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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万籁俱静。
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泛起一丝丝浅红色的亮光,悄悄将那片笼罩在薄雾中的浅蓝色天幕浸润。
天幕与大海连成一个灰茫茫的混合体,一名小麦色肤色的消瘦女孩坐姿放荡地将两只腿耷拉在一只嘀嗒着腥臭液体的木箱上。
嘴唇微白,睡眼惺忪。
原本应该朝气磅礴的年纪现在却看上去是那么萎靡不振,像一名大病初愈的老者。
干瘪的面颊向两只凹陷的皮球,清晰可见的锁骨高耸着着,像春天榕树上长出的“小疙瘩”。
五官深邃,轮廓清晰,鼻梁高挺,葱郁干练的齐肩毛发有些凌乱随意地垂在窄窄的双肩上。
两颗传神动人的明眸为这副硬朗冰冷的面容增添了一份清秀与平易近人。
一席通体深黑的哥特式长裙显得太不合身,似乎随时都会脱落的尴尬,露出那骨感十足的玉体。
黑色尖头皮鞋早已被血渍点缀出一个个凌乱但却富有诗意的小圆点,她似乎不是很在意。
望着水天相接处的虚点,她渴望自己也能作为一名出色的“海叉手”,与海浪搏斗,证明自己。
海叉手顾名思义,需要汹涌无情的大海打交道。负责用娴熟的捕捞技巧与无所畏惧的勇气去捕猎那些强大但却无法直接用渔网捕捞的猎物。
他们需要极大的勇气,必要时甚至可以无所畏惧地下海做诱饵。
这是一份靠运气吃饭的短命工作,但它却能体现出每一个“库尔加”人的血性。
生活在这座整日弥漫着腥臭与薄雾的偏隅港口城市,他们唯一的生存方式便是捕鱼,唯一的主食也只有鱼类。
靠着大海的恩赐,他们自给自足。
港口终年被鲜血染红,浓稠的血液一直蔓延到临海数尺外,像一轮巨大的血环将港口半抱着。
他们的先辈们从数年前便被那片广袤无垠的“暮色沙漠”与世隔绝,称为大地的弃儿,与海相伴。
……
“吱~吱~吱~”
在生满红锈的铁床上,莫扪哆敲打着脑袋坐了起来。
“该死,怎么又是莫名其妙的梦。”
每一次苏醒似乎都会有某些记忆窜入他的脑海,他有时甚至还在怀疑自己是处在虚幻的梦境还是现实。
“你还好吧。”小方桌前,杜尔森摆弄着干硬粗糙的黑面包,从旁边拿出一杯泛着热气的温水,递给莫扪哆。
“开水配面包,不都是牛奶配面包吗?”
莫扪哆望着眼前那不是那么有食欲的黑面包,抿了抿嘴,接过温水,一饮而尽。
似乎有些“无耻”。
“对了,你的伤……”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应该多一两个4月就好了。啊~”
杜尔森面露苦色,似乎是撕扯到了伤口。这打脸来的措不及防。
他没有顾及莫扪哆,自顾自吃了起来。
虽然莫扪哆觉得那黑面包难以下咽,味如嚼蜡,像是在咀嚼一条黢黑的抹布,但杜尔森似乎吃得特别香,不停“吧唧”嘴,脸上露出的满足感令莫扪哆有些自惭形秽。
自己真的太矫揉造作了。
环视四周,两层小木屋格局似乎十分简陋,朴实无华,但却十分整洁。
目光所及之处的家具不超过十件:一张生锈的铁床,一张黑色小方桌,两张红黑色凳子,一把用藤条编织的扫帚,还有几件他没见过的东西。
面积不大,但采光极好,就连在角落里的莫扪哆此刻早已沐浴在金色海洋中。
没有繁琐的装潢,木屋显得干净敞亮,沉下心来,似乎还能嗅闻到那种木制品的独有味道。
“你待会饿了别忘了吃,我先出去有点事。”
杜尔森跨过低矮的门槛,叮嘱道,顺手拉上那扇古香古色的木门。
“嘭”。
细小的扬尘像一只只顽皮的精灵,在那束透过窄窄的纸窗射进来的光束里飞舞。
莫扪哆望着手中坚硬粗糙的黑面包,还是不情愿地吞咽下去,虽然干涩,饱腹效果却极佳。两三片入腹后,他便再也吞不下任何食物或者水分。
“吱~”
木门被一双纤细骨感的手肘抵开,方才那名码头女孩端着一小盆鱼肉走了进来。
“莫扪哆,对吧。我叫萝莎。”
虽然“莫扪哆”这个名字在他看来有些拗口陌生,但他不知何时起也欣然接受了。
“你是,杜尔森叔叔的女儿?”
