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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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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幻一干人等出了梨园,为了能够尽快启程,众人商议两个时辰之后,神武门外集合,千幻辞别众人之后快步回到朝房,心中思虑到底该选谁一同执行此次任务,分开之前,千幻曾试探性的问吴司首,千幻带多少人同去比较合适,吴司首回答,此行目标明确,快速到达现场,拿到龙鳞后迅速撤离不宜恋战,且当地会有天剑右司及地方军队接应,因此精明强干武艺高强者三两人足矣,一路咀嚼着吴司首的几句话盘算着心中的人选,来到了御前侍卫朝房,拾阶而上迎面走来一个人,正分神的千幻差点与其撞了个满怀,收起思绪打眼一瞧,是御前侍卫中的徐武华,这徐武华是一年前翰林院武试的探花,虽是探花但武艺高强,若不是文试成绩太低,不然能与状元一较高下,虽说是个不幸,但此子也有狗屎运,状元在皇帝殿试之上看状元耍了一套家传点苍剑法,龙颜大悦,武瘾一上来,嚷嚷着叫榜眼与探花再来,本来榜眼与探花是没机会殿试的,但是徐武华抓住了机会使出了浑身解数,将两仪分光剑发挥到了极致,真气狂转,舞剑的同时,剑光一分为二,虚虚实实,诡诈莫测,使得龙颜大悦,最终得到皇帝赏识拿到了这个正五品御前侍卫官衔。
  千幻面色有些不悦,板着脸训斥道:‘何故如此慌张,这个时间不在朝房休息,还有没有规矩’
  徐武华似有些焦急连忙说道:‘刚听闻王安王公公来找统领,说是陛下召见,请问是否要出任务’
  千幻不动声色,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神情依然冷峻的注视着徐武华。
  徐武华赶忙补充:‘家中父亲已卧病多日,双眼几近失明,急需一笔钱看病,如果陛下有任务,恳请统领一定要带上我,而且半月前在御前当值,陛下还曾问候我,夸我宫内比斗取得极好成绩,身手不凡,如能尽忠职守,立下战功,陛下会重赏我’。
  徐武华见千幻依然没有反应有些慌张,再次开口说道:‘陛下有封赏,我一定不会忘了千统领’,说完徐武华好似用尽所有底牌似的,满眼盼望的看着千幻。
  千幻没说什么扭头进了自己的班房,进入班房走到桌前,拿起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思绪好像飞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年千幻二岁-
  粗布麻衣的老李正在屋中,逗弄着自己二岁的儿子,没什么好玩的,老李拿着几颗橡子向上抛起,然后手抄起地上剩余的几颗橡子再稳稳的接住空中的橡子,给儿子逗的嘎嘎直乐,儿子发坏捣乱,在父亲接空中的橡子时伸手阻碍打飞了几个橡子,父亲佯装恼怒般刮了一下儿子的鼻子说:‘臭晨晨,小捣蛋鬼’,没吓唬住孩子,自己倒先嘿嘿乐了起来,俯身去拾取散落的几颗橡子,‘小捣蛋鬼,这橡子可是好东西呦,九蒸九晒之后,就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哦,一会等妈妈回来,给你做好吃的’说完一把攥紧手中橡子放进了坛子中,正在父子间其乐融融的时候,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哀嚎声‘燕国士兵来啦’,话刚喊一遍,一柄锋利的斩马刀借助着马的冲击力,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然后在空中稳稳的抓住,熟练的绑在腰间疾驰而去,无头尸体摇摇晃晃,鲜血喷洒而出。
  ‘嘭’的一声,千幻将手中茶杯捏了个粉碎,手中茶杯碎片和冷掉的茶叶‘哒哒’的掉落在地上,同时也将千幻的思绪拉了回来。
