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让开”
　　东方硕眼皮挑了挑，第一次在教室被人拦住。
　　对面个人，都是八中的学生，个子还挺高，一只手按在东方硕肩膀上，东方硕一脸嫌弃，东方硕有洁癖，对于某些人！
　　“脾气还挺大啊”说话人把手从东方硕身上拿了下去。
　　“走吧，厕所解决，不要打扰到学霸学习。”
　　季初晨坐在位置上，正在思考要不要帮忙，他请东方硕吃东西，是因为心情比较好，也不是就把东方硕当朋了。
　　东方硕放下书包，说话人走在前面，另外三人在后面，东方硕被围在了中间。
　　季初晨呆滞着，“帮？没交情呐，虽然说请和奶茶，那也只是心情好。不帮？好歹是同桌，不帮有点无情好像。帮？啧，人家可是A市高中生的噩梦，对付个人应该没有问题。不帮？那可是个人，寡不敌众呐，我的帅气学霸大人。”
　　就在季初晨做了好一番的心理挣扎，终于决定去看一眼，打得不严重，那就把人带走算了，要是严重的话……
　　只是，季初晨刚到门口，就见东方硕打开厕所门，甩了甩手上的水。看见季初晨，东方硕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越过季初晨，到座位前，拿了书包，走人了。
　　季初晨吸了一口气，没受伤，速度还挺快，厕所里也没有人再出来。下午季初晨买了奶茶，也买了鸡腿，东方硕也不客气，谢谢二字一说，就拿过去了。
　　季初晨啧啧两声。下午第一节课下，东方硕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全班一怔，按理说，他们的班主任下午没课，一般是不会来学校的。
　　季初晨眉头微皱，果然没一会儿，季初晨也被叫到了办公室。
　　早上找东方硕约架的是高二二班的人，季初晨在的先锋班，除了先锋班外，八中还有个顶级班，八个优秀班班，高二二班，是顶级班。
　　二班的班主任身边站着个人，不就是那几个人吗，被揍得还挺惨，全成了国宝，嘴角还破了，有一个手还是吊着的，就是早上拿手按着东方硕的那个。
　　“季初晨，今天早上他们打架的时候，你在不在？”班主任姓王，学生都叫他老王，是个比较有趣的中年大叔。
　　“他们打架我没在，但是王远他们来班里找东方硕麻烦，而且是他们先约的架，把东方硕前后夹击带到厕所的，我是目击证人。”季初晨老老实实的说话，他可是好学生呐。
　　“你！”王远就是那个被打断手的人，此刻瞪大眼睛看着季初晨，季初晨向来不管事，也不吭声，这次居然帮东方硕说话。
　　“你什么你，打架还有理了。”老王可不管二班班主任在场，反正他是站理方，东方硕没主动惹事，他气场就足了。
　　“老王，可不能这么护犊吧，你看看你们班学生把人打成什么样了！”二班班主任是个火爆脾气，而且特别看不惯像东方硕这种刺头学生，曾经还大庭广众的骂三中就是垃圾，出不了什么好鸟，差点跟三中的老师打起来。
　　东方硕安安静静的站着，心里比较着急，再不快点，那鸡腿肯定冷了。
　　“你还好意思说，向老师，你们班个人打一个都打不过，今年体育比赛，认输吧！”老王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事不是他们班挑起的。
　　东方硕一个顶级刺头都没挑事儿，结果二班的顶级优秀学生倒是先惹事儿了，老王心里暗爽，当初知道东方硕调来这个班的时候，这些老师个个都是一副送丧连看着他，好像东方硕会把先锋班搅得不得安宁一样。
　　不过老王心里还真怕，特意找三中老师了解了一下，结果三中的老师没说出个所以然，反正就是劝告老王不要随意招惹东方硕，十大魔王的头目，名称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现在看来，东方硕还是个可以救回来的好学生。本来二班那几个学生就不是个好鸟，只是成绩好，人品方面这些老师也就不计较了。现在要欺负到东方硕这儿来，那就是针对他老王，针对先锋班。
　　“老王，就事论事，你不能这么包庇你们班的问题学生，谁不知道东方硕是A市学生党里最大的刺头，次次考试，次次零分，这种学生不好好处分，你们这个先锋班怕是要不保了！”向老师说话很是激动。
