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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波波接二连三发生异变 警察全城搜捕终擒王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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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眼到处都是霓虹灯的红橙黄绿流窜绚烂,把整个城市的夜晚照的通亮,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深巷里回传,大都是常年逛迹酒吧舞厅等地的浪荡子,踉踉跄跄扶墙跌走的深夜活跃者和随时躲躲藏藏身形单薄的吸毒人员们,他们的一天便从这个时候陆续结束了。苍蝇和臭虫们无时不刻不在吵闹着分赃它们随处可见的精食细粮,它们每虫都身负着重大的家族使命,因为每只虫的背后都有着数量极其庞大的家虫,在生活条件如此优越的今天,它们既不懂得计划生育,又不懂得节省储留,所以尽管有遍地的食物,可它们依旧吃不饱。
  又是凌晨四点半,刘梅梅习惯性地从床上坐起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副毕加索风格的不知名画发呆,看见这幅画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林纯月,她多想把她找来坐在身旁给她倾诉她这段时间的全部,一丝不漏,可她既害怕又担心,她害怕告诉她之后可能会走漏消息,担心林纯月给予自己全力以赴的帮助让她无法偿还。
  这个房间是刘梅梅从一个大约有三百斤的女人手里租的,不大,但日用家具是全的,她一次性付清了一年的租金,那女人全身的肉都在笑,每次见她都非常客气地向她问好。
  路灯整夜都亮着,此时是每天里最安静的时刻,没有嘈杂,没有喧闹,刘梅梅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些静夜,每晚她都与王钊互发消息,直到一遍又一遍地发完足够多的晚安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机爬进被窝,她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么谦逊的男孩子呢?自己不要太幸福啊!”
  又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四天前王钊告诉了刘梅梅一个令她不寒而栗的事情,波波发生了第三次变异,还吃掉了一个人,她听后不知所措。
  王钊叫她先不要回来,又让她从别的途径新买了个手机和电话卡,王钊那边也换了,他告诉她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他们,所以便秘密统一了一些话。
  她心里瑞瑞不安一直都没有平静下来,昨天又跟王钊通电话,王钊对自己说家里一切如常,叫她不用担心,在外边照顾好自己就行时,她那一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平下来一分。
  突然,刘梅梅觉得那里好像不对劲,仔细想想,她忽然一怔:昨天通电话的那个时间国内不正是自己现在的这个时候吗?王钊每天这个时候怎么可能醒着?她隐隐感觉出了大事了,借着窗外照进来的灯光起身摸到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王钊打来的。
  都怪自己太糊涂,都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了,还是被情绪左右了,她昨天甚至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然而现在想这些似乎已经无用了,她直接点了回拨键。
  大约十五秒左右,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王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在警察局里,瞒不住了,梅梅……”
  “那,波波呢?”
  “波波还好,他没事。”
  “波波现在在旁边吗?我想跟他说话。”
  “没有,我还没有告诉他们波波在哪儿,我必须跟他们讲清楚,让他们保证不能伤害波波,梅梅,你听好了,我们,我们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过别人的事,就算是警察,也不能伤害波波,你知道吗?”
