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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入世录开天纪短篇合集 / 9 长明国与供土书

9 长明国与供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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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世界将燧人严惊呆了,呈现在燧人严眼中的是一个广阔的空间。这广阔的空间仍是在地下,不过微风流转不会让人感到憋闷。这广袤的空间不似之前消失的“花火通路”是直直的,而它是圆形的。虽然巨大,但所有的布置也能尽收眼底。燧人严此刻就站在这个巨大的圆盘空间里,明晃晃的燧木分布在这空间的周圈,将周围的岩壁也映的十分清晰。还有些燧木分布在圆形空间的内部,他们的排列诡异,呈现着某种图腾似的图案。
  在这空间中,最吸引燧人严目光的还是中间无数的石台。那些石台被切割成规则的长方形,四角棱角分明,只是这些石台上似乎是因为常年被地下的潮气所浸润,上面星星点点镶嵌着青苔。青苔是岁月为石台平添的几笔痕迹,不规则不工整,但却似乎记录了许多的故事。青苔不敢往石台的上面爬去,它们只都逗留在石台的四周与底面,这是因为石台上面布满了血迹。有些血迹成股从石台的平面流下,只不过早已被风干,那些粘稠的血液像是燃烧后蜡烛的蜡迹,讲倾述着石台上“蜡烛”不甘与生命最后的光辉。
  整个空间充斥着狰狞血色、腐败的墨草绿与冰冷的灰,燧人严感觉,就算大陆上到了“白雨季”,也比这里富有生机。
  供土书阴森森的站在平台中央,与环境融为一体。最初看到胖子没死,燧人严打心眼里高兴,但如今看到胖子冰冷的神情,燧人严犹豫了,不知道自己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还是不是,那个他认识的胖子。
  “来人干活,给咱们的客人展示展示咱们的手艺。”说罢,供土书拍了拍手。与燧人严相对的岩石之中浮出一扇石门,那石门与自己之前见到的不同,似乎小了很多。“轰隆隆”一声门开了,还未看清门后面的世界,一群小矮人就涌了出来。燧人严大惊,冷冷的看着这群小矮人,下意识寻找石块或者木棍,准备与小矮人们拼个你死我活。
  供土书感到了燧人严的紧张,怪笑道:“之前你胆子不是大的很么?非要到长明国来?如今到了,怎么还这般局促?”
  燧人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这般阴森如炼狱的地方居然就是长明国。他原本以为长明国会是一方净土,树梢上挂着明亮的火焰,国家整洁干净,铺着平整的土路,花草树木穿插其间,和谐与自然充斥在那个理想的国家。就算他们会巫术、有些排外,但也决计不会是这种地方。
  供土书似能看出燧人严的想法,停止了怪笑,语气中带着些自豪,说道:“你之前走的那条路就是‘花火通路’是长明国的迎客大道,也是第一道防线。但凡未经允许进入这个国家的人,都会被外面的那些从未喂食的野兽食尽。就算侥幸过了通路,入侵者也会被‘附着石门’的石刺给穿透。你是客人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这不,你就安安全全的到了第二层,也就是长明国的实验室。你可别小瞧了这里,在这些石台上,那可是创造了无数的生物。什么人面狗,飞鼠,双身鱼之类的,都是出自长明国的工匠之手,就算说这里是世界的子宫都不为过!”说道这里,供土书眼中透出了狂热的崇拜,此时的胖子变得十分怪异,他双眼噙着泪水,似乎是被长明国的伟大给感动哭了?!
  燧人严皱起了眉头,心间有许多的疑问,刚想开口。供土书伸出一只手,示意燧人严不要说话。胖子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了两口,继续说:“我实在是太激动,长明国多么伟大存在呀!他是大地运转起来的原动力,他是生命的摇篮。等你穿过这一层你就更会发现,长明国的伟大。这道门后面是新生命踏入世界的接口,也是长明国的工厂。大家都在努力的用巫术赋予这些新生儿生命,这才是巫术的正途!”
  燧人严实在听不下去了,愤怒的打断道:“不要再说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装扮成供土书的样子!”
