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夜气森森,陈阿蛋冷到身躯颤动。他往那一对男女又靠近了些,并望过去,原来是王月和酒鬼王边关小将军苏练。
接着,又看到林柱走到王月身旁,还带了五个练剑堂弟子。
林柱头发蓬松,像是刚起床又像是翻山越岭了一场。他面向王月,把手里的剑举到王月面前。
“来的路上发现的。”林柱说。
“真的假的?它不是收在了藏剑楼?”王月伸手摸一摸林柱递来的剑,并拿在手里。
“绝对没错!和陈江送来的一模一样。”
他们声音沉浊,就像商量如何偷取宝物一样。
果然!
他是走了什么运竟能捡到玄武剑?
“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竟能让你捡到。”王月说。
“要是不拉屎,还真捡不到,”林柱说,“玄武剑我们可以占为己有,没有人知道。”
“可是眼下有一个人知道,”王月看着苏练。
“大公主放心,我带的这五个人都是练剑堂顶尖人物,每个人都是剑士小圆满。”
“以多欺少?”苏练双手抱怀,立于夜色中。
陈阿蛋站在松树后面,回头看一看,向承辽和花面冷招招手。他们蹑着脚往陈阿蛋跟前走。
承辽跟在花面冷后面,他走得最小心。一根藤条缠住了他的脚踝,他先用脚挣扎了一下,不起作用,他紧接着弯下身子用手去解。
陈阿蛋摆手,让他不要发出声音。
却被林柱看到了。
“出来!”林柱叫嚷,“深更半夜,装什么绿林好汉。”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出去吧,陈阿蛋想,本来还想智取,看来只能硬取了。
“好久不见。”陈阿蛋走到跟前。
“遇见你可叫我真高兴。”林柱说。
“我也是啊,有机会得再喝一杯。”
“不醉不归酒?”
“我也想啊,这样的话拿剑就容易多了。”
“这剑是你拿的?”
“是你拿的,你拿了我的剑。”
“别再说话。”苏练阻止他俩。
苏练侧着身,微微低头,用余光看着王月。
“你来三星洞许愿没有?”他说。
“许了,”王月回答。
“许的什么愿?”他问。
“希望你能死在我的剑下。”
“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
“我可以退出练剑堂弟子选拔。”
“为什么?”
“没兴趣。”
“鬼才相信。”
“怎么样才能相信?”
“死在我剑下。”
生死对决?陈阿蛋想,倒是可以坐收渔利。不过嘛,死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名利之下死了太多的人,似乎人无法再掌控自己的命运。倘若不死人,且能达到目标,岂不是心中大乐!
再寒冷的夜,再破败的三星洞,若是浮现出温暖及生机,此地不就成了最美丽的地方。
不知道王子现在怎么样了?
死不可怕那是因为没有面对死亡,死可怕那是因为面对过死亡。唯有面对过死亡的人,才能拥有对死亡的感受,所以伤害他人已不是非取之道,何况杀害他人。
陈阿蛋就面对过死亡,而王子已临近将死。
所以,陈阿蛋不允许玄武剑再在自己手上出意外。
可是,王月紧紧把玄武剑拿在手里,她身旁不仅站着有林柱,还有五个练剑堂弟子。
想拿到玄武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至于苏练是敌是友,陈阿蛋还分不清。
陈阿蛋一步当做两步走到王月面前。
一个剑士小圆满,怎么会打得过六个剑士小圆满?
看向王月时,陈阿蛋嘴角一仰,随即嘴角又缓和了。
相信,王月不吃陈阿蛋嘻皮笑脸这一套。
“你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陈阿蛋说。
“还真不知道。”王月说。
“你手里的剑。”
“这是我的剑,你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我手上了。”
“不,那是林柱拿给你的,不是你的剑。”
“我人实在,剑在谁手上就是谁的。”
“你拿它干嘛,杀人?”
“建功立业。”
“所以,谁挡你路,你就杀谁?”
