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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维远郊.瑞格兰】
斯格伊特防线被攻克第八天
所谓自由，形容的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段时光。
入春时节，自遥远东方跨越群山而至的暖风里氤氲着极淡的花香。
极目望去是一大顷芦苇，越过寒冬抽出新穗的芦苇泛着稚嫩的绿意。这些植物拥挤在一起扎根进靛蓝色的湖水中。它们迎着微风摇曳，细软的边沿在阳光里荡漾出明晃晃的波纹，波纹一层层绵延到远方如同碧色的潮汐。
一架低矮的木桥从芦苇深处延伸出来，木桥在被芦苇环绕的湖面边形成一个小小的泊口。
泊口上一坐一躺两位十五岁模样的少年。
坐着的少年名字是枫。枫把双脚伸进清凉的湖水举着条鱼竿钓鱼。虽在钓鱼却心不在焉，少年一双浅蓝的眸子不看浮漂而是静静目视前方。
躺在枫身后的少年名字是无霜月。无霜月噙着条芦苇根小憩，少年有令人过目难忘的白色头发。
快至正午似是歇倦了，无霜月打挺起身。他先是望望不远处的桶子，只见里边扑腾着数条鲜活的河鱼，而后他把视线放在枫身上。
“喂，枫，鱼已经够了吧。”无霜月说。
枫没有回答无霜月，但对于无霜月陈诉的事实枫显然是知道的。枫已经将双脚放进湖水好一会了，如此搅荡湖水再大胆的鱼也不会上钩，此刻擎着鱼竿对于枫来说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动作。枫只是在保持钓鱼的动作发呆。
没有得到回答无霜月也不恼，静静又看了会枫他起身往前走而后并排坐在枫身边。
“嘿！”无霜月笑着手臂重重搭上枫的肩膀。
肩膀猛的一沉，枫吓得惊叫一声，少年鱼竿离手，差点跌进湖水里。
“无霜月！”枫转头喊。
“谁叫枫心不在焉的。”无霜月摊摊手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枫撇撇嘴。
“没有，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无霜月又笑起来。
“是在想夏陌吗？”
枫一颤忽然就狭促起来，似是想掩饰什么，但不刻枫放弃似的点头。
同时少年眯起眼轻笑起来。
温暖到不可思议的风包围着兄弟俩，半空里的苇絮如雪花飘零。
“不要害羞。”无霜月五分老气横秋五分调侃的说。“不是有俗话这样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离开也不短了，有什么想法，跟我说说。”
枫却沉默。少年忽然弯腰伸手自湖里挽出一捧水倾在身旁无霜月脸上。
殷勤的无霜月被枫搞得也是一愣脱口而出。
“喂，我好心。”
此刻枫已经起身站在无霜月身后。
“总之就是不想被无霜月说教。”
无霜月抹掉脸上的水转头对上枫狡猾的微笑。自然是气不打一出来。
“好，枫你别跑啊。”无霜月也欠身捧水朝枫抛去。
枫转身闪避躲过水。
“就你这个样子，碰到我还要八百年！”
说着枫便沿着木桥跑向远处，少年笑着浅蓝色的发迹在微风里漂扬。
无霜月也笑怀着怒气起身便要追赶。
无霜月迈出两步又折返回来，少年咬咬牙抄起木桶和鱼竿。
”枫，不要让我追上你。”芦苇地里回荡无霜月的宣言。此刻枫已经消失在了这个少年的视线里。
离开大片芦苇地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原野上茂盛如茵的绿草。
原野上两个少年一个在后边追一个在前边逃。这是少年们走过无数次回家的路。
”枫。我不行了。不玩了。”
负重的无霜月没有轻装简从的枫轻松。在翻越一座陡峭的山岗时少年没了力气。
无霜月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半山腰大字般仰扎进草甸里。少年躺在草甸里调整急促的呼吸，细密的汗水在少年洁白的皮肤上莹莹发亮。
枫站在山岗之顶也是微微喘气。他先是半蹲着恢复体力，听到无霜月认栽之后少年站起来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我也不玩了，一起拿回去。”枫接着说。”一会艾儿姐该等急了。”
