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电话诈骗

　　二〇一一年的十月十日，我在法学楼的五〇三办公室见到了傅老师。他面目慈祥，看我的样子特别的友善，我心里的忐忑稍稍放低了一些。
　　“傅老师好。”
　　“你是徐臻吧。上学期你听过我的课，我记得你总是坐在第一排，做笔记很认真，上课提问也都对答如流。”
　　“谢谢傅老师记得我。”
　　“嗯。”
　　“傅老师，我明年就要硕士毕业了。说实话，我没有想好毕业以后干什么，我想继续留在学校读书。我现在的专业是法理学，但是我导师今年才从硕导晋升了博导，没有带博士的名额。其他的老师我也没有联系，我就想今年报考您的博士。可以吗？”
　　“徐臻，你很诚实。我欣赏你这种诚实的态度。其实一个人，能够取得多大的成就，智力占一部分的比例，但更重要的是人品。如果一个人的人品不行，那就是读了博士，也不会有太大成就。你来报考海洋法的博士，我很欢迎你。现在海洋法问题是热点，但是研究海洋法问题的人，一是太少，二是水平不高。研究海洋法，必须要时时刻刻把国家的利益放在心中，需要一种舍己的精神、一种奉献的态度，而不能老是计算个人的得失、利益、前途。”
　　“嗯。我记住了，傅老师。”
　　“你的英语成绩怎么样？”
　　“我上学期考了托福，一百一十八分。”
　　“这是个什么水平？我三十多年前去美国读博士的时候，那时候托福是六百分制，我考了五百八十九。”
　　“现在托福改革了，是一百二十分制。”
　　“那你这个一百一十八分的成绩很好了。”
　　“嗯，谢谢傅老师。”
　　“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谢谢傅老师。”我高兴的点了点头，“傅老师，我老家是武汉的，我们那边的人习惯喝绿茶，我十一回了老家，我父母知道我要来拜见您，特别让我给您带几盒绿茶，提神清心，送给傅老师。”
　　“谢谢谢谢。”傅老师接过绿茶，说到，“我一般是不收学生的东西的，但这么好的东西，我拒之不恭，不能一个人独占，我留一盒吧，剩下的你给中心的同事们分一下。”说完，带我去了隔壁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个双颊消瘦的男生正在对着电脑打字。
　　“这是我的博士生赵昌。”傅老师介绍到。
　　“师兄好。”
　　“你好。”
　　“这是徐臻，法学院研三的学生。可能明年要来我们中心读博士了。你带她去隔壁见见赵婷和周迅，徐臻还带了几盒武汉的绿茶给你们，大家都尝尝。”
　　“好。”赵昌应到。
　　赵昌领着我往走廊的尽头走，边走边问到，“你明年硕士毕业？”
　　“嗯。”我点点头。
　　“老家是武汉的？”
　　“嗯。”我点点头。
　　“我老家也是湖北的。”赵昌说到，“我老家在孝感。”
　　“噢。”我看着师兄说到，“那咱们还是老乡了，师兄。”
　　“嗯。”赵昌笑了笑，他的眼睛不大，干瘦的面颊上有一些胡子渣，看起来很腼腆，话不太多的样子。
　　“中心现在有几个人？”我问到。
　　“其实就傅老师，我，赵婷，周迅。赵婷是中心的财务，专职的行政。周迅是邓云介绍过来的学生助理，在这里帮助处理些课题和项目的申报手续。”
　　“噢。那邓云呢？他不算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邓云是评论的学生编辑，只负责处理评论的英译工作。”
　　“那师兄你在中心具体负责什么工作呢？”
　　“我正跟着傅老师读博士，平常主要还是写自己的博士论文，不过论文的成果也算是中心部分课题和项目的研究成果，除此以外还负责评论的约稿、收稿和回复工作。”
　　“噢。就是如果有人给评论投稿，都是你统一收稿筛查，然后给作者回复吗？”
　　“差不多，不过所有收到的稿子，如果计划录用，都需要经傅老师同意，再统一给作者回复。”
　　“噢。我觉得中心的工作还挺多的。”
　　“是啊。所以你来考傅老师的博士，他很高兴。”
　　“嗯嗯。”我点点头。
