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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梦交界的地方 赤水红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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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逐渐越来越小,天已经蒙蒙亮可,闲得无聊,我便想找些话题:“二叔,话说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二叔的声音低沉,“你以为老子想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收到你的信,知道你有危险,老子才不来呢!”
  “信?什么信?”
  “呐,就是这封,狗爬一样的字,除了你还能是谁?”
  我疑惑地接过信,随后递给在旁边的李明,让他读给我听。
  “好嘞!”李明接过信,鬼嚎一声,清了清嗓子就读给我听:“我在大郑村有危险,二叔速来!”
  听他不再说话,我问到:“怎么了?没了?话说这真是我写的?”
  “不是,妖怪,这不像是你的笔迹啊?”
  听李明这么说,二叔也有些奇怪,咦了一声,说道:“我记得这字迹确实是你的,难道你写字不像狗爬了?”
  李明在旁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叔,你的意思是,这字迹是妖怪小时候的?”
  二叔显然没明白他说的“妖怪”是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妖怪?是说这小子?”
  李明点了点头,解释到:“一双阴阳眼,不是妖怪是什么!”
  本以为二叔会为我说话,没想到两人像是知己一般,惺惺相惜。
  “说妖怪是没错,不过,这可不是阴阳眼,而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眼!察缘由,观因果,知命运,但是这小子吧,人比较蠢,十七年来才开发了一成不到,我都不想认他这个侄子!”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很清楚的感觉到火辣辣的,正当我以为自己怒火中烧将要爆发的时候,二叔突然一把扯下我眼睛的纱布,说道:“眼睛怎么回事?还能睁开吗?我看看!”
  我只觉眼睛一痛,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亮光,心中异常好奇,“不对啊二叔,我为什么还能看到?”
  二叔摆了摆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自己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将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旁边的李明因为那天昏倒的原因,也聚精会神的听。
  待我说完,二叔手中的烟也抽完了,他将烟头扔在地上,又续了一根,看样子有些奇怪,我与李明在旁边安静地看他抽烟,一直抽到第四根,二叔才说话。
  “你说的是真的吗?”
  见我点了点头,二叔接着说:“挖你眼睛的怪物与一种兽很像,山海经中有记载,饕餮,龙的第九个儿子,好食,不过,你所遇到的是女的,那就不是饕餮。”
  或许是觉得天有些凉了,二叔让李明在庙中捡了些柴,生了一堆火就继续讲:“如果是女的,就只有可能是那个东西,尸魅!”
  “师妹?哪里有师妹?”李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伸长脖子左右看,却被二叔一巴掌打在了头上,“师妹!还师兄呢!是尸体的尸,鬼魅的魅,他奶奶的,小柚子,你小子活了十七年,就交了这么个朋友?”
  我全当没听到,说了一句:“啊!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那知二叔却叹了口气:“唉!罢了,想来你小子是废了,这TM太阳都出来了,还月亮,这要叫你爹知道,早大嘴巴呼你脸上了!”
  兴许是骂累了,二叔伸手检查我的眼睛,问道:“能睁开吗?”
  我尝试睁开双眼,剧烈的疼痛使我放弃,但短暂的光明却让我看到了二叔与李明的表情,二叔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眉头紧锁,而李明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复杂得看着我。
  “二叔,我眼睛怎么了?”
  “这不是你的眼睛!我本以为尸魅挖你眼睛失败了,却没想到这根本不是你的眼睛!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听二叔不再吊儿郎当的语气,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想了半天,却还是想不到遗漏了什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昏倒前只听到了诡异的风铃声,之后发生的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二叔的表情逐渐缓和,接着说:“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虽然没了天眼,但这双眼……,似乎也不差!送你这双眼的人,只怕是隐世的高人!若有机会相见,便也不枉此生了!”
  待火燃尽,二叔就想要离开,那知李明却表示要略尽地主之谊,听闻有酒喝,二叔这个酒鬼立马就放弃了原定的路程。
  嗅着泥土的芬芳,我们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李明他奶奶家,李明的大娘叫李秀珍,见我们回家,就去张罗着准备饭菜了。
  二叔被我拖着到了那间阴冷的房子,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奇怪的小女孩似乎并不怕他,依旧趴在我背上,说实话,随身背着个冷气空调体验也不错!
