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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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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巨大的铁鸟飞驰于天空之上,黑山羊必将带着怒火焚烧世界。——《莫尔扎特手札》
  ————————
  亲爱的:菲安妮·莫尔扎特
  我最爱的孩子。
  首先,我要求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千万保管好我所交给你的东西。
  接下来请你务必记住我所告诉你的每一句话。
  我没有做错什么,不论是作为你的母亲,亦或者是一个预言者。所以不论如何,不论我将要经历什么,不论任何人的要求或者命令,我都不会因此都是停下手中的笔。
  因为很快,他们就不会有理由担心我会阻止他们将来要做的那些事。
  我能够感觉到他们快来了,或许还有三分之一沙漏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足够我给你们留下我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东西。
  我将它藏在了风沙与阴影都无法驻足的地方。
  亲爱的,请记住多看一下我给你们留下的第七章节吧,那里有我留给你们的财富。
  我知道你们终究会找到它,但是危险也会在你们找到它的那一刻起,便如同阴影一般与你一路相随。
  菲安妮,还记得小时候我带你走过的地方吗?
  千万记住,如果你真的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危险,你就去找那座黑色的森林里的东西,告诉她你是菲安妮·莫尔扎特,那不状名之物便会拯救你的性命。
  哦。
  时间就快要到了,我已经感觉到伊德海拉的呼唤。
  伟大的伊德海拉,她生于大地,并世世代代地与尘世间所有的生命无休止地交织在一起……在死亡诞生之前,她就已经存在了。
  所以,亲爱的菲安妮,不要担心,我只是要回到神祇的怀抱中去。
  ——爱你的,安琪利亚·莫尔扎特。
  屋内的妇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将这封写给孩子的信,小心翼翼的藏在了桌布的下面。
  然后她翩然起身,都没有整理一下自己宽大的裙摆,便用力的打开了自己的家门。
  原本准备敲门的马修·霍普金斯有些措不及防的看着面前的妇人,就在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就听到妇人不耐烦的说道:“你们比我预想的时间,慢了整整一百息。愣着干嘛,赶紧走吧!”
  马修·霍普金斯这位出名的女巫刽子手,看着面前提着自己宽大裙摆健步如飞的妇人,悄悄地抹了抹自己腰间的匕首。
  他见过了太多的把戏,有关于邪恶女巫的把戏。
  而其中自然也包括这种自投罗网,然后就让暗中埋伏的“异教徒”对他们这种“神圣的十字军”出手的把戏。
  但是直到他们到达火刑台,马修都没有见到这位更像是农妇的女巫恶魔逃跑,他看到的只有这个妇人自始至终都挂在脸上的平静与眼神中那等待死亡的淡然。
  哪怕她此刻已经被捆绑在火刑台上,她也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的恐惧。
  “她果然是个女巫,真正的女巫。”马修对着身边负责监管行刑的主教说道。
  “当然,她当然是个女巫,要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主教耸了下肩膀,显然没有什么兴趣的应付到。
  马修对于自己金主的态度虽然十分的不满意,但是他对于此次到手的“酬劳”却十分得满意,否则天知道他到底有多想把面前这颗傲然自大的脑袋给割下来当尿壶。
  “围观的信徒还有多久才到?”没来由的,马修突然觉得内心有些不安,而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当时在安歌伽罗面对吸血鬼的那种无力感,可是他又察觉不到这危险的感觉到底来自何方,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排解一下此刻的恐惧。
  主教看了一眼马修不耐烦的说道:“霍普金斯,要知道,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神圣的主,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而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操!这特么该死的敦吉碟尔腔。我总有一天要把你的舌头给剜下来!”马修心里狠狠地想着,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洋溢的笑容,谦卑而又恭敬的对主教说道:“当然,主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等到中午太阳高悬,象征着圣灵的阳光最为炽热的时候,身着白衣的主教看着火邢台下围观处死女巫的民众们说道:“面前之人,是邪恶的污秽,是恶魔的友邻,是恶魔派来散播罪孽的邪灵。
  但在主的荣光之下,任何黑暗都无法躲藏。
  接下来,她将接受来自主的审判。
  如果面前这个女人过着不道德的生活,那他就和恶魔有染。
  而如果她过着端庄的生活,那她就是在欺骗旁人,以掩盖她和魔鬼密会的事实。
  如果她在受审时害怕,那么她显然有罪,而如果她不害怕,那是因为女巫已经惯于不知廉耻的撒谎。
  如果她否认提出的指控,那么就证明她的确有罪,如果她一言不发,那意味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如果她在受刑时眼珠乱转,那说明她在寻找魔鬼的帮助,如果她眼睛一动不动,说明她已经找到了魔鬼,那么我们必将代表上帝的意志处死她!