  “嗯”刘梅梅顿了一下,“那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去买票了。”
  大概二十天前,时间才刚到四月,但天气已经热得堪比酷暑了,王钊把怪物波波每天大量生产的奇臭无比的粪便,一锹一锹地铲到破房子后边的山沟里,借着下暴雨时滑坡滑下来的泥给埋了进去。
  这天,刘梅梅刚从国外参加了第一轮研讨会回来,她本想去国外找有关变异的资料,但那里只有一些体型各异的动物被展示给观众,研究一概没有进展。
  好多天没有见到刘梅梅的怪物波波这时一看见刘梅梅出现,立马扑过去晃着脑袋往刘梅梅身上蹭,嘴里嘟嘟囔囔地叫着“妈妈”,刘梅梅自然欢喜地不得了,更令她惊奇的是才不到一周时间,怪物波波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他此时除了胸口、背部和屁股大腿这些被衣服盖住的地方,皮肤还是之前的长着稀疏长毛和暗青色的之外,其余地方都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人形,最重要的是脸部竟能那么神奇地恢复,除了脸盘子大了点,却没有多少变化,头发是外婆给剪的时髦发型,不过不足之处是他的记忆恢复得很慢,智力依旧两三岁的样子,但这已经很让她满意和欣慰了,毕竟他作为人的意识已经是在慢慢恢复中了,而不是还像她走之前的那个婴儿一般的样子了。
  这段时间怪物波波特别能吃,尽管他现在有两米高,但也架不住他那般囤积,现在吃得跟小时候一样圆滚滚的。听到王钊说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波波就欢喜地把裤子脱掉,上身衣服撩起来给刘梅梅看,刘梅梅望着他那硕大的生殖器和粗壮的腰身,激动地热泪盈眶,她曾不止一次地望着幼小的波波在脑海里期盼他长大后的样子,今天也算是见到了。
  既然怪物波波已经恢复,那也没必要再住在这里了,王钊白天已经把一切收拾停当,准备随时搬回去。
  休息了一日,第二天夜里,王钊一家像来时一样静悄悄地离开了这个保佑他们渡过长达四个月的地狱一般的煎熬期的地方。
  人有一个习性:不管以前身处何地,干了什么,只要一回到家,便会感觉一切都是好的,一切都会变好。几经恶事,每个人都成长了特别多,尤其是刘梅梅,她从以前那个一击便垮的小女人已经渐渐变成了一个战士。
  当晚全家人睡了近半年以来最香的一晚。
  早上刘梅梅依旧四点半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在黑暗中环视着熟悉的一切,她慢慢坐起来,披上一块方巾,靠在床头,开始一天一天地回忆着这段时期以来的一百一十多个艰难又离奇日子,之前每当她在这个时刻睁开眼睛时,所有的不堪都会犹如潮水一般疯狂地涌进脑海,然而今天早上不一样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她很庆幸她挺了过来,并尝到了苦尽后甜蜜的甘来。
  看着睡透的连呼噜都顾不上打的王钊,刘梅梅胸中一阵畅快,她曾经也这么看着王钊,对他说话,拿手指戳他,她仿佛又有了当年与王钊谈恋爱时的青春萌动般的幸福感觉,她想把王钊叫醒跟他说话,可捏了王钊半天,王钊依然沉在睡梦中,连动都懒得动,然而王钊越不醒来,刘梅梅心中的那一股无以言表的幸福感觉就越深淳。
  就这么,刘梅梅傻笑着拨弄了王钊近一个小时,才把他戳醒。
  “大清早的你不睡觉傻笑啥呢?”
  王钊睡得朦朦胧胧感觉有人在戳他,睁眼一看,刘梅梅正慌慌张张地拿方巾把自己脑袋盖住,但她的傻笑声已经完全暴露了她的行径。
  “这一大早的你不困啊?”王钊一把把方巾扯掉。
  “啊?什么?怎么了?早啊老公!”刘梅梅装着刚刚醒一脸懵的样子。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叫王钊老公了。
  一声老公,叫得王钊怔住了,上次听到这轻灵的声音仿佛已经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看着刘梅梅脸上洋溢的浅浅笑容,王钊慢慢把身体移了过去:“早,老婆!”当他嗅到来自刘梅梅身上带着温度的淡淡沐浴露的清香味道时,这个一辈子都没哭过几次的男人,竟然在这个大清早流起了眼泪。
  随后他们一遍又一遍地****,直到日上三竿奶奶和波波不断敲门叫他们起来吃饭时才停下来。
  飞机降落到K市机场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刘梅梅自打过那个电话一直到出机场前心中一直思绪纷飞,脑中混乱不堪,感觉自己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像个死了许久的孤魂野鬼似的往记忆最深处的家不由自主地飘去,而当她终于看到停在机场门口闪着警笛的警车时,一颗乱糟糟的心才反常地缓缓安定下来,就如同留恋世间的鬼魂历经了漫长的岁月之后,心中哀怨早已磨灭殆尽之时忽然遇到了黑白无常那般。
