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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己菲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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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己菲殒命
  因为胡敢为公子小白买了一只母羊,使公子小白的的生命状况有了好转。原来那瘦削的小脸又丰腴起来。每日见到几个女眷都嗯啊地似乎在说什么?婵娟每日争相抱着公子、为公子侍候吃喝拉撒却也有无限情趣。几个女眷变着法子争相逗着公子小白,有时候就逗得公子笑出声来。给这个房间带来不少快乐。只是己姬的状况却不见好转。
  己姬一阵一阵抽搐,让己雪十分担心。抽搐之间偶尔口吐白沫,甚至人事不省。
  己雪握着己姬的手,不停地垂泪,这种间歇式的抽搐让己姬体力有了极大的消耗,而己姬又不怎么进食,只是清醒时候看一眼公子小白,似乎给了她一种生气,在别人的奉劝之中能吃下一点东西。那日渐消瘦的脸,已经完全脱相了,不再有往日的贵妃的华贵与风韵,形容日渐枯槁。
  己雪急了就找到胡齐理论。要他赶紧报告国君,就说己姬重病在身,需要回宫治疗。
  胡齐想:既然国君让我送灾星北上,哪里有送回宫中的道理。然而对己姬的病情如果不报告宫里,万一己姬死在这北星里,自己将怎么向国君回报呢?胡齐左右权衡没有主意了。他哼哼唧唧地答应己雪,说让他要考虑考虑。
  胡齐如何考虑呢?他想起出宫之前与鲁姬碰面时候鲁姬的几句话。既然己菲生了个小灾星,那么应当就是齐国后宫的罪人,虽然没有被国君打入冷宫,走了一个齐国后宫历史上从没有的驱除宫中的惯例,那就是要将己姬扫地出门啊。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己姬自消自灭吗?但又一想,宫里拿着盘缠伙食费用,拿着这么多军士护驾,说明国君心中还是有这个己姬和公子,己姬的生死还是要关照啊。
  胡齐还是准备派人回临淄城向国君禀报己姬的病情。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在这天夜里。己姬忽然清醒过来,挣扎着爬起来,让人把公子小白放在自己的怀里,在孩子的脸颊上亲了又亲,然后就开始抽搐了。这一次比任何一次时间都长,己雪急得不行,莒嬷嬷就催着胡齐去找大夫看病,胡齐还要坚持自己去给己姬治疗,被己雪坚决地拒绝了。
  几个女眷一直折腾到半夜,似乎己姬有所缓和,到了下半夜,大家都疲倦了。不知不觉中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白的哼唧声使得莒嬷嬷最先醒来,她先是喂了公子羊奶,然后拍着公子哼着催眠曲哄着公子睡觉,可是公子小白哭的更厉害了。莒嬷嬷只好睁开双眼爬起来。想看看公子小白是不是拉了、尿了。结果她无意中触摸到了己姬的手,发现己姬的手竟是彻骨之凉,忽然感觉不好,莒嬷嬷赶紧爬起来去看己姬,见己姬面无一丝血色,人已经直挺挺地僵在那里了。莒嬷嬷大声嚎啕起来:“娘娘,娘娘——”
  己雪和婵娟都醒来了。一起凑过来,见己姬再无一点生息了。几个女眷嚎啕大哭起来。
  一大早女眷的哭声,惊动了胡齐、胡敢和做侍卫的军士们,大家都过来看个究竟,才知道己姬已经死了。
  胡齐这下子感觉大事不妙,赶紧把胡敢叫到一边,要他立马回宫向国君禀报。不过怎么说己姬的病情与死因,胡齐还是犹豫了半天。最后告诉胡敢:“就说己姬得了暴病而亡。来不及向宫中报告。”然后秘授胡敢如何面见国君。然后胡齐叫来里长,让他叫来全里的百姓帮助料理己姬的后事。
  从北星里到临淄快马加鞭也要三五的路程。
  当胡敢来到齐宫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胡敢来到宫中禀报己姬已死时候。齐僖公正在太后寝室为太后请安。两人同时得到了己姬死的信息。齐僖公脸上顿时冷落下来,西湖内心里有歉疚之意。
  太后卫老夫人见齐僖公有些激动的样子,就平静地说:“不必多虑,人死如灯灭,是十分平常的事。至于后事嘛,哀家以为:既然是送出宫的,就不要请回来发送了吧!”
  齐僖公心怀愧疚,略有迟疑,说:“己菲毕竟是莒国公主。不看其人也要看其国啊。”
  太后,卫老夫人抬眼看了一下齐僖公说:“那又怎么样?莒国明知道齐国与纪国是几代的冤家,他们还与纪国结盟,唯恐纪国不够强大,那岂不是专门与我齐国作对?”
