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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十月烛花 / 第三章 降生

第三章 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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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想着在家等着自己的红娘,武良什么都忘了,嘴里哼这不知名的歌,三步两颠的回家了,到了巷子口,又变的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挪到自家门口,也不进院,探着个脑袋往里头瞧,红娘坐在窗下,正瞧着小树,小花瘫在一旁,正蹭着红娘,朝着自己的方向哼哼,红娘看向大门,四目相对,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武良,没想太多,笑如桃花,“良哥儿,你回来啦,快进来呀,今天累不累?”
  武良挠挠头,心里头恨死了这头大胖猪,“还行,麻杆儿没去,我们四个装的,多出了把力气,爹还没起?”
  “爹早起了,和我吃过饭,就出门遛弯了,估计晚上能回来。”
  红娘招呼武良过来坐,才发现武良背上还有一箩筐,就问他,“给哪整的?这么破烂。”
  武良摘下箩筐,坐在地上,一脸谄媚的笑着,“别管那箩筐了,你猜,我给你买了啥好东西?”
  “我可不猜,你就整不出个好东西。”
  “这可不一定,你瞧,这是啥?”
  说罢武良从怀里掏出簪子,在红娘眼前晃悠,本想着红娘高兴,却不料红娘却撅起嘴了,武良一瞧这,赶忙问,“咋了红娘,咋还噘嘴呢?”
  “哼,你是去巧娘那买的?”
  武良一脸诧异的问道,“你咋知道的?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
  红娘叹了口气,“我能不知道吗?这簪子我还是大姑娘时候就相中了,那时天天在她铺子里帮忙,每天都要看上两遍,当初巧娘要给我,我没要,这么金贵的东西,她就说自己嫁人时候带呀,你挑哪个不好,非要挑这个回来,你给了多少钱?”
  武良闻言,仔细瞧了瞧簪子,通体莹白,流光通透,摸起来温凉舒服,当初被巧娘逗的太尴尬,竟是忘了仔细观察。
  “真的诶,我才给人家十文钱,不过你也别生气,这钱咱们慢慢还给她就是了,这簪子你带着好看,咱们就留下。”
  红娘一时头大,自家这汉子,让人一言难尽,“那我在问你,你去巧娘铺子里,她没对你动手动脚的吧?”
  武良挠了挠头,“她对我动手动脚的干啥,就说了几句话,让她等你生孩子时候过来看看,她答应了,说是也挺想你的。”
  武良说话时,红娘一直瞧着他眼睛,武良好奇也一直瞧着她眼睛,慢慢地俩人都笑了,武良凑上去亲了一口,羞的红娘满脸落霞。
  “良哥儿,你给我带上,看看好看不?”
  武良站起来,走到红娘身后,把旧簪子拿下,红娘的长发散开来,红娘一脸无奈,“你倒是把着点头发啊,笨死了。”
  “我忘了啊,不过咱先不扎了,你得洗洗头了,有点油的”
  “不是吧,昨天才洗的,不管了,你给我扎起来,有时间在洗”
  “我不会啊”
  ……
  等一切收拾妥当,红娘问武良,“良哥儿,好看不?”
