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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薛云一行人到达青州城外。
城墙高约三丈,以青石砖砌成,十分雄伟,城墙上每隔一丈雕有一个栩栩如生的虎头,气派极了,薛云情不自禁地赞道:“厉害!”他神采飞扬,满面红光,一点看不出昨日才受了伤。
然而村民们没他这般抖擞精神,个个垂头丧气,情绪低落,村民的意外丧命着实让人怄气。
薛云对文豪说道:“你们来青州城的目的是什么?”文豪说道:“采购一些东西。”语气明显沉闷,薛云心想:“他心情不好,又有事在身,我自己去找周散。”说道:“既然如此,进城以后我们就分开吧。”
文豪看了一眼文刚,然后答薛云道:“我跟你一起去,你不熟悉青州城,行动有诸多不便。”文刚听闻,说道:“别跟人说得像自己多熟悉似的,你和我们一起走。”
前有村民丧生,文刚作为村长心怀愧疚,他的心里负担最为沉重,因此不敢让文豪再远离。
文豪说道:“不行,薛云需要帮助。”文刚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话罢,他头也不回地朝城门走去,村民跟在其后,只剩薛云和文豪留在原地。
面对文刚强硬的态度,文豪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这个爹,蛮不讲理。”薛云说道:“也许是怕你出事。”文豪想了想说道:“城里秩序井井有条,能有什么危险。”
薛云笑而不语,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也是一个父亲的担忧。
进了青州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蓝天白云,垂柳直柏,阡陌相交。大街上人来人往,琳琅满目的小商品目不暇接,薛云忍不住说道:“我活了二十岁,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的地方。”他原以为村子里够热闹的了,一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文豪笑道:“自然自然。”
他俩跟在文刚身后五步远,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文豪突然说道:“我们走。”一下子走到另一条与文刚不同的路去。
薛云紧紧跟上,最后他望了文刚一眼,他至始至终没有看一眼,但他一定知道文豪离开了。
“去哪里?”薛云问道。
文豪说道:“去龙凤客栈,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可以听到许多新消息,运气好还能交到朋友。”
薛云侧目看到他期待的表情,心想:“他真喜欢热闹。”
两人来到一幢两层楼的大客栈,牌匾上“龙凤客栈”四个大字字如其名,龙飞凤舞,看上去煞有其事。
现下正中午,吃饭的时辰,门口人流量大,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一时看不了里面的情况。进去才发现人满为患,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靠墙角的隐蔽的小桌子。
店小二看见了背着宝剑的薛云,立马笑着脸迎来,道:“两位是住店还是吃饭?”文豪说道:“吃饭。”
文豪大大方方点了一道招牌大菜,又点了几道小菜,薛云说道:“听起来不便宜,你有银子吗?”文豪拍拍胸口,说道:“放心,我有的是银子。”
这时进来两个袒胸露乳的粗莽汉子,见客栈没了位置,走到薛云这边,说道:“座位一起坐坐没意见吧?”他俩也不等薛云和文豪说话,就大刺刺地坐下。
一人刚一坐下,就拍案叹息道:“可惜啊可惜。”另一人面露惋惜,说道:“是啊,真可惜。”
薛云心里好奇道:“是什么事可惜了?”便听二人谈话。
先说可惜的是一个胡渣脸,他说道:“那刀疤脸太可恶,残忍地杀死了两位年少英才,我若是抓住了他,非得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才解气。”另一个圆脸的汉子蔑他一眼,说道:“连天权派的弟子都打不过刀疤脸,而你?哼,刀疤脸阴险毒辣杀人如麻,要是你倒霉遇到了他,准会吓得屁滚尿流。”
胡渣脸汉子一拍桌子,说道:“彭三,你莫以为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就算我打不过,我也不会逃跑,我非要和他理论理论,让他对自己的邪恶行径愧疚。”
那个叫彭三的圆脸汉子大笑两声,然后说道:“你就是个杀猪的,还想学先生讲道理,别笑掉大牙了。”胡渣脸无话可说,被气得脸色发青,彭三自知说得过分了些,故意找台阶让胡渣脸下,他说道:“你消息灵通,给我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罢。”
胡渣脸冷哼一声,得意地蔑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也有求我的时候。”然后说道:“那两个天权派的弟子的尸体今早在城西树林被发现,据可靠消息称,是天权派的大弟子权衡和五弟子权易。”
薛云和文豪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彭三直接惊呼一声“啊”,语速加快道:“那权衡有一身不得了的功夫,在江湖上名声不比一些成名已久的高手差,居然被刀疤脸杀害了。”薛云心想:“原来权衡这么厉害,那么刀疤脸的武功岂不是出神入化?”
