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危机来临的前兆

　　寒冷的夜色下，暗淡的月光刺破阴霾散落在厚厚的积雪上。
　　一座寒风侵蚀下的中东城堡内，半圆形的穹顶拱门，典型西方式的柱廊，所有墙壁上都密布着网状的精致花纹。
　　一处清幽的泉水旁，一道身着暗红色长袍的身影悄然浮现。
　　点点月光透过镂空的雕窗照射在她那苍白而寒冷的脸上，嘴角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兴奋。周围的空间无形扭曲，下一瞬，暗红色的身影已经不见踪影。
　　古老的城堡内再次沉寂了下来。
　　……
　　宁静安详的夜晚，冷风包裹着身体，嘴边吐出温热气息。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了。
　　顾许川在书店买了份周刊杂志后来到了一间出租公寓。
　　这是几个小时前，他出了学院后找的一间公寓。
　　学生在晚上十点钟之前都是可以自由出入学院的。学院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限制。
　　避开了那所受众多新生欢迎的公寓，顾许川在学院附近租了一间房间。而用的自然是先前从格洛丽亚那“借来”的钱。每月的租金也就在一千联邦币左右。
　　说起来，这也不能算是公寓，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栋两层式的组合屋。顾许川的房间就在二楼。
　　上楼需要通过一段搭建在房屋外侧的扶手楼梯。
　　拿出房东给的钥匙打开门，进入了房间。
　　房间的布局比较简约，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以及一个与卧室相连的小型厨房。跟普通的公寓相比要差上一些。
　　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顾许川直接倒头躺到了床上，双眼逐渐闭合。
　　但没过一会儿，他的眼睛就再次睁开，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顾许川打开了fiss的界面，然后又点击了任务系统，找到了中午接取的那项B级任务。
　　任务详情∶案发地点位于第五城区的WTC银行。抢犯人数在三人以上，无法确定是否为异能使。但对方持有大量的新式武器。目前能够确认的有隐秘式粘弹，KM－贫铀装甲和单发型爆破榴弹枪。
　　隐秘式粘弹是一种可以附着于墙体上并与其融为一体的新型炸弹。
　　KM－贫铀装甲是由贫铀装甲改良后制造的一种战衣。拥有高密度，高硬度，高防护。但是由于重量过大，行动时会有所不便。
　　单发型爆破榴弹枪则是比较多见的超强杀伤火力武器。
　　任务目标∶调查抢犯的具体人数包括是否拥有异能以及他们剩余的武器的种类。
　　了解了考核任务的详情后，顾许川再次合上了眼睛。但就在他闭上眼睛的同时，一个身影浮现在了脑海中。
　　千理绘？
　　是的，顾许川一闭眼，脑中就出现了千理绘的身影。
　　比起为什么会想到她，更让顾许川费解的是为什么在第一次和她对视时会出现那种感觉？
　　回想起那种死亡感，顾许川的右手不由自觉地捂向了左手手腕处的手表。
　　眼神复杂的盯着手表看了足足两分钟后，顾许川伸手解开了表带。
　　解开表带这一简单的动作，在顾许川这里却足足花了数分钟。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擅自颤抖。
　　取下手表，一个绯红色的图案赫然出现在眼前。图案就在原本戴着手表的位置下方，大小刚好可以被手表盖住。
　　图案看上去像是一张人脸，看不出男女，但是却有着两颗尖尖的獠牙，简直就像是...吸血鬼！
　　就在顾许川注视着这个绯红图案时，人脸的瞳孔突然覆盖上一层血色，让原本绯红的眼眸散发出一种诱惑的光亮。
　　被这一幕惊动的顾许川急忙就手表重新戴回了手腕上，图案也再次被掩盖了下去。但刚才那双血色瞳孔散发的光芒依旧让顾许川感到心悸。
　　这时，他注意到手表的秒针跳动了一下。
　　从得到这块表后，他还从未见过任何一根针走动过，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这块表是父亲交给顾许川。或者说，这块表就是当初顾许川离开研究所时带着的那个小盒子，里面放着的就是它。
　　继续盯着手表，但它却像沉睡了一般。足足十分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现象。但顾许川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接着，他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按下了手表右侧的红色小按钮。
　　在按下的瞬间，以顾许川为中心，周遭半米范围内的空间都宛如充满弹性般开始扭曲。
　　逐渐地，黑暗开始蔓延至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房间内白色炽光灯散发的灯光都无法穿透而进。
　　从外面看，这个被黑暗笼罩的小空间就好像是一个巨大化的黑色“蚕茧”。
　　下一刻，黑色“蚕茧”后方的空间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出现了一道黑色裂隙。
　　原本还只是一个小切口，转眼间，裂隙就已经拓宽到了两米左右。
