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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台的玻璃板，懒洋洋地洒在了兰晨的身上。兰晨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却又不想睁开眼睛。只觉得此刻，全身似是包裹在了微熙的晨光之中，松软而又舒适；鸟雀尖细的声音在暖暖的空气中也变得和谐动听，仿佛周身围绕着一群手捧《圣经》的天使，在庄穆地合唱着称颂的歌曲。
手机屏幕仍是亮着，界面停留在了菜单栏上，一切似是都与昨晚无异，只是那“信箱”图标上“11”的数字已然丢失。
铃声不合时宜地突然响起。
“喂，这里是兰晨，有何贵干？”
兰晨无奈地睁开眼睛，按下了“通话”按钮。
“兰晨吗？你怎么回事啊，昨晚给你传了那么多消息，怎么一直都不回我？我还以为你被什么人给绑走了，正考虑要不要去报警救你。”
“还真是抱歉让你担心了。那麻烦你以后传图片可不可以别一张一张地发，一次性可以传完的图片你分成了11份？”
兰晨无力地喊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我的手机一次性把图全发完会运行不了？噢，对了，那些图片你都看了吧。”
“托你的福，我一张一张地点完了，而且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不能怪我啊，我已经尽力去查了，但关于你说的那个人的相关图片资料，我就只能找到这些了。这只能说明那个人太过于谨慎，以至于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但凡存在过的事物都会留下痕迹，线索并非不存在，只是被巧妙地隐藏了起来以至于我们难以发现。你别忘了啊，看不见不能等同于不存在，再找找看吧，我相信即便是再谨慎的人，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那老头说过的话你记得还真是清楚。”
“这句话老师讲过很多遍了，只不过是你自己没注意去听而已。记住啊，找到的话要及时联系我。”
“行吧行吧，那我挂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甘情愿。
兰晨听着手机中传来的“滴滴”的挂断音，不知为何又陷入了思索之中。
（二）
兰晨来到学校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天空若无其事的晴朗，暖洋洋的空气中，仍残留着丝昨日遗留下的寒意。正考虑着要不要去校董办公室报到一下，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所叫住。
“早上好啊兰晨！”
“早上好。”
兰晨想也没想地回应了一句，忽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来源，却是鸢尾在笑着向他点头示意。
与昨日不同，今天鸢尾很合身份地穿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校服，头上还倾斜地戴着一顶近日里流行的黑色鸭舌帽。这种清爽的打扮，虽然少了几分汉服的优雅与成熟，却多了许多女子高中生该有的元气与活力，让人看了之后，心动之余还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话说今天你就上任了，我是不是该喊你老师啊？”
“还是算了吧，听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叫我老师，实在是有点不适。”
“果然是这样啊。”
鸢尾白皙的俏脸上露出了熟悉的微笑。
“那么我还是叫你兰晨吗？”
“随便吧，对于叫法我不是特别在意，只要听着别太别扭就好。不过老实说，你今天来找我是有别的什么事吧？”
“哎，单纯就是看到了来打个招呼啊。”
“不是特意来找我？”
“难道你一直期待着我来找你吗？”
鸢尾的笑容中多出了一丝戏谑的味道。
“是啊，我还满心欢喜地以为可爱的鸢尾小妹妹会来找我告白。”
“啊啦，被兰晨夸赞可爱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说是不好意思，却仍是面不改色，只是一径浅浅地捂嘴笑着，发出一阵宛若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不是夸赞，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兰晨的脸上也是风平浪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似的，语调极其平淡。
“如果要说是哪点的话，应该是你今天身上的这身衣服。”
“大家不都这么穿吗？”
“可在你身上才显得特别。”
“是吗？”
鸢尾对着走廊边的镜子转了个身，上下地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先前还担心这套校服我穿着会不会不合适。”
“只是有些出人意料而已，毕竟听说你之前一直都是只穿汉服。”
“可再过几天就是校庆了，如果现在不先习惯穿校服的话，到时候会变得很麻烦。”