胡渣脸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刀疤脸姓吴名越,在江湖上还算小有名气,据说偷师七星派的七星剑法,实力大有长进。”
彭三说道:“如此说来,他是用七星剑法杀死了天权派弟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七星派被赤裸裸地打脸了。”
只见胡渣脸面露难色,不解地说道:“可是天权派弟子死于掌力而非剑伤。”彭三奇怪地“哦”了一声,推测道:“难不成吴越擅长拳脚功夫?”
胡渣脸说道:“非也,吴越拳脚功夫不济,若要杀死权衡和权易,必须靠七星剑法。”彭三小声说道:“奇了怪了。”
两人闷声喝了几口茶,忽然彭三说道:“会不会是吴越先以剑法逼得天权派弟子进入绝境,他二人无法反抗,吴越再用掌打死他们,营造出别人所杀的假象?”
胡渣脸一想,说道:“极有可能。”薛云忍不住说道:“两位死于奸邪之手,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文豪跟着叹了口气。
胡渣脸两人听到薛云的话,这才看见桌子上的青钢剑,彭三问道:“两位认识死去的天权派弟子?”薛云说道:“确有渊源。”胡渣脸大喜,说道:“吴越作恶多端,还请少侠出手惩恶。”
薛云刚想说他不会武功,就听有一女子说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几人望去,只见一个小姑娘,黑发金簪,全身青衣,腰间束了一条黄色的腰带,俨然是秋天里仅有的一株盛开的富有青春活力的鲜花。
薛云从未见过漂亮女人,见那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红颜玉齿,肤似白雪,容貌佳丽,不颦不笑,仿佛是冷艳仙女下凡,雪山雪女出世,不可久视,他立马移开了目光。
彭三说道:“小女娃子,你什么意思?”女子说道:“你们若要找真正的凶手寻仇,只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胡渣脸斥道:“莫要胡说,你看这位少侠英气十足,肯定武功盖世。”薛云说道:“大家误会了,我不会武功。”彭三一脸诧异,说道:“你不会武功怎么替天权派弟子报仇?”
薛云还没说话,女子就先说道:“原来是痴人说梦,别说真正的凶手,就连吴越你们也打不过。”
彭三说道:“小女娃思维混乱,胡说八道,吴越就是凶手,凶手便是吴越,什么真正的凶手。”女子说道:“死者死于掌力,然而吴越擅长刀法,所以人非吴越所杀,凶手另有其人。”女子面无表情,话语间眼神不露情感,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冰人。
胡渣脸说道:“吴越偷师七星派,其剑法必是得意之技,你却说他擅长刀法,一看就是胡说八道。”女子说道:“吴越自创的七星快刀在江湖上名声已久,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孤陋寡闻。”
胡渣脸一愣,却没有反驳,女子又道:“当日我在场,若说谁是凶手,我最有发言权。”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客栈的食客都听到了女子的话,引起一片哗然。
薛云说道:“还请姑娘明说。”女子置若罔闻,彭三也说道:“你如果真的目睹,就描述下当日的情况。”女子瞧也不瞧他,说道:“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
胡渣脸怒道:“你……”他瞪着眼睛,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女子视若无睹,悠闲地喝茶。
整间客栈鸦雀无声,食客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女子身上,希望其能说出真相。薛云心想:“她不愿说,想必是求也求不来的。”
这时客栈一角的白发老者说道:“还请说出当日情况,还吴越一个清白。”老者鹤发红颜,显然是个功夫高手,女子说道:“我和他不认识,他清不清白关我的什么事?”
