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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勾。
冷风如刀。
雪花纷纷往下飘落,两个人迎着风雪,从枯树林穿过,走了过来。
他们俩身上落满了雪花,所有人盯着他俩看,他俩动也不敢动。
他开口。
“放开我家老大!”
这就是承辽发射信号桶找来的帮手?
他俩不应该看守马车吗?
“谁让你们过来的?”承辽眼睛挤动。
俩个镖师盯着承辽看,他俩还是没有动过。就像一块大石,闻风不动。
“哦。”
他俩转身。
林柱疾步挡在俩人面前。
“俩位,来了就别走了。”林柱说。
只来了两个受死的,承辽还不如不发信号桶。现在,两个镖师想跑都跑不掉了。
他俩转过身后,脚步没有移动过。也没有进行反抗,任由几位剑士小圆满境界的练剑堂弟子绑在柱子上。
原来只有四个受死的,现在增加到了六个。
陈阿蛋低着头,四周发生的事情:来了谁?谁被绑上?是谁在说话?陈阿蛋还能微微分清。
身上几处剑伤,使陈阿蛋双眼模糊。他想把头抬起,试过几次,只能抬起眼睛。
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你朋友挺多啊。”林柱说,“让他们都来,我绳子带的多。”
“林柱别废话了。”王月说,“赶快动手,再等下去,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王月把玄武剑,掷给林柱,林柱接在手里。
陈阿蛋盯着玄武剑看,只感到伤口处正流血。
鲜血流过的地方,传来刺心的疼痛感。恍若有一只手,撕扯着伤口。
他表情扭曲,似乎很痛苦,他想喊出声,但他感觉乏力。
“这就快了死了?”林柱说,“没那么简单,你得看着你的朋友一个个死去,然后,你才能死。”
陈阿蛋听到林柱说的话,林柱的声音掩盖了风雪声,淹没了夜晚里的寂静。
周围死寂,闻不可闻。
林柱要先杀害陈阿蛋的朋友。
绝对不行!不能再让接近自己的人受到伤害。陈叔、王子、花面冷、承辽、苏练、两位镖师。这些人都接近过自己,不能再让他们受到伤害。
陈阿蛋感觉到自己太弱,没有一点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他眼睛眨动了一下,流下一滴眼泪。
“你哭也没有用!”林柱说。
“不是哭。”陈阿蛋说。
“那你应该哭,此时此刻应该哭。”
哭没有一点用,陈阿蛋懊恼没有一点能力,不仅他自己处在了危险中,还连累了旁人。
他流眼泪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身体伤口处的鲜血,好像已经结冰,自己能够感觉到那里传来了一股寒冷。
陈阿蛋知道,他的身躯还能做最后的反抗。
但,这具身躯还有力量冲破绳子的束缚吗?
他咬牙,试着提气运转周身。眉头皱起,汗珠渐渐从他额头浮出。
一股强大气流抵入心口,始终不能做到天花会顶。像是心口处有一块大石头挡住了一样。
汗如雨注。
得再快一些,还差最后一口劲,陈阿蛋想。
只有引出玄武魄,才能在受伤的情况下,挣脱绳子。而引出玄武魄的前提,便是气流运转一周。
陈阿蛋感觉到,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躺。不仅没有走回来,反而停留在了鬼门关。
这一口气流,无法提上。
“死到临头还在挣扎。”林柱说,“别妄费力气了。”
“有胆量,再给我一柱香的时间。”
“为什么?凭什么?”
“你不敢?”
“当然敢,不过这一柱香的时间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会在一柱香的时间里,一剑一剑刺入你朋友的心脏。所以,这一柱香里你会很难过。这个交易怎么样?”
陈阿蛋看了一眼花面冷和承辽,他们脸上落满了雪花,如同雪人一样。
再这么等下去,就算林柱不杀,他们也会被冻死。
雪国太冷,而这个小亭子,根本做不到挡风遮雨。
唯一的机会,便是尝试引出玄武魄,并试图达在没有玄武剑的情况下,进入兽命剑技。
只有这样,才能救出所有人。
“我答应了。”陈阿蛋说。
“你说,第一剑应该先刺谁?”
陈阿蛋没有立即回答。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味,陈阿蛋想到王子断臂时,流出的鲜血。那时他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无能为力感游遍全身。
他害怕。
害怕这种感觉。
只要林柱对着任何人刺出一剑,陈阿蛋都会害怕。
他能闻到血腥味。
“快点回答我?”林柱说。
陈阿蛋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睛盯着林柱看。眼睛里面暴露出血丝,血丝布落眼球。
林柱向后退了一步。
气流还是无法运行一周,心口大石头一动不动。
这块大石头,稳如泰山。气流终归无法穿透。
“你别离他们那么近。”陈阿蛋说。
“哦?”林柱说。
“别离他们那么近!”
“不离近些,我怎么把剑刺入他们的心脏?”
“玄武剑没有剑刃,你刺起来比较费劲。”
“所以你是为我着想?”
“没错!”
“那我应该怎么办?”