“刚好,你挡我路了,本来可以放过你,但是你似乎知道的太多。”
“哦?那你打算用哪一面杀我?”
“最锋利的那一面。”
“那样岂不是死得太痛快了?”
“倒是提醒我了,既然这样,我就用最钝的一面慢慢杀你。”
“最钝的一面杀不死人,而你手上的这把,也没有开锋。”
“只要力量够大,就能杀人。”
“这不是一把杀人的剑。”
“不管能不能杀人,它都在我手上。”
“非拿不可?”陈阿蛋问。
“非拿不可!”
王月把玄武剑拿得紧紧的,她原来的剑反而不用,并把它交给林柱。六个剑士小圆满,加上林柱等于是七个人。
陈阿蛋抬起头,月亮升到树梢,片片雪花越落越急,似乎月亮也跟着升得疾速。
王月几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苏练更是从立在那里的一刻就没有动弹过。
风雪不跓,人不动。
陈阿蛋又看了一眼月亮,月色皎然可爱,落入到又白又青的山巅上。
他把目光移开,望见王月阴冷的脸庞,这个女人就像是失去理智的一个杀手,没有情感。
陈阿蛋脚下不禁蓄力。
真要动起手来,他连一点胜算也没有。
面对强敌,必须要全神贯注,陈阿蛋想,不能敷衍了事。
他想好了计策,缓缓迈出右腿,保证不动声色。他非常小心,甚至他连吸入的空气都没有呼出来。
他尽量挨近王月,却还有三步的距离。
等到气流全部聚于双脚时,陈阿蛋便使出空气剑法第五式和第六式:指点江山、春风拂柳。
先以春风拂柳极快身法穿过空气靠近王月,再用指点江山攻击她的背部。顺势夺走玄武剑,接着转身就跑。
陈阿蛋气流还未流入脚底,王月事先挥出玄武剑。
这一剑,刺向苏练。
她的剑快而疾。
苏练却摆出一副不理睬的样子,他身子一侧,竟然把王月的攻势给避开了。
接着,苏练脚步一迈,又回到了原来所站着的位置。
“好快的步法。”陈阿蛋说出了声。
“你在那嚷嚷什么。”林柱瞪着陈阿蛋,“我们的账还没算呢!”
他一步一步走向陈阿蛋。
“我们的账日后再算!”
陈阿蛋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林柱向他身旁的五个练剑堂弟子招招手,那五个弟子就跟在了他身后。
他们手里都有叫不出名字的剑,剑未出鞘,却给人一种锋利的感觉。
陈阿蛋又向右边看了一眼,王月和苏练见招拆招,他们手里的兵器发出碰撞声,插出火花。
把目光收回来,再看向林柱,你能感受到他带着五个练剑堂弟子,嚣张的样子。并且,这还使陈阿蛋紧张起来。
他一个人,打不过六个人。唯一有可能胜出的机会,是与苏练结盟。只有这样,仗着苏练才有可能胜出王月及练剑堂弟子,并夺回玄武剑。
陈阿蛋往后退出三步,接二连三往后退。
必须与林柱保持距离才行,陈阿蛋想,不然几个人一起冲上来,再跑的话跟本没有机会。
想完后,陈阿蛋冲到苏练跟前,身子靠在苏练身后。
林柱看到便不会出手,他担心公主安危,必然不会冒然出招。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他林柱误伤到了王月,必定会人头不保。
“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的。”陈阿蛋对苏练说。
“才这点人!”苏练叹了一口气,他似乎感觉人少了点。
“我们可以结盟,我当你的帮手。”陈阿蛋声音沉浊。
苏练自视清高,似乎此计不通啊!
“为什么帮我?”
“只要赢得这场决斗,对你我都有好处。”
“什么好处。”
“你不是要空气剑法吗,我可以把空气剑法默写给你。”
“你什么好处?”
“我只要玄武剑。”
“一言为定!”