  齐僖公说:“这与己菲没有关系。”
  太后说:“他们既然能做出那种事来,就是与我齐国不顾,与其女儿不顾。是他们不义在先。”
  太后的话恰好刺痛了齐僖公,这段时间齐僖公也对此耿耿于怀,既然你莒国与齐国联姻那就是齐国的联姻盟国,怎么可以与齐国的仇敌纪国做盟国,这是齐僖公心里不能原谅莒国的事情。想到这里,齐僖公站起身,准备去朝堂。亲自聆听胡敢的口头汇报。太后卫老夫人继续嘟哝着说她的话:“将他们母子送出宫,不是迎来了郑国的援兵?不是歼灭了犬戎?我齐国不是天下太平了嘛!就是高太傅死的不明不白,东宫那里可不要出什么大事。”
  太后成了老神仙一样,宫内国外的事情无所不晓,这让齐僖公有一种莫名的压抑。太后说出来的事情如果不办,说明对太后的不尊敬,办了在他齐僖公的心里产生不小的压力。
  就是这种压力在朝堂等公众场所里既是说不清楚,也是不好说的事。
  齐僖公坐在朝堂之上,在众臣面前听胡敢述说己姬死的过程。
  “我们北上的时候,半路上遇到了郑国的大兵,他们以为我们是犬戎的人,大兵实施围追堵截,那时候己姬受到惊吓,之后就经常抽搐,口吐白沫……”胡敢跪在地上讲着己姬的事情。几位众臣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投到齐僖公的脸上。
  夷仲年在一旁问道:“既然是己姬病重,为何不早些向宫中禀报,在北方乡野无医无药,让己姬病死他乡?”
  几个人也跟着议论着说:“是啊,既然是己妃娘娘病重就该寻医治疗才是。”
  胡敢不敢道出胡齐虐待己姬的事实,只好回答说:“也曾在北星里四处寻医抓药治疗。似乎有些见强,忽然就病情加剧了。……”
  齐僖公挥了挥手:“好了,传寡人口令:从国库中提取陪葬物品和资金,就地厚葬己妃。”
  公孙戴仲上前一步提醒地说了一句:“既是厚葬,主公是否可以将己妃娘娘的遗体拉回宫中出殡?”
  这句话问道了齐僖公的心病上,齐僖公深吸一口气,沉吟许久,才不容否定地回了一句:“不可,既然是死在宫外,那就说明己妃选择了外地,还是就地安葬吧。”
  众臣感觉到国君对己姬娘娘并不上心,所以群臣多不敢表现对己姬的热情,只能淡然淡漠处置。群臣都知道国君态度已定,再热心也许齐僖公会讨厌或反感。于是大家都按照齐僖公的口谕办事了。
  国库提出不少的陪葬宝物,而众臣却没有人主动提出北上参加葬礼的。只是因为齐僖公的态度暧昧,群臣顾忌己姬是因为被送灾星而出宫的,也生怕受了连累,落实的都是下人跟随胡敢参与葬礼的。葬礼的权力还是委托在胡齐那里。
  胡齐耐心地等了几天不见胡敢的动静,他凭着多年的宫内经验,这个时候不会有重要人物来北星里安葬己姬的。见己姬的遗体开始溃烂发臭了,更让他感觉不安的是他胡齐亲近过这个女人,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的遗体就是活生生地对他的诅咒。晚上做梦都能见到这个女人来找他的麻烦。他甚至不敢一个人去单独看看这个女人的遗体。于是他想操纵北星里的里长,决定埋葬这个女人了事。不然这个女人的尸体就在这里折磨着他。
  当他叫来里长准备下葬的时候,己雪却维护者姐姐的遗体,不允许胡齐下葬,己雪说:“宫里没有来信,不能轻易安葬。”
  胡齐愤愤地说:“既然是从宫里出来的,就别指望宫里谁还会把你放在眼里。”
  己雪执意不肯:“姐姐贵为宫中君妃,不能就这样下葬,总要有个宫中礼节吧!”
  “那就等着遗体生蛆吧!”胡齐气哼哼地说着,原本愤怒地看着己雪,忽然平静下来了。那紧绷着的脸皮又松弛下来。叹了口气说:“宫中的信息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能传到这里。”
  己雪、莒嬷嬷和婵娟在极度悲愤之中。一方面为己姬的安葬争取名分;一方面全力呵护着公子小白。婵娟照样每日放羊、挤奶维持公子小白的生命所需。莒嬷嬷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侍候着几个人的衣食住行。对于己姬的死,她比任何人都悲痛,从做己姬的奶娘到己姬死去,莒嬷嬷目睹了己姬的一生。她甚至不想活下去了。
  莒嬷嬷对己雪说:“我从二十几岁上就陪着娘娘,现在娘娘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就让我就给娘娘陪葬吧。到那个世界里我继续陪着娘娘。”
  己雪泪流满面对莒嬷嬷说:“嬷嬷不能啊,你要好好活着,我们还有公子小白,您还有我。为了公子小白,我们都要活下去。小白就是姐姐生命的延续。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姐姐的唯一骨血拉扯成人。我们不在了,小白怎么办?小白还能活下去么?”
