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都是忠义的人?

　　天空见白，膳房便起了炊烟，冬君一夜未眠看着田子仲，子仲在冬君怀里呼呼的小觉，睡的安稳，几次冬君想放下子仲，子仲都左右抓着，小表情摆着，冬君只能作罢。
　　冬君见子仲无事了，刚闭眼，未等熟睡，子仲哇的一声，吐了一床，冬君立即皱眉，冬君如何都可，就是不能邋遢，尤其这种污秽之物，然而冬君并未发作，因为眼下子仲比污秽之物重要百倍，子仲再次浑身发热，伴随着发抖，冬君紧张喊道：传太医，速传太医，声音中很明显的颤抖声。叶不寒同样也未睡，听见声音立即就过来了，见到床上这个样子，冬君衣袖上也是，子仲身上却没有，叶不寒立即上前帮冬君把大氅脱下道：冬君带子仲去正殿房中吧，这里妾命人收拾。冬君点头，给子仲盖了件衣服，叶不寒和冬君抱着子仲去了正殿。侍从正欲收拾，叶不寒阻止道：先不忙，待太医看过后在清。
　　太医看过田子仲说道：只能尝试刮痧去毒，世子危在旦夕，实在危险，若刮痧不行，只能放血去热。冬君点头，太医刮痧前，先为子仲施了针，然后又行的刮痧，然而毫无起色，于是太医中有人斗胆用酒散热，依旧效果甚微，只得定穴位放血。
　　冬君面色变暗道：本殿同你们和声细语，你们若还治不好，那么等待你们的就是凤梧山在值太医全部斩杀。一位太医匆匆走进谢罪道：臣误拿错药，将有伤幼童根本之药服给世子了！此话一出所有太医惊恐的看着冬君。
　　冬君：本殿就一条，救不活田子仲，你们谁都别想活！
　　太医左右忙了一上午，田子仲脸色惨淡了不少，又是施针，刮痧，放血田子仲整个人连开口说话都困难，有一位太医的肚子咕噜噜响起，太医赶忙跪地，但冬君并没有说话，今晨到如今所有人都没吃饭，这个情况谁没心肝还饿。经过一早上的救治田子仲总算的开始降温，
　　一位太医匆匆走进来道：殿下，臣有事要奏！
　　冬君看着太医没好气说道：说。
　　太医行大礼道：凤梧山半数药材皆为劣质、或毫无药效的草，而昨夜给世子的牛黄丸因药效甚微，臣试药，味辛涩，不为牛黄丸，而是出了假药，故此世子险保一命，凤梧山牛黄丸皆不足药理，臣请殿下彻查凤梧山医署！
　　冬君：寒蝉，凤梧山医署谁管！寒蝉还没回答，摇光卫任平生上前说是自己管辖，冬君没看任平生，冷冷说道：草药、药丸从何而来！
　　任平生：回冬君，之前是由百草谷配送，后因太医院吴院判以皇室用药需出太医院为由，凤梧山草药改为太医院直供。
　　冬君：都是好本事，作假，做到凤梧山来了！任平生，你带人把太医院吴院判给请过来，本殿要当面谢谢谢谢他。
　　任平生领命下去，冬君看着跪在地上，早上说取错药的太医说道：下山去吧，凤梧山不要来了。太医老泪纵横叩谢不杀之恩。
　　冬君摆手，让他们全部退下，屋子一下就轻快不少，一太医颤颤巍巍的拿上一碗红枣小米粥说道：世子病的突然，这粥可供给养分。
　　叶不寒接过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已经迷糊的田子仲，田子仲已经没有力气去抓冬君，冬君摸着子仲的额头，见不烫了，对着叶不寒说道：暖儿照顾子仲，本殿想出去走走。叶不寒点头。
　　冬君来到禽山侯与田殿武的坟墓前，跪下去一言未发，就这么跪着。
　　任平生回来后，找了三次冬君都未找到，直到有人敲响了凤梧山东山门的天钟，天钟乃大燕圣子入山后立，以护万民，不受欺压而设，撞天钟者，要么有旷世之冤，要么就是官民之扰，东家长李家短凤梧山不予受理，一旦因琐事撞天钟是会受罚的。
　　冬君起身，久跪腿有些发麻，即将踉跄跌倒时，一只手从后抓住冬君，寒蝉面色并不好，扶着冬君，冬君看向寒蝉问道：这副臭脸本殿可是第一次见。怎么了，太医院有何幺蛾子？
　　寒蝉看着冬君道：太医院恐怕要受您雷霆之怒，应该不敢起势。冬君不解，但寒蝉未讲，同寒蝉往东山门走。冬君看天钟前只跪一人，有些诧异，圣卫军为冬君让出一条路，冬君来到敲天钟人面前，那人猛磕头，寒蝉扶起跪在地上壮汉说道：壮士惜命，别到了神山最后磕死了！
