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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与现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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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此时长安城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但凌云已然在那个梦中呆了一天,此刻自然不可能再有困意。他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将自己的被套扯下来拖到后湖边洗好后,便又走向了藏书阁。谁曾想一推进门便看到萧火十正站在书柜前,手中捧着一本从架上取下来的道藏津津有味地看着,灯油在一旁影影缀缀地摇曳着,映在萧火十的侧脸,凌云这才发现萧火十的面相生得极好,也难怪那天街上那么多的四方院的女弟子。
  不过自从对这个家伙有一点了解后,凌云便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个静得下心看书的人,更何况是笔墨轩藏书阁里这些古籍道藏。所以他不由好奇道:“这是哪一卷?”
  萧火十听到他的声音,略显得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就像发现了什么秘宝一般兴奋:“轮回卷,我们学校里可都是没有的。”
  轮回卷是三千卷中的第两千七百一十卷,讲的内容便与那修行者的轮回转世有关,实在是玄而又玄。因为自己经历的缘故,凌云前两日便是看着一卷看得入了神,轮回卷的内容在三千卷中并不算枯燥,只不过极难真正的看懂,所以凌云便没有再深究下去。更何况凌云早已将三千卷看通透,这些东西早已牢记于心,更没有再这上面浪费时间,所以他上前一步,看到萧火十手中拿的确实是轮回卷,不由道:“这卷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看懂的,你若是想看以后你带回去看便是,只不过一定要记得还。”
  萧火十听到他这句话,脸上露出不确定的眼神:“你认真的?”
  凌云有些感动于萧火十流露出的兴趣,不由想着果然不能凭一言一行便妄断一个人,笑着回道:“自然是认真的。”
  “你认真的我也不敢要。”以为凌云又在损自己,萧火十不由翻了个白眼,将书又摆回到了原先的位置道:“笔墨轩的藏书……这要是拿出去被人发现,可是要杀头的。”
  见凌云显然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萧火十顿感道不可思议:“你该不会……不知道这是哪吧?”
  这里是笔墨轩,是已经破败了的四方院之一,是凌云住了一个星期的地方。这是凌云目前为止对脚下这座学院仅有的认识,可无论是入院那天宁医王府的不阻拦或是初入院时的那一团炙人的瓦上火焰,都在告诉凌云一个事情,那就是这个地方有问题。可不管有没有问题,凌云都只能住在这里,这是宁医王府逼他做出的选择,却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而这一切一切的前提就是,他必须活着。
  凌云身躯一僵,旋即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教道:“这里……怎么了吗?”
  这次倒是萧火十愣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家伙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过也对,谁能顾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后还能像这个家伙一样住的那么安稳?他拉着凌云在地板上坐下,清了清嗓子便是一番准备讲故事的样子。
  “其实我先前摸来藏书阁看书并不是真的为了学习看书,我才没有那个心思做这些事情。我只是想着,笔墨轩的藏书阁该是个什么样子?”萧火十环绕了四周一眼,继续道:“长安城里的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
  凌云不解:“都想来笔墨轩的藏书阁看看?”
  “是都想来笔墨轩里面看看,你怎么不说都想来里面看看你?”萧火十冷哼一声,随后又有些感慨:“因为这个地方已经有两百年没有人来过了。”
  笔墨轩荒废许久,这是凌云早就发现的事情。但如果荒废的时间长达两百年应该早就被拆除了才是,怎么可能还在长安城中占据了这么一大块的面积?
  萧火十接着道:“今年是甘发二百八十一年,两百年前……也就是甘发八十一年。这个年代实在是有些久远了,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或许会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份。”萧火十顿了一下道:“这件事情虽然在长安城算是你知我知人人知,但也不是可以随便议论的,所以我今天说给你听,你也不要像个乡野来得穷小子一样四处去找人说去。”
  大昆风气开放,向来不如何限制百姓议论朝政,又是什么事情不能四处议论?
