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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分,我正很众将士往吃饭的锦南厅赶,不想貂蝉过来找我了。众将士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绝色女子,眼睛都看傻了;而貂蝉看到我和一群衣着异样的小将混在一起,也十分诧异。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去。
“你这是在哪里?”貂蝉问。
“你怎么过来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我道。
“怎么打招呼?”她翻我一眼道,“你不是住客栈吗?怎么又带起兵来?这些人衣着精致,看上去等级很高,可又不是建安兵的衣着,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看晃眼了不成?”
“你以后别随便往这边跑。现在各地割据,一个地方兴个花样,我好不容易在这儿混了个小头目,老娘您可不要砸我的饭碗啊。”我道。
“你是我的儿,你要过得好我也宽些心,我砸你什么饭碗呢。”貂蝉道,“不对呀,你既然都是个小头目了,怎么会住客栈呢?难道这边当兵的连个住的窝都没有吗?”
“有,有的。哎,一言难尽。那屋子才死了两个女人,我实在不愿意进去住。”我道,这是实情,我一想着要回屋我就打怵。
“死了两个女人?是你的吗?你成家了?”貂蝉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头都大了。我发现,这亲是不好随便认的,尤其是母亲;不然实在太难缠了。我被她逼得没法,只好带她去了那套我在心里称之为“鬼屋”的地方,然后把她撂在一群无主的怨妇群中,转身又回了宫。
“哎,女人还是要女人去对付。这么多怨妇围着她转,我看她以后有的事干。”我在心里微微有些解脱的得意。
可那边解脱了,这边又围上了。
“哇,中校,嫂子好漂亮啊!”
“她和你真是郎才女貌啊!身手更是都没的说,大仲朝里第一人!”
“我是说,传闻你不喜欢皇上给你安排的宗室女呢?原来心有所属、另有佳人嘛!”
大家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还是不是将士?是不是我的手下?怎么那么八卦!”我道。
“八卦?”众将面面相觑,估计是不太明白我的语言吧,但意思差不多已经知道了,所以听我这么一吼,大家都默不出声。我其实很想让大伙儿都误会下去,以为貂蝉是我的老婆,而不是老娘,可刚才最后一个小将的话提醒了我,她是心有所属的人吧?所以虽然我和她距离如此之近,也甭想日久生情,达成心意。算了,我反正已经把她介绍给我房间里的那些人了,索性也告诉我这帮兄弟吧。
“她是我母亲,你们叫她伯母才对。”我道,也不想再管那一对对更加吃惊的眼睛,转身进餐厅内吃饭去了。
可是还没等我坐下来,这貂蝉像是故意要在众人面前打眼一般,再次又出现了!
“你这是在哪里?在为谁服务!”貂蝉柳眉倒竖地拧过我的耳朵;我平生第一次觉得她俗不可耐。
“你管我在哪儿!我爱为谁服务就为谁服务!”我恼火起来,一摔手,竟然把她给拨弄开了!
“你居然长大了!不认老娘了!”貂蝉居然像泼妇一样要跟我闹架。
“不吃了!”我一燥热,也没胃口再吃下去了,一甩身出了厅。
可是我往哪儿走呢?我第一次感觉到莫大的悲哀:无处可逃!