“小姑娘,话不能这么说。”老者苦恼着,不知说什么,但他确实有话要说,因此所有人都安静地等着他。
片刻以后,老者说道:“在下和吴越有过一面之缘,我相信他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众人看出来他是无话可说,均以为女子不会理他,可女子处处都出人意料。
她竟说道:“人确实非吴越所杀,昨日我在城郊玩耍,碰巧看到两个白衣人策马奔来,那二人就是天权派权衡与权易。
他们停在不远处,我一时害怕就躲在草堆里,只听其中一人叫道:‘吴越,速速现身!’,半响也没人回应,另一人又说:‘请出来随我们回师门。’
我只道两人笨得可以,如果说话能让对手束手就擒的话,功夫有什么用呢?”
这时老者打断道:“此言差矣。”女子问道:“那作何理解?”老者摇了摇头,不想作答,突然有人说道:“杨铁拐的意思是武有武道,先礼后兵,毕竟两方不是死敌。”
说话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道士,老者笑了笑,说道:“巧了,在青州城遇上你这臭道士。”道士说道:“一会儿咱们再叙旧,先听姑娘继续说。”
女子颔首,继续道:“两人准备离开,此时一个人影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他就是吴越,身高八尺,身型壮硕,背一把钢刀,生了一张方正的国字脸,一条蜈蚣似的刀疤斜着贯穿了他的脸。
权衡二人看见吴越,欣喜若狂,一人说道:‘终于让我逮着你了,快跟我回师门。’吴越说:‘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今日我现身,是想劝你们回去,别抓我了,我没有偷师贵派。’
那人又说:‘快刀吴越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凭的是七星刀法。这门刀法像极了我七星派的七星剑法,七星剑法是我派祖师爷所创,你若不是偷师,难道是我们祖师爷偷学你的不成?’”
道士频频点头,说道:“正是。”老者哼了一声,说道:“你懂个屁,吴越兄弟不是那种人。”
女子不理他二人争执,继续道:“吴越说:‘错了,都错了。’模样颇显无奈,还没说哪里错了,对方就执剑杀来,吴越矫健得很,左闪右躲,两人竟连他衣角也没碰到。二十几招过后,两人后退,其一说道:‘你使用七星步法,还说没偷师七星派。’”
脏道士抢着道:“当真是七星派的七星步法?”女子微微颦蹙,老者连忙说道:“臭道士闭嘴,不要打断姑娘说话。”道士嘿嘿一笑,说道:“在下失礼了,请讲。”
女子说道:“吴越不说话,转身要走,两人急忙出手留下他,三人便又缠斗在一起,不过吴越一直在拆招,没有攻击。
要我说天权派的两个人武功着实不济,一口咬定吴越的功夫偷师自七星派,七星派的正统弟子却打不过他,被牵着鼻子走,毫无主动权。
当时的局面我看得清楚,吴越若想要杀人,两人三招之内必会丧命。吴越处处留手,对方却没有察觉,一股脑的逼他。终于在一百多招后,吴越突然一冲,撞在两人肩上,两人停不住后退了几步,吴越说:‘再苦苦相逼就别怪吴某人出手不留情了。’
哪料对方不依不饶还要来打,只见吴越脚步打开,就要全力以赴了。忽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说:‘七星派自称名门正派,不仅不要脸,还蠢得无药可救。’
天权派弟子火冒三丈,一人说:‘阁下的口气未免太大了,还请现身。’那女人说道:‘哈哈,平生第一次有人求我现身。’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人仍然没出来。吴越也是茫然,不知是谁在说话。
整片城郊静若无人,连飞虫蚁兽的爬行声都能听见,就是没有那女人的声响。一个天权派的说:‘她可能走了。’另一人说:‘准是怕了我七星派的威名。’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飞出草丛,瞬间闪到两人面前,那女人两掌拍在二人天灵盖上,后者七窍流血,登时毙命。
吴越大惊失色,因为女人的功夫太强,远在他之上,他说道:‘不知前辈名讳?’女人说道:‘你不需要知道。’吴越又道:‘谢谢前辈出手相助。’女人说道:‘我不是帮你,我只是想杀他们罢了,与你无关。’然后她运行轻功,眨眼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吴越离开之后,我也悄悄回到了城中。”
道士说道:“若真如你所说,人非吴越所杀,而是那个神秘的女人杀的。”女子点点头,老者说道:“我就知道吴兄弟不会滥杀正派人士。”
女子说道:“正派人士?权衡和权易如果肯听吴越说清楚,他们就不会扭打,那女人也不会杀他们。倒是吴越一直退让,倘若女人不出手。他必定只是打晕两人,绝不会下杀手,对比天权派弟子的苦苦相逼下死手,那谁是正派谁是坏人呢?”