山岗上的长草刚好没过枫的小腿。枫身后是干净透亮的天空，天空里低垂的云谷缓缓流动。少年身体逆着阳光的黑色剪影消瘦而挺拔。
无霜月伸出手张开五指，少年隐约嗅到草甸里的泥土香。无霜月把眼睛微眯起来透过手指的缝隙看正午高悬于空的圆日，阳光如金粉透过缝隙洒在无霜月脸上，触感温软微烫。
越过这座山岗便会看到一座飘着炊烟的镇子，那是枫和无霜月的故乡–瑞格兰。
瑞格兰，奥维和图南特接壤地区的一座小镇，图南特绵延的精灵森林在这里结束，所以瑞格兰又被称为”精灵最后出没的镇子”。在瑞格兰万籁俱寂的夜晚如果运气足够好，真的可以遇到些迷路走出森林的精灵。瑞格兰也是一座离世的小镇。小镇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是辆马车，不定时到访镇子的马车会带来大都市的信息和新奇玩意儿。
瑞格兰外围着一排防止野猪入侵的栅栏。栅栏由一头削尖的木头交叉绑成。栅栏上爬着紫色的苔藓，栅栏下挤着翠滴滴的花，一簇簇花在风中摇曳怒放。
枫和无霜月冲下山岗，贴在两人身上的衬衣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在满山草甸中奔跑的两人就像是迎风航行的帆船。
“无月你给我站住。”
“鬼才会嘞！”
现在换作枫在追无霜月。敢情无霜月都是演出来的！刚刚无霜月赶上枫后把象征友好的握拳之手电光火石间换作一记重拳。同时少年把全部东西留给了枫。
他们叫嚷着喧闹着跑进镇子。
枫在镇子入口忽然停下来，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开花了吗。”
枫望着栅栏下五颜六色的花朵露出一抹纯净的笑容来。
少年接着奔向前方一副欠揍模样的无霜月。无霜月停在原地故意等他，无霜月给枫扮了一个鬼脸。
枫和无霜月没有注意到，有个人至始至终都在默默地看着他们。
现在他出现在他们嬉闹过的山岗之上。
那是个穿着白色大氅的男人，男人背着把伞，淡黄色的头发随风轻颤像是午后翻卷的麦浪。
他目视枫和无霜月消失的方向松开手，掌心苇絮便打着旋被风带向远方。
”艾儿姐我回来了。”
穿过镇子沿着一条碎石子铺就的小道奔跑，无霜月率先摔门冲进屋子。
”无霜月吗？快和枫去洗手，饭做好了。”
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伴着声音留着青草色长马尾的艾儿姐笑盈盈从里屋走出来。艾儿姐带着厚手套把一个咕嘟什锦食材的砂锅放在桌子正中央的方巾上。
艾儿姐身穿一件淡色长裙，脚踩一双白色凉鞋，纤细的腰肢上揽着一副白色的围裙。一身衣服虽然普通但穿在艾儿身上显得格外淡雅。
无霜月进门后并没有按照艾儿姐的命令乖乖洗手，而是有些撒娇意味的小跑到艾儿姐身后轻轻抓住艾儿姐的围裙摆。
”还是小孩子吗？”
艾儿转头纤长的眉毛垂下来，一双含笑的眼眸打量这个身高已经跟自己一般的少年。
还未再等艾儿姐多询问什么，枫以是提溜着鱼桶鱼竿摔门而入。
”别藏了无霜月，出来。”未见少年人先闻少年声。
可少年话音未落便僵在了原地。迈进门的枫抬头看到了艾儿姐。少年脸上强撑的趾高气扬立马焉了下去，枫瞬间从发情期斗鸡变成只行将就木的焉茄子。
这头名叫艾儿姐的怪兽把双手交在胸前，一把汤勺在手里上下转动。
”欺负弟弟是不行的，枫哥哥。”艾儿看着枫调皮的说，少女一只脚很有节奏的连续踢碰地面。
无霜月故意抽泣了几下。但枫看的真真的！艾儿姐身后的无霜月在坏笑，那厮还不要脸的对自己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有本事别躲在母鸡后边出来单挑！”
枫被这个无耻至极的挑衅气到了，而少年之所以这么说，是应为突然想到了鹰抓小鸡的游戏，别问我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
但是总感觉踏入了什么不得了的禁域，就像是那些英雄故事中救出公主的骑士还未来得及高兴便猛的心生寒意，这是应为他并没有把身后会喷火的魔龙完全杀死。
无霜月虽然不是骑士艾儿虽然不是会喷火的魔龙，但前者依旧从后者身上感受到了深遂的寒意，这个少年咽了口唾沫极为识趣的往后退了退。
”母...母...鸡？”
艾儿满脸黑线，她身体上仿佛冒出了无形的火焰，那凌驾于古法之上的某种姐姐专属气场轰然爆发。什么万王之王什么真帝，跟艾儿姐一比弱爆了好嘛！