  武良傻傻笑着,“当然好看,我给你打盆水,你自己瞧瞧。”
  武良端过水,俩人凑在一起,瞧着水中倒影,你碰碰我,我蹭蹭你,好一对恩爱夫妻,可小花不这么想,它渴的厉害,咕咚咕咚的在盆里喝起水来,红娘咯咯的笑个不停,气的武良追着它踹。
  这么闹了一会,武良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一瞧这天,已经是编染大地尽金黄,扶着红娘回屋,自己又是开始做饭,倒也简单,中午的菜还剩一些,添些白菜进去,兑些水做成汤,馒头上头一热,就等着爹回来吃饭了。
  武齐跟着太阳的脚,回到了自己家,他闲的没事,去河堤上看人家钓鱼,聊聊天,一坐就是一下午,估摸着儿子到家了,这才往回走。
  武良正往外端着饭,看见他爹回来了,“爹,你回来的正好,快吃饭吧。”
  “你和红娘吃吧,我下午才吃,啥活也不干,肚子不饿呢,一会饿了,自己扯点面汤喝。”
  “爹,你不是病了吧,还是去瞧瞧大夫,咋老不吃饭呢”
  武齐皱起眉头,吓唬武良说,“去去去,哪有咒自己爹有病的,你小子,就是欠揍了,我看。”
  武良赶忙赔个笑脸,“好的好的,爹你快歇着去吧。”
  红娘听见声响,从屋里出来,“爹,真没事吧,要是有啥毛病,可得早些看看。”
  武齐冲着儿媳点点头,“爹知道了,要是有事,一定和你们说,吃饭去吧,我回屋歇会。”
  武齐回屋躺下,武良扶着红娘坐下,盛了碗汤给她,自己实在太饿,揪起馒头就往嘴里塞,气的红娘拿脚踢他,“哎呀,你快慢点吃啊,别噎着,快喝点汤。”
  两口子默默吃完饭,红娘忽然想起来,箩筐的事武良还没说呢,就问他,“良哥儿,这箩筐哪来的你还没告诉我呢”
  正在刷碗的武良愣了一下,放下手的活,凑到红娘旁边坐在地上,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说,红娘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做的对,良哥儿,我支持你,不过白出了把力气,这东西你又不缺,你说啊,这麻杆儿哥,咋就不知道上进呢?”
  武良也是叹气,“出点力气没啥,就是说啊,你看他那儿子,都是骨头,一点肉都没有,他瞧着不心疼吗?”
  红娘握住武良的手,“等咱有了孩子,咱俩都加把劲,可不能亏待了他,还要让他去学堂念书,长大了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武良点点头,伸手摸了摸红娘的肚子,可谁想,这下子可坏了大事,红娘肚子疼开,肚子里的孩子说来就来,其实这事也不突然,红娘下午醒来,这肚子就阵阵的疼着,红娘想着应当是自己山楂吃的多,胃有点不舒服,就是没想到,自己要生孩子了。
  红娘疼的厉害,额头上都是汗,也没力气说话,武良把她抱进了屋,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出门,武齐也是听见声响,从屋里出来,问他儿子,“儿啊,是不是红娘要生了?”
  “嗯呢,急死我了,爹你在家照看着点,我赶紧去接张大妈。”
  “爹知道了,你跑着去,别去他家,去菜子巷柳树下,这时候她准在那。”
  武良点点头,一阵风一样的跑出家门,奔着菜子巷而去。
  张婆子刚吃了饭,自家待不住,拿着小板凳出来,坐在柳树下和这群姐们们嚼舌头,也不知道她们哪来的这么多话,今天还好,没说别的,倒是操心起萧巧的婚事,理所应当的这几个婆婆在这烛花镇里找不出谁能配的上巧娘,爹妈走的早,就这么一个姑娘,一间首饰铺子,一套大院,百十亩地,都留给了她,加上人长的漂亮,得啥样的女婿能配的上?以前还有个武良,可谁想,最后倒是和红娘走在一起。有人不同意,红娘未必比那巧娘差,都是好孩子,还不都是命,要怪只能怪武良家里没钱,姐妹两个都娶回家才是,一群人扯着武良他们几个,谁成想武良倒是来了,跑的气喘吁吁的,半天说不出个字。好在张婆子心细,知道是红娘要生了,拍拍屁股,小跑着跟着去了。几个老婆子也是恍然大悟,也紧忙忙地跟在后头,谁成想,这武良,竟是背起了张婆子,一溜烟的不见了。
  到了院子里,张婆子先是和武齐打声招呼,随即就窜进红娘屋里,红娘看是张大妈来了,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张婆子骂她说,“你是生孩子,又不是上刑场呢,哭唧唧干啥?”