　　“那你开除我呀！以为老子愿意留在你们八中啊！”东方硕语惊座撂下一句话，直接走了，雷得王远人一阵后背发凉。
　　季初晨吞了口口水，心里为他的同桌竖了一个大拇指。办公室里先锋班很近，里面的动静先锋班都听得清清楚楚，在东方硕进门的那一刻，全班一阵屏气。就怕自己呼吸吸过了，让东方硕一椅子砸过来。
　　进学校没多久，就一打，还把对面打得体无完肤，东方硕现在在班里更加有威望，反正没有人敢招惹东方硕。
　　“老王，你看看！这什么态度，啊！”
　　向老师的咆哮声整栋教学楼都听到了，老王不急不慌的为东方硕开脱。
　　“你也听到了，是你们班的人无缘无故过来找东方硕麻烦，个人打一个人，是无耻，个人打一个人，还没有打赢，是无能，你作为老师，只抓着受害人不放，是不公不义，你这样……”
　　“王海，你他妈……你们班太过分了，仗着学习成绩好，就可以这么不讲道理吗，谁先挑的事，可还没弄明白呢！”向老师直接指名道姓了，可看是气得不轻。
　　季初晨也不得不佩服老王这瞎扯护犊的能力，连东方硕都震惊了，搁三中大不了一个处分了事，反正他背的处分也不少。
　　说实话，老王的行为是有一瞬打动了东方硕的，先忽略掉东方硕叼着的鸡腿。科任老师没来，都在办公室劝着两位老师，季初晨回来代为通传，先自习。
　　“向恐龙其实一直嫉妒我们班，找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也不过是找个理由撒撒野，不用管他。”季初晨对东方硕说了一通有的没的，东方硕也没听。
　　“冷了吧？”季初晨看着东方硕吃着的鸡腿，过了一节课，谁知道东方硕踩着点子上课的。
　　“还好。”东方硕惜字如金，其实是不想说话。
　　季初晨也不自讨没趣，低头写作业，办公室里时不时传来向恐龙的怒喝声，老王总是语气和缓的“化解”，其实是添油加醋。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向恐龙的尾巴，不好好夹着，浪费大了，班里人太了解这个班主任了，大家都是高一被老王带过了的人，最短的也是半个学期了。
　　“他两估计要吵一节课”一个男生扒着后门，观察着敌情，尽管他啥也看不见。
　　“恐龙本来就嫉妒我们班三个学霸，这次肯定不会放过老王。”
　　“唉，老王真可怜，教了一班的好学生吧，被群骂，带了一个差学生吧，被群嘲……”那个侦查敌情的男生顺口就来，还是同桌拐了他一下。
　　让他后背一僵，全班原本放松下来的心情，立刻变得紧张，男生只觉得后脑勺悬着一把刀，好不容易视死如归的转头，正想要不下跪求饶，应该还来得及吧。
　　“差学生，没说错啊！”东方硕正在与鸡腿做着激烈的斗争，余光看见男生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自己，东方硕才回了一句。
　　季初晨捂着嘴，看着窗外，抖动着肩膀，忍不住的小，东方硕刚才手拿着鸡腿，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个男生的时候，找他妈的可爱。
　　东方硕心无旁骛的吃着东西，喝着奶茶，男生突然觉得东方硕还挺随和的，不像外面那么恐怖啊。
　　“是他们先挑事儿的，对吧？”男生鬼使神差的问出这一句，全班拿看鬼一样的神情看着他。
　　东方硕擦干净手，说了一句话，全班都笑了，“狗要是不咬我，我打狗干嘛？”
　　男生对东方硕竖了一个大拇指，示意干得好。季初晨笑了笑，低头继续写作业，东方硕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睡不着，只好趴桌子上听歌。
　　直到校长亲临，东方硕和季初晨又去了办公室，东方硕写两千字检讨，那个写千字检讨，恐龙十分不满意，校长只是语重心长说了一句
　　“东方硕没有主动惹事，就已经是个好学生了，你们班自认倒霉吧！”
　　全班对东方硕是另类的高看，两千字，东方硕从后门进来，将纸和笔放在那个居然敢直言东方硕是差生的男生桌上。
　　“两千字检讨，晚自习我誊抄，谢谢！”东方硕大大落落的回位置，男生想拒绝，但是对于生命最后的倔强，告诉他，不可以拒绝。
　　全班都十分可怜的看着那个被命运点中的男人，一脸痛惜。