电光火石一闪碰碰两声。
”姐姐我们错了，不要生气。”两兄弟一起软软的说。
枫和无霜月垂下脑袋并立而站，他们头上传来阵陈疼痛。
艾儿姐用剑灵.铁勺在两人头顶各来了一下。
无月本来还想说为什么我也要被打。但少年对上姐姐一双说着”还敢顶嘴？”的大眼睛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好，现在焉茄子乘二。
”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枫把东西放在外边然后和无月一起洗手吃饭。立刻！马上！”艾儿姐下令。
”哦。”兄弟两人拖着长音点头
过了一会姐弟三人坐在餐桌旁。
艾儿闭上眼双手合十做起祷告。
”感谢伟大的女神蒙可赐与我们美味的食物。”
枫和无霜月双手合十也一起低头默念。
”感谢伟大的女神蒙可赐与我们美味的食物。”
”可以了。”艾儿抬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锅子里盛着温热的食物，无霜月和枫各自夹了一块鱼肉往嘴里送。艾儿夹起了在汤汁里滚过的蘑菇。她最近考虑要减肥，但其实艾儿姐一点也不胖。
”艾儿姐。”枫嚼着鲜甜的鱼肉。
”那位先生有消息吗？”
”没有。”艾儿姐摇头。”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有的，不要着急。”
”艾儿姐真的有每天去看吗？”无霜月看了好久夹起一块让自己满意的食物。
”很没有礼貌！我可是每天都会到镇子的驿站确认。”艾儿姐带着微嗔的表情拧了拧无霜月的脸。
在枫和无霜月七八岁时便在一个神秘朋友的帮助下收到了图拉最著名的初等骑士学校–圣马顿贵族殿堂的邀请。
距艾儿姐说那个神秘朋友与枫和无霜月已逝的父母交好，受托照顾两人。
神秘朋友之所以神秘自然是因为身份不明。枫，无霜月不只一次问过那个资助人是谁。艾儿姐的回答却没有变过。
那时候姐姐还小，记不大清楚了。是一个大哥哥，当时跟爸爸妈妈关系很好。
神秘朋友不仅送来入学通知书，还会每月定时寄来一笔优厚的生活费。艾儿姐眼光放的长远，每月余下的钱她也不花而是藏在柜子的夹层里，艾儿姐说要用这些钱给他们俩娶贤惠漂亮的姑娘。
收起题外话，我们言归正传再说圣马顿贵族殿堂。
这是一所无数人挤破门槛都想把孩子送进去的学院，步入这个学院便仿佛握住了一半剑灵。这所位于中域的学院不仅教学水准高，更是集合了图拉无数名望贵族之后。
学院中天赋绝伦的妖孽数不胜数，而且个个身世背景大的吓人。
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挤在这些人中间如同异类，这些天之骄子甚至都不会正眼看两兄弟。
他们刚开始在学院少不了轻视，处处碰壁吃了很多的苦头。
两兄弟心想这朋友敢情是和父母结了梁子找他们儿子寻仇来了。但是习惯了这种学习的两人慢慢展现出冠群的毅力来。最终在几个月前的骑士终考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十五岁的两兄弟如今已经双双从圣马顿殿堂毕业了。初等学院需要向上深造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因为出众的能力，两人收到了不少高等骑士学院抛出的橄榄枝。两人也打算继续走这条成为骑士的道路。但是大约两个月前。也就是两兄弟毕业不久。神秘朋友忽然寄信让两兄弟稍安勿躁多等一等，学校的事情他会来安排。于是乎两人推掉了所有邀请。这直接导致现在两兄弟赋闲在家的状态。
”没事在家陪着姐姐不好吗？”
艾儿撇撇嘴。嘴上这样说但是艾儿望向两位少年的眼睛却噙着欣慰。
她从两人很小的时候便代替逝去的父母照顾他们，可以说艾儿亲眼看着两人从小不点成长到现在。
而对于没有见过父母的两兄弟来说，艾儿姐就是他们的母亲。
”怎么会。跟姐姐在一起很好。是吧，无霜月。”枫轻笑着说。
无霜月附和点头。
艾儿把双手支在下巴底下望着两人满意的笑了笑。
”对了，今天你们是什么状况。”艾儿姐问。”为什么闹别扭。”
无霜月看了枫一眼一拍桌子幽幽的说。
“这个自古啊，这个英雄。”
枫连忙把无霜月嘴捂住。
“自古英雄出少年。对吧。”枫笑。
”唉？”艾儿姐一头雾水。