老者皱着眉头不说话,彭三说道:“小女娃子休要胡说。”女子看了他一眼,放下几枚铜钱,离开了客栈。
薛云心想:“权衡和权易是正义之士,死得太冤枉,我要尽我所能替他们报仇。神秘女人又是谁,好像老者和道士是武林中人,我问问他们,兴许有个答案。”他对文豪说道:“我们去和他坐一起。”文豪见他指着老者,欣然答应道:“好。”
薛文二人走向老者,正好脏道士也过来,两人一起抱拳,说道:“见过两位前辈。”老者说道:“什么事?”薛云说道:“请问前辈可知那女人是谁?”脏道士瞄了眼薛云背后的剑,说道:“你问这做什么?”
薛云说道:“权衡和权易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想报仇。”老者眼神一凝,问道:“阁下师承哪位大侠?”薛云说道:“我不会武功。”
脏道士不屑道:“不会武功报个屁的仇,那女人的武功极其厉害,你还是不要想了。”薛云又道:“如今留个念想,日后万一有出头之日,必定会报仇。”老者一笑,说道:“小伙子重情重义,不错。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谁。”
脏道士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她杀人不眨眼,而且轻功和掌法厉害,难道是欧阳薄霜那女魔头?”老者一惊,说道:“她怎么会在青州城?不过极有可能是她。”
薛云点点头,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说道:“在下告辞。”老者说道:“你若真想弄清楚,不妨去问那小姑娘,她所知的远不止所说的。”薛云说道:“谢谢前辈。”转身回到座位,文豪问道:“你不会真要去找她吧?”
薛云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起身就要离开,文豪忙道:“我们两人毫无武功,万一惹上杀身之祸了该如何是好?”薛云说道:“死去的他们救过我们,我不想他们死得不明不白。”文豪还想劝他,他却已经出门走了。
青州城繁华热闹,人来人往,薛云出门时已然看不见女子踪影,他心里琢磨:“青州城想来不大,我四处转转定能找到她,到时问出谁是凶手来。”
街上有玩杂耍的江湖戏子,吞刀吐火,弄剑舞枪,薛云生平从未见过,想要驻足观看,心头却提醒自己找到女子要紧,便只好任目光稍稍逗留,脚步片刻不停。薛云逢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八九岁姑娘,穿着绿色衣服,生得漂亮。”然而无一人说见过,薛云自忖:“定是说得含糊了,这样傻找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就在薛云苦恼之际,他目光扫到一座石板桥上一个绿色的娇小身影,那人头上插着金簪。薛云欣喜万分,正要过去忽然路过一群白衣人,挡住了薛云的视线,待得白衣人离去,已经不见女子踪迹了。
薛云焦急,跑到石板桥去左右环顾,再看不见女子,心里责怪那群白衣人,同时又穿过板桥,在那头寻找。在一条巷道口,薛云再次撞见白衣人,他仔细一瞧,白衣金带,头戴玉冠,背负宝剑,心想:“他们一共六人,装束和权衡一模一样,兴许是天权派弟子。”走了两步,又想到:“万一他们知道那个神秘女人是谁呢?”薛云又回到巷子口,见六人还在原地,便走进去。
六人未发觉薛云进来,其中一人对里说道:“快说,谁是凶手。我要替大师兄和五师弟报仇雪恨。”五个人齐声道:“对,报仇雪恨!”薛云寻思:“听来他们不知女人是谁。”
只听得巷子最里端有人说道:“几位天权派弟子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几位在江湖上还有甚么立足之地?”薛云听出是客栈里那位姑娘,登时联想到六人在询问凶手,便躲到一个箩筐后观察情况。