  “刘女士,虽然你先生已经说过一遍了,但你知道的,这是规定,麻烦你再说一遍。”警员黄小豆拿出录音笔调试好后对刘梅梅轻声道。
  “嗯”刘梅梅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了她的回忆。
  回去的路上黄小豆把警笛关掉了,车子在司机娴熟地驾驶下平稳地行驶在炙热的阳光下。刘梅梅柔声诉说,渐渐地把一众警察又带入了那一段悲喜交加的时光里,黄小豆他们的情绪也随着刘梅梅跌宕起伏的言语一同跌宕起伏。对于这种世所罕见的悲情,虽身为警察,也受过专业训练,且已听过一遍,但他们终究是人,终究不是铁石心肠。
  “那天早上,我们一遍又一遍地做爱……”刘梅梅脸上洋溢着绯红色的幸福笑容,黄小豆和其他警察们也羞涩地笑了。
  那天早上王钊和刘梅梅一遍又一遍地做爱,直到日上三竿奶奶和波波不断地敲门叫他们起来吃饭时才停下来,他们已经在波波出事之后的近半年时间里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一起过了。
  “爸爸妈妈,你们可真懒,睡到现在才起来。”波波的声音也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撅着他的大胖嘴,因为长得太高太胖,只能向前俯着身子看着爸爸妈妈和奶奶外婆。今天他的意识跟记忆已然恢复到以前的七八成了。
  “你爸爸妈妈天天工作,这些天又要陪你,当然累喽!”外婆端来早上刚买的新鲜热牛奶,拿了一杯递给波波。
  波波人高马大,他还得弯下腰才能够到。
  “儿子,你平时不是老爱睡懒觉吗!今天干嘛起早了?”刘梅梅洗漱完一边从厨房帮奶奶端来饭菜一边向波波问道。
  “哼!是奶奶叫你问的吧?”波波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你们欺负我。”
  “哦!为什么?我?没有啊,妈妈就是问问,你平时不是总爱赖床么!”刘梅梅见波波一脸小埋怨,虽不知怎么了,却想气一气他,于是装作一脸很无辜的样子惊奇地问道。
  “噗嗤”奶奶在厨房没憋住,笑了出来。
  “哎呀,你看,还说没有,你们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波波这下更气了,转身气鼓鼓地扭着他那肉肉的大胖屁股坐到一边去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到底怎么了?”其实刘梅梅也确实不知道,可看着波波的样子她也实在憋不住,很久没这么开怀大笑过了,这一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呵呵,波波呀,他个儿太高了,昨晚睡觉的时候脚整整一夜都没盖严实,晚上屋里的温度对咱们来说刚刚好,他体温高,结果脚就冻了一夜,所以今天早上才起的早,是冻醒的,不然你以为呢!”外婆笑着道出了原委。
  “说啥呢?一大早都这么高兴,来,跟爸爸说说。”王钊姗姗来迟,见大家都挺高兴,心里一阵欣慰,便向波波问道。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却问错了人,只得狠狠地吞了个闭门羹,怪只怪他不长眼色,而波波仍然只是面无表情的自顾自地喝着牛奶,看都不看王钊一眼,。
  “这是怎么了?”
  “哎呀,呵呵,你不知道。”刘梅梅压低声音又把外婆刚刚讲的笑话对王钊耳语了一遍。
  看着波波一个劲儿地翻着白眼瞪他们,王钊乐得直拍大腿。
  笑了好半晌后王钊才好不容易停下来:“哈哈,儿子别怕,等会吃完饭,咱们去换张床,换个大的,然后下午我们出去玩儿,好吧?”
  “那行”波波一听能出去玩,委屈霎时一扫而光,连连点头。
  “咦,我的那份呢?”王钊笑完看着波波面前的一堆空牛奶杯子,再看看旁边,他发现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杯热牛奶,唯独自己这儿没有,便疑惑地问道。
  然而却没人回应他,他只得向刘梅梅寻求帮助,刘梅梅用眼神看了他一下,又领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波波面前的那堆空杯子,点了点头没有讲话,至此,王钊似乎明了了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便目光缓缓上移到波波脸上,歪了一下头笑盈盈地与他对视道:“嗯?”
  波波一看王钊的眼神和笑嘻嘻的嘴脸,感觉一阵心虚,眨着眼皮不敢与其对视,又端起最后一杯牛奶挡住王钊的视线赶忙扭过他那大胖脸到一边喝去了。
  “哎,你这小偷,给爸爸留一口啊!”
