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分手了

　　走进四餐二楼的吉姆丽徳，燕儿还没有到，我先点了两份小食，两杯白果茶，一份焗饭，对服务员说到，“还有一份主食等一会儿再点。”
　　“好。”服务员拿着点菜单到吧台。
　　“师姐？”听见隔壁桌有人在叫我，我回过头，就看见了邓云。
　　“你怎么在这？”我问到。
　　“我和女朋友来吃饭。”邓云答到，我这才注意坐在他旁边的女孩，穿着一间黑色的针织衫，身型苗条，脸上的线条分明，瘦长的脸，细长的眼睛。
　　“你好。”我点头示意到。
　　“师姐，你坐过来一块吃吧。”
　　“好。”我换了个位子，坐到隔壁桌。
　　“我去拿小食。”邓云站起来走去吧台。
　　“你好。”我朝邓云的女朋友点头笑到。
　　“你好。”
　　“我叫徐臻。和邓云一个学院，比他高一届。”
　　“嗯。师姐好。”女神给点了点头，“我叫赵纷。”
　　“噢。”我点点头。
　　“我就在华师，你们学校隔壁。”
　　“噢，那过来听方便的。你和邓云怎么认识的？”
　　“去年刚入学，你们学校和我们学校弄了个联谊会，在联谊会上认识的。”
　　“哦哦。”我点点头，“邓云真的是很能干啊！你知不知道？我觉得学院的每个老师他都能搞定，每个老师都很喜欢他，工作能力和学术能力都特别强。”
　　“他干事情就是太投入，我都说过他好多次了，让他别熬夜，按时吃饭，他就是不听。烦人。师姐，你帮我多劝劝他。”
　　“呵呵。我估计劝不了他，他们男生都有自己的想法。”
　　邓云端着两份小食走过来，笑着说到，“师姐你们在聊什么呢？”
　　“噢。没什么。”一抬头就看见燕儿推门进来了，“燕儿！”我挥手朝她喊到。
　　燕儿一眼看见了我，快步的走来，“姐。”方坐下，看着我身边的一男一女问到，“这是？”
　　“这是邓云，我师弟。这是赵纷，师弟的女朋友。”
　　“噢！”燕儿说到，“你们好，我叫冯燕。”
　　“这是？”邓云问到。
　　“这是我妹。”
　　“噢噢！”邓云恍然大悟，说到，“挂不得这么像，和师姐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呵呵呵。”我笑到，“我俩不是一家的。她妈妈和我妈是亲姐妹，她爸是我姨夫。”
　　“哦哦！”邓云挠了挠头，说到，“不好意思。”赵纷撞了撞他，给他使了个眼色。
　　“呵呵……没事。”
　　“师姐今天见到傅老师了？顺利吗？”
　　“挺顺利的。都要感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毕业以后去哪。”
　　“没关系，这都是举手之劳。”
　　服务员过来送餐，我问燕儿，“你的主食我还没给你点，你要焗饭还是意面，牛排？”
　　“我来份咖喱鸡饭吧。”燕儿对服务员说到。
　　“好。”
　　“咱们吃吧。”邓云看着一桌子的吃的，说到。
　　“好。”
　　“赵纷现在读研几？”我问到。
　　“我在读大四。”
　　“哦哦，不好意思。”
　　“没事。我毕业了不准备读研了，计划直接工作了。”
　　“噢。要是工作的话，现在都要找了。我同学现在天天出去面试，都找了一个多月了。他们今年的就业形势还行吧，比前几年金融危机的时候好。你找的怎么样？”
　　“还没找好。”赵纷头也没抬的说到。
　　感觉到她并不是很想和我聊，我打住了自己的话匣子。
　　邓云看到气氛有些尴尬，说到，“师姐，你今天去找傅老师，见到周迅没？”
　　“见到了。”
　　“她和我一个班的，之前傅老师那缺学生助理，我问她想不想去，她说想去。结果这去干了还没有一个多月，就说她找好了去法院的实习，准备跟傅老师提辞职。”
　　“噢。这样啊。今天没听她说。”
　　“搞得我在傅老师那很不好意思。还是介绍师姐这样踏实的人去靠谱，我自己心里也有底儿。”
　　“今天傅老师赵昌带我去见了中心的工作人员，没有和周迅说几句话。”
　　“她想走了，不想在那干了。估计现在正在整理手头的工作，干完就准备撤。”
　　“噢。不过法院的实习机会确实比在学校好，她想走也很正常。”
　　“但是不能说干一个月就走。搞得我在傅老师那里不好交代。”
　　“哎呀，又不是你的问题。是她自己没想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也没有办法。”
　　“哎！反正这次我是吸取了教训，不能随便好心好意给别人办事，最后给自己的信誉搭进去了。”
　　“还行吧。你也别太在意了。”
　　“同学，你的咖喱鸡饭好了。”服务员过来送餐。
　　“谢谢。”燕儿拿起勺子，正欲下嘴，说到，“姐，这个咖喱太稀了。”
