过?”
  府里的管家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萧大人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刺史大人把您安排在这里,是要我们把您当贵宾一样对待,绝没有要圈禁大人的意思。”
  萧睿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家,微微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这人有意思,我当然知道我是李仁罕的座上宾,他不会圈禁我,难不成你们要圈禁我?”
  萧睿抬眼环顾了一圈四周的丫鬟、杂役。
  “阿郎息怒,奴才们绝没有那样的意思。”
  萧睿起身摆了摆手。
  “别唤我阿郎,还是唤我大人吧,你们要记住,在常州,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阿郎,那就是李仁罕,李世子。”
  “奴才们记下了。”
  萧睿在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
  “两位当值的兄弟,你们可知这位萧大人,是从哪里来的?”
  送萧睿进府的那两个将士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摇了摇头。
  “听说是从京都来的,但具体职务,有何公干,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管家按例给他们奉上了钱银。
  “有劳两位兄弟了,还麻烦你们回到刺史府上,替我向阿郎问个好。”
  “黄管家放心,我们会向刺史大人转告您的问候的。”
  与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黄管家就急匆匆的出了门。萧睿站在阁楼上,看的一清二楚,他在暗府司那么多年,如果连黄管家的这点心思都看不透,那他这个堂主就太不称职了。
  “小丫头,你这这府上伺候了几年了?”
  萧睿回头对他身边的丫鬟问道。
  “回大人的话,奴婢六岁进的世子府,十六岁那年,随世子来到这里,然后就一直在这府中伺候。”
  萧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问道:“那黄管家呢?他来这里几年了?”
  “黄管家?”丫鬟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黄管家是世子被送到这里之后才来的,他为人宽厚,对我们也很好,府里的杂役和丫鬟们都很喜欢他。”
  萧睿转身看向门外,他有些不太理解。
  “按理说,李仁罕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看不出问题啊?”
  一旁的丫鬟满脸疑惑的看着萧睿,但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这样的丫鬟可以去议论的。
  “萧大人,房间里还需要布置些什么吗?只要大人吩咐,奴婢这就去办。”
  “不用了,你下去吧。”
  黄管家再一次回来,是和符彦卿一道而来的,只是萧睿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李仁罕。
  “彦卿,李仁罕没拿你怎样吧?”
  符彦卿笑着摇了摇头。
  “你就放心吧,就凭我这身手,李仁罕就是想动我,那也得要看看他手下人的功夫如何。”
  萧睿伸手拍了拍符彦卿的肩,然后低声说道:“这个府里不干净,到处都是李仁罕的眼睛,看来他应该还在暗地里调查我们。”
  “他想调查就让他调查呗,还能调查出什么花来啊。”
  萧睿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符彦卿。
  “我是担心,如果名单的事情被他查了出来,那我们俩的麻烦可就大了。”
  “放心吧,他查不出来的,来追杀你的十六个御灵卫,都已经死了,李泗元不会把这样的秘密告诉太多的人,李仁罕虽然是世子,但他和李泗元不一样,一个是燕王世子,一个是唐王世子,都是李姓,可实际上人心隔肚皮。”
  萧睿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眉心依旧紧锁。
  “除了李仁罕,我更担心李泗元,一定要查清那个管家的来路,就当给李仁罕送个见面礼。”
  符彦卿看着萧睿,愣了几秒,然后转头对空中吹了一个口哨。
  一只白色的鸽子,带着黄管家的身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符彦卿的身边。
  “那个萧睿他的来路都查清楚了吗?”
  李仁罕拿着手里的调令,对他身边的下人问道。
  “回阿郎,属下已经派人去问过了,只是朝中的几位阁老都守口如瓶,县内的少府们又不知情,只有暗府司和监察处的人接到过圣人的手令。”
  “手令上都是怎么说的?”
  “手令说,萧睿是宣宗心腹,天启年间,宣宗由拢上将萧睿带回京都,并授予破军堂堂主一职,三年内,萧睿破案无数,四次捣毁地方武力割据,是有能之士。”
  李仁罕诧异的向外看了一眼。
  “圣人的手令,就没有说为何要缉拿萧睿吗?”
  “这……”
  一时间常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语塞了起来,他们调查萧睿已经足足两天,却除了萧睿是暗府司破军堂堂主之外,一无所获。
  “我养你们是用来干嘛的?这么点小事都查不好,一帮废物。”
  李仁罕气的直跺脚,堂下的官员们却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阿郎息怒,虽然萧睿我们查不清楚,但符彦卿的事我们都查到了,他离开国公府实际上是受了李国公的指派,如今天下动荡,国公府掌管燕唐的兵马,我们不得不防。”
  说话的是常州城的郡守陈峰,李仁罕还在世子府之时,他便时常去世子府与李仁罕切磋棋艺。
  而后李泗元起兵,李仁罕解除了圈禁,常州城的大小官员都换了个遍,唯独他陈峰,还依旧是常州城的郡守。
  “那你说说,国公府为何要让符彦卿来救萧睿?”
  陈峰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其他官员。
  “回阿郎,符彦卿救萧睿,一为他们的兄弟私交,二来很可能与我们一样,国公府也不知圣人为何要对萧堂主下手。”
  李仁罕看着陈峰,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萧睿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虽不知利弊,但圣人和国公府都已经盯上他,我们没有理由把送到嘴边的鸭子再放飞了。”
  “阿郎所言极是,萧睿身份特殊,若能把他安排到益州孟知降的身边,假以时日,京都兵变,我们也有可以牵制孟知降的力量。”
  李仁罕上下打量了一眼陈峰,若是两年前,陈峰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李仁罕必定勃然大怒,但现在整个常州城都在李仁罕自己的控制之中,他已经不用再有所顾虑了。
  “那个黄管家动了没有?”
  陈峰微微点了点头。
  “已经动了,我派人跟着他,在市坊的一间当铺内找到了他的同党,这是黄管家准备往外发的信。”
  李仁罕伸手接过陈峰手中的密函,上面赫然印着写着玄京司亲启的蜡痕。
  “这老家伙竟然是玄京司的人!”
  “他是阿郎被圈禁之后才来到的常州城,若他是宣宗的旧部,那现在应该与玄京司断了联系才对,可他还在与玄京司互通有无。”
  陈峰眉心紧锁,他有些不太明白。
  “狡兔三窟,玄京司的人最会变脸,说不定他早就投靠了当今的圣人。”
  萧睿起初的想法和李仁罕一样,黄管家的神秘身份,就在符彦卿收到的那份密函里,但萧睿并没有急着打开,他对符彦卿的真实任务更感兴趣。
  “这是国公府的信鸽,你能当着我的面把信鸽找来,说明你并不想瞒着我。”
  符彦卿抬头看了一眼萧睿,然后又转头看向天空,夜幕来临,漫天的繁星,像是太阳下漏了光的筛子,星星点点,笼罩着整个常州城。。
  “天启一十二年,我在李泗元的安排下,进了国公府,又在疆场上与你相遇,同生共死六年,李国公对我颇为信任,有些事,我本想与你说,但我不能说。”
  萧睿看着符彦卿,人在乱世,身不由己,很多时候,他们为的,也仅仅只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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