  胖子被突然打断,有些错愕。不过他也从深度的自我陶醉中跳脱出来,表现出一副憨憨可爱的模样,说到:“嘿嘿,是呀,我到底谁?我也有些弄不清了,不过我清楚的是,我爱这个国家!”燧人严再看此时的胖子,憨憨的笑容背后总有说不出的诡异,想到自己一开始,竟然收留其伴在左右,便有些脊背发凉。
  胖子继续憨憨傻傻的说道:“这样吧,我先来向你展示下长明国的伟大吧,不然万一一会失败了,你就没机会看了。”
  燧人严当下就反应过来,心道:难不成他们骗我过来的目的,就是要改造我?我有什么特殊么?想到这里,燧人岩一愣,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可恶的长明国,他们定是抓住你把你改造了,这一定是那只大人面鸮的主意!她只想着她儿子能够陪着她,如此自私的母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供土书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说道这里,燧人严眼中似乎燃起了斗志的熊熊火焰,一定要胖子救出去,带他找到他原来的自己。
  供土书听到这里,刚想辩解,一阵喧闹从前方石门处传来。供土书猛地回头,想要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到一只巨大的喙砸向了地面,胖子一个闪身躲了开来。供土书一边躲着巨喙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一边对燧人严说道:“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到也想接受如此殊荣,但不知道为什么主上大人就是不同意!”说道这里供土书愤怒的叫着,叫声像极了小矮人的啸叫,供土书接着说道:“不过我猜也不远了,这不,我立功的机会来了!”
  供土书一挥手,命令着小矮人,说道:“你们不要管我,这点事情我自己料理,你们就专心向我们的客人展示我们的伟大吧!”
  话音刚落,燧人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他心道:坏了,刚才稍有失神,中了巫术。“嘭”一声,燧人严周身的地面上就升起了无数的石刺,石刺交相穿错,石刺的尖汇聚与一处,这些伸出来的石刺硬生生将燧人严死死的固定住,让他动弹不得。有了石刺的固定,燧人严觉得周身僵硬一轻,巫术似乎解开了。小矮人开始忙乎起来,准备改造那只白虎。燧人严可没闲心看他们做什么实验,他专心盯着供土书那边的情况,只见一只巨大的人面鸮从烟雾中冲了出来,疯狂的攻击的供土书。
  就在供土书被逼入死角时,燧人严的视线突然被硬生生的拉回了白虎的实验。这时只听胖子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让你好好看着新生命的诞生,你怎么不听呢?”被巫术控制,无奈之下燧人严只能看向“实验”。
  周围虽然不断有石台碎裂碎裂的声音,石屑翻飞。小矮人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之间小矮人信手在空中一捻,一把石刀凭空出现。小矮人操控着石刀硬生生将白虎的后背划出两道巨大的口子,痛的白虎全身抽搐,但因为被石刺插穿,身体的微微晃动又会造成更加剧烈的疼痛。背部的血肉被划开还不行,小矮人摇了摇头,说道:“还不够。”接着他们用石刀将白虎的眼睛挖出,只听白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这些在小矮人耳中,早已司空见惯。但传到燧人严耳中却是,“我定然饶不了你们所有人!”
  这时小矮人翻飞的双手一停,叫道:“就差你那边了!”
  燧人严只觉得巫术的禁锢又是一轻,他连忙将视线转向供土书那边。只见一半的石台已在打斗中被破坏,虽然战场惨烈,但似乎也即将结束。那只巨大的人面鸮被供土书制住,人面鸮多处受伤,身上多处被石刺刺穿,已经动弹不得。
  燧人只觉得这只人面鸮面熟的很,定睛细看,这只疯狂攻击供土书的人面鸮,竟然是他的母亲!
  人面鸮痛苦的倒在地上,她流泪了,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似乎是与泪水一同被冲走的,留下的只有空洞的瞳孔。她眼神涣散的看向供土书,有气无力的说道:“孩子呀,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燧人严这会儿完全晕了,他原本以为人面鸮心生恶念,要将自己的儿子改造成怪物,陪在她自己身边。现在看来到好像是供土书害了她母亲一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供土书苦笑道:“母亲,我们俩到底是谁错了?族人们都说你变了,有了孩子的你就不是勇猛的族长了,他们甚至要换掉你,换不掉你就要偷偷加害于你!你得族人们这般对你,你为何还要向着他们?我只是把那些害你的人,引向长明国。长明国主上大人不但接受了这些垃圾,反而还给了我们这么多好处。食物有了,代表光明的耀夜也有了。这样夜晚不黑了,而且您也不用奔波打猎了。我做了这么多,难道是我错了么?!”
  “孩子,你真当我不知道么?最初你只是捕捉动物运给这群矮子,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一物换一物。可是直到你把魔爪伸向自己的族人!不管他们做什么,我的族人也还是我的孩子!孩子错了需要教育,难道你做错了事情,我就要把你送往长明国,被改造成这样的怪物?!”人面鸮愤怒的说道。
  听闻这话,供土书又怪笑起来,说道“好啊,主上大人就是不愿意赐我,一个改造自己的机会,母亲要真为孩儿好,为何不早些将我送来?”