　　走到走廊尽头，五一八办公室的门正开着，赵昌敲了敲门，带我走进去。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年龄稍大，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个年龄比较轻，一看就是法学院的学生。
　　赵昌指着年龄稍大的人说到，“这是赵婷，中心的财务。其实也算你的师姐了，去年从人文学院毕业，就应聘到中心当财务。已经干了快一年了。”赵昌又指着年龄稍轻的女孩说到，”这是周迅，法学院研一的学生，和邓云同班。邓云在评论当编辑，知道中心缺人，就给周迅介绍过来帮忙。”
　　“赵婷姐好，周迅好。”我忙给两人打招呼，“我是今年准备考傅老师的博士，今天过来拜见傅老师，从我老家武汉带来几盒绿茶，傅老师说让我和大家分享，也认识认识。希望以后多向大家请教。”
　　赵婷从位子上站起来，接过我递给她的茶叶说到，“谢谢。”
　　我又拿了一盒放在周迅的桌上，问候到，“师妹好。”周迅忙着理她桌上的项目申报书，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那我不打扰大家工作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赵婷看着我，挥手到“拜拜”。
　　赵昌和我从五一八出来，我问到，“师兄，我回去备考博士怎么复习呢？”
　　“你把傅老师之前出的海洋法的书都学一遍，一些基础知识首先都需要掌握。考博士专业课总共五道大题，不论问的什么问题，基础知识掌握清楚了，答起题来就不会跑题。除此以外，就是要关注傅老师在各种会议场合的报告、发言的一些观点，这些也很重要。因为如果出到了热点题上，你就有准备。最后就是学好英语，研究国际海洋法，英语基础一定要好。还有一项，就是要熟读《国际海洋法公约》，不过这部分你在学习海洋法基础知识的时候就会学到，公约是我们研究所有海洋法问题的工具。”
　　“谢谢师兄。你和我讲的很明白了。我回去好好复习。”
　　“没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以后都是同门了。”
　　“嗯嗯，谢谢师兄。”
　　从法学楼出来，我悬着半个多月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半个月前还担心毕业了以后自己去哪，结果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凡事只要愿意踏出第一步，就有成功的希望。剩下的就是看书学习了。我很感恩我能够在南洋大学接受教育，它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多枝枝蔓蔓，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考虑人情世故的因素，大家也都能过的纯粹一些。
　　叮玲玲，叮玲玲。我的电话响了。打开手机，是燕儿的电话。
　　“喂，姐，我面试成功了！”电话那头传来燕儿兴奋的声音。
　　“这么快，哪个医院？”
　　“上海复大医院。”
　　“复大医院，是复旦大学的医院吗？”
　　“不是，和复旦大学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听起来名字接近。是个专科医院，专门治疗中风偏瘫的。他们这科室的主任面试我，对我挺满意的，让我下周一就去上班。”
　　“这么强啊！”我啧啧称赞道，“待遇怎么样，谈了没有？”
　　“我说我在上海没有住的地方，能不能给我安排职工宿舍。他们说医院本来就有职工宿舍，三人一间，来上班了就可以办理入住手续。工资起薪是三千，根据业绩情况还有提成，每个月的提成还有两千块钱左右，如果业绩好的话，提成会更高。”
　　“这么好。我觉得不错啊！每个月有五千多块钱了。”
　　“是的，主任和我说，这是刚上班的工资，如果能干个两三年，工资涨到一万多也没有问题。”
　　“不错。”
　　“对了，姐，你去找老师说考博的事情怎么样？”
　　“老师同意了，让我回去好好复习。”
　　“太棒了，姐。咱们今天是双喜临门临门。”
