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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爆点热搜：“人设崩塌？哲谷酒后打人”的访问量还在节节攀上，哲谷的相关话题牢牢霸占了今晚的热门搜索榜单前十名。
热搜前十的话题依次是：
“人设崩塌？哲谷酒后打人”
“CBS有你妈”
“《壹周人物》现场直播”
“CBS哲谷”
“哲谷汀”
“里溪取关”
“SH警方微博秒删”
“CBSNCC”
“濑户长岛失踪人口”
“哲谷深夜怒怼网友”
……
史无前例，前十的热门搜索都跟一个人有关。
这里还包括哲谷最早出现的黑点：CBS有你妈事件，林林总总的污点都被重新翻了出来。
里溪并没有取关哲谷，这个热搜是造谣。
但网路上瞬间出现了许多小号，它们自称是哲谷的身边人，这些账号大量地去抨击“厚积薄发995”的文章，内容也都是：
“哲谷冒着生命危险徘徊在新闻现场，你又为社会做了什么。酒后失控不是人之常情么，你没打过人？”这类的发言。
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小号是在反串抹黑，为得是让哲谷的路人缘加速流失。
“厚积薄发995”发表的内容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它引发的舆论风暴瞬间刮遍全网。醉酒视频发出十分钟后，哪怕是只在网上观看冷门综艺的用户，也能偶尔从飘过的弹幕里看见“哲谷喝酒打人”的内容。
“这个热搜榜…简直疯掉了…”濑户登出哲谷的个人账号。
哲谷的账号已经不能使用了，每一秒都会新增无数的“@”以及评论，这种频率甚至超过了“短信轰炸”，信息弹出的提示量能让这台老旧的手提电脑瞬间卡死。
哲谷一直在床边抽烟，他的烟灰直接弹进地面里，“卫生”这种东西瞬间和他离得很远，那是日常生活里需要的，而他的生活好像没了…
这个搜索榜单出来后，哲谷的手机铃声一刻没停。不知道会有什么人打给他，也不清楚他们想说什么。
哲谷不怕声败名裂，他的颓唐，只是因为视频没了。即使现在给他一个平台，哲谷也无法揭发“那个世界”。
哲谷清楚什么人在弄他，可没了证据，就等于提前缴了他反击的枪。
“接一下吧，很多人都想帮你。”手机被塞到他手里，面前的人是濑户，“就算你不在乎，你总得为那些在网上帮你说话的粉丝想想啊，他们被水军喷得体无完肤，你就忍心继续丧气，继续无动于衷下去么？”
“现在舆论还站在你这边，人们依然很喜欢你，可时间长了都不回应…这风向是会变的，而且一变就是摧枯拉朽，那时你再想辩解就迟了。”濑户眨动着睫毛，急道“哲谷，这是有人在弄你啊，你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确实打了温铭。”哲谷声音嘶哑，像一台坏掉的手风琴。
“是，你是做了。可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酒后打人的视频在今天曝出来么？如果是个人行为，真有同学看不惯你，他们会一直等到今天么？网上突然出现这么多水军，连‘里溪取关’这种造谣的消息都上了热搜…”
“这个打人视频是我们同学拍的。”哲谷打断，手机铃声停了又响。
“‘厚积薄发995’是谁不重要，我也知道有幕后团队在运作。可我…我确实做了。”
面无表情的脸上透出一丝深深的痛苦，哲谷像瞬间老了十年。
“我确实在网上骂过网友，CBS有你妈是我干的，作为记者我资历不够，也没有播很久的新闻。我不止一次地在公众前表现出惶恐，因为我知道自己做到今天这个成绩都是虚的，站得越高，摔的越狠。何况这个高度不是我自己走的，这儿站得一点也不踏实…”
“可你确实出生入死过啊哲谷！”濑户急得眼圈都红了“那晚在酒店楼下你怎么跟我说的，哪怕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毫无意义，你不也义无反顾冲出去了么？你要找回初心啊哲谷，一直说自己不在乎外在的名声，可你今天表现得就很在乎啊，谁又是圣人呢，为什么要装得这么无私？有时候自私一些才有‘人味’啊！”
“你太在乎这些名声了知道吗？恰恰因为你在乎人们的看法，你才会惶恐，害怕有一天失去这些喜爱。你在镜头前表现出的‘惶恐’何尝不是为以后铺路呢，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摔下来，然后翻出以前的片段指给观众看：‘看到没，那时的我就很惶恐，被推上这个高度也不是本愿，请原谅我吧！’是要这样说么？”
哲谷又拿起一根烟，连点火的手都是抖的。
“因为你在乎这些，所以你才要求自己无私，你想成为公众眼里的‘哲谷’，你拼了命工作，努力配得上这些喜爱。可…可那人不是你啊。”濑户颤声道。