  “朝廷再如何开放都会有个底线,而这个底线,便是叛乱。”萧火十盯着凌云的双眼:“当年笔墨轩的最后一任院长墨程主使了当年的京都叛乱,然后其余的三方院联合围堵都被墨程一人击败,当年灵宏殿的院长听闻便是死在了墨程手上。后来逼得莫夏后亲自出手方才成功将墨程抹杀,再后面便是对笔墨轩的大清洗,所有当时参加了那场叛乱的师生没有一个活下来。再后面,这里便再没有人进来过。”见凌云没有回自己的话,以为对方在想那是不是当年笔墨轩还有人活下来,摇了摇头呢道:“说是这么说,可是当年又怎么可能会容许笔墨轩里还有活人?一把火过去,谁也不知道哪些人是不是无辜,反正最后是再没有人活下来。”
  其实凌云想的并不是这个事情,但萧火十好心为自己解惑,他还是道了一声谢。待得萧火十回房休息了,他才开始想先前自己未曾想完的事。
  按照萧火十的说法,大昆方面是绝对不会允许笔墨轩再有人的,所以才会将笔墨轩当年的人都杀了干净。可是自己进来的时候除去那团威力惊人实则并无大碍的瓦上火外竟是显得无比顺利,便是连那铜门都未曾上锁,更不用谈设置了什么禁忌。这般模样哪里像什么禁忌之地,倒更像是在开门迎客。
  凌云因为书读得多的缘故,所以思维面比大多数人都要广,也正是因为书读得多的缘故,所以思维不可避免地多了一些禁锢。比如现在,没锁自然便是有开门迎客的意思,他却是再没有细想下去这客是何人。
  凌云在听完萧火十的话后并没有显得过多的慌乱,也没有想着要搬离此地,只是又取下了书架上的一本古籍,又点了一盏新的油灯,便又盘膝坐下。凌云是个极其随遇而安的人,他清晰的意识到一点,那就是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话那想必也没有可能再躲掉,如果没有的话那自然是暗中自有缘由,这个缘由不是他能知道的,他又何必去知道?
  放眼当下,即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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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口,在那家包子铺的对面,在那几片残瓦旁,有一个人迎着夜色,缓步往巷内走去。这条路每天都有很多人走过,有来这条巷子里买早餐的,有来采购特定时节才有的桂蜜的,亦有归家的百姓。这条巷子不大,极少会有其他人进来。
  比如一个星期前的凌云,比如现在已经走到巷子里面第一个房门的那个人。
  他走得很慢,没有在巷两边的哪户木门前停下,他走得是一条直线,一条笔直的线,一条直到巷子深处的一条线。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沿着这条线走下去,然后在一块会发光的门前停下。此刻月光明亮,木门是无法反光的,那么这个门便只能是一个金属材质的门。
  巷子里面只有一个地方的门是由金属做的,那是一道铜门。
  来人走得很慢,所以他不会像上一个来这里的人一样险些被脚下的那块铭牌所绊倒,他只是一抬脚便迈了过去,然后来到了那扇陈旧的铜门前。陈旧,是以只旧不破,所以不是破旧。
  来人对着这扇门看了很久,铜门反射出的月光并不足以令他闭眼。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扇门,再也没有了过多的动作。他眉睫越皱越深,喘气声越发大了起来,就像是遇到了一个很困难的事。
  他发现,这扇门他过不去。
  便在不久前,凌云才疑惑过为什么铜门丝毫未加任何禁锢,原来只是来客不同罢了。当年笔墨轩墨程一人力战三方院长而不败,实力一时称为传奇,而笔墨轩整体的实力也给大昆朝廷带来了极大的印象。于是在当年设置禁锢的时候,便设了这么一个意味颇深的禁制。
  凌云伸手便可入院,因为他弱。
  来者驻步门前而无方,因为他强。
  笔墨轩,弱者进来,强者免入。这里的强弱只是一个相对标准,而这个标准便是能否对大昆朝廷的安危造成威胁。
  当年这个威胁是墨程。
  来者沉默片刻,眉目渐渐舒展开来,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支笔,一只毛笔。
  他抬手,于铜门上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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