“说的也是，在一群穿校服的学生之间穿着汉服，换做谁都会显得很突兀。”
兰晨或许是在认真地考量着什么，目光在鸢尾的身上不定地游移，鸢尾也是落落大方地微笑着，两只手相搭着自然垂落在身前，面对兰晨越礼的注视，丝毫没有难为情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身为学生会长这么晚来学校真的可以吗？”
二人相视沉默了许久，兰晨缓缓吐出几个字。
“当然不行，可是今天是例外。”
“嗯？”
“因为今天我没别的工作，只要带着你去逛逛学校就好了。”
兰晨疑惑地摸了摸鼻子，鸢尾见此嫣然一笑，给了兰晨一个难以质疑的解释。
“昨天校董给我来电话了，说担心你对这个学校不熟悉，会造成一些工作上的烦恼，正好这两天602教室还需要整修无法使用，所以就让我来带你去参观一下学校，并借此加深你对校园环境的了解。”
“可……你不用上课吗？”
“事实上，高三的课程我两年前就学完了。”
兰晨怔了怔，似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然而鸢尾的笑容中却很难捕捉到一丝骄傲的色彩，就仿佛是在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所以说你还是特地来找我的啊。”
“不，我说过了，只是刚好路过，如果没有恰好遇到，说不定我会另选时间。”
鸢尾眨了眨眼睛，言语中平生了几分暧昧。看着兰晨踌躇的神情，目光中又一次地透露出了让人不安的诡谲。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么请问您，要先从哪开始呢？”
（三）
颜旭在奔跑，确切说，是在惶恐地奔跑。
脚下已经很难使得上力了，摆动的臂膀也早已麻木，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拽着自己走，哪怕全身没了知觉，身体也依旧快速地向前冲着。
穿过学校后山的小吃街，那群人的气息已经淡了，但仍能听见一些熟悉的叫骂声，隐约还在附近，便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跌跌撞撞地向前继续跑着。
过了许久，直到那群人的声音彻底消失，这才放慢了脚步。
“我说，差不多可以了吧。”
颜旭喘着粗气，拼命挤出一丝力气低声嘶哑道。
“他们应该追不上了。”
“你疯了吗？！”
韩昇瞪着眼睛看向了他，看着颜旭疑惑的表情，他怒声低吼道。
“这学校的后山也有他们的眼线，在这里停下不就跟等着被他们抓住没什么两样？至少也要跑出后山前的商业街才行才行！”
“可是，我已经没力气了啊。”
颜旭绝望地喊道，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太大了，又惊恐地向四周探头探脑地看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那群人的踪迹之后，这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那还不是你自作自受，谁让你盯着人家看那么久？！”
“你别说，你不是跟我一样也在那边傻愣愣地看了很久？谁知道她是那帮人老大的女人。”
“你还好意思说我有问题？要不是我及时察觉他们发现了我们，说不定你我早就被抓了。”
“你当时也只是自顾自地跑走，什么时候提醒我了？还好我看你不对劲跟着你跑了，不然我就要被你害惨在那边了。”
“行了行了，现在也不是争这个的时候，话说他们没瞧见我们的脸吧。”
“应该不会，他们喊的时候我们扭头就跑了，就算瞥见一眼也不至于记住我们的长相。”
二人争吵着，奔跑的劳累似乎已然淡消，不觉间，便跑到了后山前的商场门口。
商场或许是在做什么促销活动，门前一左一右地置放着两个红色的充气等身玩偶，均是咧嘴大笑的神情，配上红色的衣裳，看着显得喜庆。周身错落有致地围绕着一圈小木桌，木桌上头还放着一沓五颜六色的油印纸，瞧模样应该是商场内部门店的广告单。
颜旭如释重负一般，整个人宛若放气的气球，直接瘫倒在了门口摆立着的充气玩偶的身上，韩昇也累得弯下腰，双手抵着膝盖大口地喘气，随手从木桌上拿起用于试喝的饮料样品，一口气将它喝得见底。
风在吹动，阳光照在了少年们红彤彤的脸颊上，汗水从两鬓滑落，打在深灰色的石砖上形成了一连串的断点。他们四目相对着，其中有不满的抱怨，也有侥幸的喜悦。这寒冬的午后，空气中难得浮现了花开的香气。
“那俩小子呢？”
“有人说看到他们往这拐来了！”
忽然，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颜旭身体一振，尽管浑身已没了力气，却还是一个挺身从地上跃了起来，同时用惶恐的目光看向了韩昇，埋怨之意也是油然而生，仿佛在说：“你不是说到了这里他们就不会再追来的吗？”
韩昇也是愣了愣神，这种情况显然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但他却表现得镇定了许多。他先微微抬起头，用余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在确定了那伙人的大致方位后，冲着颜旭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自己，便挺起身大步地向商场走去。
