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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瘦男子的面色渐渐僵硬起来，死寂而平静的看着面前的陈辰臣。
“小子你管的有点多了……”
不远处陈辰臣倒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在意对方不太友好的反应，他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
“大叔相信我，你会很乐意把事情告诉我的！”
陈辰臣笑得灿烂，即便背着太阳也笑的跟朵向日葵似的。
……
太阳已经渐渐往下坠去，时间来到了4点，距离6:30还有两个小时半。
十字巷口人荒凉的就像是早已被世人遗忘，4周一片安静，只回荡着似有若无的轻步声。
陈辰臣走出巷子，友好的朝巷子里挥了挥手，挂着自信而又若有所思的微笑，渐渐消失在了这荒芜的地方。
他的消失很突兀，跟他出现一样的突兀，可却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很违和的。
巷子口内瘦弱男子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沉吟了一会他还是没有将手中的信息发出去。
“我很好奇来敲响警钟的人会是谁……如果我也是个疯子就好了，这样的话或许就能在这疯子的博弈间活得更长久些……”
他自嘲地笑着，带着些怀念的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还未打完的半句话。
他就像个去当小混混的退伍军人，两种怎么也搭不上边的气质在他身上撮合的非常融洽。
他依旧在等着，等着他今天本该等着的人。
他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细微的声响。
那是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就像是棉花掉到了地上，刮起风发出声，却又总令人忽视。
脚步声停了。
九思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陈辰臣方才站的地方，只不过这次他的背后并没有阳光衬托，只有那半死不活的残光。
他站在那看着在巷口里显得有些模糊的枯瘦男子，他没有先开口，他从来没有这个习惯。
枯瘦男子睁开了眼那双有些失神的眼里，竟泛起了一丝光芒。那光芒或许叫做希望，或许叫做信念……
不过更多的人管它叫做自欺欺人，自讨没趣。
“小子，你应该庆幸也应该后悔你来了，因为你在没有挂断我电话开始就已经掉到了一群疯子的棋盘里！”
枯瘦男子强打精神的说着，他可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有气无力。
九思看到这个模糊的人嘴角勾起了一个费力的弧度，比他自己弄个像人的微笑还要费力。
“小子……你现在退出已经来不及了，那么我想问你的就是你敢知道真相吗？”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做过多的铺垫或者是套话，他并不擅长这些。
所以他选择了最让人无厘头的问话方式，这是他找到的最好的形容词了。
九思被对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搞得心里居然渐渐沉了下来……从那种沉寂变的窒息。
“如你所说，我有拒绝的理由吗？既然结果都一样，那我自然选择多知道一点，这样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九思从那管喉咙里扯出了一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来的话。
不是因为这句话有多么奇特，而是因为这句话很长。
这是一个很严肃而又不好笑的笑话，他从来不会做多余的解释。而在今天面对这个像是地痞流氓一般的男人，他居然心虚的解释了起来。
枯瘦男子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似乎有很多话都藏在了这些光芒里。
“我本来打了很多的谱子，可是我突然间不太想说了，能看到你，亲耳听见你的回答，我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枯瘦男子有气无力地说着，这和他平常的那种痞气大相径庭。
九思皱了皱眉头，他还是有点脾气的，对方约自己来到这里，却是如此没头没尾的结束，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九思的不满，目光闪烁不定的说道：“我只是一个来看你一眼的人而已，当然还要再通知你一声，你的生活从今天开始将再也不会如现在这般静如死水了……你已经掉到暗流里了。”
他说完又闭上了眼，再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似乎在等着九思离开。
枯瘦男子已经完全从九思眼里隐去了，黑暗充斥着4周。
九思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没有再多问什么，带着一筐子的问号离开了。
男子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在九思的脑海中回荡。
“一滩死水吗？其实浪花不是从今天开始的，而是从昨天啊……”九思难得的感叹了一句。
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一下那看不清的漆黑巷口。他莫名的有种感觉，这个有些诡异的男子自己再也见不到了。
但九思并没有因此就回去给他个抱抱什么的，只是心里莫名的不知朝谁祈祷了一声，走远了。
巷子口依旧静，就像是就像是大晚上敲钟的寺庙，令人有种难掩的压迫感。
忽然巷子里亮起了光，那是独属于手机屏幕的莹光。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眉头拧在了一起，手指在手机上飞快跳跃着。
风静静的吹着带走他的体表热量，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哦，不，这已经不是预感了，他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踏……
忽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若不可闻的脚步声，像是极富乐感的音乐家按下了一个极富韵味的音符——即便只有一个脚步声，也透着优雅。
男子的神经一疼，就像对方已经一根针刺透了他的脑袋——他知道他最终还是输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只写了一半的信息，他果断地按了发送键。
“长虹行动部外务队第三小队编号8，代号大仙……你的队伍在三年前几乎全部遭殃了，只有你苟延残喘了下来……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和医生走到了一起，当然别误会，我并不是那种意思。”
那人的声音就如他的脚步一般平静优雅，从容。
夜很静，他的脚步也很轻，两人的呼吸都没有打破这种悠雅（不是优雅）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