片刻后一大锅食物被风卷残云的解决，枫和无霜月靠在椅背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消食，此刻他们是两只帅气的小猪仔。
”艾儿姐收拾的工作我们来帮忙。”枫说。
”交给我就好，你们有另外的事做。”艾儿收拾了餐具，她要把它们拿到屋子外的水井边洗涮。
”挑些鱼给镇子那边的雷克爷爷送去，平日里他们一家人没少照顾我们。”
”艾儿姐没问题。”帅气的小猪仔拍着胸脯哼了两声。
迎着午后耀眼的日光，枫和无霜月一人提着条短麻绳串起来的鱼在镇子间的小道上奔跑。
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块湖泊，阳光在湖面上留下粼粼波光，明晃的如同湖水中掺了液态纯银。
”无霜月骑士，枫骑士。”
湖泊边有一颗枝叶繁茂的老树，树下几个孩子手持枝条扮做骑士玩耍，他们脸上扬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从湖泊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甜腥味，风和着枝叶婆娑摇曳在地面留下细碎斑驳的光影，满地的光影似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树下阴凉里古树磐亘凸起的树根上。汉斯大叔惬意的吸着卷烟朝两兄弟喊，汉斯同时挥手向两人行了一个颇有气势的军礼。
”汉斯叔叔。”枫脸上扬着阳光般的笑容。
无霜月跑在前边，听到汉斯的呼唤少年转过身来微微点头示意。
对于汉斯的军礼两人停下也同样用军礼回应，这时两位少年稚嫩的脸上平添了一抹刚毅。
汉斯曾经是位货真价实的骑士。据本人讲他在军队的时候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只惜后来在战争中负箭重伤了腿才不得以退伍到瑞格兰闲养。
枫和无霜月年幼时经常和其他孩子一起听汉斯讲他还是骑士时的那些故事。少不经事的两人还真的被狠狠震撼了一把。但是长大的见过世面的少年们回忆起来，那些故事恐怕有一多半都是那个男人自己杜撰的。
关于汉斯还有一个密秘，他喜欢艾儿姐。
打完招呼两人也不多停留继续赶路。
走过湖迈上一条黄土路。放着坦路不走无霜月一跃跳上路边的石头墙垛，少年伸开双手保持平衡在狭窄的墙垛上蹒跚而进。枫紧随其后。
一阵劲风吹过，风把石垛旁的长草吹在一个方向也扬起少年们的头发。
枫不经意抬头看见湛蓝的天穹上飘着叫不上名字的飞鸟便伫足望了会。直到无霜月跳下墙垛回身不见人又折回喊他。
”在吗？雷克爷爷。”
枫站在木板搭成的阶梯上一手提着鱼一手轻扣雷克爷爷家的门。少年脚下木板缝隙里蔓延出绿油油的苔藓。
无霜月则在一旁的枣树下。枣树下有一段栅栏，少年一跃坐在栅栏的横橼上。
光线从叶子间穿过，在无霜月身上晃啊晃。
”枫和无霜月！真是稀客。”
开门的不是雷克爷爷而是一位少女。
“爷爷出去了，不在。有什么事吗？”
枫愣了一下旋即灿烂的笑起来，少年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
”嗯，下午好。安安。你回来了啊。我给爷爷送来了刚钓的鲜鱼。”
”太感谢了，快进来坐坐。”安安招呼枫和无霜月进屋。
安安穿着软软的短裤和缝着浅蕾丝边的衬衣，脚上踩着一双薄底儿凉鞋。女孩一头棕色的头发绑成麻花样式的辫子搭在香肩上。
“好。无霜月快来，安安回来了。”
这样说着枫一时有些恍惚，应为枫很久没见安安了。无霜月跳下栅栏看见安安也是一愣，旋即少年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枫对安安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那个长着雀斑怯生生的小女孩。当初两兄弟没什么玩伴，无聊时倒是会和安安扮家家。
现在安安倒是漂亮了不少，也会打扮了。
枫和无霜月进屋挂好鱼然后坐下，安安则忙着倒水。
“麻烦安安了。”枫说。
“哪里，倒杯水而已。”安安笑。
枫环顾四周发现这间自从上学后便很少串门的屋子装潢摆设基本没有变过，枫轻轻笑了笑，望着屋子有种时间被放进防腐液做成标本的感觉。
“我听爷爷说你们两个去圣马顿殿堂上学，可真厉害。”安安把水放在桌子上自己也坐下。
“没有没有。”枫摆手。“运气好罢了。”