白衣人说道:“我等绝无为难之意,只是在客栈听到姑娘说话,因此来问问杀我大师兄的是谁。”女子不卑不亢地说道:“无可奉告。”一名脾气急躁的白衣人说道:“你什么意思?”女子说道:“无可奉告。”
为首的白衣人说道:“姑娘,如果你如实说出,我等必不会为难与你。不过你要是不说,就休怪我无礼了。”女子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能拿我怎么样?”白衣人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姑娘不要与我天权派作对。如果你说出来,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薛云听得皱眉,心想:“天权派弟子好生不讲理,姑娘说与不说是她的自由,怎能强求呢。”
女子说道:“既然如此,我更不会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薛云暗赞:“姑娘性子真烈,如果白衣人为难她,我就出去帮忙。可是白衣人是权衡的师弟,他救过我,而且他们在追查谁是凶手,我强行插手的话是否有点忘恩负义……”
就在薛云纠结之际,那名性急的白衣人怒道:“不知天高地厚!”一掌拍去,薛云大惊,立即跳出去喝道:“住手!”为首那位沉稳的白衣人同一时间拉住出手之人。众人看着薛云,性急的白衣人说道:“你想多管闲事吗?”
薛云说道:“正派弟子竟在巷子里欺负一个女子,真不害臊。”女子露出疑惑的神色,薛云又道:“姑娘别怕,有我在此就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女子恍然明了,心想:“他是来救我的。”
地位显然最高白衣人抱拳说道:“在下是七星天权派的二弟子权余,敢问阁下名号?”薛云说道:“薛云。”权余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由皱了皱眉,薛云寻思道:“他若知道我不会武功,那我就救不了姑娘了。”于是说道:“我随师父在深山练功多年,你一定未曾听过我的名字。”
权余颔首,道:“原来如此。阁下误会了,我们不会为难那位姑娘,只是事关重要,加之我这位权解师弟脾气暴躁,因此失礼了。”权解怒气轰轰道:“师兄,我们别跟他废话,把他轰出去。”权余说道:“不可,他未犯我,我等则不能侵他。”
薛云说道:“那这位姑娘是否冒犯了你?”权余摇摇头,薛云再问:“那你为何苦苦相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堂堂正派二弟子,岂敢欺凌弱女子不成?”
权余皱着眉头,说道:“阁下言重了,不过我七星天权派行事不用你来指指点点。”届时女子说道:“一个破门派念得朗朗上口,哼。”权余眉头更皱,权解怒不可遏,扭头一掌劈向女子左肩,女子微微一躲,以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向权解右肩的巨骨穴,权解猝不及防被点到,立时浑身酸麻。
女子飞退两步,权余看在眼里,说道:“姑娘原来会武功。”女子说道:“那又如何?”薛云一愣,心想:“她竟会武功,我真是多此一举。”权余眼神犀利,问道:“杀我大师兄和五师弟的人,难道是你?”女子说道:“如果你大师哥的功夫不如一介女子,我看死了也算了。”
此事愈加离奇,另一个白衣人怒道:“速速说出真相,我饶你不死。”薛云急道:“不行,就算她会武功,你们六个打一个万万不成。”薛云仍然想劝权余等人收手,即使女子武功不弱。
权余对薛云说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不想为难你,我最后提醒你,休要管这件事。”这道最后通牒一下,薛云自知他若再多说,对方必然会出手攻他。他脑筋一转,说道:“其实权衡少侠救过我一命,前几日在官道上我遭遇山贼,是他师兄弟俩出手相救。”
