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可爱的孩子

　　看了下手上的银白色的手表，这还是爷爷一直以来带着的老古董了，小的时候还和爷爷到镇上去找那种专门修表的师傅，时过境迁，那个童年的小镇上再也没有修表的师傅了，小镇也完全换了个模样，爷爷走的当天手表就被秦九歌偷偷藏了起来，现在，指针还在一分一秒的转动。
　　已经下午五点钟了，看起来今天是没办法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秦九歌本身也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域的异常信息，可以百分百的确认域就在这座被水淹没的小村里，可没有域的‘钥匙’就无法进入到域里面，明明就在眼前，却得不到的这种心情。
　　秦九歌不想太过于显眼，便走去和过来看热闹的游客们谈了谈，确认了他们和自己并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没办法了，看来秦九歌蹭车的想法要落空了，落得彻彻底底，虽然有其他回去的方法，但秦九歌主要是不想太过于显眼了。
　　“你这孩子，还在下雨呢，就不要出来玩了，看，衣服都被雨水浸透了，来，跟奶奶到里面去，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听话”。
　　“它在看着我”。
　　“谁在看着你呢，这里又没有人，就算他们看着你你也不用担心，不要理会他们就好了，那些臭崽子，不用管他们，跟奶奶回去”。
　　“不是...的...”。
　　奶奶拉着徐吏的手，拉着在雨中淋着雨的徐吏到临时搭建的避雨棚里，拿出来干毛巾，把徐吏氵显润的头发擦干，给徐吏换上了一套干衣服，把氵显透的衣服扔在了红色的水桶里。
　　“不要在出去了知道吗，再这样淋着雨会感冒的，小吏感冒了的话，爷爷和奶奶可是会很心疼的哦，爸爸知道了也会心疼的，所以不要出去淋雨了，知道了吗”。
　　“爸爸...会心疼吗...可是...红色的...”。
　　徐吏看到奶奶认真的样子，闭着嘴不在说话了，小手紧握成拳头状，低着头注视着红色的水桶，抿着嘴，点了点头。
　　正好要回去的秦九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到这一幕，又让秦九歌想起了以前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候，眼眶有些氵显润起来了，多么美好的一番风景，好想把这个场景画出来，虽然只是平常的场景，但秦九歌难免触景生情了。
　　“怎么又随便胡思乱想了呢”。
　　秦九歌擦拭了下自己已经湿润的眼眶，但是被眼镜挡住了，从口袋里取出来了一颗硬糖，那是刚来到这边镇上的时候到超市里买了一袋，画画的时候秦九歌就喜欢含着糖画画，给自己补充一些糖分，还剩有几颗，没成想居然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秦九歌走了过去，走到徐吏的身前。
　　“给，这糖很好吃的”。
　　秦九歌摆出一副亲切的笑容，把手中的糖递给了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紧张的徐吏，徐吏有些疑惑的把目光从红色水桶上移到了秦九歌的手中，看着秦九歌手里的糖，再抬起头看着秦九歌，眼里满是疑惑。
　　“诺”。
　　秦九歌张开了嘴巴，让徐吏看着自己嘴里含着的那颗糖，想让徐吏把这份不知所措的紧张感放下来。
　　“你看，这糖可是我这几天从超市里刚买的，味道很甜，你也来尝尝看，来，乖”。
　　秦九歌拉住了徐吏紧握着的手，感觉到手有些颤抖，可以感觉到，那并不是因为冷而颤抖，完全是因为害怕，因为紧张，和秦九歌一开始看到徐吏的时候一样，他一直都在紧张，秦九歌不知道他是在害怕着什么，还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看着徐吏，秦九歌心里有些触动，轻轻的把紧握着的小手拉开，把糖果放了上去，再轻轻的把小手握紧，有些用力的揉了下徐吏小小的脑瓜，把还没干的头发弄的一团糟。
　　徐吏的身体能看得出来没有那么紧绷着了，小小的眼睛看着秦九歌，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很暖和的大哥哥，徐吏轻声的说了声，“谢谢”，还是没有放得开，没有那种小孩子特有的那种活泼可爱，看上去小小的身体里全都是无法言明的心事，不过之前的防备感倒是减弱了些。
　　果然，不开心的孩子一点都不可爱，小孩子，还是要活泼吵闹一些才好，只要不是熊孩纸，那才应该是正常的情况，心事满满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还这么小，童年就应该无忧无虑才对。