颜旭见状，马上深吸一口气，虽然心中忐忑不安，却还是学着韩昇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向商场走去。
刚走入商场，便听到商场门口那伙人大叫的声音。
“有人说他们向这里来的啊，怎么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可能是又跑了，这样，你，你，还有你，给我沿着这条路继续追，剩下的人跟着我去商场里面找找，看看他们是不是躲进去了。”
分配完毕后，紧接着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颜旭慌忙用眼神去向韩昇求助。
怎么办？他们要进来了。
韩昇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颜旭不要慌张，自己在想办法。
颜旭只好在心里叫苦不迭。
亮眼的灯光将二人的身形清晰地投影在了大理石砖地上，一个看上去气定神闲，一个却看上去扭扭捏捏。
颜旭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走路会像今天一般走得如此别扭，就连迈步也成了个伤脑筋的难题。走得慢吧，怕那伙人马上就追上来，走得快吧，又怕显得太古怪被那班人盯上，只得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于是踏出的每一步，就都变成了精心思考的结果。
走过一处服装店前时，韩昇轻轻拉了拉颜旭的袖口，让他在这里先停下。颜旭疑惑地停下了脚步，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忙拉住要快步离开的韩昇。
“你要把我丢在这边？”
“不是丢下，是暂时分开！”
韩昇加重语气解释道。
“两个人走在一起目标太大了，太容易被人发现了。倒不如我们分开走，反而大大减小了被察觉的概率。”
“你走了，我留在这边要怎么办？”
“你先躲在里边，等时机良好后再溜出来。”
“溜出来后呢？”
“哎，没那么多时间解释了！”
或许是感受到那班人的气息在逐渐逼近，韩昇暴躁地打断了这段对话。
“总之，不要再跟着我了，剩下的事自己看着办。”
便一翻手腕，撇开了颜旭握住的手，低着头快步向前方的拐角走去。颜旭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不知是该听从韩昇的安排，还是加快速度追上他。
就在这时，颜旭从服装店的试衣镜中看到那伙人正在向自己身后走来，便急忙低下了头，装作一个看衣的顾客小步地走进店里。隔着服装店的橱窗，他隐隐能听见那班人向路人搭话的声音。
“抱歉打听一下，你有看到两个小孩从这边走过吗？唔，大概是高一左右的年纪，一个很高很壮，还有一个中等身高，长得很瘦弱，啊？你问我们一大群人找两个孩子干吗？噢……他们是我们老板的公子，因为旷课到处乱跑，老板命我们把他们抓回来。对，就是这么一回事，您说得没错，现在的小孩就是给好生活给惯坏了，什么混账事都做得出来，抓回来之后我一定提醒我们老板要好好教训下他们。什么，你说他们向着前面的拐角处走了？谢谢您的帮助，那我们先走了。”
接着，便见服装店门口影绰绰地掠过一大片黑影。
过了许久，颜旭这才缓缓地将头探出店门，见那伙人的身影已然走远，一面为自己侥幸逃脱感到庆幸，一面又为正在被追赶的韩昇捏了把汗。
可是商场人多眼杂，就算他们找到了韩昇，恐怕也不敢当众把他怎么样吧？颜旭自我安慰地想。凭着韩昇的聪明，应该可以成功逃脱吧。
于是很快便打消了要去找韩昇的念头。
“先生，您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鲜许是看见颜旭一直在橱窗边诡异地站着，不知道是在可疑地做些什么，店员终于按捺不住了，走上前来问道。颜旭刚回过神要松一口气，便见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向自己走了过来。
看着店员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颜旭呆滞了片刻，木然地仰起头，小声回答道。
“不，不，没什么。”
“那您站在这里做什么呢？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叫一下我们就可以了。”
店员脸上怀疑的色彩又加重了一层。
颜旭心里有些发毛，暗想：我总不能实话实说吧？于是颤声说道：“啊，多谢了。我……我只是在随便看看衣服啊，呃，就是橱窗里的那些。”
“可这橱窗里摆的全是女装啊，难道您要买女装送人吗？”
店员终于弄清楚了眼前的这个讨人厌的小孩并不是正常的顾客，便收起了伪装的笑容，冷声说道。
“啊，不，不是……”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我。”
颜旭这才明白自己被人误会成了小偷，正要辩解，但看着服务员扳起的脸，却又吓得一句话都想不出来。
“你要是不说话的话，我只能把你扣留在这边，让警察来问你话了。”
颜旭没想到自己刚逃过一劫，却又要经历一劫。
“可是，你们没权力限制我的自由。”
“哼，我管它有没有权力！”
店员一手将想要逃走的颜旭按住，高声道。
“最近我们店经常丢东西，我看就是你干的。这么急着想走，是做贼心虚了吧？”
“不……不是……”