“可怜”和“心疼”的差别真的只有一层膜，濑户把哲谷的手放到手机屏幕上。
“这种时候很多人都想帮你，无论什么居心…既然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就为自己争一次吧，你已经不是公众眼里的‘哲谷’了，那个‘哲谷’有不争的资格，你没有…就当做帮助以后的自己，想想看，如果那段视频突然修复了，你也不想自己的话没人信吧？”
“像在未来的某一天，你把那段视频放在网上，然后人们在底下评论，哲谷为了洗白自己已经不择手段了！哲谷想红想疯了！去精神病院看看吧，哲谷已经魔怔了…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么？”
他像座麻木的石雕，睫毛微微动了一下，仿佛从上面落下了灰。
濑户说的没错，哲谷的潜意识赞同了，这种无言以对是最大的悲哀。
他移开目光，窗台上的盆栽很久没浇水了，枝叶枯黄。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自己，并且一丝不挂。
那个“哲谷”的牙齿里满是鲜血，阴阳怪气：
“看吧，这么拼命换来了什么？人们马上就会唾弃你，那个世界的人一直想弄你，两边不讨好啦。再怎么劣迹斑斑，酒后打人、网上骂观众、身为记者没有资历，这些东西…也罪不至死吧？你还是为社会做了点事情，也拿命去拼了对吗？不至于像那些人说的：欺世盗名，伪君子，樂土藩的蛀虫本性难移吧？”
“那些话不是网民说的，是水军…”哲谷轻声辩解，对着盆栽的方向，濑户疑惑地皱起眉头。
“那就别回应、也别处理。看看最后会不会被人类社会唾弃就好了，你既然做过那么多光辉事迹，总有人会念着你的好吧，总不会往死里弄你吧？如果真有底气就顺其自然，我觉得墙倒众人推的戏码是最好看的，所有人性里的丑恶都会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要在你的尸体上夺食，分赃呀！”
血淋淋的“哲谷”哈哈大笑，消失了。
“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哲谷垂下头，模糊的视线里香烟缭绕。
他哭了。
还天真地以为眼泪在父亲死的那天就流光了。
“喂，哲谷，在不在？”
他抬起头，濑户替他接了电话，声音放成了免提。
是CBS的秃头组长。
“…你给我听好，虽然半个月前你搞砸了《壹周人物》的直播，但CBS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搞臭自己的员工，你没傻到认为我们在搞你吧？”
“嗯。”哲谷努力稳定自己的声线。
“我不管你得罪了哪一方大佬，值得对面花一个亿的公关来弄你，砸这么多钱是铁了心想你死，这会没有人能救你。我们CBS是上市的民营电视台，所有财务都要向股东公开的，不可能花几千万去帮你公关，那个‘厚积薄发995’在造谣，我们可以帮你澄清这个问题。”
“好。”
“本部长让我问你几个问题，一定如实讲述！”秃头组长语气突然严厉。“打人视频里的主角，是不是你？”
“是我。”
“好，我们CBS的新闻部已经帮你把稿子写好了，一会短信发你，你转述到个人页面上。明天早上我们会派新闻车去你家楼下，接受采访时尽量打扮得邋遢一些，提前想好要说什么。记住了！一定要道歉，立马道歉！千万别想糊弄过去。虽然这件事会对你的形象造成一定影响，但酒后打人不是恶劣的社会事件，你还有底子，还有路人缘。”
哲谷沉默落泪。
“本部长还让我问你，你们那天谈话的时候，你说自己原本录好一个视频。那个视频里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嗯。”哲谷本来想说千真万确，可他哪怕多说一个字，话里的哭音就收不住了。
“别在这个时候放出来，那样公众会觉得你很做作。别干任何像是‘反击’的事情，而且视频和这件事不沾边。不过你这半个月都在干什么，不应该把视频放到微博里吗，汀都在直播里那样说了，血腥暴力点也没关系呀，你现在不成了欺骗观众，又让人抓到黑点了么？”
看来秃头组长是不知情的，本部长没把跟哲谷的谈话内容透露出去。他真的很想解释一句：他拍的视频无法播放了，可哲谷没法开这个口。
“我就说这些了，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接别人的电话，也不管别人给你提过什么建议，记住了！千万别反抗，一定要道歉！本部长原本还打算让你返工的，没想事情弄成这样…还是再低调一段时间吧。”
“谢谢。”哲谷说。
组长叹了口气“人无完人，你还是我们CBS的骄傲。”
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里溪”。
哲谷没接。