权余说道:“那你为何阻止我盘问真凶是谁?”女子颇为好奇,心里亦是同样不解。薛云看了眼女子,说道:“可是道义在此,姑娘不想说,几位就不能死缠烂打,这不是英雄好汉的行为。”女子觉得薛云甚是有趣,说道:“谢谢少侠好意。”
面对坚定不移要插手的薛云,权余低声说道:“权真,你去会会这位大义凛然的少侠。”站在他身侧的权真上前一步,道:“请。”薛云拔出青钢剑挡在胸前,权真一笑,看出薛云不会武功,便不使剑,朝前一跃,右掌拍向薛云的胸前,未拍其穴道,薛云抵挡不及,被拍退三步,体内气血一阵翻腾。
权真说道:“给你个教训,下次记得别管闲事。”薛云咳嗽两声,再冲上来,权真心一狠,侧身躲过一剑后,右手点在薛云肩贞穴,薛云右手一麻,青钢剑滑落在地。权真哈哈大笑,忽然薛云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当日权衡连刺山贼三剑,左手比成剑指,照虎画猫飞速戳在权真身上膻中穴、神阙穴与气海穴,后者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众人骇然失色,权余五人过来围在权真身边,皆是铁青着脸,权余瞪着薛云,说道:“卑鄙,你假装不会武功,却突然下杀手致我师弟于死地。”薛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我没有用力,他怎么倒下了,而且他们为何说我卑鄙下杀手?”
女子打量了权真几眼,然后说道:“他确不会武功。你看这三指打穴,力度不够,位置不准,要不然你师弟早死了。”权余说道:“依你所言,他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乱点的?”他不相信薛云不会武功,女子不多解释,冷眼旁观。
这时权真说道:“她说得对,那小子不会武功,不然我已死在他指下。”权余横眉看着薛云,说道:“阁下请离开。”薛云心想:“我一个‘不’字说出口他怕要拔剑相待,可姑娘怎么办?”他视线移到女子处,后者见他难以抉择的模样,说道:“多谢公子担心,你走吧。”
薛云再看到权余,一股子男儿气概莫名其妙澎湃,挺胸抬头说道:“不……”没等他话没说完权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近薛云。
同时女子莲步飞移,速度犹在权余之上,在权余离薛云一尺处时追至前者身旁,以十足掌力拍其心俞穴。权余心惊胆战,这一掌拍中他必死无疑,毫不犹豫地闪开。女子眼疾手快,抓向权余后背,扣住他的剑带往回一拉,权余跟着一仰,女子左手点向其太阳穴。
权余反手挡下,而后翻身离开女子的束缚,并急速后退,女子乘势追击,双手不断拍出,权余掌力功夫不堪,一时狼狈落魄,只拆了七掌就再无后劲,被女子劈中胸口,女子收掌退回,挡在薛云前,对他说道:“你走。”薛云说道:“我薛云从没需要女人保护的习惯。”
权解等人惊讶于女子的高深功夫,一人说道:“一定是你杀死了大师兄和五师兄。”女子说道:“我同他们无冤无仇,干甚么要杀?”权真脸上青了阵白一阵,说道:“你同我亦无冤无仇,何必招招下死手呢?”
女子说道:“你对我一再逼问,对薛云几番出手,你又何必呢?”权余张口结舌,欲说无词,女子再道:“你不仁就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薛云小声道:“他们是名门正派,此前的不礼之举是着急心切,你不必赶尽杀绝。”
女子颦蹙说道:“你一会帮我,一会替他们说话,你站哪边的?”薛云说道:“我站在道义那边。”女子反问道:“何谓道义?”薛云说道:“行侠仗义,厚道大度,知恩图报。”他侃侃而谈,心里的道义标尺脱口而出。
权余说道:“说得好,那七星派弟子救了你,你却替仇家伤我们,用恩将仇报来说不为过罢。”薛云一怔,心想:“他说得没错,我该怎么办?”女子见他犹豫不决,反手一记手刀打在薛云项后风府穴,薛云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