当初要是我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保留,现在也能给自己找到一处个人空间,让彼此都有点自由。我不禁想起了空澄道长。难怪他总是不愿让世人找到他。如果是这样,实在也太烦心了,什么功也练不了,还不能打不能骂不能伤人只能爱人。这样的老好人当的!最后也只能遁世,只能不见人了!还是人间的掌权者厉害,大家都怕他,一个个躲都来不及却又不得不被他奴役。神仙再好,却还是给人当差,替他人忙活。
这样一想,我不禁同情起这些修道之人来,也不由自主地再次来到崆峒山。这真是一座世外仙山。我两脚刚一站地,内心的忿怒和烦恼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剩下的就只是出离尘世的欣喜与如神似仙的飘逸了。
真好!还是做神仙好!什么朝廷,什么阵营!你说我是乱臣,我还说你是贼子!大家都只是讨生活,为何一定要人臣服于你、听你命令、任你盘剥呢?我突然对那些权力之争反感至极。
我沿着山间小路,一步步地往上走,心中充满着朝圣的虔诚和获释的快慰。我居然不觉得饿;貂蝉也始终再未出现。我来到之前穿越时第一次看到的那个神坛,恭恭敬敬地拜了九拜。仰头望望神龛上的那副画像,感觉很是亲切,却又觉得好像不是传说中的老子:因为传说中,老子生下来就是白发,之后是骑着青羊成仙的;可这幅画像里的人却好像是帝王,但又好像不是;面相很年轻,也很英俊。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了。我今日在山上一个人也没见着,但心里却满心的欢喜。眼看天色已黑,我想起了维扬客栈,于是一念咒往扬州去了。
客栈比前几日明显地热闹了很多。这会儿正是饭点,楼下客厅里人声鼎沸,有吃酒的,有划拳的,有交朋友的,也有谈生意的……总之,沸沸扬扬,热气腾腾的。
柜台收钱的老板娘见我进来了,嫣然一笑:
“吴公子,吃饭没有?”
“还没呢。”
“那太好了。我们这里的厨子可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来吃饭的人,大多都是回头客。你要点啥,我让他们先给你做上。”
“我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您里面雅间坐好了,一切交给我吧,包您满意!小凤,快给你吴大哥沏茶!”
随着老板娘这一声叫,一个眉眼俊俏、行事爽利的姑娘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吴大哥,里面请!”
不一会儿,一盘盘鲜美的菜肴就热气腾腾地送上来了。我不知是由于饥饿的原因,还是心理的缘故,只感觉这是我吃过的最可口的佳肴,竟然比王宫里、王府里吃到的菜还好吃!桌上的小酒也非常适宜地安排成了女儿红,酒里放了老姜和枸杞烧开过,温在酒壶。我开心地一连喝了两壶。
“公子真乃俊杰!好酒量!一人独饮无趣,可否让在下拼个座位,陪你对饮几盅?”
早上在门口遇见的中年汉子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我有些犹豫,但看他似乎有话要说,我就示意他坐下了。
果然,坐下没多久,中年汉子就转入了正题。
“小将军,您可就是大仲朝的传奇飞人吴中校?”
“您是——?”
“在下是个做生意,姓余,名兴,字长复,大家都管我叫长复兄。”
“长复兄!久仰久仰!”随口回着话。
“我们在寿春郊外的天坛见过!”他附到我耳边道,“大仲朝黄丞相您知道吗?他和我亦师亦友,是多年的朋友,他的公子溪泉你认识吧?”
我想起来了,他难道就是溪泉曾经提到过的那个江淮富商、京城大鳄吗?
“今日能与公子相识,真是一大幸事!今晚这顿饭算在余某帐上。老板娘,再上几个拿手好菜来,今儿我们不醉不散!”
这余长复还真是一个老江湖,没想到他这一来,不仅多了一桌的酒菜,还更多了东西南北的见识。他开始谈走南闯北的各地见闻,真是又惊险,又有趣,没多久,我就从被人认出的惊惶、被迫的状态,转而开心起来,时不时被他机智有趣的谈吐逗乐,不知不觉和他吃到客栈关门打烊。
“不行了,我得回房睡觉去了。余大哥住哪个房间?”我有些趔趄地边走边道。
“我住南楼的紫竹阁。今天相谈尽兴,却误了一件事——”他道。
“泡温泉!”我接口道。早听说扬州人早上是肉包水,晚上是水包肉,而我现在正吃得酒足饭饱、乏热难耐,真想在热汤热桶里泡上一泡,舒服舒服,所以冲口而出。
“你知道?”
“我是广陵人。”我今晚第一次用扬州话和他说。
这让余长复有些意外。要知道,整个晚上,他可是一直以一个老资格的身份在和我说东说西呢。可现在看来,我俩之间,他才是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