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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地灵曲第一季 / 第六章:缠斗

第六章: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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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清环宇愁眉紧锁,低头思考的时候,甘草大师已经喝完茶回来了。
  “大师,你刚才所说,当真不是妄言。”
  “大愿菩萨在此,老僧不敢打诳语。”
  “那大师可曾对别人提起过?”
  “出家人对众生平等,但凡有人来问,老僧都是如此说辞,不然也不会这般熟练。”
  听到这话,小太监兰花指挽着,当即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好呀,这老和尚贼可恶,果然是拿巧话来打发我们的。公子,可不能这样就算了。”
  清环宇也是大为气恼,手掌紧紧握着,将一双貂皮手套握得咯吱作响。
  嘴角微微张开,清环宇发出一声叹息。
  这叹息在清槿瑶听来,就是受了欺骗以后失落的回声。
  旗袍在风中忽地展开衣角,一柄红尾短刀蓦然划出,清槿瑶足尖轻点,整个人就疾驰而去。转眼间,她出现在甘草大师的身前,手中短刀挥落,就要向那肩膀上砍下。
  “咣当”一声,铁器金鸣,一把七星匕首挡住了红尾短刀。
  “大师乃得道高僧,岂容你等在这里撒野。”
  张北川手中七星匕首横出,将清槿瑶逼退两步,厉声呵斥道。他身处佛门净地,没有带趁手的长兵器,只有随身的短匕首,却也是锋利无比。
  不远处的张一瞧见动静,两个身形起落,拦在清槿瑶面前。
  “我的属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话音未落,一道灰白色身影如同闪电般,出现在张北川头顶半空中。清环宇怒声大喝,腰间盘龙长刀霍然拔出,朝张北川身前砍下。
  张北川回手将七星匕首一横,堪堪格挡住这盘龙长刀。
  “呲呲呲”的摩擦声响起,刺耳又惊心。
  “清公子,我看在你们是前朝遗孤的份上,已经给足你面子,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张北川,你们张家几次坏我大事,阻拦我复国大计,实在是可恶。我最后再问一次,玉凤玺是不是在你们张家手中?”
  “狂妄,玉凤玺即便在我手中,你还想硬抢不成。”张北川被无礼的清环宇激怒,口中的语气也是变得强横起来。
  “冥顽不灵。”清环宇冷言说道,眼中凛冽的寒光四散,狠狠地瞪着张北川。
  杀气瞬间四散开来,空气中的火药味闻着一阵清香。
  长刀匕首相接,猛地一荡便各自退开。两人身形忽转,再次欺身迎面而对,盘龙长刀仿佛海底凶煞大蛇一般,裹挟着丝丝的寒气,要将周围的一切吞噬。而七星匕首闪烁着炽热红光,好似那高山的苍劲老松,迎着刺骨的北风,傲然挺立。
  清环宇一刀落空,随即目光沉重,他的左脚轻轻弯曲,手中长刀在半空中挽了一个刀花,跟着腾身而起,直直向张北川腰间削去。
  呼啸而过的风声中,夹杂着清环宇的怒声嘶吼。
  张北川眼见长刀将至,脚下微微一点,便想侧身将凌厉刀风让过,然后自己再顺势用一招山高月小,瞅准破绽来反击。不料他身形刚动,手中七星匕首还未扬起,经脉的内炁就开始紊乱开来。
  “嗤嗤”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张北川的眉头同时紧皱,脸上满是无奈。
  “族长,你受伤了……清环宇,你太卑鄙,竟然趁人之危。”
  旁边的张一匆忙冲上来,低头瞧去,就看见张北川腰上被削开一道伤口,皮肉翻出,鲜血已经沾湿了衣襟。张一愤恨地叫了两声,手腕猛地一抖,翻身朝清环宇就是一箭。
  黑铁羽箭破空而去,撕破了寂静的风声,刹那间便来到清环宇的面门。
  鼻子上眼镜有些晃动,清环宇抬手扶了扶,却没有抬刀去挡箭。
  艳丽的枫叶红,飘然闪出,只见清槿瑶一跃而起,挥舞红尾短刀,将那凌空一箭劈成两半。
  “放肆,区区一个寻龙手,还想对我家公子不敬。”
  说完这话,清槿瑶左手捏了一个刀决,右手横刀护在清环宇身前。她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气,吹动额头散落的几片青丝,打眼望去,她清艳妩媚的脸上,却总是笼罩着深深的卑微。
  这边张一担心张北川伤势,回手在怀中摸出一支信炮,点燃扔到空中。然后他手掌紧握,运起内炁如下山猛虎一般,扑向清槿瑶。
  ……
  后院的厨房里,叮叮当当声响成一片。
  韩胖子抱起那黝黑铁锅,往灶台上放着,张天启拿一根烧火棍在底下帮忙固定方位。