陈阿蛋和苏练背靠着背,抵挡众人进攻,他俩见招拆招,体力不支。
花面冷见陈阿蛋落于下风,凭着受伤的身体,手持寒光剑疾步冲出,使出七七四十九剑剑法,因身体虚弱,她挥出的寒光剑所勾勒出的剑痕,慢了许多。
看到陈阿蛋和花面冷受敌,一旁的那个男人承辽,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青草山,接着躲在一棵无法完全遮挡他身子的松树后。
他从地面捡起碎石,抛开手臂,把手里的碎石尽量掷向陈阿蛋的敌人。他的准头没那么厉害,只掷中了一个身体肥胖的男人。不过,他成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为陈阿蛋的脱身造出了良机。
真是个笨蛋,暴露了自己。当时应该按兵不动,另想计策。
他看了一眼陈阿蛋三人,三个人被绑在三星石像上。绳子缚住了他们手脚,使他们一动也不能动。
恍若三星洞变为了六星洞。
承辽见状,手忙脚乱,把手伸到自己怀里。尝试赶快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他那不知所措的手不停颤抖,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行走于独木桥上,缺乏必要的稳定。
经过努力,他终于把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信号桶。他看着朝自己奔跑过来的敌人,与此同时,又看向天空。他用力一拉,信号桶打开,发出一声惊响,一道闪光冲向天空。达到最高点时,再爆炸。
他的嘴角在上翘。
想必这支穿云剑,能把四处镖师都招来。
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江湖镖师过来帮忙。
“快点把我们都放了,”承辽说,“你们也看到,我已经发出了信号桶,大军马上就到。”
“你是什么人?”王月盯着承辽。
“西极拉荒岛,承氏镖局。”
“荒岛的人,怎么会来雪国,你不怕我们杀了你?”
“不怕!”承辽说,“你还有一柱香的时间考虑。”
“吓唬谁呢?”王月下令,“林柱把这四个人统统杀了。”
“是。”
“你放心。”林柱对陈阿蛋说,“我不会让你感到丝毫痛快。”
“你要杀我?”陈阿蛋说。
“不算杀,是折磨。”
“怎么折磨?”
“用常人无法承受的折磨。”
“你自己动手?”
“不算自己动手,得用剑。”
“你已经想好了手段?”
“半年前就想好了。”
陈阿蛋点点头,脸上没有笑容。眼皮微微向下沉,他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第一天他独自在木屋里研究剑法;第二天遇到幽冥蛇王;第三天引出玄武魄,并取玄武剑;直到现在,被绑起来。感觉到了疲惫,真想就这样一直被绑下去,世间的事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夜凉如水,冷气森森,空气吸入肚子里,透发一股寒冷。
陈阿蛋不愿再张口呼吸,因为这空气没有一点温度。
他抬起头,望向无尽长空。看了一会,又把头转向林柱。
就与世间做个告别,但是,还有一件陈阿蛋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可以任由你处置,”陈阿蛋说,“希望你能放过我的朋友。”
“哈哈哈……”林柱说,“是不是感受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多多少少有一些。”
“那就让你再感受一些。”
“唷……”
“这一剑,是三年前你朝我丢石头的那一剑。”
“唷……”
“这一剑,是二年前你把我衣服撕烂的那一件。”
“唷……”
“这一剑……”
“唷……”
“自己数一数身上有几个窟窿了?”
陈叔我来见你了!王子都要好好的!
花面冷哭了起来,眼泪挂在她脸上。但是,她还是那么好看,好看到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兔子。
承辽脸上像是盖了一层霜,可是雪国的冬天只有雪,没有霜。
没有霜。
小兔子。
玄武剑。
空气剑法。
不醉不归酒。
“喝了它,会暖和一些。”
“你是干什么的?”
“我们互不相干。”
“你看起来需要帮忙。”
“哦,不是竹叶青,那是什么?”
……
“最后一剑,”林柱说,“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陈阿蛋在听着。
“你的陈叔,不是雪国王杀了,”林柱说,“那天他把玄武剑交给了雪国王,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陈阿蛋缓缓抬头,看着林柱。
“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他。”林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