“你得先离他们远一点,再走过来,换一把锋利的剑。”
“很好,不过你得在那里老老实实不要动,瞪大眼睛看我接下来的表演。”
“林柱你在做什么?”王月说,“多长时间了,你连一个人也没有杀掉。”
“等一下,马上就好。”林柱说,“等我换一把锋利的剑。”
“快一点,必须要做得干净。”
“我明白,放心交给我。”
林柱果然把锋利的剑拿在了手里。
他拿着王月的剑,又走到了他原先站着的地方。他看了一眼陈阿蛋,把剑先对准了承辽。
杀人得先从陌生人开始。
承辽不是雪国的人,可以大胆去杀。
林柱拿剑起势,一套他精心研究的剑法。他先是演练了几招,最终收势,长呼一口气。
“你在干嘛?”王月问。
“先热热身。”林柱回答。
眼看林柱拿剑对着承辽,他开始蓄力,拿着剑的手向后缓慢拉出。只要他轻轻往前一推,这一剑就会立刻刺进承辽心口。
林柱缓慢推出长剑,他动作很慢,剑尖抵入到承辽心口。
“我会一点一点往里刺,这样能感受疼痛。”林柱对着承辽说。
陈阿蛋张大眼睛,呼吸急促。
他扭动身子,试着把绳子挣脱。像一只困在囚牢里的饿狼,努力尝试解脱对自己的束缚。
可是,绳子太紧。
“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陈阿蛋大喊。
“你不要急,一会就轮到你。”林柱说。
“赶快把剑刺入我的心脏。”陈阿蛋说,“有多少人,你就刺多少剑。”
“你不要命令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林柱说,“轮不到你来指挥。”
“你不好奇吗?”陈阿蛋说,“你刺了我几剑,而我到现在都没死。难道你就不想再多刺几剑,看个究竟?”
林柱果然走了过来。
这就对了。
他把王月的剑丢在了一旁,拿起了玄武剑。
一把锋利的剑刺入身体可能感觉不到疼痛,但一把钝剑刺入身体,就得用很大的力,必然会疼痛难忍。
好阴险的林柱,剑还没有刺入到陈阿蛋心脏,他就能感受到疼痛。
陈阿蛋身子前倾,抬头看着林柱。
他知道自己的腿失去了力量,甚至有些站不稳,若不是有绳子,陈阿蛋必然会倒下去。
“有什么,都冲我来,不要为难他们。”陈阿蛋说。
“你是不是很想见一见明天的太阳,感觉一下阳光带来的温暖?”林柱问。
“有一点。”
“有些可惜。”
“是可惜。”
“你不会再见到,这辈子都见不到。”
“真可惜。”
“是可惜。”
“想不可惜都不行。”
“没办法,所以就很可惜。”
“可惜没办法。”
“你不会再感到可惜。”
“感觉不到可惜,是挺可惜。”
“人活着总会有可惜,所以你不必感到可惜。”
“可惜,做不到不去感受可惜。”
“所以可惜就一直发生。”
“才会有可惜。”陈阿蛋说。
月亮升得更高,陈阿蛋抬头看了一眼。夜色越来越深,一股寒气森森的气味,弥漫四周。
王子可能死了,这么冷的天,他等不了那么长时间,陈阿蛋想,难道就真的赶不回去,救活王子?
陈阿蛋的心,还在跳动,每跳动一下,他都能感觉到无比疼痛。心脏一跳一跳,只要陈阿蛋还活着,就会让他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感觉,这使他感到心口疼痛。
那股气流,上不去,下不来。无法运转一周,便引不出玄武魄,达不到兽命剑技。
陈阿蛋把头低下,闭上眼睛。
是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雪国本身就弱肉强食的地方,他早就知道。可惜上天,没有再多给他一点时间,提升剑道。
假如人生只剩下最后一天,不应该弥补遗憾,而是接着努力。陈阿蛋真正意识到时间的重要性,抓住时间的方法,除了努力,还是努力。
陈阿蛋把头抬起。
他还是决定勇敢面对。
“用你手里的玄武剑,赶快刺入到我的心脏。”陈阿蛋说。
“好说。”林柱说。
林柱手拿玄武剑,对着陈阿蛋挥出。
玄武剑抵达陈阿蛋心口。
陈阿蛋咬紧牙关。
玄武剑与陈阿蛋身体发生碰撞。
“哗……”
所以人都张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玄武剑?
玄武剑怎么可能会断成两半?
无坚不摧的玄武剑怎么能断?
它还是断了!
就在眼前!
断成两半!
每个人都看见了!
不可思议,玄武剑断了,就算陈阿蛋拿到玄武剑,也无法再达到兽命剑技,这么说,王子是没得救了。
陈阿蛋看着落在地面上的玄武剑,张大了眼睛和嘴巴。他怎么也不相信,玄武剑会断。
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王月大惊失色,她得不到玄武剑,实力就无法更进一步,离她建功立业就会很遥远。
林柱死死盯着地上的断剑,他没有动,也没有伸手去捡。
这期间,在陈阿蛋身上发出了金色光芒。光芒覆盖他全身,他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
林柱刺的那几剑,留下的伤痕,此时正用肉眼能看到了速度在愈合。
所有人都看向陈阿蛋。
在陈阿蛋头顶处,浮现出一只由金光形成的麒麟。
麒麟魄!
陈阿蛋怎么会有麒麟魄。
无坚不摧的麒麟魄!
“轰!”
陈阿蛋身上的绳子化为粉尘。
他整个人恢复如初,金色光芒还没有散去。而他,看上去充满了力量。
就在些时,又有一道金光出现,金光从天外而来。。
瞬间金光抵达到众人面前,所有人都眯着眼睛,金光太耀眼,包括陈阿蛋在内,都无法把眼睛睁开。
又来了一位剑皇级别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