  “嘻嘻……”
  欢声笑语之中,时间仿佛也过得异常得快。
  中午,难得的午睡时间,王钊与刘梅梅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又做了一次。刘梅梅慵懒地躺在王钊怀里,他们互相紧贴着感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他们兴奋这一切的来之不易都是真的,更庆幸天公遂人愿。
  波波本来有着天生的体弱和呼吸道上的病症,可经过这次变故之后他也因祸得福,病都完全好了,说起来还真是福祸相依呀!
  下午五点多,当家具城的人上门来帮忙把波波的超大号床安装好之后,外边那个老当益壮的太阳公公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此时正是承诺带波波出去游玩的好时候。
  走在街上,尽管波波的形象看起来傻乎乎的,不免引来许多路人的异样目光,可那又怎样,在像刘梅梅和王钊这样的父母的心里,不管外界抛来什么,他们已经能够做到自动把不好的东西略去了,只留下那些能够为他们这样的父母通过孩子提炼出各种自豪感的东西,他们乐于把波波看似蠢傻的外表和实际上只有十岁的年纪的事情不断地说给路人听,看着他们一个个不可思议的脸庞,王钊高兴地哼起了小曲。
  “但是这老天,老天爷,你到底为什么总是跟我们过不去啊?你要么让我们平平安安地好好活着,要么就直接把我们打入十八层地狱一干二净,为什么非要这么玩弄我们。”正说到开心处时,刘梅梅突然神情逆转,霎时间泪流如注,声音嘶哑着看向窗外昏暗的天拼命地怒吼道,此时已经到了傍晚,刘梅梅坐在离王钊不远处的另一个审讯室里,尽管审讯室隔音效果好,可她的那声怒吼似乎传遍了整个警局。
  黄小豆默不作声,只是默默递过去一张纸巾,她知道只要刘梅梅一出现这种情况,一定又是波波又遇到了悲苦的事情,不过看这次的形势,她猜事情定然更加严重。
  果然横祸又至。那天王钊带着刘梅梅和波波转了很多地方,波波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了,他又蹦又跳,可是他玩疯了,跑的实在太快了,王钊追不上,那时天已经黄昏,出来逛街的人极多,他们一个没注意就让波波消失在了人海当中,给波波打电话一直没有接,夫妻二人虽以经历许多,但那些经历可都只因波波一人而发生,如今核心丢失了,方是大乱。
  城市阔大,他们沿街各处搜索,逢人便问,人们都把他们当热闹看,也有人劝他们报警,但王钊心里没底,他怕万一报警之后警察发现波波身体上的异状,到时有理说不清岂不是就害了他了。
  四个小时之后刘梅梅终于在芒牛山的破屋旁找到了波波,但不知为何,他又变回了怪物的样子,看着他身上破烂成絮的衣服,刘梅梅痛苦万分,这四个多月的坚持和隐忍终付诸东流。
  “到底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我的老天爷啊!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呀!……”外婆泣不成声,几乎又晕厥过去,她是一天一天连着四个多月的时间看着怪物波波慢慢恢复正常的,可今天才仅仅几个小时他就又变了回去,一时之间实在叫人难以接受,到底是怎么了,波波在那四个小时里都经历了什么,一家人都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妈,既然波波之前能变回来,那我相信这次也能行。”
  “对啊亲家,咱们要相信孩子,咱们波波一定可以的。”
  “是啊!”
  四个人就这么互相诉说着,互相安慰着,随后又赶着时间连夜搬了回去。
  “那你们为什么要卖掉房子?”一个警察问道。
  “王钊怕之前回家太过张扬,而且这回发生异变又太过突然,在那四个小时里不排除波波被其他人发现的可能,所以为了消除别人的猜疑,家里住不成了,我们两个都辞掉了工作,又卖掉了房子,把一切择了干净,我妈帮我们在别的地方重新找了个住处。呵,仅仅只温暖了一天的日子转瞬间就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地狱。”
  “也就是说王波波第二次变异原因不详是吗?”
  “是的”
  “那我想应该是时候解释一下他吃掉蓝毒刺的事情了吧?”