  我问二叔:“二叔,我能看到鬼是因为有天眼,那李明呢?他为什么也能看到?”
  二叔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问道:“他见到鬼的时候,是不是都跟你在一起啊?”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难道天眼还能传染?”
  端起李明倒的茶准备喝的二叔差点喷出来,“那玩意儿要能传染,就不会百年难得一遇了!我估计,这二愣子之所以能看到鬼,是因为你的原因,昨晚见你时我就发觉到了不对劲,你身上死气似乎盖过了生气,这在活人身上从来没有见过!”
  我听的心里直打颤,就换了个话题问道:“二叔,我眼睛还要几天才能恢复啊?我不会就这样半瞎不瞎一辈子吧!”
  二叔扒了扒我的眼皮,思考了一下,说道:“应该快好了,之所以会痛,并非是因为伤口,而是眼睛的排斥,觉得现在的主人配不上它罢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几天吃的饭应该是那个高人给的,医生可配不出这种药!”
  我心中腹诽,什么高人,配的药一股子鱼腥味儿,有生之年别让我看到他,不然就让他也尝尝滋味儿!
  二叔在这里住下的第三天,我的眼睛也终于完全恢复了,待我看到庭院的样子后,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感将我笼罩,二叔看出我有些不对劲,就带我回到了房间里,关好门问道:“怎么回事?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我紧握着双手,指甲刺进肉里都没发觉,“二叔,我……,我好像来过这里!我梦到过这个庭院!不对!不是这里!”我想到了梦中出现不止一次的庭院,那个标志性的门匾消失了!
  二叔听我说完,从内兜摸出可一枚玉佩,一把塞到我的手中,“这个你戴着,就连洗澡也不能摘下来,另外,你那个朋友信得过吗?”
  我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二叔看了我一眼,说道:“信得过的话就去把他喊来,也别怪二叔谨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所做的梦应该是隔世梦,前世因,今世果,都会在梦中一一浮现,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什么万劫不复?”
  说曹操,曹操到,二叔话音刚落,李明就推门进来了,他手中拿着一瓶老白干,蹑手蹑脚地,看来是偷偷拿来的。
  在二叔疑惑的目光下,李明突然跪倒在地上,双眼含“泪”,大声叫到:“二叔,看在这一瓶白干的份上,您就教我几招茅山术吧!我是真的被小鬼们给吓坏了,您想啊,整天呆在您侄子身边,没被鬼吓死这一天天的也受不了啊,徒儿给您跪下了!”
  那家伙,声音震的我耳膜疼,说完竟嗷嗷哭了起来,那声泪俱下的模样,外人看了还以为是真的呢!
  二叔兴许是被李明吵得不耐烦了,又或许是担心我,竟答应教李明阴阳术,不过前提是对方把他裤子上的鼻涕洗干净就是了。
  看到我灼热的目光,二叔无奈叹了口气:“唉!真是败给你们两个了。”他从随身背着的单肩包中拿出一本书递给我:“这是阴阳十六门,天佑你拿着,遇到一般的鬼也能对付了,至于像你上次遇到的尸魅,见到就只能跑了,不过,你的这双眼睛,彻底激活的话,应该能勘破虚妄,不会再被尸魅迷惑!”
  接着,在李明的注视下,二叔又摸出了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茅山三十六术》,递给了他:“这本茅山三十六术够你学了,上面前三十术讲的是如何开阴眼,你这样老是依靠天佑的死气来见鬼,会折损自己寿元的,至于剩下的六术,则是正宗的茅山秘法,有不懂的可以与天佑交流。”
  想了想,二叔还是叮咛道:“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事,就去湖北红叶山找一个叫齐道林的人,把我给你的玉佩交给他,兴许能避过一劫。”
  感觉到玉佩传来冰凉的气息,我本来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二叔,你现在要走了吗?”我问。
  二叔点了点头,拿过李明带来的老白干,扭头就朝外走,突然他直挺挺得站在原地,猛地走到我的身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问道:“天佑,身上有没有钱,我钱包在路上被偷了!”
  我满头黑线,一字一顿地说道:“没,有!”想到从福山公墓晕倒,醒来钱包就不见了,我就生气,怒声道:“我钱包也被偷了,还是上次挖我眼睛的小萝莉!太没有公德心了!”