　　季初晨咬着笔，手插进了刘海里，紧贴着头皮，双眼紧紧盯着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在东方硕看来，那就是来自于灵魂的鞭策的题，居然有人愿意去解，高手中的高高手。
　　“做条辅助线不就行了吗。”东方硕实在看不下去了，季初晨都快把笔咬断了，东方硕看了眼题，最后一道题是道几何与函数结合题。
　　东方硕以一句“我操”表达了惊叹，这不是初中的题吗。但是看了看难度，好像比初中的高级。
　　季初晨看了东方硕一眼，“你是学渣吗，简直不可思议！”
　　“辅助线不是万能的吗？”东方硕白了季初晨一眼。
　　季初晨懒得和东方硕争辩，赶紧趁有着灵感下手。
　　东方硕挺佩服季初晨的，不愧是五省联考顶级学霸。东方硕都没说辅助线作在哪儿，人家季初晨凭着学霸超高的学性，在作错两条后，愣是作对了，把题解清楚了。
　　东方硕看着那密密麻麻一串，头疼得要命。
　　“我发现，你其实也不是学渣对吧！”季初晨终于有时间好好考察他这个同桌了。
　　“不是学渣？怎么看的？”东方硕玩手机，没抬头，但是也知道，季初晨此刻正盯着他。
　　“因为你只是不想学，并不是学不懂，有时候我也会这样啊。”季初晨趴在桌子上，看着前方同学的背影。
　　“跟我三中的班主任说的话一样。”东方硕想起了那个胖墩墩的男人。
　　“哈哈哈”季初晨失笑。
　　“明明我很帅！”
　　“这个班里谁敢说颜值有我高啊！”东方硕非常迷季初晨的自信心来源地。
　　离得近的女生，听到了这句话，都偷偷的看向东方硕，说实话，东方硕的颜值确实可以说是校草级别的，季初晨确实比不上。
　　季初晨也帅，但是比起东方硕，就差了很多。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是走读生呐！”季初晨出校门，在离校门不远的小巷子里遇到了东方硕。
　　东方硕倒是不惊讶，他遇到季初晨好几次，不过东方硕都是当没看见，直接绕走了。
　　“对”东方硕淡淡回了句。
　　“啧啧，冷漠，无情！”季初晨觉着无趣。
　　“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季初晨突然紧紧抓着东方硕的手，抓着就不走了。
　　“有……”
　　“嘘”东方硕将食指放在了嘴上，季初晨立即安静了。
　　一阵哭声从旁边巷子里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听得人毛骨悚然，东方硕扒下季初晨的手，季初晨只好小心翼翼的跟在东方硕后面。
　　“小了白了兔，白了又了白，两只耳朵竖了起来……”
　　一个沙哑的男声自小巷子里传出来，哭声更加凄惨。
　　东方硕眉头紧皱，什么个情况！季初晨也蒙了，两人对视一眼，相对扒着墙角缓缓向前前进。
　　巷子里，一个黑衣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手里拿着一把正在滴血的刀，好像是菜刀，东方硕看到后，眉头紧皱。
　　“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
　　应该有一个女人，正缩在墙角里，东方硕对季初晨示意了一下，从地上随意摸了快砖头。
　　“不要，救命……啊”
　　当
　　就在男人举刀要砍下时，东方硕一个转头扔出去，正好咋在男人举起的刀上。东方硕一个箭步冲出来，一个侧踢，压在男人后颈，直接将男人打倒在地。
　　这套动作利落干脆，季初晨还来不及惊叹，男人就起身，扑向东方硕，季初晨一脚踢在男人腰上，男人见又来了一人，立即方向跑路。
　　东方硕立即追上去。
　　“报警！”追上去时还不忘提醒学霸同桌应该干嘛。
　　东方硕从小在这个巷子长大，男人一时甩不掉东方硕，只好一直绕圈子，最终甩掉了东方硕，东方硕怕对方又跑回去对付季初晨和受害人，只好赶紧赶回去。
　　季初晨在东方硕追出去后，上前边上前查看女子伤势，边打电话报警。女子左臂被砍伤，都可见骨了。
　　由于失血过多，女子见有人来就，放松警惕的一瞬间晕了过去，季初晨只好脱下校服，摁住伤口，暂时替女子止血。
　　察觉有人跑来，季初晨警惕的转身，来人是东方硕，季初晨才松了一口气。
　　“追丢了”东方硕很不开心。