  红娘越是不想哭,眼泪越是往下掉,张婆子一瞧没办法,又说道,“闺女呀,你别哭,留着力气生孩子,你想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说句不好听的,谁最得意,不还是你那妹子,她自然也会哭天喊地的,只不过你的良哥儿到时候可就是她的了。”
  红娘立马就不哭,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张大娘,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张大娘你说吧,让我做啥我做啥。
  张大娘心里笑着,你们这群女娃,谁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有点对不住巧娘,但也没什么关系,她姐俩的关系,好着呢。
  院子里武良一直咳嗽,眼里的泪不知道是呛的还是哭的,武齐拍着他的背,“别担心儿子,红娘没事的,你缓一缓,喝点水。”
  武良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本来睡着的小花也凑过来,蹭着武良的腿,一直颤抖的武良,没忍住,竟是让它弄倒了,小花就势的往怀里钻,希望着能够安慰安慰这个满眼通红的汉子。
  张婆子从屋里探出个脑袋,“你们爷俩也别闲着,多烧点热水,也别着急,还得一会功夫。”
  父子二人得了令,急忙开始准备,这时候,跟在武良后头的一群老妈子也进了院,个个的喘着粗气。见武齐他俩忙着,知道还没生呢,个个的挽起袖子准备帮忙,都是当妈当奶奶的人了,不比这两个大老爷们强。
  红娘这孩子平日里性格就爽朗,生起孩子来也不拖泥带水,几个婆子一教真么使劲,咬咬牙,孩子就出来了,一声啼哭,奶声奶气的,一听就是个好宝宝。
  “生啦,生啦,是个闺女。”
  屋外俩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武良抱住他爹,武齐拍了拍自家儿子。
  “快来看看呀,外头冷,孩子就不出屋了。”
  武齐推了儿子一把,示意他快去,武良实在是紧张,自己有了孩子,同样的也变成了爹,未来怎样呢?他自己不知道。
  武良进了门,一打眼就瞧见自家闺女那皱巴巴的小脸,几根头发湿漉漉的,眼睛还闭着,嗷嗷的哭喊着,小小的身体被包裹的严实,武良想伸手又放下,又抬起,最后又挠了挠头,张婆子笑他,“挺大个老爷们,怕啥的,这是你闺女,抱抱吧,份量还不轻呢”
  武良闻言,伸出颤抖的双手,学者张大娘的样子,把孩子掐在怀里,气的张婆子打了他一下,“那是孩子,你当是粮袋子呢,轻点啊,看看红娘去,她最辛苦”
  武良闻言,尽量的放松手臂,但还是力气有点大,“谢谢了,张大娘,你去院子里歇会儿,我去看看红娘。”
  武良进了自个儿屋,诸位大妈婆婆围着红娘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一一的道谢,大妈们也识趣都出了屋,把整个世界,留给了这新生的一家三口。
  “良哥儿,快给我瞧瞧”
  武良坐下,把孩子放在红娘怀里,小家伙也是听话,慢慢地止住啼哭,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妈妈,就这一下子,红娘的泪又是止不住,武良赶紧用手去擦,顺便给她脑门来一下,“哭啥呀,你看咱闺女,长的多好看”
  红娘哭着笑着,“我也不想……,可是……咋也止不住嘛。”
  武良凑过去,亲了亲红娘的额头,温柔的看着自家媳妇,等她脸红彤彤的害羞起来,又吻去她的眼泪,“你看,这样多漂亮。”
  红娘咯咯笑起来,“就会耍坏,你给孩子取个名吧。”
  武良闻言瞧着自家闺女,小家伙又闭上眼,估计是睡了,想了半天又半天,想的红娘不耐烦,皱起眉头问他,“你倒是说呀,咋这么费劲呢?”
  武良一看自家媳妇皱起的眉头一下子有了主意,“就叫武眉吧,好记又好听。”。
  红娘没觉着奇怪,用自己的手指轻轻地碰触武眉的小手,轻柔的说道,“听见了没闺女,你有名字啦,快快长大啊,小武眉。”
  武良守着母女俩,心里满溢的都是幸福。他念想起和红娘私定终身的那天,蓝天无云,风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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