“道歉吧，CBS提了最好的方案，酒后打人的事情不算很严重。”濑户说，“这样是最能止损的…唉，那可是一个亿啊，钱都不是钱…总觉得不简单。你先赶紧把CBS的稿子发上去吧，用手机登账号，你的电脑一登就卡。”
这通电话没到五分钟，濑户重新做到电脑前，突然发现热搜榜前十完全变了样…
她捂着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网络的狂欢推进到高潮，此刻，几乎所有街上的路人都埋头于手机。这五分钟的时间只属于哲谷，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忙于何事，只要在远东共和国，只要是有人的地方，讨论的话题一定是哲谷，还有和他人设的崩塌！
“hhiaceun123”
“欺世盗名哲谷”
“SH警方官方微博”
“工作人员小号”
“樂土藩人”
“CBS停工哲谷”
“CBS澄清声明”
“hhiaceun123是谁”
“《壹周人物》直播视频”
“厚积薄发995”
……
哲谷还在床边准备道歉稿，濑户甚至没敢告诉他。
她独自点开了头条“hhiaceun123”这个账号，一篇长文扑面而来。濑户特意拉到底部看了眼，没看内容的她居然松了口气，好在这篇内容没有视频，只要是文字都可以解释成造谣。
可后来文字的内容，她却越看心越凉…
内容如下：
“大家好，没想到能见着这一天，挺开心的。
感谢‘厚积薄发995’这位朋友，您是真正的勇士。我瞧您在评论里被喷得挺惨的，建议您关评论吧，有些盲目的人是没法叫醒的。您为我们这些敢怒不敢言的人开了第一枪，这一枪是有历史意义的一枪，是来自莱克星顿的枪声！
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您既然站了出来，我就有义务支持您。我先声明，鄙人是SH警方官方微博的前工作人员，为什么是前呢，因为我被开除了。
之前那个【翻白眼】的表情是我发的，然后秒删了，各位应该还有印象。
其实这事儿在我们警署内部都传开了，但是上头不让说。我们呢，迫于舆论压力都不敢谈及那位的大名，不过现在应该无所谓了吧？
哲谷，他妈说的就是你这种欺世盗名的无耻小人！
人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也是绝了，还有脑残粉帮他洗地的吗？来，我告诉你一事儿，让你们家主子正面回应我。
关于半个月前的《壹周人物》直播，其中有一段公放的视频，里面的哲谷口口声声说视频是自己拍摄的。各位朋友，那段播放的视频，其实是我们SH警方的工作人员，在跟随警队开进第七大道时拍摄的取证录像。你们看到的视频确实是剪辑版，完整版还包括警队从主干天桥一路打进第七大道的片段。
直播里播出的那段，是工作人员脱离警队冒着生命危险取景的部分，而且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三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如果各位仔细看的话，你会在视频里听到多双脚步声。你哲谷不是在第七大道里独自拍摄的吗？跟在你身后这些脚步声全是鬼的？我说的内容全都可以在《壹周人物》的重播里找到，我不怕你告我诽谤，我就怕你不敢回应我。
我们SH警方的工作人员冒着生命危险，拍下的视频就成你的了？你西装革履上电视接受四方好评，真正视频的录制者却苦于上头压力有苦不能言，SH警署的高层居心何在？真正赌上生命，一枪一弹打掉第七大道黑帮的警员们的荣誉何在？风头全让一个小人占了，‘七六之夜’、‘红瞳碎尸案’、‘葡萄大道案’里都有那位的影子，你们领导都是大善人，都盼着把风光送给别人？SH警方之前的软弱形象，有你们的责任！
我严重怀疑警署高层与CBS有不可告人的肮脏交易，但这不是主要的控诉内容。
哲谷，你盗用这段视频谎称是自己的。我这篇八百字长文直接贴在你脸上，指名道姓地骂你小人。
来，你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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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余近九百字，句句杀人，字字诛心。
这篇文章能完美调动起公众情绪，不知是否为hhiaceun123的刻意为之。
能以这样的口语风格和行文语气，光是在立场上，就能很好地让网民们感同身受，何况他举出的证据若是被证实，那么哲谷将被千夫所指，万劫不复。
哲谷完全没想到，给了他致命一击的人，居然是被他视为“不见面朋友”的——hhiaceun123。
还有，他曾以为这个账号的主人是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