莫莫扪哆上下打量着细心摆弄鱼肉的萝莎,问道。
“噗嗤!我也不怪你,毕竟不熟悉我们的人常常会认错的。但他确实是我的哥哥,我今年十三岁,我哥才十八岁呢?…可能操劳了些,才显得那么沧桑吧。”
当她说道最后一句时,哽咽了一下,扬起脖子,努力转动眼眶,使劲抿了抿嘴,偷偷地抽泣了一声。
莫扪哆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你们在暮色沙喔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哥可是四级战士,准二级魔法师啊,怎么会会伤成那样。”
萝莎停下手中的工作,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直直盯着莫扪哆,令他心里有些发毛。
“我们只是遇见一只动物,很奇怪,很诡异,它攻击了我们。”
当他说出这句话,不由地拼凑起那段回忆,那幅诡异的画面,脊梁骨的汗毛慢慢倒竖起来。
“对了,你说的什么四级战士,二级魔法师?什么意思?”
莫扪哆疑惑不解的问道,他先前也发现杜尔森曾经在低语着什么什么魔法,还有那幅火焰画面以及那只凶残丑陋,但灵智似乎有些低下的野兽。
这一切似乎都违背常理,唯物主义辩证法似乎受到了挑战。
他原本早就该察觉到了那种诡异,譬如莫名其妙来到那片他从未知晓的“暮色沙漠”。
如果记忆正确,他此刻应该在学校宿舍或者家中,他只会在这两处。
起初他拼命思索时,他能感觉到他思维居然在抵触他的回忆。
似乎有一道枷锁在不断削弱他醒来后的记忆,令他离真相相悖。
从沙漠醒来到现在按这里的时间来算,已经过了三天半左右。
起初他适应不了这里的一切,头重脚轻的不适,紧促的呼吸,未知的危险。
他苛求知道诡秘后的真相。
“这是中国…还是那个国家?”
他试探性问道,但萝莎摇了摇头,那张刚毅的面容上写满了问号。
“那,这是地…地球?还是…”
这简直疯了,这种荒谬绝伦的癫狂言论似乎只能在电影里台词听到。
“啊,你没睡醒吧。”
萝莎以为莫扪哆在和他开玩笑,但他那笃定的眼神可怜巴巴,令她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好吧,受不了你,我哥和我说了你的与众不同。我们这里是一个名为库尔加的港口城市,我我们靠着捕鱼维持生计。”
奶奶说,多年前,雄据西北面大陆‘瓦克沙帝国’与耶求同盟国的发生过一次旷世大战。
瓦克沙帝国动用了泯灭人道的炼金武器以及超凡的神族战士‘神罚者’,造成生灵涂炭,赤地千里。
原本暮色沙漠是耶求同盟国的两个结盟城邦,因为那场战争造成的荼毒生灵变成现在模样。
具体的细节,奶奶也忘却了大半,只记得库尔加参战的所有人员几乎全军覆没,包括她的父亲与丈夫。她在他父亲的拼死保护下才勉强“苟活”下来。
随后一个礼拜内,强大的阴郁能量以及炼金毒气将两个城邦包裹,已经投降的众人被瓦克沙重甲士兵残忍伤害肢解。
生物枯萎,哀鸿遍野,溪流干涸,血液将干裂的土壤浸湿,注入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深壑。
那血腥的场景毕生难忘,幸存下来的人终日恶心呕吐,慢慢地身体上多个部位开始自发性渗血,皮肤开始脱落。倘若用手指去轻轻剐蹭,会直接剐蹭下一大块泛着血泡的肉皮
他们最终会在折磨的哀嚎中悲惨死亡,没有任何人能得到救赎。
而见证者在梦魇中度过了他的余生。
近二十年内,那里都是一片无人之地,也无法横越,而苟活的幸存者也被锁在了大陆的这一端,一直生活着。
他们似乎都不能得到善终,奶奶似乎是那次大战后最长寿的人类,享年七十二岁。
而后来者却怎么也跨不过五十岁,甚至更多的在襁褓中夭折,而城市里的人也越来越少。
“不过据说这些年暮色沙漠的影响似乎减缓了许多,但也不是寻常人能穿越的。我哥一直怀疑是由于当时强大的负面能量的影响,每格一段日子,他便会去沙漠探险,企图揭开掩埋在黄沙里的秘密。”
“这似乎有点像‘核辐射’的症状,但似乎迫害周期似乎要弱一些。”
莫扪哆喃喃道。
似乎自己真的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这里似乎有着与地球截然不同的文明。
目前看来,魔法这种梦幻的东西似乎真的存在。
或许杜尔森体能如此强大的原因可能与萝莎口中的“四级战士”,“二级魔法师”有关。
虽然还没完全说服自己,甚至此刻的他还在怀疑自己身在梦境,但一切的真实令他不得不妥协。
他握了握血痕未消的手掌,似乎适应了空气中带来的那种压迫感。
望着不远处那块残破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扯了扯嘴角,慢慢掀开那床陈旧的布满各色补丁的厚重被褥,站在窗前,望着那片依旧灼人眼眸的烈日。。
天幕依旧浅蓝,白云依旧皎洁,唯一不同的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