颜旭还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听到了周围一些买衣服的中年大妈的议论声。
“哎？偷东西？我一看这小孩贼头贼脑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说啊，前几天我好像还在这家店的门口看见过他呢，当时我就疑心这小男孩在女装店门口做什么，没想到居然是在偷衣服！要我说，这店员小伙做得对，就该先把他扣下来，要是让他跑了，到时候上哪抓都不知道。”
前几天？可当时我只是在这门口等我妈啊。颜旭这才明白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而且啊，你想想看，一个小男孩偷女装做什么？”
“啊？你的意思是？”
“对，说不定啊，就是那个！”
大妈的议论声逐渐引来了他人异样的目光，大家都像是在看稀奇生物似的打量着颜旭，有几个甚至还指指点点。此刻，颜旭只觉得有数百道强光在自己脸上灼烧，恨不得马上将自己埋进地里，永远都不要出来。
“我说，你们这样做好像有点过了。”
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大妈的议论。众人皆是一愣，恍然间不知声音出自哪里。颜旭也是迟疑了片刻，只见试衣间的帘布被缓缓掀开，穿着一身名贵白绒大衣的少女从中慵懒地走了出来，她将头发撩向身后，颔额微微仰着，嘴角几乎没有幅度地向上扬起，目光中仿佛还带着丝许轻蔑。
“郁小姐……”
看到走出来的少女，店员嚣张的气焰一下子便消减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把他按住？”
被称作郁小姐的少女淡淡地问道，然而周身却散发出了一股让人不免颤身的寒意，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用一种敬畏的目光看向了少女。
“报告郁小姐，这人刚刚在橱窗附近不停地转悠，我怀疑他就是这几天我们店丢失衣物的罪魁祸首，所以就把他抓住了。”
颜旭有些惊讶地发现，在这个少女面前，店员竟很谨慎地避开了“小偷”这个难听的字眼。
“把他放了。”
少女选择无视店员的话，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可是郁小姐，这不大合适吧，这人怎么看都很可疑啊。”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抱歉，在下不大清楚。难道说？”
店员一愣，脸色霎时大变，隐约猜到了少女接下来要说的话，抓住颜旭的手不免松开了些许。
“不妨告诉你吧，这人是我带过来的人。”
颜旭与众人一样，均是大吃一惊，只听少女曼声解释道。
“这人是我表弟，今天和我一起来的商场。适才他要去买水不小心和我走散了，于是我便打电话让他来这找我。”
“可是他刚刚在橱窗前……”
店员难以理解颜旭怪异的举动。
“我表弟是从乡下来的，想来应该是他从未见过橱窗，出于好奇才会一直盯着那里。”
少女的口气听上去不容有他人置疑。尽管店员看上去将信将疑，但面对少女逐渐冰冷甚至接近威胁的目光，还是小心翼翼地放开了颜旭。
“我们走吧。”
少女走到颜旭身边，看着颜旭震惊的神情，用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方式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颜旭不要出声，便拽起他的衣角向店外走去，一面走着，一面对着店里说道。
“我刚刚买的衣服还是按以往来，就记我父亲账上吧。”
“是……是。”
店员有些尴尬地扯着嘴角，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回答道。
见闹剧以最无趣的方式收场，周围的人霎时一哄而散，只剩下店员失魂落魄地站在了原地。
颜旭隐约又听到了那两个大妈的议论声。
“我早就说嘛，那小男孩长得挺机灵的，怎么可能是干那种事的人。”
“您说得是啊，我也说了，前几天我就看见他了，他要是小偷，那时候怎么不下手？要说那店员小伙也真是，没有证据就这么冒失地抓人，这下好了吧，真小偷没抓到，还得罪了郁家。哟，您说这事搞得……”
窃窃私语着，好像并没察觉到“前几天小男孩为什么会来女装店”这个问题，开始对店员的无礼大肆批判了起来，仿佛是故意放大声音，要让少女听见。
“谢了啊。”
待走到了远离女装店的位置，二人这才停下脚步，看着少女清秀的侧脸，颜旭声音干涩地说道。
“没什么，记着以后别再做这种可疑的事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是无辜的？”
“我不知道。”
“啊？”
“我只是瞧不惯他们的态度而已。至于他们店丢的东西是不是你拿的，我可不在意。”
少女平淡地说道。可能是察觉出颜旭还有话要接着问，便果断地抢先一步结束这段对话。
“就这样吧，我一会还有事情，先走了。你自重。”。
说着，转过身朝商店门口的方向走去，一面走着，一面背着身向颜旭挥手表示告别。看着少女宛若春葱般玉白的手腕，颜旭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寒冬的午后，灰蒙的光景被添上了瑰色的一笔，花香在邂逅之前，序章写在了邂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