  于是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又痛哭一场,又一场。
  一连几天的大雨,给北上的车队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尽管胡敢十分着急,但是脚下的路却是不给力。车队连走了几天,离北星里还有不近的距离。他担心己姬的遗体难以支撑放置太久,胡齐会因此而草草下葬。就决定让车队按照自己制定的路前行,自己打马先行,给胡齐报个信息。车队按照胡敢的吩咐,按部就班赶路,而胡敢单骑先行,星夜兼程,两天路变成一天来狂奔,在天察黑时候赶到了北星里。
  当他走进那个熟悉的行宫的时候,发现这里静悄悄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赶紧问御林军的下士发生什么事情了。御林军的下士们告诉他,两天前胡管家要先下葬,己雪拼命抱着己姬的尸体不允许,一定要等待宫中信息。一到黑天,己雪他们便停止了哭声,一定是筋疲力尽了。所以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声响。于是胡敢径直来到胡齐的房间。烛火通明却不见胡齐,胡敢赶紧奔向女眷的房间。当他来到己姬的寝室之前,就蹑手蹑脚地洞听室内动静,没有一点响声,房间里死一般地沉静。然而凭着胡敢的敏感他分明听到了胡齐的呼吸声在房间内。他立刻干咳一声。然后压低声音叫了声:“叔父——”
  胡齐此刻正在黑暗中感受己雪的呼吸声。这几天己雪实在太疲惫了。姐姐的离去原本给她的打击够大了,然而,来自莒嬷嬷要死要活的挤轧,更让她寝食不安、费尽口舌。更重要的是公子小白那张可爱的小脸,一直在召唤着她承担起姐姐的抚养义务,她己雪必须为这个孩子身上倾尽母亲的责任。所以这几天己雪不仅悲痛而且格外地疲惫。以前姐姐在,有什么事情都由姐姐拿主意,己雪精神上很轻松。而今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承担的再不是一个单单的己雪了。
  连续几日白天既要呵护这公子小白,又要呵护姐姐的遗体不被胡齐给草草埋葬了。而且连续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到了傍晚,已经难以支撑自己的疲惫身体。到了这个时候己雪老早地睡去了,只有莒嬷嬷因为小白的吃喝拉撒还保持着清醒,不过就在莒嬷嬷打盹的时候,胡齐溜进了房间,接着外面微弱的光线摸到己雪身边。很快莒嬷嬷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动了。她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进了房间,只是还不能最后确定。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胡敢的声音。
  “叔父自有保护娘娘的义务和责任,不可要造次!”
  这低微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听清楚了,那就是莒嬷嬷,还有胡齐本人。胡齐沮丧地不行,他只好悄悄退出去,房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屋内的女眷,己雪醒来了,问了一句:“谁?”
  莒嬷嬷在黑暗中凑过来,对己雪小声地说:“有人进了房间。”
  己雪惊叫起来:“是谁?”
  莒嬷嬷点亮蜡烛,将蜡烛照着公子小白和己雪的脸。看两人安然无恙,自己粗粗地缓了口气。对己雪悄声说:“我不敢肯定是谁,但是我听到屋外有人叫叔父,那一定是胡敢回来了。找胡齐管家。这个溜进房间的人就悄声出去了。”
  己雪惊恐万状又义愤填膺:“这个阉驴,说不定姐姐就是被他惊吓着了。”
  莒嬷嬷说:“我也这么想,那天己妃娘娘在抽搐中,那个胡齐说是来抢救,按住己妃娘娘的穴道,却被醒来的己菲娘娘扇了一记耳光,还挠了三条血迹。说明己菲娘娘对胡齐早就有察觉。那一巴掌就是对那个胡齐的惩罚。娘娘心中有数啊。”
  己雪说:“如果宫中这次还是不能给公子小白一个说法,莒嬷嬷,我们只能逃出这个阉驴的魔掌,去寻找自己的出路了。不然我们非得像姐姐那样死在他的手里。”
  莒嬷嬷说:“姑娘说的是,不管走到哪里嬷嬷都会跟你一起照顾好小白。这孩子命太苦了。人家贵为公子住豪华宫殿、吃山珍海味。可是我们的小白,生来就没有吃到人乳,现在幼年丧母,仍在外颠沛流离。如果我们不在了,这孩子就难以生存下去了。娘娘说的对,老身在被杀也要为公子活下去。”
  己雪脸上露出欣慰,她说:“嬷嬷说的太对,只要己雪有一息尚存,就要为姐姐照顾好孩子。现在己雪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了。”
  莒嬷嬷说:“嬷嬷没多大能耐,只要为了公子能活下去,就是扑汤蹈火在所不辞。姑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己雪说:“嬷嬷准备好行囊,等姐姐下葬了我们就逃出去。”
  “可是我们身无分文啊。”莒嬷嬷无可奈何地说。。
  己雪说:“不管这些了,就是一路要饭吃,我们也要把小白抚养成人。逃不出这个阉驴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两个女人相互依偎着,一个共同的目的把两颗心紧紧地拴在了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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