  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神,大步走出房门,朝天一喝:‘集合’,不见声音有多大,但喊过之后安静的朝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一对御前侍卫已集结完成,千幻围着队伍走走停停,左看看又看看,最终满意的点点头。
  ‘余功成,杨建业’。
  叫出两个人名,千幻把目前望向徐武华,徐武华已经紧张害怕到嘴唇发抖,本来徐武华武艺不错,宫内比斗也经常能进入前十比千幻的排名还要高,但是千幻不认为那样代表强,相反千幻对照着剑谱练出来的人有些轻视,觉得那就是花架子,两仪分光剑能催动真气使剑光一分为二,在对战中变幻莫测,使人防不胜防,因此宫中比斗徐武华能取得好成绩,还能博得皇帝的赞扬,但是比武和杀人还是差异很大的,在千幻眼中,两仪分光剑有一个极大的破绽,随之而来的千幻有一个相应的破解之法,就是搏命,找准机会互攻对方要害,千幻如果击中徐武华要害,徐武华必死无疑,但是徐武华击中自己的要害的概率是一半一半,一旦徐武华闪躲,千幻便能分辨出真假剑光的规律,两仪分光剑便不再有威胁,而且千幻比武从不用全力,最多只用三层功力,因此来的路上千幻便决定带余功成,杨建业两个人前去,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此二人是跟着自己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中七进七出杀出来的人,但想到徐武华的父亲,千幻不免有些心软,而且这徐武华颇得皇帝赏识,此次如果不带上他难保他不会在皇帝近前多嘴,再看向徐武华,心中不免有些烦躁,罢了。
  ‘徐武华,出列其余人解散’,听到自己的名字,徐武华好像死里逃生一般如释重负。
  千幻皱皱眉头,披风一甩扭头走进班房,三人亦步亦趋的跟着进来,千幻等最后一人进来,关好房门,跟三人转述了一行的任务,重点就是抢夺龙鳞,得手即走,万不可恋战,龙鳞是第一要务,此外本次行动我们御前侍卫配合天剑右司行动,一切行动以右司司首吴清莹的命令为准,听明白了吗?
  三人点头称是,余功成提问道‘奉阳府吉庆县远在黎国东北方边缘与燕国接壤,此行是否会与燕国阻碍’
  千幻点头道‘是啊,据说龙鳞出土的地方吉庆县还要再往北方,如果派军队过去,怕是会引起燕国的误会,因此皇帝也没有派兵而是派宫内高手前去,务求迅速隐秘的得到龙鳞。’
  千幻思索一会‘速去准备,一个时辰以后跟我去神武门’。
  话分两头,司礼监王澜一出梨园便辞别众人直奔田府,来到田府门前,轻叩门扉,对迎来的小厮说‘烦请小哥通报田相,司礼监王澜求见’,小哥不敢怠慢,连忙请进王澜说‘田相有交代,王澜王公公到田府不须通报可直接进入’
  王澜躬身道谢‘不知田相现在何处’
  ‘田相现在木工间,请随我来’
  一路小哥带着王澜穿过田府,来到田府后院的,田府是近几年新建的,是建造在以前大名鼎鼎的雷家旁边,二十年前雷家被以谋反罪诛杀了九族,府邸也被拆了个干净,后来田相平步青云,当上当朝宰相,选择了荒凉了几年的雷府原址,重新建了一座府邸,到处还都弥漫着紫檀木的芳香,来到木工间的门前,小哥摆摆手意思是您自己进去吧,王澜点点头,轻轻敲敲门,里面没人回应,只有锯子锯木头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王澜推门而入,只见一个人身穿天蓝色丝绸短打,头戴头巾,袖子挽到大臂,正卖力的锯着木头,此人便是大黎王朝的当朝宰相田林,此时田相左脚踩在木板上,右手拿着一个锯子,正在沿着墨笔画出的线,专心致志的锯着一块木材,连房间内进来一个人都没有察觉,王澜不敢打扰,抬头打量着这木工间,无愧于木工间,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手工锯、木工刨、木锉刀、手工凿、木砂纸等木工工具,还有各种各样的木材。
  只听‘啪嗒’一声,剩余的木材掉落地面,田相用胳膊抹去眼角的汗水还有木屑,突然看见房间内多了一个人,王澜见田相看到自己连忙躬身道‘奴才王澜,参见田相’