“太谦虚了，那可不是运气好就能去。我听说那个地方非常...可怕。”安安想了想最后决定用这个措辞。
“还好吧。”枫笑笑。
“我听说你去大城镇的工坊学习，怎么样？”无霜月边转移话题边端起水喝。
“还好，工作很顺利，也遇到了很好的人。”说到这安安脸上扬起绯红。
“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和爷爷商量结婚的事的。”
无霜月把水一口喷出来。
“你要结婚？”枫和无霜月一起说。
“嗯，这么惊讶干嘛呀，怪不好意思的。女孩十五六岁出嫁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啊。”
安安说。“而且我真的是遇见了很好的人。”
枫和无霜月离开雷克爷爷家时带了安安硬塞的点心。
无霜月看了眼一路低头踢石子的枫缓缓道。
“你是不是在想圣马顿毕业后夏陌可能会结婚，就算不结婚也可能订婚，就算不订婚也可能有人提亲，毕竟名门贵族。”
“其实我只想到第一种情况。”
枫停下脚步。
“你一说心情更不好了。”
“你的意思就是怪我了？”无霜月哭笑不得。
枫叹口气摇摇头算是调整情绪。当枫昂头又如往常一般露出笑容。
”跟艾儿姐说一声我们去老地方。”枫用手拨了拨无霜月的头发径直往前走。
“化悲愤为力量，爷们！”无霜月拍手。
两人要去的老地方是他们的”密秘基地”。
基地在镇子尽头的一座山岗上，那是两人无意间发现的。山岗上有一大片空旷的草地，在那里可以眺望整座瑞格兰小镇。
兄弟两人沿着嶙峋的山石而上，不多时便爬上了山岗。
枫小跑到一颗古树下自树洞掏出两把铁剑。少年自己留一把另一把则丢给无霜月。无霜月接住。
这株立在山岗上的古树比刚才汉斯叔叔乘凉的那颗要大的多，巨大的树盖遮蔽了半个山岗，古树衬着花白的天空显出一种苍凉质朴的美感。
从圣马顿殿堂毕业后少年们在瑞格兰度过的日子。看似无所事事的两兄弟其实每一天都来这里温习剑术。
枫和无霜月相隔二十步单手握剑同时摆出起剑式。下一刻两个少年动起来，一息间便越过二十步剑刃撞在一起。
图拉之上剑术造诣分为三个阶系。基础的泛剑式，正统的皇剑式以及百家门派留下的古剑式。
一百一十招的泛剑式是整个剑式体系的基础。虽然基础但在一些御剑大家手中亦有千万般变化。泛剑式以入门易，威力不俗被众多初级骑士学院教授，圣马顿殿堂亦不例外，此刻对剑的枫和无霜月使用的也多为泛剑式。
皇剑式则更为高深精妙，皇剑式始创于图拉第一位剑圣-菲娅，后被历代剑术大师补充。自古以正统华丽的特点耀世，图拉之上有不通皇剑式不入剑术殿堂的说法。并且皇剑式在设计上更方便融入古法，更适合剑灵骑士使用。
最后的古剑式是一类剑式的总称，既历代剑术大师们呕之一生创造的必杀之式，亦或名剑门派传世的剑术。这些剑式不比泛剑式与皇剑式可以通过骑士学院系统学习。学习他们不仅要有冠绝的天赋毅力，更需机缘和参悟。
枫和无霜月以交手不下一百回合。汗水慢慢渗透衣衫，少年们的双眼却愈来愈明亮。
“枫，记得圣马顿老师讲的吗？”无霜月挥剑格挡枫的攻势急退几步又带剑迎上。
“变强的途径。”
“怎么可能忘。”枫也带剑迎上。
“第一种途径便是我们现在施展的剑式，剑式之威不仅是泛剑式，皇剑式，古剑式那么简单。据说一些剑术大师通过透析剑术之理可以达到御剑更高的层次，名为御剑眼和御剑心。”
说到这里枫苦笑。
“老师说历史中有些天才不足十岁便可达到那种境界，我们学院也有人展露出此等天赋，但我们俩已经挥了五年剑了。”
“鬼都没感觉到一个！”无霜月接话。两兄弟相识一笑。
接着对剑，无霜月说。
“第二种名为白技，可以说白技是剑灵骑士的特权，拥有剑灵的骑士可以操控古法洗筋淬髓以突破人类的肉体极限。白技分为四个层次，为武颠，突破人类极限。为纹魔，肉体堪比异种。为通天，神力可拔山兮。为皆白，一技皆白泯万物。”
枫和无霜月两兄弟粗重喘息丢下剑背靠在一起坐下去。一个时刻悄然而逝，今天少年们的训练到此为止。
“第三种。”枫仰头望着天空轻轻说。
“第三种。”无霜月重复。
两兄弟一起异口同声地说。“剑灵。”
“剑灵是...”枫刚欲开口无霜月便站起来抢先说。
“剑灵是千年前骑士的缔造者亚瑟.理查.流伦尔同意志签订的契约，那份契约的内容是意志同人类分享古法的力量。图南特上屹立的起源之树阿尔亚托根蔓遍布图拉每一处，契约选定一些世界树的根蔓使其产生剑灵，那些根蔓被称为“铸剑塔”。“铸剑塔”被牢牢掌握在七域权利者手中只被用来授予最强的普通骑士。万千剑灵又分五类。元素系剑灵，召唤系剑灵，式魂系剑灵，光道系和地狱系剑灵。”