　　包裹着顾许川的黑色“蚕茧”开始朝着黑色裂隙移动。而当“蚕茧”步入黑色裂隙中后，裂隙与出现时相反，开始逐渐缩小，闭合。
　　不到两秒钟，裂隙已经闭合，“蚕茧”也消失不见了。
　　顾许川在感受到一阵熟悉震动感和轻微眩晕感后再次从一道黑色裂隙中走出。
　　出来的依旧是一个“蚕茧”，但“蚕茧”里的黑暗被逐渐驱散，周围的空间也不再扭曲。
　　顾许川的身影重新显露了出来。他轻车熟路地走出裂隙，随后，裂隙再次闭合。
　　头顶的炽光灯发出的黄色刺眼灯光有些炫目，灯光颜色以及周围的景象表明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顾许川环顾了四周。浴缸，花洒，洗手池，这似乎是一间浴室。但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惊讶，显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种空间裂隙了。
　　“咕噜咕噜”，是从放满水的浴缸里传来的。
　　不断的有泡泡从浴缸底下涌上来，顾许川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警惕。
　　“哗”，水面先是泛起一道道波纹。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溅起了一朵朵水花。
　　因为有灯光的反射，顾许川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但在水花溅出的同时，他立马退后一步并抬起双手，做出了一个格挡的姿势。
　　水面逐渐回复平静，顾许川也终于看清了浴缸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身无寸缕的白皙身体，一头被水打湿的茶色微卷长发垂在背后，诱人的肌肤在热水的刺激下微微泛红，白里透红的皮肤显得更加细腻。
　　胸前那发育的近乎完美的沟壑以及微翘的臀部都让这具胴体的曲线更加凹凸有致。
　　虽然白天的时候也在不经意间瞥见过这份曼妙，但那是隔着衣物。而此时这充满诱惑性的一切，都被顾许川尽收眼底。抵挡在身前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放了下来。
　　“啊！”一个非常女孩子的娇喝声，声音似乎在哪听过。
　　顾许川在听到尖叫后将视线向上移动，看见的是...一张....极度愤怒的脸。
　　那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就在几分钟前，他的脑海中还出现过这副容貌。
　　两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了几秒。
　　“嘀嗒”，几滴水珠从她那平坦毫无赘肉的小腹上滚落。
　　不好！顾许川的大脑突然传来一种剧烈的危机感，他下意识地将先前放下的手抬起，想要挡在自己的身前。
　　但...还是晚了一步。
　　随着尖叫声落下，一束光芒笔直地射向了顾许川。不是来自浴室的灯光，而是另一种更加强烈的光芒。
　　光芒是淡黄色的，有点像正午的阳光。
　　耀眼的光芒直接命中了顾许川的双目，眼睛立刻就传来了剧烈的刺痛感，痛觉让他把刚抬起的双手直接捂向了眼睛。
　　门外的地板随之传来一阵急促的走动声，看来这高分贝的尖叫声惊动了浴室外的谁。
　　“咔擦”，浴室的门没有上锁，直接就被打开了。
　　“铃木副会长，怎么了？”
　　此时的顾许川因为被强光刺中双眼而导致了暂时性的失明。否则的话，他就能认出，打开浴室门的正是中午在女生宿舍时遇见的那个拿着文件夹的小洵。
　　“啊，对...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小洵在看见浴室中的两人后，慌慌张张地捂住眼睛并重新关上了门。
　　此时的千理绘已经重新钻入了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所以在小洵的视角只能看见顾许川的背影，只见过一次面的她自然是没有认出来。
　　客厅内。
　　此时的客厅正被尴尬的气氛所笼罩，凝重的空气让坐在沙发上的三人都无法开口。这段时间寂静到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所以，这里是女生宿舍？”率先说话的是顾许川。看样子，他的眼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啊？你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到吗？不过，被铃木副会长的耀光射中眼睛，居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复明。”小洵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道。
　　而一旁的千理绘则是一言不发，脸上依旧染着红色，看上去显得有些稚嫩。这与她之前的性格完全不同，所以顾许川感到一丝意外。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白天在女生宿舍的那个吧？难不成你一早就打算夜袭女生宿舍而特意在踩点？”小洵的脸上露出了露骨的嫌弃。
　　终于认出来了吗？
　　“都说了这是误会。”顾许川作了个稍显苍白无力的解释后就不再说话。
　　“误会？什么误会能在大晚上偷偷摸摸地进入女生宿舍，还趁铃木副会长洗澡的时候...”