  “蓝毒刺?”刘梅梅眼皮猛跳了一下。
  “就是在不久前芒牛山破屋里死掉的那个人,也不妨告诉你,他是我们以及国际上追捕了好多年的要犯。”
  “要犯?那这样的话,波波……”刘梅梅听说那人是要犯,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久违的喜悦。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些事情随后会有专人告诉你们,他是怎么吃掉蓝毒刺的,我们要弄清楚这件事的真实过程。”
  “他不是故意的”刘梅梅低头沉默了许久后缓缓道出,“那天……”
  “那天,我正在给波波喂吃的,忽然听见外边有动静,就出去看了一下。”
  “谁?”出了里屋,王钊先是往大门的方向看了看,门好好锁着,又环视了一遍各处墙上的窗子,窗子也好好关着,他舒了口气,因为之前也有松鼠之类的小动物闯进来过,所以也就没在意,又准备回去继续给波波喂饭了,然而就在王钊刚一转过身的刹那,突然有一个人从旁边房间的门里边窜出来。王钊因为平时受波波的影响,反应能力也被锻炼出来了,他扭头瞥了一眼,只见那人浑身是血,手里攥着一把匕首向他刺来,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顺势往前一跑,那人一下刺空了,但他身手不凡,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好手,尽管一刀刺空,但他却没有停下,紧跟着一连串挥出了好几刀。
  王钊虽跑得及时,可他跑的这个方向正好是波波所在的房间的方向,他不能让其发现波波,于是借着旁边的一张破旧桌子身体急转从后边饶了个方向又往回跑,那人跟的很快,上前一脚将桌子踹翻,又转身回追过去,这么一来,王钊和那人的距离一下拉了近,王钊一个避之不及,胸口和小臂被划中了两刀,那人刀法狠厉,刀刀致命,要不是身体受了很重的伤,王钊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王钊一时想不清楚这人是来干嘛的,只是一味地拼命往前跑,几秒后刀口处流出了鲜血,他觉得一阵烧疼。人一旦要是性命不明不白地受到了威胁,那胆色也自然就会被激了起来几分,王钊顺手抄起墙边靠着的铁锹往身后狠狠地抡过去:“操,你他妈谁呀?”
  而那人只是上身身体稍稍往后一收便轻松躲了过去,不过嘴里依然一声不吭,就只一把刀再向王钊挥过来,王钊由于出力过狠,手在铁锹惯性的牵拉下一时收不回来,就在这一瞬间那人瞅准时机便要一刀结果了王钊,可就在那一刀即将刺进王钊胸口之时,他猛然间感觉身体一轻,随后整个人以一个极其蛮横的姿态闪电般冲向了屋顶天花板,再然后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重重跌向地面,瞬间的撞击让眼睛充血顿时失去了视觉,只有耳朵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波波”,随后头部一阵清凉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没错,那人是被怪物波波拍飞的,他在里屋听见了爸爸跟别人打斗的声音,便冲出来将那人一爪拍到屋顶上,待他落下来又一拳捶在他的头上,那人自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便因为半个脸部都陷进了头骨里而丧失了生命力。
  “等等,你是说波波又变成……?”陈廖仔细粗略地想了想王钊的话,他突然诧异道。
  王钊点点头。
  “这太不可思议了”陈廖吃惊道,“那也就是说,是我间接导致蓝毒刺死亡的,也是我诱导了波波的第二次变异?”他睁大眼睛呼吸急促。
  王钊本想说些什么,但却话到嘴边却住了,他想:如果有这个因素的话,那可是对波波的情况是有好处的。
  “大名鼎鼎的蓝毒刺就这样死了,也太可笑了,呵呵。”一名警员感叹了一句,而他正是边队一直推崇和维护的那位长相清秀内心狠厉的白虎组组长牧成乔,听见蓝毒刺惨死,他似乎是在笑,又开口问:“然后呢?那怪物就残忍地吃掉了他的尸体吗?”