　　“这儿从来没有发生过凶杀案，这次看来要惊动居民了。”季初晨一直没有放开摁住的手，只要他一松手，血就会大量涌出。
　　“伤到静脉了？”东方硕随便看了一眼。
　　“废话，手臂上能有动脉吗？”季初晨一脸无语。
　　东方硕很识相的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的哑在哪儿。
　　“用不着按那么久吧，再按，她手就废了。”东方硕提醒了一声。
　　“但是伤口太深，骨渣都翻出来了，不按的话，她会流血而亡的。”季初晨手酸，他才不想按呢。
　　还好，没多久警察就来了。救护车就在外面，东方硕两人是见证人，都被带到警察局去录口供了。
　　路上，季初晨的妈妈就打电话了，说明情况后，电话才挂断，录好口供，接受完调查，已经凌晨一点过了，警察担心两孩子回家遭到报复。
　　一一打电话通知家长，半夜，东方洛和那个男人急匆匆的赶到警察局，在警察的一番解释下，东方洛才了解了情况，大呼一口气。
　　刚才电话里因为担心，只听到说什么东方硕遇到凶杀案，东方硕还与凶手交手，后面的就完全没有听进去，急忙赶来。
　　季初晨那边警察打了电话，季初晨的父母听到东方硕这边来了家长，就让季初晨跟着一起回来。
　　东方硕皱了皱眉，季初晨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接受了，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介不介意一起啊，同桌。”
　　“介意。”东方硕冷冷回答，季初晨一怔。
　　“没事，一起吧，你是阿硕的同桌吗？”东方洛赶紧打圆场，好在季初晨了解东方硕是什么尿性，也不驳东方硕的面子。
　　“是啊，叔叔好，麻烦叔叔了。”
　　“没关系，以后啊硕还麻烦你照顾了。”东方洛笑着说。
　　“都是东方硕照顾我，今天晚上要是没有他，别说救人了，估计自己也得搭进去。”季初晨笑笑。
　　“你们这些学生，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记得躲起来报警，别自己冲上去，见义勇为是好事，但是见义智为才是王道，听到没，那边那个A市小魔王！”负责录口供的警察跟东方硕十分熟。
　　东方硕打架，进警察局已经不下数十次了，每次都是他录的口供。
　　“您这儿子啊，难得一次来警察局录口供居然是因为做好事。”
　　东方洛竟无言以对，只好陪笑，将两孩子领上车。东方硕一上车就点上了烟，开车的男人立即把东方硕身边的窗户打开了。
　　“要么把烟丢下去，要么你给滚下去。”冷漠的声音，让季初晨一怔。
　　“那个……忍忍吧，你自己不也抽烟吗？”东方洛真怕东方硕会自己下车走人。
　　男人看了东方洛一眼，只好发动汽车。季初晨觉得气氛莫名的尴尬，看着东方硕抽烟沉默的样子。
　　“原来你是抽烟的啊！”季初晨一脸惊讶。
　　“不良学生会抽烟很奇怪吗？”东方硕居然理季初晨，东方洛和开车的男人都抬头看了眼东方硕。
　　阴翳里的东方硕好像隐匿进了黑暗，看不见，又让人觉得十分的心疼。季初晨靠在车座上，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色。
　　“你爸妈好像不怎么在乎你啊，都不问问你受没受伤。”东方硕轻佻的语气真的很欠揍。
　　“东方硕，想干架是吧！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喜欢拿刀插人伤口的人。”季初晨翻身，扯过东方硕的衣领，语气冷漠。
　　“阿硕，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跟你同学道歉！”东方洛也一惊，东方硕说话真的是……太会伤人了。
　　“现在见过了，劝你，现在放开还来得及，你打不过我。”东方硕语气里尽是戏谑。
　　季初晨思考了一会儿，战斗值是硬伤，别说打东方硕，季初晨可能连个稍微彪悍点的女生都打不赢。
　　只好憋屈的放手，“把老子送你的奶茶和鸡腿吐出来！”
　　“消化了”
　　“槽口还挺好！”。
　　“谢谢夸奖，你还没说你爸妈呢！”
　　“我操，东方硕你太特么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