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死了

　　空中的火焰还没消散天养便放弃了车站，那团火焰掉落下的火星已经渐渐点燃了车站的一些设施，再过一会儿整个车站都会被点燃。这种情况下不管怎样对方都会想办法从出口逃掉，而自己这样盲目的射击只会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到他们的出口去等他们。
　　此时他已经重新选好了狙击点，手中的镜头对着商业街方向开会扫视:“来吧，来吧，我的小兔子。”
　　“到了，就是前面那两辆车吧。”高擎玉扶着乐图灵蹲在墙角，不远处的商业街上，一片蒙蒙的灯光在哪里闪烁。
　　“好了，这里先等一下。”乐图灵单膝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喘着粗气。即使是高擎玉扶着，这会儿她的体能也已经耗竭了。
　　“快走吧，马上就到了。说不定那个人马上就追上来了。”高擎玉想把乐图灵扶起来，却被她挥了挥手拒绝了。
　　“他可能已经追过来了，两个人一起出去谁也走不了。”乐图灵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的血块被她咬牙咽了下去。“等下你先出去，直接往那辆被撞的跑车。”
　　她用手枪支撑着自己起身，又扶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靠在墙壁上，低着头，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又是诱饵？”高擎玉问道。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乐图灵扬扬手:“”还跟上次一样的方式，你做诱饵给我争取瞄准的时间。一枪的时间够我们逃了。”
　　“那。。。你记得动作快点。不然我实在不明白你说的从车里逃是什么意思”高擎玉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向着那辆跑车奔去。他是相信乐图灵，
　　“这就算是我杀你的补偿好了。”乐图灵看着高擎玉的背影，叹口气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枪换上全新的弹夹重新上膛。
　　高擎玉奋力在无人的街道上奔跑着，乐图灵说的那辆车离得并不远，他甚至已经看见了车窗里自己奔跑的身影。
　　背后安静的街道里忽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轰鸣的枪声。
　　并没有子弹飞向自己，她成功了！
　　高擎玉惊喜的转过头，却并没有发现乐图灵的身影。远处的枪声还在继续。终于，乐图灵的从转角处走了出来，她并没有跑，只是一边后退一边对着远处慢慢的扣动扳机。她的身体摇晃着，像是随时都要倒下，身上不时有一片血花绽放。随着一声巨大的枪响，乐图灵整个人向后倒去，她头上的耳机飞了起来，漂亮的茶色长发在夜空中飞舞。
　　该死，那个笨蛋在干什么？
　　不远处，迷蒙的光影里，那有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乐图灵奋力地支起身子:“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让你跑，你就跑。现在，快跑！”
　　乐图灵缓缓的支撑着早已脱力的身子站起来，赤红的鲜血染红了好看的针织外套。她身姿摇晃，像是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但她的口气极其严厉，不容反驳，“跑到车窗，直接跳进去！”
　　高擎玉呆呆的看着乐图灵，什么叫从车窗跳进去啊！你这么说我怎么会明白啊！你现在应该赶紧爬起来带着我一起跳进去给我演示一遍吧。
　　说到底她根本没想过逃出去吧，那个妖精所谓的计划不过是骗自己的。是啊，第一次是对方先暴露了位置她才能射击。这次，对方暴露位置的时候她早已暴露了自己。
　　你谁啊，才刚杀了我一次，现在又拼命救我。我凭什么要你救啊，叫人快跑什么的，你以为是在照顾一个小孩吗？
　　你，凭什么倒在那里啊！
　　枪口火花闪动，刚刚起身的乐图灵的乐图灵再次被子弹推倒在地，随后紧接着又是一枪打在身上。
　　天养透过镜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他换上了普通子弹，每一枪都避免了要害。那些枪口最终会要了乐图灵的性命，但又没那么快，她会慢慢的失血过多而死。而这段时间，他可以尽情享乐。
　　他的嘴角不住地上扬，几乎快要忍不住狂笑出来。可下一刻他的表情忽然凝固，瞳孔忽然放大！满脸的。。。。惊恐！
　　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他知道，是那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胆小的废物。他本应在逃跑，可此时他却出现在了镜头里。诡异地像蛇一般的黑色从他的腿里爬出，慢慢爬上他的身体。他注视着天养，漆黑的瞳孔深处迸射出赤红的光芒。乐图灵的手枪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拿在手中，缓缓抬起。
　　“死。”
　　高擎玉嘴角微动，他的声音不大但天养听见了，隔了几百米的距离他本不应该听见的。但他就是听见了，那声音机械冷漠，像是从某个坟墓里爬出，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
　　逃！
　　残留的理智告诉天养他必须马上逃。可太晚了，镜头里高擎玉已经扣下了扳机，子弹撕裂空气旋转而出穿透狙击镜又旋转着钻入他的右眼最后停留在身后的墙上。
　　高擎玉站在原地，眼中赤红的光芒随着枪口的白烟缓缓消散，像是不曾出现一般。他忽然跪倒在地，僵硬的手臂发出骨折的声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
　　“刚刚，那是。。。”
　　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刚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只是，现在，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可以问乐图灵。
　　“我们。。。”
　　高擎玉激动的转头看向乐图灵又静默在那里。
　　乐图灵安静地躺在地上，身下已经被血染红，身上的弹孔缓缓流出残余的鲜血。
　　她，死了！
　　“啊！”
　　原本安静地街道忽然想起谁尖叫的声音，接着便是更多的尖叫声。相撞的两辆车的挡风玻璃忽然炸裂开来，围观的人被吓了一跳，随口谩骂起来。
　　不远处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有人尖叫着从街口跑出来，轻轨站的列车冲出了轨道发生了爆炸，死伤无数。。
　　圣诞的商业街上，记者的闪光灯替代了霓虹，人们哀嚎着，救护车的警笛声一辆辆靠近又载着伤者一辆辆远去。
　　高擎玉失神的跪在混乱的街道上，他死死的盯着乐图灵倒下的地方。那里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只有几片挡风玻璃的碎片落下那里被来去的人反复踩踏。玻璃反光里，乐图灵安静地躺在那里，血染红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