无霜月手舞足蹈一口气说完。枫微笑看着无霜月，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说到剑灵两兄弟总会格外兴奋。
无霜月说完一侧身子栽在草地上。
“剑灵。”少年双手枕在头下，双眼不掩饰的渴望。
许是为给身边的无霜月降降火，枫说出了本不想说的话。
“没说完呢，没说完呢。变强的第四种方法。”
“喂喂。枫。别说了，你还不是一样。”无霜月忙说。
是枫意料之中的反应。
无霜月双手抱头。“只是听到就头大。”
枫微笑更浓，少年接着说。“结界。”
“结界也是起源于千年前，被称为元君的亚当.斯特拉斯用结界禁锢了只有魔法师才能施展的魔法，让人类拥有了除剑灵之外使用古法的方式。”
“只不过那是非常高深玄奥的学问。一点也搞不懂。”枫说。
“听我的。”无霜月一拍枫的肩膀。“结界是女人玩的东西，男人就该握剑征战四方。”
望着无霜月一本正经的表情枫苦笑也只得附和点头。
“说起来枫第一年苦学了结界，分班时也差些选了结界专业。”
“快别说了，那真是让人灰心丧气的回忆。”
“只是为了她，应为她选择了结界。”无霜月朝枫戏谑的笑笑。
枫没有掩饰。“有什么办法，我不适合结界。”
“心怀芥蒂吗？”无霜月问。
“曾经以为走在同样道路上就能离得更近些，现在想想真的很幼稚。”枫淡然道。
枫也学无霜月躺下两个少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享受风掠过染汗皮肤的清爽，只是看远处的天空一点点被夕阳染红。
勒格骆盘坐在石头上把水袋里的水一饮而尽，饮完水后这个男人抹了抹嘴。他身后有百余名披甲战士散开席地而坐，战士们把马匹撂在一旁几几背靠着擦拭腰刀和盔甲。
类似勒格骆率领的百人武装集团在这座山谷里还有不下十支。他们皆是随东十字军攻破斯格伊特的雇佣兵团。进入奥维的东十字往阿堡福行军，意欲明显-越过阿堡福和华沃平原入侵繁华的奥维腹地，在那可以掠夺更多的财富。可勒格骆并不这么想，再往奥维里走势必会遇到“神之翼剑”以及他们的领袖-两位手握光道剑的域主。东十字的王和十骑士可能不惧，但他不能不怕。一个不留意被他们剑灵的古法波及可是要丢性命的。钱是好东西，可也得有命花不是。
出于这样的思考，勒格骆和一群同样抱有这样想法的雇佣兵团联合，他们专挑些守军薄弱的城镇进攻，几日下来收获也是盆满钵满的。
勒格骆在等待，带着他的雇佣兵团。不仅是勒格骆和他的雇佣兵团，此刻山谷中所有雇佣兵团都在等待，如结伴捕食的狼群一般。在他们远处视线尽头是他们的猎物-一支护拥平民商贾的奥维军队。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联合雇佣兵团攻破一座奥维城镇屠完城敛完财驻扎休整时，一支护拥商贾平民的奥维军队往这座城镇赶。看来的方向和境况许是遭遇了其他东征军队攻击狼狈逃出来的。意图也明显，想找个避难的歇脚地。
勒格骆为首的几个首领一看真是送到嘴的肥肉，那队伍里不只有带着家产的商贾，平民，还有几具样式颇豪华的车撵，指不定藏着哪位贵族的娇儿。到时候来个财色双收。幸亏攻这城时没费多大劲，外边看着战斗痕迹不明显。
可也是活该勒格骆他们倒霉，眼看谈妥对面就要进城时，不只从哪冲出个没死透的漏网之鱼。暴露了他们的阴计。对面看情况不对掉头就走，几个首领说这还能让你们跑了！便带着人马去追。追了三天两夜终于将猎物逼乏了，速度缓下来陷入他们的包围圈。但雇佣团也不慌，他们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是猎物已成囊中之物，等凌晨再发动进攻可最大程度减少伤亡，二是对面情况还没摸透，万一里边藏了个剑灵骑士这边又没准备容易吃亏。
斥候已经派出去，勒格骆在等待。
我们再说勒格骆，这也算是个人物。早年间勒格骆在山间为匪，在碰了个机缘得到剑灵后这个男人率一众兄弟下山在中域建了支雇佣兵团。勒格骆顺理成章坐上团长的位置。
竞争激烈加上帝都警备的欺压让道上生意很不景气，这次勒格骆率领佣兵团参加第四次东征，希望再从东征里狠捞一笔。在东征上他也算老手，从第一次便参加一直到第四次。
”再给我拿些水来。”勒格骆对着身后的战士吼。
”别磨蹭。”