　　千理绘像是忍耐害羞似的抬起头瞪了眼小洵，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现在可是快十一点了。”千理绘终于开口道。此时她脸上的羞色和怒色都已经褪去，逐渐恢复了平静。
　　对于这个问题，不是顾许川不想回答，而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父亲给他的这个手表上有着很多谜团，除了无法计时外，还有表盘两侧的两个红色小按钮。
　　这两个按钮都有各自的奇特之处。先前顾许川所按下的那个红色按钮就具有一种类似于空间移动的能力。但至于为什么会被传送到千理绘的浴室里，他是真的不知道。
　　面前千理绘质问，顾许川始终保持沉默。
　　当她与顾许川的目光对上，千理绘的脸上再次涌上一抹潮红，但她却像是逞强般，没有视线移开。
　　她立刻就把动摇压制了下去，沉声道：“算了，明天再说吧。你赶紧走，这个时间要是被人发现了就真麻烦了。”她开始驱赶起了顾许川。
　　顾许川本以为她会不依不饶地追问自己，毕竟刚才发生了那种事。
　　“可是该怎么出去啊。宿舍这个时候已经门禁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小洵最后那句像是吐槽了一下。
　　看着一脸愁容的千理绘，顾许川开口道：“我自己走就好。”
　　“你有办法离开？”
　　顾许川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铃木副会长，要是他真有办法随意进入女生宿舍，那我们...”这次，还没等千理绘制止，小洵就自己闭上了嘴。
　　“也是，既然你有办法来，就应该也有办法走。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不过我可以保证，下次你进入女生宿舍时肯定什么都看不见。”说着，千理绘抬起手掌对向顾许川。这个动作在他被那道强光命中眼睛时曾看到过。
　　光系异能？顾许川可以确定那道光绝对不是普通的光线，如果说这是千理绘的异能，那倒还说的过去。
　　“我不觉得我还会再来这个地方。”
　　千理绘点了点头，指了一个方向，道：“大门在那边，外面就是走廊，走的时候不要惊动其他宿舍的人。”
　　顾许川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虽然从他这张有些面瘫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看见那种东西，任谁都会心头微荡。
　　走向大门的途中他发现这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和家具，客厅里也就只有两张沙发和一张餐桌。
　　听到大门打开又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后，小洵才一脸忧色道：“铃木副会长，你没事吧？”
　　“没事。”千理绘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躺在了沙发上。
　　走廊上吹来的冷风让刚走出房间的顾许川打了个寒颤。
　　宿舍是外廊式的，这里应该是在五楼左右，一个高楼风可以尽情肆虐的地方。
　　和来时一样，顾许川按下了手表的右侧红色按钮，接着就被裹成了一个黑色“蚕茧”，随着一道裂隙的打开，顾许川消失在了走廊上。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并没有传送错地点。当顾许川重新感受到外界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他很想弄清楚为什么会传送到千理绘那里，毕竟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但刚才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心神不宁，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
　　躺在床上，浴室里的一幕幕重新回放，浸湿垂落的长发，白里透红的肌肤以及千理绘那意外羞涩的模样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起身前往卫生间，房间里配备的卫生间有些狭窄，只有五平米大小的样子。打开水龙头，用手不断地接了一把又一把的冷水泼在脸上，皮肤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顾许川的心平静了几分。。
　　重新回到房间，看了眼手机，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十五了。顾许川将手机放在床边插座上充电，荧屏上发出亮光，显示正在充电中。为了保证明天有足够的精力去完成限时三天的B级任务考核，他必须要有足够的睡眠。
　　随着一声咔嚓声的传出，卧室内的白炽灯光熄灭，整个房间与夜晚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