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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山野星光 / 第十节

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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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时节,吹过火车站广场的风带了些许萧瑟的味道,天空也是空旷而遥远。
  姑娘从出站口出来,穿着灰色披风式开衫,内衬白色短袖,衣衫的下摆被风吹的微微飘荡起来。出站的男人们点着了烟抽起来,广场上的的士司机向旅客们大声吆喝着,姑娘的视线穿过噪乱的人们四下找寻着什么,风一吹过,姑娘仰着脸,颊侧的发丝也飘荡起来了。
  向远望着姑娘的身影在人潮中,她正扬起脸庞找寻他呢。向远应该满含喜悦的向她挥手吗?可是向远内心里藏着难以描述的哀愁啊。
  “哦,就这样站着,看到我了也不讲话啊?”姑娘责备说。
  向远看着姑娘的脸,她笑着,露出漂亮的酒窝。
  “路上可还顺利?”
  “是啊,顺利极了。”
  “这是第三次来了吧?”
  “是第二次,去年那次可不是坐火车来的。哦,叫你厌烦了吗?”姑娘脸上的笑意消退了不少。
  “不会的,老实说,我希望你来。”
  “那是为什么呢?”
  “很难解释的清楚。”向远希望见到叶小琼这并不难解释,向远的踟蹰在于某种不能言的哀伤,隔着世界的徒劳的爱。
  “那么不必解释了,何必叫自己为难呢。”
  的士车沿着空旷的道路一路前行,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到向远脸上,头发也从中间分开了。
  “呀,你头发够长了啊。”
  “是啊,许久没剪了。”
  “倒有些像从事艺术工作的人哦。”
  “艺术工作吗?”向远这么自问一句。
  姑娘把面孔转向车窗外面,云的影,山的线,风儿带着清新诱人的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其说吸引姑娘的是向远这个人,倒不如说是这片山野在诱惑着她呢。
  的士车开到山谷旁边的环山路便停下了,向远与叶小琼下了车沿着坡道向谷底走去,九月的阳光仍然会叫人觉得炎热,可是风一吹过便将酷热消的一干二净了。
  “虽说只是第三次来吧,可是总觉得已经无比熟悉了呢。”
  “这种地方说起来不会有多大变化,就算多年以后再看到这里也不会觉得陌生。”
  “瞧,那片湖,我没去到过那里吧?”姑娘的目光指引了方向。
  “哦,你自己不清楚吗?”
  “吓,我在问你呢,这次去那边看看可好?”
  “当然,如果你想去的话。”
  姑娘忽然把目光转向向远,她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显得迟疑不决。
  “怎么了?”
  “说起来,我是否应该向你支付一笔费用呢,作为旅费什么的。”
  就说叶小琼吧,幼年时期虽经受了家庭破裂的苦楚,可是那时候也犯不着因为金钱而苦恼,后来长大后,父亲的事业也顺风顺水起来,出于对女儿的愧疚,他更不会叫她在经济上为难了。叶小琼自己又不是个大把挥霍的姑娘,因而金钱的观念在叶小琼的意识中历来是相对淡薄的,这并不是说叶小琼完全不曾考虑是否应该偿付金钱给向远,每当叶小琼这么考虑的时候,她总是担心金钱会叫他们彼此生分了,也就是说一旦向远选择接受她所给予的金钱的话,彼此间的关系就像是一场交易了,这不是叶小琼希望见到的。
  向远的目光直视远方的山野,对于叶小琼对待金钱的的观念,向远多少能够猜得到。
  “那不重要。老实说,我同样从你那里得到了一些什么,这很公平。”
  “喔,说说看,你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了?”姑娘顿时起了一股儿劲头。
  “要怎么说呢?说不清楚啊。”
  “说说看嘛,就算说不清楚我也想听听啊。”姑娘心里有一股执拗劲儿,她想知道向远是如何看待这整件事情的。
  “就是说,你能来探望我,我很高兴,无论你自己是出于什么样原因。”
  狗尾草饱满的穗尖儿在风中摇摆着,叶小琼深深的把带着山野气息的流风吸进肺里,眼前这个男人终究同寻常人一样被孤独作弄着啊。
  赛虎的吠声远远传来,时隔四个月的光景,嘹亮的叫声表明它已经不再是幼犬了。它越过草隙朝着它的主人奔跑过来,野草已经遮不住它的身姿了。
  时间对于劳碌工作的人们往往是忽悠而过,日复一日机械的重复甚至叫我们感受不到岁月的更迭,我们总是在看到事物发生巨大的变化之后才不由得慨叹,“啊,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叶小琼惊于赛虎的变化,它生长的速度着实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赛虎对叶小琼抱有警惕心,它早已经忘记她出现在它生命中短暂的时光了,它腾跃着跑来,拦在他们的前方,昂起脑袋呲牙咧嘴的向叶小琼吠叫,惊得叶小琼停住了脚步。
  向远恶狠狠的呵斥了它一声,赛虎被向远呵斥了后,又警惕的绕着他们转了一圈,随后跑到它的主人那侧去了。
  “瞧,它已经完全记不得我了。”
  “就像人们常说的,狗的记性向来差的很,除它的主人外很少能够长久的记住别人了。”
  叶小琼的目光越过向远看向那只欢快的摇着尾巴的赛虎,“这样的个头凶起来已经够吓人的了。”
  “对呀,它们生来就是看家护院的,不同于那些讨人欢心的宠物犬。”
  “凶吧你就,有向远护着我哩。”姑娘孩子气的说了句。
  古银杏树的枝桠苍劲的生长着,木屋周围的野草已经齐腰高了,树叶也到了最翠绿的时候,一转秋凉,便要泛黄起来了。
  “小千呢?怎地不见他了?”
  “他去了村子里。托两位老人的关系,原本已经将他送去孤儿院了,可是他自己不肯,就只好推到春节后了。”
  “那么你呢,向远,你怎么打算?”姑娘站在门廊下面,讲话的时候脸上带了些许哀愁。
  “送走了小千,我也要离开了。”
  “去哪里呢?”
  “也许北京?不一定呢,总之要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了。哦,不必为我担心,我完全应付得了。”
  对此,叶小琼未曾做出回应,她把双臂撑在栏杆上面,侧倾着肩膀眺望着目光所及的山谷,眼下这个男人所经受的命运的坎坷与其面对前途未卜的未来所鼓起的勇气叫她感受到一种异样的男性的光辉。可是,说到底,向远的抉择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挣扎呢。
  “把背包拿下来吧?不觉得累吗?”
  “哦,只是装了几件衣服罢了。”
  叶小琼回头走进木屋,在书架前面,她很容易便找到那本《雪国》了。点点雪花绘在洁白的封面上,线条刻画的木屋在雪的世界里孤独的诉说着那遥远而不可触及的哀伤,那种哀伤将永远也不会消弭,它会在不同年代以各样的形式继续存留下去,借着川端康成的意志永久流传。
  “没读完吗?”
  “哦,我买了一本一模一样的书。”
  “就是说已经读完了对吧?”
  “是啊,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的灵魂被留在那片雪的世界了。”
  “为驹子觉得可惜吗?”。
  “不,不为了某个人...,呀,完全说不清楚呀。那是怎样一种魔力留住了一个人的念想呢?”
  叶小琼未曾察觉,此刻吸引着她来到这片山谷的不也是同样一种魔力吗?那是人们内心世界对爱和美的憧憬,消弭在大都市的自然的光辉、人性中最初最纯洁的爱。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对金钱利益的驱逐,这些东西就要消逝了,当它像昙花一样显现在未来人的世界的时候,徒留下忽悠而过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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