　　壮士蓬头垢面，嘴唇干的起皮，壮汉起身，颤抖着手上前抓住冬君，冬君皱眉，壮汉再次跪下痛哭道:求圣子给大燕孩子们指一条明路吧。冬君冷笑道：这位壮士，天钟乃告天下大罪者，这因迷途指引而敲天钟，是要受罚的。
　　壮汉继续说道，泽州之地，数月间幼儿因发热等症医治服药，无效离世数百人，最后得游侠指点乃是汤药有假，泽州之地，婴孩尸骨几步一坟，从县到府草民等势单力薄，府衙之内又下了旨将我们全部抓起来圈禁。数日前。泽州刺史寿宴，疏于防范，草民带泽州万民状，求圣子明察，还我泽州百姓一个公道，说着便见背后包裹解开，圣卫立即拔刀，冬君示意众人收刀，壮汉呼啦一抖，白布之上，全是血手印，最开头书：
　　泽州刺史同药商狼狈，行官商勾结，置换救命之药，视泽州万民为草芥，荼毒幼子，催命国之未来，泽州无光，大燕无日，求青天无门，告官匪以无处。泽州百姓冒死求圣，望圣子开天眼以查察泽州之患，求一个公道，还逝者安宁。
　　冬君心中略有苦楚，悲伤大笑，壮汉错愕，但在笑声中感受到一丝无奈。然而凤梧山亲卫可知道，冬君现在愤怒异常。寒蝉先扶起壮汉道：圣子殿下正在追查假药一事，不如壮士也一起上山旁听如何？壮汉惊讶看着寒蝉道：这位官爷，圣子已经知道假药之事？
　　寒蝉：只是知道京畿假药一事，不想泽州也生此事，不如壮汉一同前往。壮汉一脸羞涩道：凤梧山尊贵，草民卑鄙粗俗，上不得圣山。冬君一把握住壮汉手臂道：本殿带你上山。
　　逍遥阁
　　冬君命人给壮汉寻个座位，然而凤梧山逍遥阁历来只有十二把把椅子，那就是冬君主位之椅，三卿椅，七星卫椅，暗山卫统领一把，旁人不设。如今只有主位之下诛逆上卿的椅子空着，但没人敢动那把椅子，诛逆上卿那个是冬君心腹中的心腹，敢在上阳殿喝茶期间抠脚，敢和圣子吃饭之时脱衣，敢在冬君面前嘲讽大燕当朝文武贤德，敢在冬君愤怒之时逆风而上，敢在冷时穿冬君衣物，敢因冬君碗中鸡腿比盘子里的好，就和冬君开口索要，这些年，寒蝉虽然最知冬君，唯有这不长在凤梧山的诛逆上卿敢忤逆冬君。
　　冬君：不要动他的椅子，从阁外在移来一个。冬君理了理衣服道：这位是太医院院判吴大人吧。刚才还议论纷纷，冬君开口，逍遥阁鸦雀无声，壮汉一下子坐直身子。吴大人赶忙再次行礼。
　　冬君：想必任平生也同你说了。吴院判当然知道什么事，但是他却不知道什么人换了凤梧山的药材，凤梧山的药材和皇宫的药材换的不多，只是品质会比百草谷低一些，至于没有药效的都是流向民间的，再说凤梧山的药材换的都是百年不用的补药，一时半刻不会发现的，这种伤寒受热的药，别说他院判，恐怕太医院院使都不敢吧。吴院判头埋的深。
　　冬君冷笑起身，示意寒蝉进到身前，寒蝉立即为冬君褪下大氅，寒蝉将冬君衣服收到一边。侍从为坐着的人纷别上茶，冬君看着茶杯中的茶说道：冬天给本殿上银针？茶杯落地，水溅一地，茶杯碎裂。暗山卫上前一把抓起吴院判，以银针入手，吴院判顿时大叫求饶。
　　冬君：任平生，告诉他本殿的逍遥阁是什么存在！语气中存在着不容置疑的上位者语气。任平生气的牙痒痒，冬君这么多年在逍遥阁发火，居然是因为自己办不明白。看着吴院判，任平生走到他身边，抓起头发道：凤梧山逍遥阁是集发布法旨、掌圣子印、金刀使者、奖赏、惩处为一体的逍遥阁。惩处包括：叛国者、乱政者、扰乱军心者、十恶者、乱江湖、伤社稷、动国本者。逍遥阁有先斩后奏之权。吴院判你今日所犯最好实话实说。不然等着你的可是逍遥阁百年刑器之全。有人性的，没人性的这里都有。现在说，你是自己受罪，上了刑，你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吴院判这才缓过神来，忍着手上的痛立即说道：臣懂，臣明白，臣都说，都招供。
　　吴院判：臣未进宫前，为雍王府上宾，入宫为太医后，仍有往来，因太子与雍王明争暗斗多年，人情往来便是一笔巨销，臣兼管御药房，故此诸多药材出入臣手，为帮助雍王臣以次充好替换入宫及王公贵族处药材。但臣绝无更换没有药效的药材混入各处。
　　冬君：你是雍王府幕僚？那是雍王保你入宫？吴院判愣在原地说道：是叶丞相保举的。
