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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请下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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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十六,皓日当空,天气晴朗。
  位于鄂州的武当山,比往日里更加的宁静。
  武当山,是中华大地上的名山之一,道教圣地。历来道教源流首推武当,历代道家的著名人物,都曾在武当山修行过,留下了许多的传说故事与名胜古迹。
  因本朝皇帝乃是李姓皇帝,是以道教日隆。又有太宗皇帝曾武当问道,武当成了名副其实的道教首领,玄门正宗。一年四季,各地前来武当朝山进香之人络绎不绝。
  山上,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十池、十石、九泉、九井、九台、三潭等秀丽风景,独有名胜。武当主峰天柱峰顾名思义,犹如一根天柱立于天地,屹于众峰,高入云端,近有五百丈。七十二峰朝向主峰,如众星捧月,万仙来朝。
  今年的武当山还没下过雪,天地萧瑟,山上的千景万物都等着一场大雪,重新妆点自身。
  卢洋与袁浩从百里之外骑马而来,在这霜冷时节,自然不是专门为了朝山进香,也不是为了浏览风光。这两个公门中的捕快,行色匆匆,看起来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
  山脚下,有六个身背宝剑的武当弟子两山旁伫立。二人下马,取下随身佩戴的兵刃,说明了来意。
  他们来,是找一个人。
  而这个人,正在两仪殿内下棋。
  太极生两仪,“两仪”可指“父母”、“天地”、“黑白”、“阴阳”。开天辟地,定清理浊,天地万物无不被赋予阴阳二气,或正或邪,或奇或怪,然千变万化,终不过阴阳交替变化而已。
  殿内,两个人。一个是须发皆白的老道,一个是青春正值的青年;一个是鹤发童颜老神仙,一个是聪敏多智真侠士;一个是云中鹤,一个是入世龙;一个是手持拂尘,了悟凡间逍遥客,一个是腰悬葫芦,游戏人间自由身。
  老道是武当长老缘因道长,虽年逾古稀,但身体强健,武功高强,内外功已臻化境,在武当乃至于整个江湖之中都有极高的地位和声望。其人素性闲散,最怕繁琐,是以虽居长老一职,但是诸事不管,诸事不问。
  而这青年,名叫项云天。
  此刻项云天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持着一枚黑子,正迟疑难决。二人一盘棋已下至最紧张激烈的关口,项云天眼盯着棋局,自己的“黑龙”将被拦腰斩断,势必要落子去救,但如此对方的那一大块白棋就有喘息之机,甚至死地后生。真真是焦头烂额,举棋不定。
  缘因道长默然端坐,只静静等着项云天慢慢思考。
  “看来这局棋是下不完了。”项云天仍在专心思索,缘因道长忽开口说道。
  项云天茫然不解,抬头望向道长。道长一动不动,浑如泥雕木塑一般,只有殿外的微风从窗户缝中吹进来,吹动老道长的须发,才能证明,这绝不是雕塑,而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修道者。
  道长并不言明,也用不着言明。因为很快,一个小道童推开了两仪殿的殿门。道童身后,跟着卢洋与袁浩。
  “师叔祖,有客来访。”小道童用其稚嫩的语气说。
  “晚辈卢洋拜见真人。”
  “晚辈袁浩拜见真人。”
  卢洋与袁浩进得两仪殿内便即躬身行礼。
  洞悉宇宙、觉悟自然、得道飞升的道家尊者方能称为“真人”。自春秋老子宣扬道家思想以来,有通玄、冲虚、南华、洞灵四大真人,后又有凌虚真人、张天师、吕祖等等各自成仙得道。
  本朝道教虽是古来未有的兴盛,然江湖公认的得道真仙,细细算来也只有太宗时期的袁天罡与李淳风可称得上是半人半仙。
  好在,不久前世上出过一个吕祖。
  吕祖之后,江湖上普遍相信,下一个真人最可能的便在武当,不是武当掌门,就是缘因道长。而武当掌门莫宜子与武当长老缘因道长江湖地位尊崇无比,又一向深山修行,江湖中人难得一见,所以为了表示尊敬,就算他们如今仍未得道,江湖中人有缘得见必尊为“真人”。
  “老道当不得真人之名,当不起,当不起哟。”缘因道长摆着手缓缓起身,“年纪大了,坐久了身子都吃不消了。”
  缘因道长向卢洋和袁浩打了一个稽首,便慢慢地向殿外走去。
  项云天道:“道长,咱们这局棋还没下完呢。”
  “不下了,不下了,等你下次来山上再下吧。”说着,缘因道长头也不回,一步没停,牵着小道童走出了两仪殿。
  缘因道长身影不见,卢洋与袁浩才站直身子。
  殿内只剩下三个人了,袁浩性急正要开口,项云天抢先说道:“你们说,我这一子究竟该怎么落?”歪头笑着瞧了瞧袁浩,又转向卢洋,“卢兄是对弈高手,还请赐教。”
  卢洋只瞥了一眼棋局,微笑着摇了摇头,“观棋不语。”
  项云天道:“好啊,那你们就要等我想出来才行了。”
  袁浩面露愠色,道:“诶,姓项的,你端什么架子......”
  袁浩话未说完,已被卢洋拦住话头。“项少侠但想无妨,我们兄弟二人此番路过上山,只是为了碰碰运气见一面武当掌门和缘因道长而已,方才见到了缘因道长,便是不虚此行了。”
  项云天疑道:“不是上官麟又碰到了什么棘手的案子,要你们来请我的?”
  卢洋笑道:“这天下的案子没有我们金武卫破不了的,寻找帮手也只是因为有些案件特殊,为了加快破案的速度而已。以前我们找项少侠帮过忙,但这偌大的江湖也不是只有项少侠才能帮忙。”
  卢洋还是这么会说话。项云天很讨厌卢洋的这个本事,但很多时候又很喜欢和卢洋这样打个嘴仗。
  “此次案情不小,我们上官大人也对我们兄弟说过可以允许找项少侠帮忙一二,但这也看项少侠自己,若是项少侠不愿意,也就罢了。我们金武卫不会求人,也不会请人。”。
  项云天哈哈大笑,一甩手将手中那枚黑子扔进棋盒里。
  “好了,上官麟遇到什么棘手案子,和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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