  原本负责审讯王钊的警员是桂荣和陈廖,后来桂荣要带队出去搜索波波、奶奶和外婆,于是便换成了牧成乔搭配陈廖。
  “牧组长,请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辞,我们是在审讯。”陈廖向来对他没有好感,听他这么说,更是很不爽。
  “难道不是吗?呵,我记得某人可是被吓得昏迷了好几天呢!真丢人。”牧成乔冷笑道,“况且,你还知道这是审讯啊,第一次见审讯警察在疑犯面前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
  “我”陈廖被激得说不出话来。
  “哼,白痴”牧成乔不屑地道。
  “阿乔”边队皱了皱眉,对着对讲机的麦向牧成乔提醒道。
  陈廖没有理他,只对王钊说:“王科长,请你继续。”
  王钊呡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继续诉说着他们的悲惨故事:“波波自从那次发生第二次变异后……”
  波波从那次变异之后就产生了一种很神奇的事情:他那次从怪物形态恢复成正常人的形态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时间,这一情况让王钊一家人喜出望外,但有了上回的教训之后,他们不敢贸然让怪物波波再回到城市去,他们要弄清楚波波上次跑丢期间究竟经历了什么,换句话说就是他们要搞清楚是什么因素让波波转化成怪物的。一直没找到答案,直到蓝毒刺闯进来杀王钊的那次。
  因为尽管怪物波波恢复正常需要的时间变短了,可是意识和记忆的恢复速度却没有明显加快,就算是吃鲜血也起不了多少作用,而且第二次后他不仅变得嗜血,还吃生肉,他身手敏捷,总是跑到林间抓捕小鸟和松鼠吃,在那些天里波波除了身体大,能像之前一样行动之外,其它的一切行为都跟一个婴儿一样。
  自从第二次变异之后,刘梅梅就又去国外寻找有关波波变异的线索去了,虽然在研讨会上没有找到她所期待的东西,但她的心里却始终保留着一丝希望。当天奶奶去收拾外婆给他们找的新的临时住所去了,新住所那里离芒牛山不远,离城市也不远,是刘梅梅的父亲以前做生意的一个小仓库,周围因为常年搞养殖,所以平时不会有很多人去,对王钊他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居住地方了。
  那天中午的时候,破屋里就只留下王钊一人照顾巨婴波波吃饭,那蓝毒刺吴闯进来见到王钊,他也很意外,但他不清楚屋里到底有几个人,可对重伤的他来说,不管几个,最好的选择就是一个一个诱杀掉,可他到死都万万想不到的是这屋里居然有一只怪物。
  没错,答案就是:波波在看到爸爸被人拿刀桶的时候瞬间情绪化,也在一瞬间再次变成了怪物形态,他像猫抓老鼠般以闪电般的速度将蓝毒刺摔死后拖到里屋很快吃掉了。
  “所以这是他的第三次变异?”
  “嗯”
  王钊本想阻拦,但尸体不好处理,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他心里不安,可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就算警察查到,单单以怪物波波的自身情况他们就不可能让他活在这世上,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以是他便放任怪物波波吃掉了蓝毒刺的尸体。当然王钊的这些想法他不会说出来。
  这屋里发生的一切外面无人可知,王钊怕这人还有同伙,就在窗子旁边观察了一段时间,许久后发现没有别的什么人了,于是便回到房间里对着野兽般的怪物波波说话,他决定把这里的一切处理掉,不让刘梅梅她们知道。
  王钊当时心里乱极了,他看着怪物波波那野蛮的样子,脑中一片空白,正在此时房间门外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谁?谁在哪儿?”王钊心里彻底乱了,他转过头去慌忙喊道,然后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扶在门框上,似乎是被屋里的景象吓吐了。
  王钊一喊怪物波波应声迅速追了出去,他本来就混乱得如同泥沼一样地心这下更乱了,一瞬间仿佛有好多个声音从脑海里砰的炸起来:“这人见着了波波,不能让他活”。“不想再看见波波这残忍的样子”。“不行,这人可能是刚才那人的同伙”。“让他跑了波波不就暴露了吗?”。“不,波波这性子必须收住,他不是这样的”……
  一刹那的犹豫,怪物波波已经追到了楼梯前,眼看就要抓住那年轻人时,那年轻人突然脱下背包向怪物波波砸过来,怪物波波被背包拖延了一下,那年轻人终于冲上了楼梯,就在这时王钊喊了一句:“波波”,怪物波波闻声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王钊,慢悠悠地继续回房间啃食蓝毒刺的残肢断臂去了。
  留下王钊在原地如同木桩似的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跑到楼顶,不敢露头,从墙壁后面悄悄地四下环视,心中各种思量此起彼伏,胸中一颗心脏如同野马一般上窜下跳,一直等到天已经蒙蒙黑时才从楼梯下来,这时候他看见了那年轻人脱逃时砸过来的背包。
  打开包看见那个异常醒目的警徽之时,王钊顿时万念俱灰。
  “那时我就知道我们逃不了。”王钊看了看陈廖,神情憔悴地说。
  “谢谢你救了我”陈廖并没有生气,他的性格一向如此。
  “你谢我?”王钊诧异道。
  “对啊!你不喊那一声,我岂不是和蓝毒刺一样的下场了。”
  听着这话,王钊心中有几许感动,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问出了那个藏在心中许久令他时刻都不安的问题:“陈警官,如果我将波波交给你们,你们会保证他的安全吗?”