　　“谢谢了，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现在这幅样子，唉，以前还好好的，现在也都不去和那些孩子玩了，总是一个人发着呆”。
　　“是被其他孩子欺负了吗？不过看这好像也不太像”。
　　看着徐吏沉默的走到避雨棚里，那里摆了一张床，徐吏就坐在木床板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秦九歌不是很明白小孩子的想法，虽然曾经也是小孩子，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真要回忆起来的话，大概就只有自己被老师罚站，觉得无聊的时候才会玩起自己的手指了。
　　“唉，那这么可能是被其他小孩子欺负啊，他啊，唉”。
　　老太太一谈起孙子，总是在唉声叹气。
　　秦九歌收了伞，放在一边，也跟着进到避雨棚里来了，和徐吏的奶奶左搭一句话右搭一句话，聊的都是徐吏的话题，秦九歌顺便还在其中问起村子这几年的事情，想要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出什么线索出来。
　　“唉，这孩子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他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也是个很活泼的孩子，而且特别的董事，小小年纪经常去帮他爷爷做些农活，帮他爷爷捶捶背的，那时候，他还是那样无忧无虑，那样的欢声笑语经常回荡在村里”。
　　“对了，我刚才注意了一些，那孩子的父母不在这里吗，到别处了吗”。
　　秦九歌从一开始注意到徐吏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但现在才注意到，这里好像就只有徐吏和爷爷奶奶三人，一般孩子被淋湿了，第一个关爱孩子的本应该是孩子的母亲才对，然后父亲则是会责备教育下孩子，但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出现，一直都是爷爷奶奶在照顾徐吏。
　　“那孩子，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一直是他父亲，也就是我那个愚蠢的儿子一直一个人照顾着他的”。
　　奶奶说完，又叹了口气，望向里边，看向孙子的目光里是满满的关爱，还带着深深的自责。
　　“这样啊，那他父亲现在不在这里吗，我看孩子他，好像有着蛮多的心事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小孩子呢”。
　　“是啊，他今年也才刚刚十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唉，我那个愚蠢的儿子”。
　　愚蠢二字，短短几句话里，秦九歌已经听到老太太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儿子两次，这两个字在她儿子身上出现的频率有些高了，和那些望子成龙、怒其不争的感情不一样，秦九歌能听得出来，老太太是真的在骂自己儿子愚蠢，也许是他儿子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吧。
　　秦九歌隐约可以猜到，可能那孩子的性格，就是因为老太太口中的那个愚蠢的儿子造成的，原本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听老太太的话，虽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但是之前性格还是很正常的，变成现在的性格可能就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会给自己什么提示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本来只是想看到那个孩子的笑脸的，顺便问下最近村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和事，没想到笑脸看不到，唠嗑唠嗑着，扯出来这些秦九歌不想听到的故事来了，瞄了一眼手表，时间越来越晚了，本来十几分钟前就已经打算回去了。。
　　这个时候秦九歌欲言又止，因为时间也比较晚了，而且秦九歌也并不喜欢听这些悲伤的故事，但是，看到老太太这陷入回忆中的表情，秦九歌又不好意思开口打断，人老了，难免喜欢缅怀过去，但是，另秦九歌有些难过的是，老太太好像也想拉着秦九歌一起缅怀他那个愚蠢的儿子的过去。
　　但是一想到可能会对自己的目的有帮助，秦九歌还是停留了下来，静静的倾听老太太回忆孙子那份活泼可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