  听了我的话,二叔也破口大骂:“奶奶的,什么东西,挖眼睛就算了,还偷钱包,真是丢尸魅的脸!”
  见我与二叔同气连枝,李明在旁边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得说:“二叔,我这里有几百块钱,要不,您先拿去用?”
  话音刚落,李明只觉手中一松,几张百元大钞不翼而飞,二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传来一声道喝:“无量天尊!这钱让小柚子还你吧!”
  看到李明崇拜的眼神,我不禁感叹:小伙子,你还年轻啊!
  太阳临下山之际,两个奇怪的人进了李明奶奶家的庭院,一男一女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我正欲起身,手却摸到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只墨镜,想到二叔与李明看到我眼睛时的表情,很快便明白了这是二叔留下的。
  戴上墨镜,我朝着两个人走去,两个人像是看不到我似的,还是四处张望。
  “喂!你们俩,干嘛呢?老子的钱包不会是你们偷走的吧!”
  听到我的叫声,两人明显一愣,不可思议得向我看来,“你能看到我们?”那个女人问道。
  “为什么看不到?你们又不是鬼,我当然能看到了!”我翻了个白眼。
  两人齐齐围了上来,像买菜一般地对我品头论足,最后低声自语道:“真的是人啊!人怎么能看到我们呢?”
  “什么!你们不是人!”我大叫一声,惊慌失措得向后跳开,握紧胸口挂着的玉佩,却见对方似乎被我吓到一般,转身便逃,一眨眼就不见了。
  心中好奇,想到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就四下寻找,终于,在一口井边,红色的牌子闪着点点金光:赤水红潮!
  我赶忙捡起,牌子的后面同样以烫金的工艺写着一排字:农历七月七,鬼市开放,特邀赤水红潮大人!
  “妖怪,什么东西?我看看!”李明不知从哪里跑来,夺过我手中的牌子,刚拿到手就叫出声来:“痛痛痛!我草,妖怪,你拿着不烫吗?”
  我疑惑的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红色牌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好像是鬼市的邀请函,像是要给一个叫赤水红潮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李明听到鬼市,两只眼睛直放光,“妖怪,反正这个邀请函在咱们手里,到时候要不要冒充他去看看?”
  说实话,我心里也正有这想法,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吃过晚饭,我躺在床上,把玩着红色的牌子,一个小小的身影逐渐靠近,“哥哥,你真是太棒了!竟然拿到了鬼市的邀请函!而且还是最高级的赤水红潮!”
  我看了看趴在床边的小女孩,问道:“赤水红潮不是名字吗?”
  看出我的疑惑,小女孩解释道:“鬼市一共有三种邀请函,第一种是最低等的,叫漆黑如墨,令牌漆黑,没有字迹,花钱就可以买到,第二种叫青天白日,蓝底白字,是鬼市自主派发的,共一万枚,第三种叫赤水红潮,红底金字,鬼市至今只发放了一枚,只要鬼市开放,就可以过去,相当于终身制!而且,赤水红潮也算是一种封号,拿到这张令牌的人就会被称为赤水红潮!最关键的是,持有赤水红潮可以带两个随从,亲爱的哥哥,可以带我去吗?”
  小女孩抱着我的大腿,一脸的谄媚,跟李明有得一拼!
  最后,在小女孩的软磨硬泡下,我终于同意带她过去,只是,今天遇到的两个怪人却在我心中留下了阴霾,他们似乎是在寻找这块令牌,不知道会不会在鬼市上遇到!
  “算了,不管了!”我翻了个身,尽量离小女孩近一点,没办法,这丫头就是一台移动空调,最关键的是还不费电!
  夜寂静无声,只有两个身影在庭院外徘徊,女的说:“哥,他真是我们要找的赤水红潮大人吗?你说他会带我们去鬼市吗?”
  男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我们去不去鬼市不重要,只希望他能帮我们的忙!”
  “不过,哥,我们本来是想找到令牌据为己有,他真的肯帮我们吗?”
  “放心吧,为了娘,我一定会求他帮我们的,今天先回去吧,等七月七再来这里!”。
  “嗯!”
  声音逐渐远去,而不远处另一个身影却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后便从原地消失了,若有若无的风铃声在庭院中响起,最后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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