  田相眉头紧锁‘小澜啊,不是跟你说了吗,私下见到我,尤其是在田府不要自称奴才,也不要叫我田相,叫我二叔’,说着又对着另一根线条开始锯木头。
  王澜‘好的二叔,侄儿王澜给您请安’
  ‘嗯’田相继续对付着手中的木材,头也没抬的说道
  ‘今天,皇帝召见了我与吴清莹,还有御前侍卫统领千幻,说近日奉阳府吉庆县地龙翻身有异宝龙鳞现世,这龙鳞能使他的真武气决更上一层楼,命千幻协助吴清莹速去夺回异宝’。
  ‘啪嗒’,又一块木材被田相据掉。
  王澜继续说‘二叔,我们要如何执行此次行动’,回应他的是‘咯吱咯吱’的锯木声,还有‘啪塔啪塔’木头掉落的声音,之前的一大块木材,现已有了一定的形状,王澜暂时还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田相对着木材吹了几口气,将木材身上的木屑吹掉,转身拿起茶壶小灌了一口‘小澜啊,雨生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家人,不能像防敌人一样,防着他,只要不是政治上的决定,其他的由他去吧’。
  王澜还是有些担忧说道‘但是如果皇帝武艺不断进步....’,王澜刚说一半,便被田相打断‘雨生能够在武道上再造巅峰不是一件极好的事吗’
  说着田相拿起石墨笔,开始对着木材比比划划,同时嘴里说着‘天剑右司对江湖的掌控力度一直很弱,归根结底是因为掌控的手段一直靠吴家剑池在江湖的威望,这几年世道安稳,吴家对江湖的影响也大不如前了,尤其是那浮龙山暗中小动作不断,哼,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不等王澜回话,田相自顾自的说道‘这几年,我一直在布局,天剑左司秘密研制了三年,终于开发出了那‘乾元炼灵丹’
  ‘乾元炼灵丹?’王澜发出一声惊呼。
  田相似乎对王澜的震惊程度很满意,笑眯眯的看着木材,从墙上取下手工凿,开始对木材进行雕琢。
  ‘当然’,田相的答案显然还是没有抚平王澜内心的震惊。
  田相继续说道‘此药的确是神异无比,但是也有极大的限制,和副作用’。
  ‘呵呵’田相笑了笑,吹了吹木屑,继续说道‘但是即便如此,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对此药趋之若鹜吗?
  王澜想要咂咂嘴,满心的震惊变成了一身冷汗,拱手道‘侄儿叹服’。
  田相呼的几下,再次吹走木材身上的木屑,对王澜说道‘临走前,去找管家要五十颗给吴清莹带上,一定要嘱咐她,不要小家子气,吝啬使用乾元炼灵丹,江湖上那些老鬼可是精明的很’。
  ‘五十颗,会不会有些太多了,像此种神异非凡的药,应该要徐徐放出,一次放出太多,会不会降低了此药的热度?’王澜一脸认真的建议
  ‘告诉吴清莹,此去夺宝为其一,其二要将乾元炼灵丹输送到各派之中,对弱些的多给些,较强的少给些,强大的帮派,一定有不少老家伙,这种丹药对其他人或许是福祸相依,但是对一些老不死老说,却是续命神药啊,弱小的帮派如果不想被抢夺或者覆灭,就只有归顺或者快速服用增强实力,呵呵,不能留给他们观望保留的时间,一定要快速消化,其三要让整个江湖看到乾元炼灵丹的功效,传遍江湖后,散几颗到江湖散兵游勇中’田相一边雕琢一边交代王澜。
  王澜点头称是,之后转身离去。
  突然田相停下手中的刻刀,叫住了正欲离去的王澜‘你说此行还有千统领?’。
  王澜回答‘是的’。
  ‘这千幻可是左军都督府出身’田相问道。
  ‘是的,好像是左军都督张康宁的部下,飞虎军的尖兵,立功较多后调入宫中担任御前侍卫统领’王澜思索了一下回答。。
  ‘张康宁么,全部除掉吧,换上我们的人’田相吩咐王澜。
  王澜点头称是,转身离去,房中又传出‘咚、咚、咚’雕琢木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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