一名瘦弱的战士被几个强壮的战士推搡着站起来，战士弓着身子颤巍巍的为勒格骆端来水。雇佣兵团开拔匆忙口粮带的不多。两日来的赶路粮食吃见底了，这位战士的粮食更是被其余几个身高体壮的战士掳走，战士已经饿了两天肚子了。
作为佣兵团长的勒格骆则不闻不问。弱肉强食是这个雇佣军团的铁则，弱者从来不配同他们为伍。
长时间赶路加上饿了两天战士早没了气力，在把水送到勒格骆手中时他脚一软栽了下去，一壶水刚巧不巧全洒在勒格骆的盔甲上。
”混账东西！”
勒格骆起身作狮子吼状，他脚踩铸着铁尖的靴子用力踢向战士的小腹。
战士随即瘫倒在地上，他双手捂住腹部神色痛苦狰狞，血液缓缓自战士盔甲里淌出来，不多时便染红一片草地。
没有一个人试图去搀扶倒地的战士，周围甚至有几个战士嘿嘿笑出了声。
”卡夫莫？卡夫莫去哪了？”
勒格骆转身向战士们询问，百来人面面相觑。
过了会一位战士说:”一下午都没见副头领了，副头领去哪也不说一声。”
勒格骆闻言怒火更盛，他又在倒地战士身上猛补两脚，这一次战士彻底停止了呼吸。
”一个一个都是废物，用到的时候没一个抵用的。”勒格骆坐回石头上自生闷气。像是算准了首领的心情，不一会一人拍马自远方赶来，他慢慢靠近勒格骆。
那是半天不知所踪的卡夫莫。
卡夫莫相貌丑陋无比，还以不可思议的弧度佝偻着背。
”首领。”卡夫莫下马停在勒格骆面前低声笑笑。
”你去哪了？”勒格骆皱皱眉。
”首领息怒，别人的斥候我不放心，午时我亲到前方侦查，首领酣眠未敢打搅。”卡夫莫言语间用眼神同勒格骆示意。
”哦。”勒格骆顿时面露喜色。“情况如何？”
卡夫莫在勒格骆还是土匪的时候便是他的副将，其间自有不用语言表达的默契。两人多年一起混迹臭趣相投，财赌酒色无所不精，尤其是女人方面。相较勒格骆卡夫莫更甚。似是为了弥补自己体态上的缺陷他热衷于折磨手里的美丽少女，并用花样繁多的的方式把满足过自己肉欲的女人残忍杀害。
卡夫莫示意勒格骆附耳过来。
”没有剑灵骑士，只有四百敌军。里边还藏了不少娇儿。”
“甚好。我这就去和那几位碰碰头。凌晨进攻！”
天已经缓缓暗了下来，明晃的日光被浓稠的夕阳一点点取代。
勒格骆在夕阳里露出笑容，此刻这个男人像是满脸涂着鲜血的恶鬼。
这个世界是灰色的。
灰色的高天上飘着灰色的云。灰色的疾风缓缓吹动灰色的长草。灰色的山岗上长着灰色的参天大树。
少年再度站在了那灰色的大树底下。似一踏进这灰色的树下就会被剥夺记忆与思考，少年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为什么站在这，只是用空荡荡的双眼昂头凝视。
凝视灰色世界里凌乱的红色和纯洁的白色。
灰色大树繁冗的枝叶里伸出无数鲜红色的丝线，丝线交错将一位白裙的女孩以诡异的动作定格在半空。女孩轻磕双眼似是一具沉睡的人偶。
少年总是做着同样的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次又一次站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一次又一次被剥夺了记忆和思考能力，只能带着庞大的虚无感望着眼前的女孩。
时间似乎在少年和女孩身边停止流动，灰色的世界里就这样溯而千百年。
“夏...陌。”少年在梦的尽头机械的呓语。
枫慢慢睁开眼。
天色暗下来，由本来干净的亮蓝色变为绮丽的玫瑰红。夕阳火焰般撩拨大地，傍晚的空气里氲着阵阵凉意。
许是练剑累了，枫和无霜月在绵软的草甸上沉沉睡去。
枫睡醒时无霜月已经醒了。他嘴衔一根草丝将目光投在极远的地方。
“醒了。我看枫睡得很好就没有打扰。”无霜月说。
枫慢慢坐起来，虽然身体以完全苏醒意识却仍留在梦里。双眼失去焦点楞楞望着地面。梦里的一幕再度涌现。
灰色的世界里灰色的树，血红色的丝线束缚的白裙女孩，以及女孩那张与夏陌别无二致的脸。
拍拍脑袋强迫使自己清醒。山岗微风清冽，这帮了枫很大的忙。
“无霜月。”枫问。“如果一个人经常做同一个梦梦见同一个人仅仅是日有所思使然吗？”
枫从没有把自己一直会做同样一个梦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无霜月。因为梦到的是夏陌，无霜月一定会拿“日有所思”来搪塞打趣。当然换做枫，无霜月会这样说自己也会同样。所以枫从来不说。只是那个梦越来越清晰，最开始梦里看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随着梦的次数增多，枫慢慢看清白色影子是个穿白裙的女孩，最后看到了女孩那张和夏陌一样的脸。