　　“稠的咖喱，看起来跟鸡屎一样。”我不知怎么突然冒出来句这话。
　　“那这个稀的咖喱也很像鸡屎。”
　　“哪有鸡屎是这样的。”我问。
　　“那个鸡拉肚子了……”
　　“行了行了，师姐，妹妹，再说我就吃不下去了。”邓云红着脸说到。
　　“好好好，不说了，吃东西。”
　　几个人有说有笑，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走吧。”邓云看着大家都吃完了，说到。
　　“好。”
　　四人从西餐厅出来，邓云说，“我给我女朋友送回华师，拜拜了，师姐。”
　　“拜拜。”我朝他挥手。
　　俩人走远，我和燕儿往宿舍的方向走，燕儿说，“姐，我觉得你一和同学在一起说话，就忘了我。”
　　“怎么会有这感觉呢？见了同学总得多聊几句。”
　　“我在旁边坐着觉得自己可多余。”
　　“那是你和他们还不熟，熟了不就有话聊了。”
　　“但是他们是你的同学，又不是我的。”
　　“你今天怎么了？”我问到。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你今天不是找好医院了。下周就上班了。在这瞎想什么呢？”
　　“我没有瞎想。你在这里有学校，有老师，有同学，有朋友。但我什么都没有。”
　　“你慢慢的也会有自己的同事，朋友。你现在不是还没有上班嘛，上班了自然就有了。”
　　“我……”燕儿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我见状忙给她抹泪，问到，“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你想家了？”
　　“我没想家。”
　　“那你今天怎么情绪不对？”
　　“我就是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余，我家里人嫌弃我，我到了这里又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觉得特别的害怕。”燕儿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恍然觉得我以为她的长大，不过是无所依靠时的强装镇静，不过是被梦想人生挟裹的稚嫩，她不过才二十岁啊。我二十岁的时候，还在上大学。我试问，我二十岁的时候有这样的勇气出来闯荡人生嘛？我没有啊。我那个时候还什么都不懂，还活在父母给我构建的一个温室里，不知人间冷暖，不知人间疾苦。可是她二十岁就要出来见世面，长本领，远离父母，一个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上班工作打拼。
　　“还有我在这儿呢。”我伸过手臂，拉住燕儿，往自己身上靠了靠，“我不是还陪着你嘛？”
　　“那你以后见同学的时候，不能把我忘了。当我在你旁边是空气。”
　　“我没有啊！”
　　“你有，你就是。”
　　“好好。”我保证到，“那我以后不和同学吃饭，只陪你吃饭。今天也是到了西餐厅，正好碰见他们了，我也没有和他们约什么。”
　　“扑哧。”燕儿又笑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的。一会哭，一会笑。”
　　“反正我和我姐在一起，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行行！不过你上班了，就要靠你自己了。我也不能老陪着你。”
　　“那我上班了我肯定自己能处理好。”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干的很好。谁让你是我妹呢。”
　　“哈哈。”
　　俩人一块走回了宿舍。室友已经搬去公司的员工宿舍了。
　　“今天就咱俩谁了，一人一个床。你看，我室友专门给你腾了个床，你也睡不了几天了。”
　　“我还是和你睡吧。姐。”
　　“你不觉得挤吗？这个床还没有一米二宽，咱俩睡翻个身都困难。”
　　“不行，我就要和你睡。”
　　“好好。那你赶快去洗洗。”我说。
　　“好的，遵命，姐姐大人！”燕儿撒欢的拿了毛巾和脸盆去了卫生间。
　　我想起下午王庆给我打电话说的事情，也有点担心尚靖。但转念一想，她男朋友肯定能给她说明白的，我就还是不要操心了。索性不想了，换衣服睡觉吧。也拿了牙刷去卫生间刷牙。和燕儿俩人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尚靖的电话，“喂，徐臻，我好像被骗了。”