  “他毕竟杀了人,可是蓝毒刺是国际重犯,早就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就该被怪物吃掉?”牧成乔插嘴道。
  “牧组长,我们这是在审讯,请你注意你的言辞。”陈廖再次开口规劝牧成乔。
  这个同样年轻的警员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组长,他的战果可是非常卓越,被誉为“局里最有能力赶超边辰的新人”,但他有个坏毛病,就是过于憎恨变异生物,他曾发誓要剿灭所有怪物。
  被陈廖一说,他冷笑一声便住口了。
  随后王钊立即处理了现场,他将蓝毒刺的残肢埋到了之前埋波波粪便的坑里,并打电话告知了刘梅梅一切后连夜从芒牛山破屋里搬进了新住所。王钊本来不想把波波吃人的事情告诉刘梅梅,可那个印着警徽的警证总是在脑中跳跃挥之不去,“当日怪物波波的行为一定是被他全部看见了”,所以王钊也知道警察一定会查到他们的,既然刘梅梅迟早都是要知道的,那么就早早告诉她好了,到时警察问起时还好说话。
  王钊本想等波波几天,等恢复正常后,带着一家人潜逃逃出K市,但自从那天之后警察便把整个K市都围了起来,所有要出去的人都要接受调查盘问,自己的模样已经被见过,相信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他,那么让刘梅梅带着波波逃出去呢?,也是不可能的,警察一旦锁定自己,便会全网搜捕,他们又能躲到哪儿去?还是先留在K市,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到。
  果然第三天,警察便在网上发布了王钊和怪物波波的通缉令。可是之前囤积的食物基本上已经被他吃完了,他只要一饿肚子就发狂,一发狂就异变,短短三天已经异变了十多次,每次异变后恢复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虽相对来说是好事,可这样一来,波波的智力便总是维持在小孩子状态,即便恢复成人形态,他却对自己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警察到处搜捕他们,无奈之下,王钊只好把自己打扮成流浪汉的样子去不远处的养殖场偷猪羊来给波波吃,直到前日夜里波波饥饿难忍,家中的所有能吃的都被他吃光了,王钊又一次出手,不料却被抓了个现行。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我想问你王波波他自己记得自己吃人的事情吗?”陈廖把语气压低郑重地问道。
  “波波他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他自从第二次变成怪物形态后意识一直如同婴儿,什么也记不住,一切身体举止都是本能反应。”
  “那好,既然这样,我们一定会保证王波波的生命安全,但肯定会限制他的活动范围。”
  像波波这种情况,是类似于精神分裂、人格分裂这样的病症,不管是故意杀人还是自卫杀人,对他本人来说,法律是不会剥夺他生存的权力的。
  “谢谢你”王钊终于听到了这个他一直在猜测和盼望的答案,顿时情绪激动,他泪眼婆娑地站起来不断地向陈廖鞠躬,不断地说谢谢。这是一个作为父亲的最基本也是最宏大的心愿:现在不管自己的孩子变成什么样,只要他安安全全地活着就好。。
  “好了,我们暂时问完了,你先休息休息,随后可能还会来了解别的情况。”
  王钊点了点头,待陈廖他们出去之后,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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