  “哎哎,往左边去一点……再朝前面动一动,右边转转……好了,好了,往下使劲按着……”
  这站在一旁大声指挥着的,自然是韩家大小姐韩晓灵了,她那不沾阳春水的十指,在空中左右挥动,身子上窜下跳的,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
  “哎呀,可把本少爷给累坏了,这下放的刚好,那群和尚肯定不会注意的。”
  韩胖子喘着粗气说着,扬起手掌来看,早已经是满手的炭黑。他故意朝韩晓灵脸上伸了伸,吓得韩晓灵花容失色,后退了两步。
  “哼,把你的脏爪子拿开。天启哥哥,你看我哥他又欺负我。”
  韩晓灵嘴唇翘起,一脸俏皮地跳到张天启旁边,向他诉苦着。张天启却也把手指弯曲着,假意在她面前摇了两下,让韩晓灵受了刺激。
  “吓唬你的,我手是干净的,刚洗过了,嘿嘿。”
  张天启说着便退出了屋子,把湿漉漉的手掌在外面甩着。韩胖子嘴里嘟囔着妹妹白养了,撇嘴来到水池处,哗啦啦洗着一双黑手。
  韩晓灵跟着出来,抬头望向天空,刚想说两句风景真好,好让张天启陪她去逛逛,就瞧见一朵烟花嗖地升起,然后在高大的树顶上炸开。
  “哇,好漂亮的烟花啊,天启哥哥你快看。”
  张天启闻声,侧着身子瞄了一眼,却是陡然颤动愣在那里,只过得片刻,他的眼睛瞪开老大,转头朝着韩胖子大喊了一句。
  “不好,伯父和一叔他们出事了,胖子快走,我们过去帮忙。”
  这边韩胖子往外瞅了两下,也瞧见那张家特有的求援信炮,顿时脸色微变,眉头紧皱起来。他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烧火棍,就急忙往外跑着。
  “等等我……”韩晓灵跟在后面,翠绿色衣衫随风飘动。
  ……
  甘露寺前院,林间小道上,几个身影上下翻飞。
  身姿轻柔的清槿瑶,手中刀法很是凌厉,招招直往张一身上要害砍去。那黑面红边的旗袍,修身合体,衬托着曼妙的娇躯,本该是赏心悦目的美景。
  此时在众人看来,却如同冷面阎罗一般,催人性命。
  张一作为寻龙手,内炁存留数量稀少,数个回合下来,已经是有些撑不住了。
  场间的清环宇,提着盘龙长刀,慢慢走向地上斜坐的张北川。
  “张族长,识相的话,最好告诉我玉凤玺的下落,否则……”
  盘龙长刀高高扬起,从半空中带着寒光缓缓滑落。清环宇的手腕平直,目光淡然,似乎是在做一件寻常的琐事。长刀斜斜,就要砍在张北川的脖颈处。
  “阿弥……”
  “……陀佛……”
  甘草大师闭上眼睛,口中念着浑厚沧桑的佛号,念到半句却是被另一个声音接去。这声音中气十足,如同楠木撞洪钟,轰隆隆响彻整片寺院。
  睁开眼睛,甘草大师就看见一根镔铁禅棍,格挡在张北川头顶。禅棍的主人,正是同样受着戒疤的一名僧人,只是这僧人颇为奇怪,身后竟是背着骷髅羊头。
  “佛门净地,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施主这打打杀杀的,被菩萨看见会动怒的。”
  “贫僧法号行愿,来此宝地,特来化口斋饭,不知大师可曾做得午饭。”
  行愿一手持着禅棍拦住清环宇,一面却又笑嘻嘻地望向甘草大师,讨着斋饭。仿佛在他眼里,场间的争斗根本不值一提。
  “未曾,未曾,还没有做午饭呢。”甘草大师瞧见行愿奇怪行径,嘴里含糊地回答着。
  “那就好,贫僧想待会一同用饭,不知大师介怀否?”行愿单手行礼,点头微笑。
  “否你个头,哪来的野和尚。”
  清环宇眼见要除去张北川,突然被行愿挡下,心中大为恼怒。他忍不住吐了句脏话,手中长刀霍然撩起,便朝行愿肩头削去。
  镔铁禅棍收回,“咣当”一声,仍是将长刀荡开。行愿面色不变,眼中满含喜气,仍是和甘草大师叙话闲聊。
  清槿瑶将张一打退,瞧见清环宇受辱,纵身跳到半空,猛地疾驰而来。
  红尾短刀落在禅棍的金箍棍头上,激烈震动两下,落到了地上。清槿瑶手臂酸麻,龇着牙站在清环宇身旁,一脸诧异地望向行愿。
  院落的侧边,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伯父,一叔,你们没事吧。”
  “国清会,是你们。”
  张天启和韩胖子兄妹匆匆赶到,看见张北川跌坐在地上,手掌捂着腰间,血流不止。而张一靠在不远的松树上,也是伤痕累累,三人顿时心急如焚,连忙上前照看。
  清环宇看到三个小鬼前来,又望了眼不动如山的行愿,心中暗道麻烦。
  “槿瑶,这个怪和尚来历不明,实力非凡,不能这样缠斗下去。我们先走,宝物的事,日后再说。”。
  从地上捡起红尾短刀,清槿瑶悄悄看向清环宇,那一脸英气之中,竟是带了些淡淡的关怀柔情。随即她跟在清环宇身后,往门外走着。
  一路上,清槿瑶轻轻低着头,发角的几缕青丝垂下,将她眉眼遮住一半,却遮不住她露出的暖暖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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