　　“什么？”我猛的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骗了多少？”
　　“今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两万。”
　　“什么？你报警了没？”
　　“报了。但警察说现在这种事情，就是找到犯罪嫌疑人，钱也追不回来了。他们查了我转账的那个账户，钱已经被转走了。”
　　“那银行账户是实名制的呀。不能找到户主是谁吗？”
　　“公安局说账户的户主，是用别人的身份证办的。那个人原来身份证丢过，所以也不知道是谁捡到了用他的身份证开的账户。钱通过网络都转向境外的代理账户了。”
　　“啊！这么周密啊。我觉得这是有组织作案吧！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钱追回来？”
　　“昨天一直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号码也拨不通了，公安局说这个号码没有实名制注册，他们现在也锁定不了使用人。”
　　“那你这……”
　　“我本来这学期开学，我妈把学费和生活费打到我卡上，我想晚交两个月，还能存点利息，就没有去学校交学费。结果就卡上正好有钱，你说我要是去给学费交了，就是骗也骗不到什么啊！”尚靖说着说着就要哭起来。
　　“尚靖，尚靖，你别难受啊！事情发生了，你也报案了，就让警察处理吧。我跟班长说一下，发动咱们班的同学，都给你捐一点，先把学费交上再说。”
　　“快别和班长说了，我不想让大家知道，太丢人了，都研究生毕业了，还能被骗。我觉得太丢人了。”
　　“这也不能怪咱们啊！谁让骗子都想好套路了，又是说你账户涉嫌洗钱，又是警告你电话被监听，整个那段时间，就不让你和别人接触。你害怕，肯定就容易上当啊。这也不怪你。算了，既然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吧。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至少你还能理解我。”尚靖哭着说到，“不像王庆，他知道了，一个劲儿的骂我是猪，是蠢货，我不求他理解我，至少不能骂我啊！我被骗了，骗的又不是他的钱，他凭什么这么骂我？”尚靖越说越气。
　　“他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你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他急啊。所以就说话急了点，他也不是真的想说你啊，你想，他在外地，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时半会又赶不回来，人一着急就说错话，你别放在心上。”
　　“反正这件事是让我看透他了。”
　　“你先别想这么多了，我先找室友给你凑点生活费。”
　　“你别。”
　　“没事，没事。你放宽心，说不定警察能帮你追回来呢！你也别太难过了。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挂了电话，王庆的又打过来，“喂，刚才尚靖是不是和你打电话。”
　　“嗯。”我答到。
　　“你说，她被骗了，还说我不该骂她。我骂她什么了，现在连电话也不接我的了。”
　　“她说你说她笨，她觉得你是她男朋友，你应该安慰她，不应该以上来就说她。”
　　“那我是把她当成一家人，才这么说她的。要是我也是个局外人，我也随便安慰安慰她两句，有什么用啊。就是因为把她当成一家人，我才那么着急的。”
　　“哎，算了，都过去。现在事情发生了，你吵她也没用了。我说和班长讲一下，发动同学给她捐款。她不让我讲。我说那我找几个室友先给她凑点生活费。”
　　“我这边也是在找同学给她凑学费。学费总得交啊，不管警察能不能追回来，我看这追回来的可能性也很小了。咱们现在只能自己想办法。”
　　“嗯。只能自己先想办法。”我点点头。
　　“谢谢你了，徐臻。她在学校，我觉得就你还比较靠得住。你多去陪陪她。”
　　“没事的。你放心。你也别说她了，她本来就难受，你说她她不更难受。”
　　“好好。我也不说她了，我这边先帮她凑学费。”
　　“嗯。”
　　“那我先挂了，谢谢啊！”。
　　“没事。”
　　挂下电话，我又找了杨颖、小冷、小雨几个同学，大家凑了两千块钱，我下午拿去给尚靖，刚走进宿舍见到她，就听她说，“我和王庆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