　　冬君冷哼一声，心中便想，果然哪里都少不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叶丞相。冬君示意拉他下去。然后又交代寒蝉让壮汉休息一晚，明日带他进京告御状。壮汉怯懦退下。七星卫文武二卿都看出来冬君心情不好，导致逍遥阁内无事，也坐了五刻左右，寒蝉回来，看着如此压抑的逍遥阁，上一次还是齐国兵犯，魏国裹乱那一次。周瑾小手势一顿笔画，寒蝉来到冬君面前道：气归气，子仲还是要看的，已经醒了。果然冬君穿上大氅离开，文卿一同离开。众人长出一口气。武卿司徒誉拍了拍寒蝉道：多亏你了，要不然，不知会坐到什么时候呢。
　　上阳殿
　　冬君看着脸色惨白的子仲，文卿为子仲搭脉，点了点头说道：昨日受了风寒，又误服丹药，如今寒毒、丹药已解，身子便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只是身子虚弱，并无大碍了。冬君点头。文卿看着冬君听说子仲没事，便拉起叶不寒的手，冬君手上的凤凰涅火镯发出淡淡的光，文卿转身离开，叶不寒娇羞的抿着嘴低下头，冬君附耳说些什么，叶不寒挣扎一下，冬君将叶不寒抱起走向自己的主寝殿，冬君为叶不寒盖好被子说道：冬季天凉，好好睡一觉，本殿等你睡了在走。叶不寒点头闭目，片刻，叶不寒的呼吸开始变得柔和，冬君微扬嘴角，起身为叶不寒掖了掖被角，然后去了偏殿。冬君见四下无人，抱起田子仲，口中念着什么，子仲的气色明显在变好。冬君放下子仲走出去，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一拉开门，寒蝉端着一碗飘香的汤在等他。
　　冬君：寒蝉，如此知上意，在朝堂会死的很惨的。寒蝉一脸浮夸的惊恐道：殿下快杀属下。冬君接过碗，一饮而尽。
　　冬君：都说世家俊朗男子都生性高冷，怎么你生的让本殿嫉妒，却为何如此玩世不恭的性情。寒蝉不理冬君，自顾自的往上阳殿外走去，走到门口说道：有一日冬君不在深信属下，属下也便不敢顽劣。冬君不在看他，自行运动了一下，喝了汤身上的不自在也没了。
　　逍遥阁
　　忘川看着寒蝉，寒蝉拍了拍忘川的肩膀说道：风筝一旦失控只能摧毁，失而复得也是时局所困，你的暗山卫是冬君的死士，只能忠于冬君，泽州这么大的事，居然无一暗山卫知道，失察之责，你难逃。文卿冷哼一声，寒蝉也冷哼一声道：这位谪仙文卿，你傲娇什么？风部负责兼管大燕全境，泽州婴骸遍野，我若是你，早早请罪。文卿没说话，冬君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忘川又看了看文卿。文卿理了理衣服道：泽州风闻坛主被收买，属下已经通过逍遥阁将其控制住了，所有风闻者三日内必定羁押至山，南通关所有风闻者全部替换完毕。
　　忘川看着冬君，刚要开口，寒蝉一脚将其踢跪下，忘川立即说道：冬君殿下，南通关的暗山卫有投敌的，是属下失察。冬君看着寒蝉，寒蝉笔画了一个割颈的动作，冬君点头。文卿看着寒蝉又瞄了瞄冬君，他终于相信了，冬君果然还有一批更为精锐的杀手在寒蝉手中。
　　冬君：泽州的事，说到底是大燕自己人，南通之事查的怎么样了。
　　文卿行礼道：南通暗山卫已经全部斩杀，风闻者想必都已经被杀了吧！说着看向寒蝉，寒蝉微笑，忘川一脸懵。。
　　文卿道：根据风部消息，大约半年前，有人花万金在江湖邀多颜公子相见。根据绿林盟主消息，多颜公子赴约了，而且还接了一单，随后在无声响。而两个月前，侯府曾收留一男子，然而一个月前离奇消失，紧接着便是推测女侯消失的时间吻合，风部还在查是谁约见多颜公子。
　　冬君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放下道：寒蝉，大哥那边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寒蝉摇头说暂未收到消息。冬君命人传了七星卫到阁，做了一番部署后回到上阳殿。田子仲已经醒了，叶不寒因为疲惫还未起。冬君先去看了子仲，子仲没事，冬君便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