一时间枫很迷茫，不觉问了句。
无霜月撇了枫一眼。
“别人不知道，如果你说你梦见夏陌，我想八成是的。”
你看吧！
枫叹口气放弃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无霜月说的也没错，自己的状态完全符合“日有所思”的事实。不觉又想到了那抹傲然的倩影，枫闭上眼让她在黑色的背景里更加清晰。
”不知道陌姐现在在做什么。”枫说。
”现在做什么也和你没有关系。”无霜月淡淡的说。
”我知道的。”枫轻轻的回答。”所以才要一直努力啊。”
无霜月望着枫却笑了，少年从身边抄起一个酒袋给枫扔过去。
”希望我的傻哥哥能成功咯。”
枫下意识伸手接住，望着酒袋枫有些疑惑。
”前些日子你不在家时，我帮汉斯那家伙送了艾儿姐件礼物。酒是报酬。”
枫点点头，这时枫才发现无霜月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酡红。
枫拔开酒塞喝了一口。是很烈的酒，枫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虽然枫不嗜酒，但某些时候来上些感觉确实不错。尤其是在苦闷的时刻。
枫一口一口的喝，无霜月则惬意的仰躺在山岗上。
”所以枫的想法是去追夏陌，不管那个女孩在天涯还是海角你都要把她变成你的东西。”无霜月双眼望着天空说。
如火的夕阳慢慢冷却，深紫色的星空如一片幕布笼罩天空。
”不是占有，无月。”
枫把手伸向一颗天空中闪烁的星辰。少年本来想握住它，可犹犹豫豫间少年放弃了。现在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手比出一个托捧的姿势，此刻的星辰是枫手心的无价珍宝。
”我只是想站在陌姐的身边，想要保护她，想要一直看到陌姐的笑容。”
”你这样可是会被说成伪善的。”无霜月笑容里有一丝不屑。
”但这的确是我的真实想法，别人会怎么看我不重要。”枫接着说。
”无月不是也有吗？不顾一切也想要做到的事情。”
”所以说都很傻。”无霜月自嘲的说，少年忽然就不笑了。
”我啊，想看看这个世界顶端的风景。”无霜月说的很认真，少年的双眼执拗的可怕。
”等高等骑士学院毕业我想去参军，校尉，校佐，将军，大将军，甚至是帝国元帅。一步一步站在世界最高处。”
”那一定很厉害。”枫认真的说。
”到那时，枫若还没追到夏陌，我就出兵将她接给你。”无霜月忽痞气笑。
”这个...是不是...太霸道了。”枫忽然结巴起来。
两位少年对视一笑不再说话，枫又把酒袋丢给无霜月。他们一人一口把酒袋里的烈酒喝的一滴不剩。
”很弱小啊，无霜月。我们都是。”喝醉的枫仰躺在山岗上轻轻说，少年脸上爬满了酡红。
”嗯，弱的一文不名，弱的什么都抓不到。”无霜月出言附和。
枫闭上眼，那抹桀骜的倩影再次出现在少年的脑海里。
像是忽然有火焰在枫的心里燃起，那是微弱却执拗的火种，枫突然疯狂的笑起来，借着酒意这个温柔的少年一改常态。
”一文不名又怎么样？弱小又怎么样？变强就好了，强到能守护那些想要守护的人，强到能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无霜月也附和着枫笑起来，少年的笑声无比狂妄。
”说的真好。”
无霜月借着酒意摇摇晃晃起身。
这个少年忽的大吼。
“总有一天！我要站在最顶端看这个世界！”说完无霜月自顾的大笑起来。
风从挤满天际线的群山吹过来，疾风如欢腾的精灵贴着半人高的草轻盈的掠过，它们冲上山岗扬起少年的头发，把蜉蝣似的草穗抛在高空里。
枫感觉轻咬的草根苦涩过后在嘴中蔓延出淡淡的甘甜。
无霜月嘴角至始至终都是不羁的笑意。
”那我啊...我...要去追上夏陌，去保护夏陌。”枫躺在山岗上，醉意又带出少年的困意，少年眼皮慢慢磕下去。
睡着前的一刻枫也随着无霜月笑起来。。
满天繁星下荡漾着少年狂笑的回音，像是回应他们豪言壮语的千军万马。
”那两个小家伙去哪里了？”瑞格兰小镇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艾儿望着一桌饭菜轻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