  看到供土书的样子,人面鸮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再也不见了,只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和蔼善良的小胖子是何时走丢的,或许是在自己忍着族人的嘲讽时?不对,那是他还小不懂事。又或许实在自己一次次原谅族人的恶意时?不对,那些都应该瞒住他了。人面鸮回想着自己的儿子,不觉有些痴了。不过,背部剧烈的疼痛一下将她拉回了现实。
  只见供土书凝出一把石刀,毫不留情地斩向了人面鸮的双翼。“咔嚓”人面鸮背部血光迸现,一对羽翅就这么被活生生的切了下来。
  人面鸮痛的声音发颤,但她还是开口,说道:“孩子,你可知为何我会变成这副模样?”
  供土书似乎癫狂了,说道:“你不就是想抢在我前面,获得主上大人的恩赐么?我见到你时,我就明白了。”
  人面鸮淡定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在那燧木之下,我初见到你时,我偷偷观察,我仍留有一丝希望,我心底还是盼着你能找到自我救赎的那条路的。那时你一心只想害了这个孩子,并未想其他。虽然我不知这孩子有什么才能,能引你如此关注。可是,我实在不忍看你一步一步错下去,这才冷言冷语救下了这孩子,希望这孩子的离开能救赎你。但你在见到我时,我能感受到你心里的绝望。母亲错了,不该一意孤行,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我本以为你,见到我这般模样,便会恨透了这长明国。也本以为你,看着母亲这副模样,会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孩子呀,你可知,每个生命的出现都像荧荧的火光,他们掘强的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有了这一点一滴的光和热,才能去改变这个世界。若是你强行去改变世界,那些火光就会灭!等到所有光都消失的那天,黑暗就会彻底降临了。”人面鸮的气息似乎有些不足了,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对那小矮人头子说,我就是想来拯救你,让你停止你占满鲜血的双手,我也想拯救别人。在那燧木之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想牺牲我自己,去救更多的人。可是我失败了,我不仅没有救下别人,还害了你。我救不了你,也不能留下你去破坏,大地母亲留给我们的世界呀。孩子,我知道,你的心在我爪子挥向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话还没说完,路上的人面鸮呼喊着,他们不再用爪子刨着燧木,似要挣脱燧木的束缚飞过来。
  供土书的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道:“不要过来!看在我是族长的份儿上,还请你们满足下我最后一个自私的愿望,让光芒亮起来吧!好黑啊,这个世界需要光……孩子,还在你小时候,我常说,你说我的光,你能照亮我的前路,可是我为什么看不见了……看不见……”
  人面鸮的气息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她安静的睡着了。燧人看不清楚,站在她背上的供土书的表情。
  那些小矮人看着人面鸮已经伏法,笑闹着,喊到:“这叛贼已经死了,长明国之光永不熄灭!”
  胖子并没有理会小矮人的吵闹,只听得他缓缓开口说道:“失败了,这些人面鸮都是失败的作品,白白浪费了一个愚蠢的氏族虽然有可惜,但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替代品,禀报主上大人一同销毁吧!”
  矮人的笑闹突然停止了,他们有些不知所措。那些人面鸮可都是他们得意的作品,怎允许他们妄加评判,何况眼前发号施令的,还是个外族人。这时,一只小矮人站了出来,说道:“主上大人才不听你的,我们更不会!”
  胖子并没有因为小矮人直言生气,反而仍是沉醉的自己的世界中,自信的说道:“我相信主上大人一定会同意的,因为我立了功,别忘了,是我亲手杀了这反叛头子,她偷学巫术,还放走主人大人专门嘱托我带来的试验品,罪无可恕。”
  说罢供土书将那双翅膀缓缓一送,翅膀恰好落在那白虎的背上。小矮人好像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又变得十分兴奋,他们的双手又上下翻飞起来,只见他们以石为针,以土为线,转瞬之间就缝制了好了这长翅膀的老虎。
  供土书看着被改造的白虎躯体,陶醉的说:“真漂亮呀,不知把这个送个主上大人做礼物她会不会开心,会不会奖励我改造自己的机会。不过这好像还少了点什么?恩,对眼睛。”
  说罢,供土书眼神炽热的盯上了燧人严,口水似乎都要流了出来。说道:“能御雷的小鬼,盯了你好久,现在轮到你排上用场了!”。
  禁锢燧人严的石头突然伸出了尖刺,直直的刺向燧人严的双眼。眼看燧人严双眼不保时,石针也马上就要碰到燧人严的眼皮,却突然停了下来。
  不远处传来了轻柔的女声,“供土书,我只让你把他带来,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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