　　“怎么不是呢？”我问到，“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长宁区。”
　　“你坐地铁回来要多久？”
　　“大概一个半小时吧。”
　　“好。等你回来咱们一块去吃晚饭。”
　　“好。”
　　“那拜拜，一会见。”
　　“好的，姐。”
　　挂下电话，心情特别的好。我和燕儿的下一步人生都有着落了，今天是个庆祝的日子。这会等燕儿回来，我先去图书馆看书吧。走到图书馆，进了一楼，我去书架上找到了燕儿前天晚上看到那本《世界未解之谜（上、下）》，想知道她前天晚上和我说的，在罗湖泊穿越是个怎么回事。只见书中记载了这样一段话：
　　1957—1962年间，探险者在荒芜的罗布泊中发现了一座时代不明、外观诡绝的古城遗址。之后，大批探险队伍，前往罗布泊古城遗址淘宝，可是，前往罗布泊探险者们，无一例外的都失踪了。1980年，军方成立了罗布泊调查小组，赴罗布泊进行科学考察。地质学家彭加木先生任调查组组长一职，此次考察的目的有一点，考察罗布泊古城遗址。彭加木先生在考察过程中，因独自一人外出寻找水井而被大漠吞噬，神秘失踪……彭加木先生失踪后，考察队进行了大范围寻找，但终究无功而返。科考人员在新疆罗布泊沙漠中一个古遗址基地中发现的一个鱼形装置，与太极中的阴阳鱼相似。这是一个制作为两条首尾相连的鱼的圆形玉佩，至今人们还没有发现它的作用，但是有人相信这是一个时空穿越的装置。
　　好像确实有那么回事。我心想着，不过这些书也就只能当些消遣看看，不能当真。把书合上，放到还书车上，刚走出图书馆，就接到了王庆的电话。
　　“喂，徐臻吗？你赶快去宿舍看看尚靖。”
　　“怎么了？”
　　“我怀疑她被电话诈骗了？”
　　“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我给她打电话，他说，公安局给她打电话，说她的银行卡涉嫌洗钱，现在要把她的银行卡冻结。她的电话也被监听了，不能和我多聊，说完就挂了。你说我现在江苏的乡镇挂职，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你快点去看看她。”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我马上拨通了尚靖的电话，“喂，你在哪呢？”
　　“我在宿舍。不和你多聊，我挂了。”
　　“诶，等等，刚才王庆给我打电话说，公安局给你打电话说你的账户涉嫌洗黑钱，还说要把你的银行卡冻结，怎么回事？”
　　“就是公安局通知我，让我把卡上的钱转到另一个账户里，才能洗脱嫌疑。”
　　“什么，你等会等会哈，我现在就去找你。”
　　挂了电话，我马上跑回宿舍楼，直奔尚靖的卧室。
　　砰砰砰，我使劲的敲门。尚靖过来开门，“你怎么了。”
　　“哎呀，你别管了。我把钱转到公安局说的账户上就安全了。”
　　“王庆说别是诈骗，你要不要再确定确定呀。”
　　“没事，你别管了。”尚靖把我推出门外，“真的，你别管了，我这电话正被监听了，真的没事，你别管了。”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我被关在门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马上又给王庆打电话，“喂，我刚才去见到尚靖了，她就是说公安局给她打电话，说她的账户涉嫌洗黑钱。我去劝她，她把我推出来了。让我别管了，还说电话正被监听着，就给我推出来了。”
　　“好吧，我再给她打电话。谢谢你啊！”
　　挂了电话，我回到卧室。没一会，燕儿的电话又响了，“姐，我下地铁了，你在哪？”
　　“我在宿舍。”
　　“那我十分钟就到校门口了。”
　　“好。你晚上想吃啥？”
　　“咱们去吃西餐怎么样？庆祝一下。”
　　“好啊，学校里面正好有个吉姆丽徳，致使焗饭特别好吃，百果茶也好喝。”。
　　“好啊，我们去那见吧。”
　　“好，一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