  如果这女人在受刑时坚持不松口,那就是魔鬼给了她力量支撑下去,如果她支撑不住死在了用刑时,那说明魔鬼杀死了她以免她松口……
  但是我们同异端者最大的不同是,我们是仁慈的。
  哪怕她被恶魔蛊惑,我们也会仁慈的毁灭掉他的肉身,而不是如同那些异端一样永恒的磨灭掉人们的灵魂!
  因为主是宽容的。
  哪怕是异端,那么她也是被恶魔所蛊惑的主的子民。
  所以我们仍旧恩赐她来世。
  希望她可以恩记主的仁慈,来世不要再次堕入魔鬼的诱惑中……”
  就在主教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那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女巫那一阵一阵放肆的大声嘲笑。
  而这嘲笑无疑触动了某些敏感的神经,不论是台下这些忠实的信众,亦或者是台上这些高贵的主的仆人们!
  “烧死她!”
  一道声音从台下响起,而且还伴随着一块石头。
  石头精准的砸中了莫尔扎特的额头,当鲜血从额头上缓缓滴落到地板的那一刻,台下的民众彻底沸腾了!
  “烧死她!她的血是绿的!”
  “恶魔,果然是恶魔。”
  “烧死她!”
  ……
  莫尔扎特看着台下疯狂的咆哮声,与不断砸落到自己身上的石头,她低下头看着地板上那一滴绿色的鲜血。
  主教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内心的某种激动,他对着行刑者大声说道:“烧死这个异端!”
  “烧死她!”
  “烧死她!”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疯狂的场面点燃内心的躁动时,马修·霍普金斯却只觉得一阵阵恐怖的黑暗似乎在不断的吞噬着自己。
  “到底是什么!”马修在心底疯狂的咆哮着,他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恐惧:“逃!快逃!”他心里不断的怒吼着,然后他看着面前疯狂的景象,悄悄地挪动脚步,缓缓的离开行刑场。
  然后他那恐惧到极致的第六感疯狂的提醒着他的每一个毛孔,跑起来!
  快点,跑起来!
  他对于自己的感觉从来深信不疑,这是一个老兵从一次次战斗中活下来的本钱。
  于是他开始狂奔!
  惊慌失措的狂奔!
  “她肯定是个女巫!一个真正的女巫!”马修·霍普金斯曾经无数次说过这句话,但是彼时彼刻他说的这一句话是唯一的一次真话。
  行刑场上。
  莫尔扎特从行刑者的脸庞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表情,或许他早就已经麻木。
  伴随着火把掉落到柴堆中,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本该哀嚎的女巫,却没有发出哀嚎。
  她用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怒吼着:“神终会降临,因我的死亡而愤怒。
  她将降下黑色的雨,雨水燃烧着火焰。
  在轰鸣中毁灭一切!”
  随着莫尔扎特的声音落下,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刑场迸发。
  火焰夹杂着无数的铁钉与铁片四处纷飞,轻而易举的刺破了台下的民众与台上的教徒的皮肤,也轻而易举的带走了某些生命。
  一时间原本激昂的凯歌变成了惨痛的哀嚎声。
  而在那些哀嚎声中,那些仅存的幸存者们,突然想起了刚刚女巫口中的诅咒。
  黑色的雨燃烧着火焰,这四处纷飞的不就是黑色的雨水吗?
  这灼伤皮肤的不就是燃烧的火焰吗?
  女巫的诅咒应验了。
  癫狂的幸存者们,颤抖着爬起身,用尽全身力气疯狂的逃离着。
  而那位主教,瞪大了他的双眼,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喉咙,不甘的发出阵阵粗重而衰败的喘息声!
  ————
  圣地——梵蒂冈宗教主教堂中。
  随着圣光影像的逐渐暗淡,原本昏暗的会议室中,那已经熄灭的烛火在刹那间突然燃烧起来。
  头戴教廷最高荣誉的奥古斯丁缓缓的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伴随着一声碎裂声,面前的水晶杯片片碎裂。
  而奥古斯丁的目光却始终看着面前水晶玻璃上映射出来的场景。
  伴随着最后一丝影像的消失不见,奥古斯丁轻轻起身,对着圆桌上安坐的十三位红衣主教微笑着说道:“诸位,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符合主的意愿的合理解释!”
  “当然,我要各位解释的不是这场如同孩童杂耍一样的爆炸,而是这异端的影响,该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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