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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鹏送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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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快过去了,蜡烛燃尽,天光将亮,张子圣和嬴政师徒两个,谈了一宿,但却并没有感到多么疲惫,相反,却精神抖擞。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庄王灭东周,尽收其地,使蒙骜伐韩,置三川郡,嬴异人这个曾经的秦国质子,回到秦国,也开始龙归大海,大展宏图了。
  而嬴政也已经十岁了,岁月无情,等待他的会是怎么样的命运,张子圣很清楚。
  后世有史载曰:“庄王二年,春三月,帝师禀王而携公子政历五域,红尘炼心,一年而归,子政道初成。当是时,使蒙骜攻赵、魏,定太原,取魏、赵三百七十余城。”
  ------太史公《史记·秦本纪》
  “帝师者,张姓,名不传,字子圣,生卒年不详,晚年不知踪迹,事迹不详,或归隐神州,或羽化而去,始皇师也。”
  ------太史公《史记·帝师本纪》
  而此时,楚国,天空上,风雷大鹏的双翼一震,风雷大鹏鸟,体态修长,身形巨硕,与上古传闻的金翅大鹏鸟不同血脉,然其同宗,同为凤凰血脉,它载着师徒二人,往南而去。
  嬴政兴奋有之,惊奇有之,望向天空云层,人类自古仰望星空,也向往星空,如今梦想成真,自是一番滋味。
  “上尊,楚国到了。”风雷大鹏鸟说道。
  风雷大鹏,是张子圣唤来的坐骑,而嬴政却是奇怪,它对于张子圣的称呼。
  “鹏鸟,你为何呼我师尊为上尊?”嬴政奇道。
  风雷大鹏回道:“这是主人名号的简称。”
  张子圣回道:“万物有灵,生而平等,摩云,大可不必,敬是存于心的,而不是流于外的。”
  “武力可以使人屈服,但却并不能使人心悦诚服。”
  鹏摩云道:“善!”
  嬴政听完问道:“师尊别号为上尊?”
  张子圣似笑非笑道:“青苍子只是为师的小号。”
  嬴政疑道:“那何为小号?”
  张子圣说道:“字面意义,小称,略称、简称、别称尔。”
  嬴政又问道:“那师尊大号何为?”
  这时鹏摩云道:“公子,上尊大号为虚无源上太初至圣主宰道尊。”
  嬴政回道:“政儿,自当铭记在心。”
  风雷一震,便向楚国云梦泽而去。
  千万里云梦泽,山川河流,森林沼泽,尽在其中,早在春秋时期便为楚王狩猎之地,据传闻有灵兽居于其中。
  灵兽,钟天地之敏秀,得日月之精华,孕育而生,多半在有灵之地,与妖兽不同,灵兽多半喜静温和,与世无争,与山野为伴,与道相合。
  一阵微风过后,云梦湖面,一阵水波荡漾,风雷大鹏鸟携子圣嬴政而人,来此,子圣一点脚尖,立于湖面,嬴政也跟随他而下,同样立于湖面。
  而风雷大鹏鸟,在送完了张子圣师徒二人之后,便就鸿飞冥冥,像一阵风一样,就消失在了这天地间,颇具逍遥。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政儿你可知老子此言何意?”张子圣说道。
  “政儿以为,老子此言便是让人与世无争,夫唯不争,故莫能与其争的至高境界。”嬴政回道。
  “那汝以为,此言对否?”张子圣说道。
  “政儿以为,此言差矣,当今之世,乃大争之世,列国纷争,如烈火烹油,沸腾扰攘,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恐不争,天下再无我秦国立足之地,焉能有我赢氏宗族今日之煌!”嬴政回道。
  张子圣听完,赞许道:“很好,政儿,为师教你诵读经史子集时,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尽信书不如无书!”
  “便是诸圣先贤又如何?古今之人不同,古今之地也不同,今时之象难于古同也。”
  “但为师还是要再说一句话,尽信先贤等同脱离实际,而只信自己等同于沉迷力量,终为力之傀儡,主次易位,空期不远矣。”
  嬴政一拜道:“徒儿受教了!”
  张子圣又道:“谁又能够说先贤一定是错的呢?善恶因人而异,但世人总是向往光明的,无论现实的黑暗多么清醒,他们都宁愿麻痹自己,去相信那虚无缥缈的光明!”
  “许是现实越黑暗,他们便越是要逃避现实,去遁入光明吧。”
  嬴政问道:“师尊此言何意?徒儿不甚明白。”
  张子圣笑道:“只因人心而已,你还小,以后不用我多说,你也会明白的。”
  嬴政一礼道:“徒儿受教。”
  张子圣又说道:“居善地,心善渊,当教化不了别人的心时,我们却可以决定自己的信念。”
  “愚善不可取,大善却是大德,自当为之。”
  嬴政又问道:“何为大善?”
  张子圣说道:“此事诸子也多有解释,儒家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谦济天下,这便是儒家的大爱大善。”
  “墨家兼爱非攻,扶弱锄强,义字当前,生死无论,这便是墨家的大爱大善。”
  “道家无为而治的思想,也多有提及,自是不必多说。”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法家不提仁义,不倡大德,然其稳定天下,富国强民,四海承平,自有德行善心流于间,此乃大善,大德也。”
  “还有诸多学说,也都论过此事。”张子圣完道。
  嬴政听完,疑道:“既然诸子早有提及论述,那么敢问师尊,何为善?何为大善?”
  张子圣说道:“妇人之仁不可取,赤子之心不可求,一念为善便为善,善为常人所不能为者,便为大善!”
  嬴政听完回道:“善者,生也,仁也,慈也,何为善?善为也!”
  张子圣回道:“然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百善居于心,不如一念行一善。”
  嬴政听完回道:“自当如此,可我曾听闻,善为懦,行为弱,此言何解?”
  张子圣叹道:
  “红尘本无事,只因人事非。
  感叹神州沧,何事头染霜。”
  “对与错,善与恶,谁又说的清呢?”
  “心为弱者,善便为弱,心为懦者,善便为懦,善者何?恶者何?不必在其表象,是其着相也。”
  “世间本无对错,因智而有,胜者为善,败者为恶,然其无常,随世事沉浮,谁言亘古?”
  “心之所往,身之所向!”
  嬴政一拜道:“听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政,受教了!”。
  说着,便随张子圣一道,踏湖而行,以致平静的湖面顿时,波涛荡漾,水纹阵阵,远传千里。
  直至再也不见师徒二人,这云梦湖面,才恢复了平静,天下,家国,不过一场梦罢了,而对于有的人来说,这场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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